第51章 內出現,求支持~! (48)

一些聽不懂的話。什麽‘病嬌’、什麽‘科學’、什麽‘心理學’雲雲。

總之,都是一些他們聽都沒聽過的詞。

要說在凡人的眼裏,他們這些修仙之人,才是神神叨叨的追求着逆天的修行。

可在鏡蓮、流花、洛水、柒月的眼裏,雲楚這番怪異的言談行為,才真讓人摸不着頭腦。

“好好好,他沒病。只是智障了,總行了吧?”

雲楚懶得和這群咬文嚼字的家夥們多說,不耐的揮揮手,眼睛還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抹雪白的身影。

和這四個家夥有代溝,實在沒辦法說清楚,什麽叫科學。

這八天裏,雲楚從聖司、血司衆人口中,得知了很多夙淩師兄的事情。她仔細分析了一下,發現他最近的行事風格,很像他十二三歲遭逢明宗主仙逝後,所呈現出的性格。

也就是說,他現在擁有成年人的智商和判斷。偏偏人格、性格都回到了十二三歲。

典型的心智近妖的低齡智障。

“智障?你又說這個詞。可是,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

流花雖然聽不懂雲楚的詞彙,卻能感覺她的語氣,很有點不耐的樣子。

“總覺得,這兩個字很不懷好意。”

洛水頂着一張雌雄莫辯的俊臉,魅惑的鳳眸一挑,若有所思的道。

“豈止不懷好意?她每次說的時候,我都覺得好像在侮辱尊上!”

柒月總是一本正經的嚴肅着。冰塊般的俊臉,總帶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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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之見,你還是不要再說的好。”

四人之中,鏡蓮的情緒波動,向來都是起伏最小的那個。

但是,每次聽他溫潤如玉的慢慢說話,雲楚總覺得他的眼底閃過了腹黑之光。

“呵呵噠,既然你們對我的詞語、我的說法、我的做法意見這麽不統一。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好了。”

雲楚沖着他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後,淡淡的道了一句。

自從夙淩師兄變成了這個模樣,這四個大忙人都閑情逸致了下來。每天不是跟着她,就是盯着夙淩師兄。

每天,一副閑的發慌的樣子。

雲楚知道他們也很關心夙淩師兄,可他們一個個又沒有別的辦法。

“什麽賭?”

流花桃花眼一眯,很有興致的模樣。

自從雲楚得了太經,流花對她起了比較之心。卯足勁的想要在丹道上和她比劃比劃。

聽她這麽說,一下就來了精神。

“你們繼續用你們的法子,我用我的法子。誰的法子有效,以後誰就是老大。怎麽樣?”

雲楚實在受不了,每天四個大男人圍着自己叽叽喳喳了。

雖然,他們四個也不算聒噪。

但她現在,只想看着夙淩師兄。別說是一個閑人,就是半個她都覺得煩躁上火。

更何況,平時聖司、血司的兄弟們,時不時也要來圍觀一下。

雲楚只覺得,自己雖然是穿越的。但也好歹是神醫,拿過很多獎很多榮譽證書的。

她可不喜歡,總是處于‘被看熱鬧’視線下。

“老大?你的意思是,你想奪我的稱號?”

鏡蓮一聽這話,沉穩的俊臉,難得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精芒。

他倒不是害怕。自己能拿到第一稱號‘鏡蓮’。那自然是有本事的。

若是怕被輕易取代,哪裏還能坐穩這個位置。

只是,雲楚修行不過五載。挑戰他的人多得很,但被一個修士新人挑戰,這還是頭一次。

“稱號?什麽意思?”

雲楚一愣,沒想到鏡蓮會接過話。

說起來,四人之中,她最看不透的就是這個鏡蓮。流花、洛水、柒月說話做事,或多或少都會流露出一些性格。唯有鏡蓮,永遠都那麽平靜無波。

卻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威懾力。

難道說,鏡蓮、流花、洛水、柒月,這都不是他們的本名,而只是稱號麽?

“我們四人,是按照鏡花水月排行的。我們都是無名之人,跟在尊上身邊,唯有稱號。而老大的稱號,就是鏡蓮。”

洛水看着鏡蓮發話了,一仰尖細的下巴,也露出了玩味和興致。

“想拿到鏡蓮的稱號,那可不容易啊。按照步驟來挑戰,少說也要一兩年啊。就憑一個賭約,就想當老大,雲楚你也太天真了吧?”

