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沉浮的悲喜
“沒有才能也沒有關系喲……你什麽地方都去的了，你是自由的。”
“沒有關系的。如果大家都能在一起創造幸福的回憶，那就擁有了希望啊——雖然一開始是從千紗老師那裏現學現賣的……但現在我覺得這樣子很棒呢。”
“……雖然這不是我擅長的游戲，結果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但日向君之前跟我玩游戲的心情，我想我已經明白了。”
……
疼痛已然麻木，做什麽都是徒勞。
正好安靜一會兒，仔細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哪裏都去的了什麽的……她什麽都不知道啊。
得到了肯定的人，是什麽都可以輕易得到的。畢竟，他們有這個餘暇。
而家中，永遠是這等沉悶至極的氣氛。
很久之前，嘗試過逃跑之類的行動。但跨出了那道門才發現，只是迷茫地奔走，卻不知要奔向何處。
也一直有試着去努力——其實只是在荒廢時間。
如果擁有才能的話，父母就不會那麽失望了。
“那家夥一點才能也沒有。”
“父母也是笨蛋呢。”
“究竟是因為什麽，這麽平淡無奇的家夥有資格上希望峰啊？”
“據說掏高價也可以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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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無所謂啦……就可憐了出錢的父母了。”
我家……沒有足夠的錢來交學費……
一切……都是學校的寬限……如果無法接受，那只能離開了。
現實畢竟是現實，不是想象那麽夢幻。
不是被神眷顧的人，總是有好多的無奈。
就在最近吧，期限已經很近了……
“還沒有決定好嗎？已經快到期限了。”
“如果無法接受的話，就算了吧。畢竟，人只有活得像人才能談得上追求希望。”
“不要畏懼平凡。”
“可以回到以前的高中哦。”
漂亮話可以說很多，但回去之後要面對的種種指責和挖苦，實在是難以想象。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而且，也相當于變相地承認了，他“不可能有才能”這樣的事情。
那麽，一直以來忍受、不斷努力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啊？
沖着這份“意義”，就算是會死了也要去接受。
但是，死了的話，會讓她感到困擾吧？
“所以說我們下次換個雙打吧？一起來玩！”
“不是因為才能……日向君果然很喜歡游戲呢。與才能無關，我也有着一樣的心情呢。”
“一起來玩吧！游戲一起玩的話，會更有意思哦！”
“我會等的，等日向君真正想要告訴我的那天。在那之前……就只能努力去了解日向君啦。日向君好幾次提到了限時投球，一定很喜歡這個游戲吧……我相信，這樣做的話一定會更加接近日向君。”
“……雖然這不是我擅長的游戲，結果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但日向君之前跟我玩游戲的心情，我想我已經明白了。”
“游戲的世界是如此地廣闊，不止我深知的電子游戲世界，外面的世界，也有許多種，不一樣的游戲——親自去做的感覺，是這樣的啊。之前還苦惱着，除了游戲之外，該怎麽更多地了解大家——原來這一切，都可以當游戲來玩呢。”
大家……啊。
“我的同班同學哦。大家都是很有個性的人，看上去難以走近，但其實很好相處哦……啊，有機會認識一下他們吧，日向君。”
“我怯場了啊。但是二大同學和千紗老師都幫助了我，所以很順利呢。呃……當時的話，大聲說出來了，現在想想，還有些害羞呢。”
“已經跟千紗老師約好了喲。我要讓大家，成為朋友！”
“啊……就這麽自顧自地說下去了，日向君不介意吧？”
其實……我更想多聽一些，你們的事情。
日向想起了那天早上。
約好了跟七海的同學，一起游戲。
七海的同學，跟想象中的……出入挺大。
“咦咦！小千秋帶了新朋友呢！哦呀！好意外喲！是哪個班裏的？幾年級？進展怎麽樣？”
“預備學科也沒問題的說！……啊。原來不是啊。”
“小千秋是專門來找唯吹玩的……呃……有點奇怪的說。”
“決定了！小千秋和小創創就是唯吹的部員了！只要有愛就完全沒問題的說！”
“雖然別人都說很胡鬧，但小千秋和小創創一起來就可以的說！”
