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邬醉先打破了這令人尴尬的氣氛,他微微皺眉道:“你不要總在陌生人面前随意脫衣服。”
譚連艾被他的話噎住了。
這個人不說話還好,出口就噎死人。
不脫衣服他怎麽還啊?
還有“總”是什麽意思?不就是之前在機考考場一次,現在又一次嗎?
“行行,有病毒嘛,《觸碰法》嘛,我都記得了,下次盡量不脫了。”
說的他像某種特殊職業的從業者似的。
“那您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譚連艾實在吃不消眼前這個軍部大佬,感覺他不是有語言障礙,就是語言邏輯異于常人,溝通起來很是費勁,他寧願去和潘彼得打嘴仗。
譚連艾站起來,還沒站穩,對方也站了起來,擋在他的身前。
——比他高一頭。
譚連艾:“您還有事嗎?”
那人靜默半響,說道:“方才我失禮在先,向你賠罪。”
是說之前把他壓沙發那事吧。
譚連艾揮了揮手:“沒事,您是軍部的,擒拿格鬥技巧肯定比我強得多,是我技不如人。不過下一次……我不一定會輸。”
他已經決心之後去學這個時代的擒拿格鬥術了,免得再吃這種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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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對方還挺執拗。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作為賠禮道歉。”
譚連艾剛想說“不用了吧”,眼睛掃過對方胸前的紅玫瑰胸針,起了別的心思。
這件事說起來很緊要。
譚連艾被困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一些日子了,他不能坐以待斃,總要想辦法回到自己本來的時代,于是着手研究制造能夠跨越時空的器具。
這完全超出了他現有的知識水平,但總比什麽都不幹來得強。
他可是一個行動派。
只是不論譚連艾想制作什麽,都需要原材料。
在這個時代,離石是所有工業制品必不可缺的原料,越是精密的儀器,越是需要高級的離石,根據譚連艾現有的知識來看,高級的離石天然長成玫瑰花一般的形狀,眼前軍官衣服上的胸針明顯就是天然離石。
要讓譚連艾滿世界去找尋高級離石,至少得等他畢業,可他總不可能在這一直上學到畢業吧?
依照他的性格,原本不會主動問人要,既然對方開口說了“想要什麽作為賠禮都可以”,他不趁機光明正大地要了,反倒顯得矯情。
“我要你的胸針,可以嗎?”
邬醉一愣,低下頭:“你要……它?”
“對啊。”譚連艾發現自己和對方說話得仰頭,內心微微不悅,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這樣就不用仰頭。
“先說好,我知道這個胸針是高級離石,可能價格不菲。我看中它,只是因為我需要它,不是因為它貴,信不信随你,話我要說清楚。”
譚連艾見眼前人沉默,也不想為難他,便遞了臺階:“如果實在很貴就算了,我也不想換要別的東西。就這樣吧,我要走了。”
他從邬醉身邊剛走開一步,胳膊被對方拉住。
邬醉取下胸針,親手別在了譚連艾胸前。
“拿去吧。”
“這麽豪爽的嗎?”譚連艾看了看胸前的紅玫瑰花胸針,和他的氣質還挺配的,“行啦,咱們就兩清了,有機會我找你學格鬥,雖說軍部的人應該很忙吧……”
“嗯。”
又是一聲“嗯”,到底是答應他學格鬥,還是應和他軍部很忙的話啊。
揮手告別後,臨出門前譚連艾又探頭回來。
來這一趟,意外取得了制造工具的重要材料,譚連艾心情大好。
“對了,我忘了說,你看起來也沒大我幾歲的樣子,別老皺眉板着臉,多笑一笑哦,大帥哥~”
說着,他用兩只食指戳了自己的臉,戳出了兩個梨渦。
直到出了辦公樓,快回到宿舍了,譚連艾終于反應過來,那個人……是誰?
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就經歷了小黑屋壓倒,交換衣服,送胸針,還約了學格鬥,結果自己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算了,至少對方應該知道自己是誰,有緣千裏能相會吧。
研究學習時空穿越相關的理論知識需要時間積累,又時值考試周,譚連艾把這件事暫時推後,專注考試升星的事,這幾天就把胸針一直別着。
然後,他發現了奇怪的事。
這幾天,總有人跟在他身後竊竊私語,很多人對着他指指點點。
尤其一些社團的社長本來攔截他,不停勸說着要讓他加入自己社團的事,總會在某個瞬間突然恍神一下,然後臉色大變,驚懼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奇事後,驚愕跑走。
這樣事情連續發生了十幾次後,譚連艾……惱了。
雖說他早就知道原主艾連一直承受着校園暴力,他也盡可能替艾連反擊回去了。
可如今這樣詭異的全校性“暴力”……他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麽個套路。
他曾經試圖找潘彼得問話,想弄清楚是不是潘彼得搞得鬼,結果這人遠遠看見他,就和看見什麽标着“劇毒,慎入”的生化危險品一樣跳腳跑了。
搞得譚連艾莫名其妙。
這天,他把向晚拉入了自己宿舍,把門鎖好。
向晚戰戰兢兢坐着,甚至不敢看他。
譚連艾往床上大搖大擺一坐,手撐住下巴,笑眯眯問道:“向晚,為什麽這兩天總是躲着我?”