柒月也有了興致,冰山俊臉上,多了一絲的盎然。

那可是鏡蓮啊。當初,進來的時候稱號還是月。後面花了六年時間,一步步占據了蓮字稱號。

然後,霸占老大位置,足足幾十年的鏡蓮啊!

這麽多年來,鏡花水月的稱號也不知換了多少次了。但他卻屹立不倒最久的那一個。

“誰說我要當老大了?我才不打算賭這麽大呢。我只是希望,若是我贏了。以後不管什麽事,你們都要給我三分顏面。”

雲楚看着流花、洛水、柒月一副興奮的樣子,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淡淡然的解釋道。

她腦子抽了才想跑去夙淩師兄身前當差。

就說這八天裏的了解,這四個人平時可忙的不見人影的那種。她一個小小藥女,修仙也不過是被逼上了梁山。

做什麽要搞那麽大的志向?

她的目标是夙淩師兄,又不是他身後的一整個南朝。

“可以。”

鏡蓮倒也沒勉強,很幹脆的點了頭。在他眼裏雲楚也是挺弱的,他提不起興致。

“那就行了。你們快去用自己的法子吧,我繼續了。”

雲楚見最大的那個答應了,馬上毫不遲疑的開始趕人。她需要專心致志的把心思只放在那谪仙玉人身上。

鏡蓮看了雲楚一眼,第一個走了。

柒月很快覺得沒什麽意思,也跟着走了。

洛水還想多看看,不過他手頭也不是一點事都沒有。片刻後,他也走了。

只有流花堅持的最久,為了和雲楚在丹道上較勁。他總覺得自己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雲楚也不管他,反正只要沒人打擾就行了。點墨般的黑眸,始終注視着那個谪仙玉人。

既然他已經忘記了,那就要讓他重新去接納。

而接納的第一步,就是要習慣。先習慣她的存在,習慣她會每天跟着他。

這種慣性,必須要刻在骨子裏。

雲楚直勾勾的盯着他冷清絕美的輪廓。深沉的黑眸裏,揉碎了一池的溫柔碎光。

八天,八天的時間。

她現在已經可以靠近他十丈了。雖然,十丈也有蠻遠,但是比最初也要好了不少了。

時間,就這麽一天一天的流逝着。

雲楚每天跟着夙淩不放,一點一點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很久沒有睡過了,她的小臉有些蒼白。

但那尖尖的巴掌臉,卻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一直在笑,哪怕那個白衣玉人,從未看過她一眼。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了。

她也保持着笑容,甚至,她還會喚他。一句句的喚他,明明知道他不認識她、不認識任何人。

但她還是會微笑着叫他,叫他的名字。

夙淩師兄。

夙淩。

淩。

不管是什麽樣的叫法,她都會一遍遍的嘗試,锲而不舍的嘗試。她知道,以他的實力,即便她隔着很遠,她說什麽他都能聽到。

除非,他不願意聽,自己把聲音隔絕了。

但是,她卻不能錯過一絲一毫的機會。雲楚做得很認真,每天每天的堅持着。

哪怕那個白衣玉人,從來沒有看過她一眼,總是突然就消失。

流花都覺得雲楚瘋了,要說尊上真的是病了。可這哪裏是治病啊?這就和哄小孩子差不多。

粘着、貼着、哄着。

瞧瞧,這不是一模一樣嘛!

而鏡蓮、流花、洛水、柒月他們,依舊拿着以前夙淩用過的東西,吃過的東西。

一樣一樣的讨好。

但結果,總是不變的。那堆積如山的食物、東西,壓根沒得玉美人一絲一毫的目光。

不過,有一件事總是讓他們欣慰的。

就是,只要雲楚能夠多靠近夙淩一點了。他們也跟着,能夠多靠近尊上一點了。

就好像,渡過了最初的不适。尊上開始習慣四周有別的同類了。

只是,他還是不能接受任何人的碰觸。

只要過了界,就會一言不合、直接開殺!

“夙淩!”

又是一天,雲楚遙遙的看着那個雪白身影。日漸消瘦的小臉,挂着溫軟的笑容。

她笑着邁開纖腿,慢慢的嘗試,一步步的走近。

第一步,安全!

