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悲催身世

在這禮教甚為森嚴的明朝,哪有王小棠這樣對女孩說話的,便是夫妻兩人也講究相敬如賓,以禮相待。若是常人這麽說,定然被周鈴兒認為是**罵個狗血噴頭,小丫頭片子長得漂亮可是脾氣也大,哪裏容許登徒子如此輕薄自己。可是心儀的小棠哥哥這麽說,偏偏讓鈴兒歡喜不已,心說小堂哥你總算開竅沒有讀書讀成榆木腦袋,這發燒沒白燒,把榆木腦袋燒靈通了。

周鈴兒害羞得低下頭來,貝齒左右咬着下嘴唇,腳尖卻不由自主地踢着籬笆邊上的草,懦懦地不知要說什麽。

王小棠不以為意,繼續問道:“鈴兒,你的鈴是哪個鈴?”

“什麽哪個鈴?”周鈴兒瞪着水汪汪會說話的眼睛看着他問。

王小棠心中一動,小妹妹,你這麽萌是一種犯罪你知道嗎?他連守住心神,說道:“就是鈴那個字怎麽寫?”

周鈴兒道:“我不識字的,小棠哥,你不是識字嗎?你教我啊,以前讓你教我,你都不肯跟我說話,今天怎麽肯和我這個野丫頭說話了?”

王小棠笑道:“我不是失心瘋了嘛。”

“那你失心瘋就不要好了。”周鈴兒道。

王小棠笑道:“好,我就一直瘋下去。”

周鈴兒忍俊不禁,一笑起來兩個酒窩格外迷人,道:“我爹說,我和我,妹妹是鈴铛,我是鈴兒,她是铛铛,哈哈。”随後她又露出失落的表情,“可惜妹妹三歲的時候餓死了,唉……”

王小棠忙安慰道:“鈴兒妹妹,也許铛铛是投胎去富貴人家了呢,是不是?”

“嗯,小棠哥你真會說話。”鈴兒說着又高興起來,十二三歲的女孩,情緒波動太快了,女孩可能因為你誇她一句樂的不行,也可能你那句話就說的她生了氣,當真是女孩兒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王小棠又想到了關于自己借屍還魂的這個人的身世問題,低聲問道:“鈴兒妹妹,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什麽事?”周鈴兒等着水靈靈的雙眼問。

又來了……迷死人不償命嘛,話說你這小娃娃才多大,看來古人早熟得很呢。王小棠指了指自己,道:“我不是發燒之後腦子不太好使了嘛,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你給我說說我的身世和故事呗,還有我家裏的事兒。”他敲了敲後腦勺,滿臉地失望和悔恨感慨道:“你看看我,好像有什麽就在腦子裏,就是記不起來,這可怎生是好。你要是給我講講,我肯定都會記起來的。”

周鈴兒忙道:“真的嗎?”

“我可曾騙你?”

“小棠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周鈴兒忙說道,生怕他生氣一樣,道:“這樣,等一下我爹娘睡着了,我們就在這裏,我給你講。”

“好,那就不見不算。”王小棠道。

周鈴兒羞紅着臉跑開了,滿是春心蕩漾差點被菜園中的青菜絆倒,惹得王小棠忍不住笑了起來,鈴兒站住了回頭羞怒瞪了他一眼,氣得在地上跺了一腳,王小棠見她可愛模樣更是樂得不行。

一輪明月高懸,今兒正是十六的月夜,雖說沒有昨夜十五的通亮,卻也照的清晰無比了。王小棠坐在院子裏悵然若失,自己這穿越可是不随心至極了。好端端的誰要一個新的身份,盡管三十歲了還沒結婚,但前世的王小棠并不是找不到老婆,而是想要一個貌美如花溫文婉轉秀外慧中的女孩做老婆,太難了。

神馬女漢子,神馬綠茶婊,神馬一上來就問車房款的,他不僅心中苦想女孩都怎麽了,就不能女人一點嗎?你丫女權解放,不是褲裆解放吧。當然,抱怨之際,他也和那些大齡剩女一樣成為了大齡剩男,除了父母焦急自己倒是一點也不急。

單着,單着,單着就習慣了嘛。

單身潇灑自在啊,前世的王小棠買了一輛越野車,每當放假就開着自己的國産越野車到處游山玩水好不自在,旅途上也不是沒經歷過**之類,總之他是把生活過的簡單純粹了。到了三十歲,這厮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抱孩子了,一個個小日子過的幸福無比,而自己只顧潇灑,內心之中後悔了。