也對啊……再怎麽被吐槽奇怪，一起的話就感覺好得多吧……雖然真的很想吐槽奇怪。
都是些奇怪的游戲，奇怪到聽到名字就想要立刻走人。
這就是所謂的……“跑跑鬧鬧”啊？！
什麽翻白眼啦……砸石頭啦……查地上的螞蟻啦……狂奔啦……快速甩頭啦……
……其實還是蠻有挑戰的，在笑的方面上。
七海一直以來都很認真地，很專注地，做着……這些事。
不想笑都難。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她真的，在很認真地，想要了解澪田。
最後，我也忘了這一切，跟她們瘋在了一起。
體力用盡的我們，倒在草坪上。那時尚早，天邊塗着鮮豔的朝霞。
紅色的陽光，很美、很美……
……才我發現我居然會笑到喘氣。
日向：呼……呼……
澪田：超開心的說！小千秋和小創創真的好厲害的說！
日向：……你這家夥……好厲害……還能夠這麽活蹦亂跳的……
澪田：沒這種程度演唱會都撐不下來的吧。
七海：……澪田同學說的……“讓身體領悟正确音樂理論”的修行……好特別……
澪田：是吧！玩耍是音樂很重要的一部分的說！小千秋和小創創不覺得在進行的時候，感覺都被調動起來了？
日向：呃……是的。
當然是啊，好笑的停不下來啊。
澪田：靈感更重要的說！況且那不是奇怪而是驚喜吧！不把這種感覺傳達出去，擴音器也不會回應的喲。啊，唯吹又有新題材了！就叫……
喂喂……
然後我就成了新題材。但是，這種感覺……還不錯。
就算愛好、才能、喜歡的書完全不同……
就算完全無法理解……
……一起嬉鬧的快樂心情，也可以理解。
七海說，她感覺，在感受中體會到了快樂的感覺，并且把這種思念傳達給其餘的人，無論是什麽載體，都是希望。
讓他人感覺到自己心中希望的，希望。
……不過是載體不同，擅長表達的方面不同，表達的程度也不同——
或許有些奇怪，或許太有個性。
可是七海啊……如果一開始沒有這種“想要了解”的想法，這一切不都成了空談嗎。
七海真的，很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到了……想要透過她，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就像是黑暗水底相對的，上面那閃閃發光的世界。
一個與我所在的黑暗世界不同……光輝的世界。
……想要，想着誰……想要，為了誰。
理解了那種思念，就明白着，自己不是一個人。
不去想着才能，遠離喧嚣、安然度假的生活，說不定會很不錯吧。
就像……帶上幾個朋友，去一直以來沒有去過的海邊。
那裏或許有碧海白沙，有巨大的椰子樹，也有整潔富有情趣的小木屋。
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發生吧。
在那裏悠閑度假，沒有紛争和喧鬧。
頂着遮陽傘，看那白雲悠然飄過，海浪喧嚣，那股涼意慢慢沒過腳底。
……
又陷入擅自的妄想裏面了。
真是這樣的話，別人會怎麽看啊？
就算能夠互相理解，自己跟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樣的事實，是不可動搖的。
啊啊，果然是錯覺嗎。
本科和預備學科的矛盾向來很大，過度接觸本科生的預備學科生就是異類。
更別說經常跟一個本科女孩子打游戲，甚至背她回了宿舍。
這對其餘學生，特別是某些學生而言，是充滿挑釁和不可原諒的事情。
報應來的很快——在路過林區的地方，遭到了伏擊。
一開始雖然試圖回擊，甚至逃跑，但真的很無力，在這些人面前。
就算被擊倒，被謾罵，日向仍然保持沉默，因為這真的很丢臉。
但也僅僅是這樣而已了。
“明明是跟我們一樣的，居然想去勾搭本科生。”
“真是厚臉皮。”
“遇到這等不要臉的，就要把他打爛！”
“你不是很厲害麽……怎麽不說話了？”
……
啊啊，真丢臉，真窩囊。
但他們說的，句句屬實。
無法反駁。
這個時候，無論是想去逃跑還是反擊，都是很無力。
因為做了也沒有用。
無力到想要沉眠。
……
就像在深深的水底。
就算在夢中，也會被那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深深折磨。
是我的錯。
如果有力量，成為了希望，就可以跳出水底，看見那個光明的世界吧。
可以做到很多很厲害的事情，幫上一點他們的忙……看到更多更有趣的東西，而不是待在這裏，跟這群人混在一起。
如果成為了希望……
……
……
聲音聽不見，眼睛看不見。
無法得出像樣的結論。
思考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