第二步,安全!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就當雲楚要邁出第九步,那背對着她的雪白身影,忽而一擡頭,萬千鎖魂絲飛射而出。

吓得她小臉一白,連忙縮回了腳。

“嗯,今天邁開了八步,比昨天多了兩步呢?夙淩師兄。”

雲楚站在那裏,沖着他軟軟的笑着。

雖然心裏很着急,但雲楚從來不表露在臉上。她很清楚,這種事情是着急不來的。

至少,她距離他,只有九丈了不是嗎?

只要她好好努力,早晚可以回到他身邊。

“雲楚,有點事。”

就在雲楚坐在地上,正呆呆的看着夙淩發呆時。好幾天沒出現的鏡蓮,竟然帶着流花、洛水、柒月他們出現了。

甚至,連青岚、殘情他們,也都過來了。

“什麽事?”

雲楚一愣,忙從地上站起身來。看着他們的神色,她心底竄上了一抹不安。

“也沒什麽大事,我們只是想借你手腕上的仙令一用。”

當他們所有人站定,一個面目清俊的中年人,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的神色淡然,眸光卻直射雲楚的手腕。

“仙令?”

雲楚不認得他,但卻覺得此人氣質蕭索,不同尋常。不由的向着手腕看去。

這麽多天,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時,竟多了一串玉珠。

那玉珠點綴的中心處,有一方白石,上刻着個鮮紅‘令’字。

這串玉珠入手生溫,更有一股淡淡的威壓。

這是……?南朝右仙師的仙令?

雲楚從未見過此物,但卻在南朝頒布一些重要法令時,看到它的畫樣。她從未想過,在南朝如玉玺般的重要權令,竟有一天會擱在自己的細腕上。

黑眸一怔,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那時,夙淩師兄似是擱了什麽在她腕子上。

可她當時,滿腦子被他的決定所占據,根本沒心思顧及這些。

“可是,朝堂之上起了動亂?能忍到今時今日,他們的耐心倒好。”

雲楚怔了片刻,回憶起了那一日的情景。她的唇角,卻勾起了一絲淡笑。

“豈止是動亂?現在,已經變成暴亂了。那姬玄夜,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糾集了不少的朝臣。他們現在,就在玉清宮外,叫嚷着讓尊上出去呢。”

說到此事,鏡蓮等人的神情,都是一片的肅然冰冷。

當初,他們寧死也不要尊上出手。

就是因為,那邪仙羽化之地的萬千死氣太過危險。尊上出手,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且,尊上從骨子裏厭惡魔修。魔修兩個字,是那個男人在他身體烙下的傷痕。

他一步步從煉獄中走到了今日。他們決不能看着他,再一次堕入無盡深淵。

其次,魔修為正道所不容,為正統所不容。

哪怕能消弭死氣,尊上所修的魔修和後面的堕入心魔。都會讓天下掀起軒然大波。

朝堂之上,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個軒然大波,會成為姬玄夜等人的絕佳機會。他們自然不能,讓尊上走到這一步。

可如今,最為兇險的局面,還是來了。

“呵,聽你們說的,幾個跳梁小醜,也妄想着逼宮?夙淩師兄,除了有點心理陰影,可什麽大事都沒有。外頭那些人,也不過幾個跳梁小醜罷了。手中又無實權,利用一些百姓的單純和直性情罷了。”

雲楚聽到這話,蒼白的小臉染上了諷刺,黑眸漾開了黑幽幽的冷光。

“他們既然敢來,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那些人在哪,帶我過去!”

此時此刻,雲楚的心裏怒極了。

她只要想到,夙淩師兄救了那群道貌岸然的之徒,反被這群不懷好意之輩反咬了一口。

她的心裏,就說不出的惡心。

那一日,若是沒有夙淩師兄。他們以為,南朝還能安然無恙麽?!

笑話!

且不說南域五宗、兩大仙家、強大散修們都要死。就說一整個南域大地,還能剩下多少安居樂土?!

------題外話------

喵喵喵…五千字…嘤嘤嘤O(n_n)O~

☆、135 古代版公關危機!