十年同學會的時候,王小棠聽聞初戀女友反複結婚離婚,其實內心之中也是有些為自己的現狀感到失落,并非完全因為小人得志。這人就是如此,內心複雜敏感,看到別人不好,心中固然會高興一會兒,卻也有自己的不如意。可惜現在一切都如過眼雲煙,潇潇灑灑——潇灑過頭了,都潇灑到明代了啊。

“唉,其實我現在最對不起的就是爸媽。”王小棠想起了老父母,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如果知道自己會跑到勞什子大明朝,至少應了父母的心願找一個他們看中的姑娘結婚生子,土肥圓也行,至少家裏還留個後啊。可現在呢,老父母應該是痛心欲絕吧,我不該如此啊。

曾經,有一紙婚約擺在自己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會對那父母中意的土肥圓說三個字:“我……”

正在他捶胸頓足後悔的時候,有人壓着聲音悄悄地喊道:“小棠哥,小棠哥。我來了,你在哪裏,你出來啊?你出來啊。”

王小棠趕緊擦了擦眼角上的淚滴,恢複了情緒,既然已經在這個年代,就好好生活吧。他走近後說道:“鈴兒妹妹,我在這兒——我又不是耗子鑽進洞裏去了,明晃晃一個大帥哥你怎麽看不見呢。”

周鈴兒噗嗤一吓樂了,随後趕緊捂住嘴,咯咯地小聲笑說道:“噓……小棠哥,別讓人聽到。”

王小棠低聲笑了笑,心說怎麽跟做賊**似的,便點頭應是。

周鈴兒這才說:“你有什麽問題一一問吧,有些我不知道,有些我知道,有些我知道你不知道,有些你知道我不知道,有些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些你不知道我知道。”

王小棠……

“我是不是叫王小棠?”王小棠問道:“今天有人說我叫王孝棠,雖說聽起來差不多,但是應該不是一回事兒吧。”

周鈴兒道:“當然不是,你是讀書人怎麽會起小棠這樣的名字。只是從小我就叫你小棠哥叫習慣了。小時候你總是帶着我去捉麻雀,掏麻雀蛋給我吃呢,還有又一次你把我挂在樹上,自己跑了。以前你對我說,不許我叫你小棠哥哥的,你還說你的名字裏的孝是孝順的孝,不是大小的小,只是我不認識字,我也分不清楚。”

王小棠一個趔趄,得,原來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名字真叫做王孝棠,不是王小棠,小棠只是乳名而已。

王小棠,不,王孝棠又問道:“身後的這座房子——姑且叫做房子吧,應該是我家吧?我爸媽——不是,我爹娘呢?”

周鈴兒道:“一年之前,為了給你賺錢買書墨紙筆,王大伯和大嬸便去山上采藥,卻不想冬日初雪山澗路滑,大伯和大嬸不小心跌落山澗,還是大夥兒幫着把屍體運回來葬在後山上的。你也不會幹農活,又偏偏非要鄉試出人頭地,結果就把家裏的東西賣了賣,當了當。前些日子小棠哥你被人捉弄,遭人扔進冷水塘。你身體弱得很,回來就生病了一連七天高燒。我娘因看着你從小長大,不忍心見你困頓,就時常來照顧你。沒想到你今天就全好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上蒼保佑與你。”

王孝棠忙道:“感謝周嬸,她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周鈴兒抿嘴笑道:“我娘幫你的地方多了呢。”

王孝棠也笑道:“那你說我怎麽感謝?”

“你謝什麽啊,你現在病好了不拖累我娘就是感謝啦,哈哈哈。”周鈴兒歡快地笑了起來,那笑聲也如風鈴一般清脆可人。

王孝棠附笑道:“鈴兒,我還有兄弟姐妹嗎?”

鈴兒仔細想了想,說道:“好像你家在上水村有個親戚,不過上水村離咱們這十幾裏地呢,我也從來沒見過你親戚跟你家走動的,而且我聽說王大伯當初是來到潘家村落地的,但是你老家我就不知道在哪了。還有啊,你家只有你一個,別無其他兄弟姐妹。”

王孝棠嘆道:“得嘞,原來我現在還成了孤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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