“哪、哪有……”向晚視線亂飄。
“沒有嗎?你直到現在都沒有和我對視哦。”譚連艾的笑容冷下來,“我以為我們是朋友,至少在這個學校裏你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你都不願意和我說實話嗎?”
“我……”向晚在譚連艾的目光威懾下擡起了頭,“我不敢……”
“為什麽不敢?”
“因為……”向晚感覺快哭了出來,他破罐子破摔一樣大叫道,“因為艾連你現在是總指揮大人的未婚妻了,我們身份不太一樣了!”
譚連艾的笑容慢慢凝固。
他覺得向晚嘴裏說的話,每一個詞他都聽得懂,可是組合起來,他居然不能辨別其中的意思。
難道是他的邏輯思維能力跟不上這個時代了嗎?
“你慢慢說,誰,成了,誰的,未婚妻?注意一下,我是男人。”
這句話被譚連艾傳遞出的意思是:謹慎用詞,他可是個男人,不可能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未婚妻”。
向晚感覺自己的朋友說得咬牙切齒。
他縮了縮脖子,弱弱解釋道:“那個首先,現在男人和男人結婚也很正常啊,反正都不能觸碰彼此,孩子也是基因合成出來的,性別還重要嗎……再說艾連你……你胸前別着的,不正是邬總指揮大人的紅玫瑰石嗎?人人都知道,只有邬總指揮的婚約者才能佩戴這個。”
譚連艾低頭看着胸前的別針,莫名道:“……這不就是一個離石嗎?雖然是玫瑰形狀的高級離石,但怎麽扯上了婚約了?”
這不是那天那個軍部帥哥給他的賠
禮嗎?
譚連艾終于反應過來那天黑屋裏那個人居然就是邬醉!
……這是一場誤會?還是說其中有詐?
“艾連你不知道嗎?”向晚小心翼翼道,“紅色玫瑰花形狀的離石在全宇宙只有三個,是屬于繁星三奇的。在那件事之後……其中一個被邬總指揮随身佩戴,他的養父玫瑰公爵曾說過,自己的養子邬醉要是哪一天遇到了命定之人,就會把它送給那人,所以看到艾連你戴着這個,真是吓死我了……”
繁星三奇和玫瑰公爵又是個誰啊?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譚連艾懷疑道。
“因為這是全星際人人都知道的八卦……”
……原來人人都在茶餘飯後讨論這位總指揮大人的緋色新聞,這個紅玫瑰胸針居然代表着這麽重大的意義,那個邬醉為什麽當時不說出來?
如果他說出來,自己根本不會去要好嗎?他又不是那麽厚顏無恥的人。
自己主動去要胸針的行為,又會不會被他誤會?
譚連艾越想越覺得頭大,這事簡直莫名其妙極了,他因為一次還衣服,一個胸針,就成了聯合政府軍最年輕的總指揮官的婚約者?
他可是每天都想着怎麽從這個神奇世界跑路回老家的。
譚連艾簡直有種群魔亂舞的心情,他立刻站起來,道:“不行,我得去找那個邬醉問清楚這件事,他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算了,告不告訴我都無所謂了,先取消這個滑稽之極的婚約再說。”
“為什麽要取消?”向晚不明白。
“很難理解嗎?”譚連艾感覺自己在講一件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他簡直要氣笑了,“別說我和他根本不認識,在唯一的一次見面裏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再說吧,婚約這種事太草率了,我完全不知情,更重要的是……”
譚連艾的眼睛眯了起來:“我們階級地位有差,我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學生。他,按你說的校園男神,最年輕的總指揮官……我們訂婚約,豈不是有一種我被大佬精準扶貧的感覺?”
向晚瞪大眼睛:“精準扶貧……這個詞好形象哦……”
譚連艾簡直恨不得現在就飛去軍部找邬醉說清楚。
“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為什麽要被人精準扶貧,換作是你,你樂意嗎?”
向晚毫不猶豫點頭道:“我樂意!”
譚連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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