此時此刻,雲楚的心裏怒極了。

她只要想到,夙淩師兄救了那群道貌岸然的之徒,反被這群不懷好意之輩反咬了一口。

她的心裏,就說不出的惡心。

那一日,若是沒有夙淩師兄。他們以為,南朝還能安然無恙麽?!

笑話!

且不說南域五宗、兩大仙家、強大散修們都要死。就說一整個南域大地,還能剩下多少安居樂土?!

“雲楚,你難道想去面對朝堂?你可是魔仙傳人诶?”

聽到雲楚的一番話,流花迷人的桃花眼一呆。怔了片刻後,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佩服。

說起來,這女人一直就是個膽大包天的。

當初,在密會場所的時候,就敢強吻尊上!那可是尊上啊。哪怕是他們這些伺立身邊的老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居然敢上去挑釁,這也就算了,還強吻。

那畫面太美,他真的不敢看啊喂!

“雲楚,這可不是兒戲。姬玄夜糾集起來的那些人,都不什麽好相與之輩。你身份特殊,在羽化之地也暴露了身份……”

柒月的冷酷俊臉,也露出了一抹凝重,很認真的道。

倒不是不信任雲楚。自從羽化之地,她舍身的讓尊上離開。而後,她對尊上的用心,他們都看在眼裏。

有些東西,不是想僞裝就能僞裝出來的。

“而且,這僅是他們的第一步。但這第一步,卻很關鍵。若是我們不能穩住局面。接下來的情況,只會如洪水猛獸般,鋪天蓋地而來。”

洛水眯起了好看的眸,帥氣中性的臉龐,染上了一抹妖嬈的光芒。

唯有鏡蓮,一直沒有說話。

但看向雲楚的目光裏,卻帶着審視和意味深長。

雲楚當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可她在這八天裏,已經見識過了夙淩師兄的勢力之強。真不愧是南朝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若手頭并無實權,她或許把握還沒這麽大。

但是,實權兵權,盡在夙淩師兄之手。她的心中,的确有很大的把握。

可是,她出身草莽的一介藥女,要如何才能說服鏡花水月?

“既然,你說要嘗試。那便讓我看看,你能有何表現吧。”

就在這時,那一直未曾言語的中年男子,去負手而立的發話了。他的聲音蕭索,平淡如水。

一如他的模樣。

但是,就這麽一句話,卻讓雲楚對他刮目相看!

就連鏡、花、水、月都對她心存懷疑。而這個男人,分明才第一次見她,竟然能如此幹脆的做決定。

“我叫淮青,你就随他們一起,叫我一聲青叔吧。”

似是感覺到了雲楚的目光,長衫男子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道了一句。

“青叔好。”

雲楚雖然不認識此人,卻能感覺鏡花水月對他的尊敬。微微一笑,她淡淡的招呼道。

離開前,雲楚不由的轉眸,深深的看了那一抹雪白身影最後一眼。

消瘦的下巴揚起,黑眸愈發的冷清淩厲。

她剛嘗過徹骨冰冷的絕望,心魂尤未安定。誰也不能——再讓她嘗一次!

當雲楚纖瘦的背影,随着衆人離去時。

那淡漠看天的白衣玉人,精致的下巴微微一頓。潋滟的妙目,閃過一絲極淡的情緒。

那個同類不見了。

……

雲楚随着衆人來到了正殿,老遠就看到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影。為首之人,正是一襲暗銀長袍的姬玄夜。

呵!

好大的排場!

“雲楚?”

姬玄夜沒想到,這一次前來竟會看到雲楚。眯起狹長的紫眸,他好看的俊臉,笑容更多了些。

雲楚卻不想搭理他,甚至根本不願意見到他。

若非此人和古弈邪合謀,當初那古弈邪就不會如此輕易的掙脫日鏡。夙淩師兄,也絕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雲楚的心裏,簡直恨他入骨。

“雲楚?那個魔仙傳人?”

“怎麽是你這個妖女?夙淩呢?快讓他出來!”

“一介妖女,竟敢穿仙衣,還敢上堂?簡直贻笑大方!”

一看到雲楚,那些朝臣們面色不善。一個個張嘴就毫不留情的諷刺了起來。

雲楚淡漠的目光,冷冷的掃過每一個人。她已換了一身衣服,穿上了南朝右仙師身邊的白色仙衣。

這身衣服,就是身份的象征。在南朝,象征着仙師弟子。

仙師弟子可以有很多,一般會從其中挑選一人,成為下一任仙師。

面對諸多嘲諷,雲楚理也不理。打從她從小山村出來,就沒少聽這些諷刺之言。

這些言語,放在那些位高權重之人身上,或許會有殺傷力。但對于她雲楚,根本就無關痛癢。

她徑直的越過衆人,走到了大殿的尊位之上,施施然的端坐而下。

衆朝臣們看着雲楚,一步步走上主位。面色皆是劇變,只恨不得将她當衆拉扯下來。

這玉清宮的尊位,唯有夙淩才坐過。

夙淩雖然成魔,但當初他的實力手腕能力,皆是有目共睹的。多年積威,他們就算心中不甘,那也是不得不服。

可這雲楚,她算個什麽東西?

出身低下,實力低微。雖然,僥幸得到了兩部仙法,但她卻是天魔宗的魔仙傳人。

一個魔修,竟敢坐上南朝尊位?

此事若傳出去,豈非讓人笑掉大牙?

要不是,此刻這雲清宮內外,乃至崇山之上,都被聖司、血司所把持着。朝臣雖然理直氣壯,但時機未到時,卻也不敢放肆。

否則,他們肯定要上去,把雲楚給狠狠拉扯下來。

“諸位不認我雲楚,不打緊。總歸,能認得此物吧?”

雲楚将他們豐富多彩的面色,盡收眼底。卻只嘲諷的一勾唇,揚起細白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道。

什麽?

衆人這才發現,雲楚的手腕上,竟有一串權珠!

那權珠,他們并不陌生,乃是夙淩貼身帶着的右仙師仙令!

“妖女!妖女爾敢!”

“雲楚,你是個什麽身份,竟敢手持權珠?”

“夙淩分明無事。推你出來,可是輕慢朝堂、目無法紀!”

那些朝臣們被氣的不輕,只差沒用眼神戳死雲楚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竟然戴在一個妖女手中。

她何德何能?!

難道,就憑她和夙淩之間的私情麽?

“無事?好一句無事。若右仙師大人無事,你們還會出現在這裏麽?”

雲楚沉靜淡然,白衣黑發,盛裝端坐。她紅唇微勾,竟有種不怒自威之感。

但見她,白色繡裙,白色敝膝,白色紗袍。

淺白襯裏,邊緣墨黑,素雪腰帶。

精致容妝,飛鳳仙髻,沉碧玉佩。

漆黑如夜的眼眸冰冷,襯着消瘦的巴掌小臉,更顯得明豔淩厲。分明出身草莽,但遙遙一眼,竟有種無法形容的絕麗氣質。

姬玄夜一直站在最後面,遙遙的看着華服加身的雲楚,唇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

很有趣。

這個雲楚,只知她心思倔強、聰慧狡黠,卻不知她受如此風波,竟還能堅強獨傲、一身英氣。

“哼!雲楚,我們今日前來,可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夙淩都已堕入魔道了,已經不适合再住這雲清宮了。”

被雲楚毫不留情的諷刺,刺得臉色一白。的确,若是夙淩無事,他們還真不管跑來玉清宮。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法子出現在玉清宮。

“不錯。這幾日消息都傳到北寒了。據說,北寒七國已然蠢蠢欲動,要排遣使者來南域。如今內憂外患,夙淩成了這幅模樣。這右仙師的名號,他怕是擔不起了。”

“如今夙淩堕落成魔,我南朝陷入動蕩,急需要推舉一位有能之士,臨危受命、當此重任。”

“沒有錯。玉清宮是不能住了,右仙師的名號倒還可以保留。”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對曾經高高在上的谪仙玉人,全然再無絲毫的敬意。

在所有人眼裏,夙淩既然入魔,那他就不再是什麽右仙師。

而他交出手中的權利,那是理所當然的。

“沒想到,在場的各位都有明事理、知情誼的南朝棟梁呢?這麽說來,你們是覺得朝堂将危、擔心國事,所以才聚集于此,提出如此建議?”

雲楚就這麽靜靜的,聽着他們的一句又一句的理直氣壯。一直到衆人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

一個個都瞪着眼睛看她。或者說是,看着她手腕上、代表南朝江山的權令。

“沒錯。就是如此。”

“對,南朝将危,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如今右仙師有異,我們責無旁貸。”

一聽雲楚這話,朝臣們紛紛響應。雖然,實際上是逼宮,但誰也不可能當衆承認逼宮吧。

那肯定是要,給自己拉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既然大家都是明事理、知情誼的人。那今天,我雲楚就好好的和你們辯一辯這個理字。于情,右仙師大人雖然為修了魔道,但他在位七十多年時間裏,你們可曾見他用魔道殺過無辜之人?可見他做過無法之事?”

雲楚等的就是這麽一句話。他們要來逼宮打頭陣,無非就是想搶占着道理之上。

只是,這朝堂的詭辯,也不止他們懂得。她雲楚,同樣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

誰都沒想到,雲楚竟然敢反駁。還問的這麽直接刁鑽。

說起來,夙淩雖然是魔修。

但這麽多年來,若非是邪仙羽化之地那事,他們壓根就不知道。

那什麽無辜之人、無法之事。

他們自然答不出來。

可是,身為魔修,在滄寰大陸那就是邪。

誰也不能接受,一個魔修成為掌權之人。他們不能,底下的百姓更不能!

“魔修就是魔修,哪來這麽多的狡辯?”

“沒錯,他既然是魔修,就沒資格在這玉清宮。”

沉默片刻後,更多人爆發出了一連串的反駁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股嚣張和得勢。

就算夙淩,從未用魔道做過什麽,那又如何?

他是魔修!

光憑這四個字,足夠他在南朝無法立足。

哪怕他權傾天下、哪怕他實力驚天、哪怕他姿容絕代。他就是魔!

“我亦是魔修,且,我雲楚在南域名氣也不小。可是,從以前到現在,什麽時候不是天下修士在對我要打要殺?我雲楚和他們有何仇怨?你們說到我雲楚,都是一副輕鄙不屑的模樣。口口聲聲的說着‘妖女’、‘魔仙傳人’,可我雲楚做過什麽?”

雲楚波瀾不驚的看着暴動的衆人,她知道說服不了他們。她也沒打算說服他們。

只是,不能讓他們在這大殿之中,占絲毫的上風。

詭辯也好,明理也罷。

“我對你們做過什麽?我對天下人又做過什麽?若說我雲楚是魔修,就十惡不赦的話。不然,我讓聖司留下諸位,廢了大家的道行,讓大家也來修修魔修?”

雲楚的聲音很尖銳,甚至帶了幾分疾世憤俗。

在說到讓他們修行魔修的時候,她的黑眸甚至泛起了絲絲寒光。

“雲楚你怎能如此砌詞狡辯?”

“就是!這根本就是胡攪蠻纏!”

衆人被雲楚的一席驚世之言,震得說不出話來。自古正邪不兩立,修仙界亦是如此。

可偏偏,雲楚一席話,他們還真拿不出什麽事情反駁。

要說魔仙傳人那件事。他們也是現在才知道,這雲楚逃到南域後,就隐姓埋名入了雲靈宗。

一年多以來,她還真的一個人都沒殺。

而夙淩那件事,跟別想找着什麽證據了。以那人的心智手段,做了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更何況,他們也去查了。似乎,這麽多年真沒見他用過魔修仙術。

看着雲楚端坐在尊位上,白衣輕揚、神色凜然。

侍立在旁的蓮鏡、流花、洛水、柒月四人,也微微的變了臉色。

說起來,他們還真沒想到要往這方面說。

在所有修士的心裏,魔修都是放不上臺面的。大家在私底下,可以用各種肮髒的手段達成目的。

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把惡毒之面頂在腦袋上。

所有人都這麽想。

可誰知道,這雲楚竟能辯駁出一條路來?

“于理,右仙師大人在羽化之地,救了多少人?若不是他,你們今日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胡攪蠻纏麽?若說魔修就是惡毒,那南域五宗的大能、兩大仙家的修士,各地的散修們,他們的性命算什麽?我南域的千裏疆土又算什麽?”

雲楚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的閑罵,他們只要說不出個所以然,那就等于白說。

她慢慢的說着,每多說一個字,她的聲音就拔高一些。

等到說到最後,那幾乎就是在喊了。

可偏偏,雲楚這一喊。偌大的大殿上,衆人一片的鴉雀無聲。

那些舌如燦花的朝臣們,一個個臉色都氣紅了,偏偏一句話也反駁不出。

就說這個理,誰也不敢在玉清宮說。

南域五宗、兩大仙家的修士性命不算什麽啊!而且,南域千裏疆土,那更是不能亂說的了。

偌大的玉清宮裏,一片死了般的寂靜。

“呵,無話可說了?”

雲楚悠悠的勾起紅唇,諷刺之意溢于言表。

就算說‘情’,這些人可以不認。那‘理’呢?那一天擺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實,總是他們有天大的膽子,在這玉清宮他們敢不認麽?

“要說魔修就該被千刀萬剮。當初羽化之地,若非我雲楚收服了太經。只怕,今日能活着的修士,又要少上一萬。如此說來,我雲楚應該也算有功之人吧?”

雲楚說的很慢,聲音也帶着冷冷的沉。但她的話語,卻是字字淩厲、刀刀見血。

“可我在你們口中是什麽?妖女!低賤之人!說你們明事理、知情誼,你們就這麽這麽明事理的?果然都是有志之士,厲害的很哪!”

這一刻,整個大殿都鴉雀無聲。

唯有雲楚那冰涼的怒聲,在靜靜的回蕩着。

到了這一刻,鏡蓮、流花、洛水、柒月才明白了。為什麽雲楚會要求她來面對朝臣。

就是因為她亦是魔修,又和尊上一樣。當日,在那邪仙羽化之地,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

要說起來,雲楚這一招還真是妙!

“呵……很精彩。”

就在衆人鴉雀無聲之時,姬玄夜高舉雙手,漫不經心的鼓着掌。一步一步的從後面,走了上來。

他精致的俊臉,毫不吝惜的沖着雲楚露出了迷人笑容。但他的聲音,卻是寒涼又冷酷的。

“很精彩啊雲楚。你還是這麽伶牙俐齒、出其不意呢。”

他始終挂着笑,狹眸直勾勾的盯着雲楚不放。仿佛,是被盛裝而來的她,給驚豔了。

雲楚仰頭,冷冷的看着姬玄夜。看着他精致俊臉上,自信篤定的笑容。心裏只有深深的厭惡。

她當然知道,這不過是小小的起始。

先聲奪人!

這姬玄夜,不過是為了在氣勢上更壓倒夙淩師兄一些。如此,才能更好更快的煽動那些蠢蠢欲動的權臣。

長夜漫漫、遲則生變!

這淺顯的道理,連她都很清楚,更何況是姬玄夜?

“不過,你別忘了。這不過一個開始。真正的好戲,在後頭呢。”

姬玄夜的聲音很沉,帶着一股子志在必得的沉穩。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灼熱目光裏的興趣,是那樣的毫不掩飾。

似乎,已經忘了當初,被她擺了一道的事了。

“姬玄夜,你有什麽招數,盡管放馬過來吧!”

雲楚俏臉罩着寒霜,冷冷的勾起紅唇,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她纖細的素手,随意的放在扶手之上。

那精致的白石權珠,在她的細腕之上,散發着幽幽的寒光。

“呵……”

看着俏臉薄怒、明豔生輝的雲楚,姬玄夜只勾起薄唇,邪魅的笑了。

一個女人。

越是堅強桀骜、聰慧機敏,只會引得男人,越想将其采摘占有罷了!

雲楚。

接下來的好戲會很多,只是不知道你能支撐多久呢?

他還真是,越來越有興致了。

“走。”

淡淡的道了一個字,姬玄夜的心情,并沒有收到絲毫的影響。反倒,比進來之時,要更為愉悅迷人。

随着他一句話,那些聒噪的朝臣們,立刻如潮水般的褪去。

“吩咐下去,将我們的計劃提前。”

姬玄夜出了雲清宮,身邊不知何時,已經跪了一群黑衣人。他斂下妖冶的紫眸,俊臉的盎然化為了一抹殘忍。

……

另一邊,雲楚下了尊位。

她的白衣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其實,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陣仗,她并不是不緊張的。只是,憑着對夙淩師兄的不平,為自己曾經受到的無端厭惡。

那一股強烈的情緒,支撐着她,渡過了這個過程。

只是,等那些人走了後,她才覺得自己已經虛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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