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雖說很想飛到軍部去,但眼下是不可能的,至少也得等到學校放假,才能出去。
既然暫時出不去,譚連艾索性把向晚當成了百事通,問起了一些相關的“八卦”問題。
畢竟這些秘聞,不是他查資料能查到的。
“這些日子,那些人霸淩艾連——我是說,霸淩我的時候,總會說一句話,‘活該和那個不祥之人同名’,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句話,譚連艾在意很久了。
先前忙着考試,沒有來得及問,剛好有時間就問清楚。
向晚聞言臉色一變:“那個不祥之人啊……”
“什麽這個那個的……”譚連艾奇怪道,“他是you-know-who嗎?伏地魔嗎?你們都不敢說出他的名字?既然同名,他也叫艾連?”
向晚并不知道伏地魔是誰,連忙道:“他也叫這個名字,不過絕大多數時候,我聽聞長輩們稱呼他——裂星騎士。”
“噫。”譚連艾吹了個口哨,“真夠中二的。”
“聽說裂星騎士是一個狂人,曾經單槍匹馬摧毀了肆虐的星際海盜的老巢,星際海盜們都對裂星騎士這個名字聞風喪膽,那些年首都星周邊星系都可和平了。”
“聽你說的,他倒像個英雄,又怎麽會成了不祥之人。”
“這個一時說不太清楚……”向晚遲疑一下,解釋道,“他最後發瘋放火燒了全家,包括他自己,連帶他的父親,也就是邬總指揮的養父玫瑰公爵也死在火海裏……說起來,艾連,你既然成了總指揮大人的婚約者,以後千萬別在他面前提裂星騎士的事情啊!你們同名,他萬一遷怒你怎麽辦?誰都知道,邬總指揮恨死這個不祥之人了!”
譚連艾聽完這番話,心念一動,把邬醉當時詭異的态度,和向晚的話一結合,梳理出了一個“真相”。
——這個邬醉該不會是仇人已死,遷怒同名的艾連,所以當時自己要胸針的時候,他才不說出胸針代表的意義,故意要締結這麽一個婚約,把他綁定在身邊?
“……向晚,現在必須盡快取消婚約了,這已經不是精準扶貧的問題了。”譚連艾一臉看淡紅塵的模樣,“這是精準撒網,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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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精準捕殺。”
向晚懵逼:“……有這麽嚴重嗎?”艾連是怎麽從精準扶貧的思路一下子跑到精準捕殺去了?
“……艾連,考試周你也辛苦了,我覺得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後考慮一下社團的事。”向晚試圖轉移了話題。
“為什麽非要加入社團不可?”
最近不停地有各種社團社長邀請譚連艾加入社團俱樂部,什麽射擊社、機甲研究社、搏擊社,甚至還有機械修理愛好者俱樂部……
他雖然用扳手拆了個機甲,但并不代表他愛好機修好嗎?
機修社的社長甚至還慷慨激昂地告訴他,機修部連宣傳口號都想好了。
“學機修,到社團,艾連老師幫你忙!”
……譚連艾當時就一口回絕了。
向晚解釋道:“艾連,你忘了嗎?下周是校園文化節啊,每個學生都必須參加社團的表演,算作操行分的,校規要求每個人都必須要選擇一個社團加入的呀。”
……行吧,沒想到貴校還挺講究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素質教育。
譚連艾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再說吧,這一天天事真是多。”
向晚卻很高興:“艾連,這是好事啊,以前你總是一個人,我真的很擔心你,現在看到你這麽受人關注,實
在為你開心。”
譚連艾心中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說不出來,于是擡手揉了下向晚的一頭卷毛,溫聲道:“向晚,多謝你,總是陪伴幫助‘艾連’。其實,他也該多和你交流,也不會……”
向晚詫異:“不會什麽?”
“沒……沒什麽,先這樣吧,明天我再處理社團的事情,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婚約。”
帶着一股腦的事情和紛雜的信息,譚連艾睡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還滿腦子的邬醉、胸針、婚約、裂星騎士、玫瑰公爵……這些信息,當晚,譚連艾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幻夢。
夢裏的他好像成了另一個人。
這個人神采飛揚地跳下滿是鮮花的星艦,從臉上取下一個面具,立刻有管家上前接下他的铠甲外衣和面具。
戴着面具铠甲的時候,這人看着威武狂傲,卸下後,身形也不過是一個少年。
“少爺回來了,少爺此行順利嗎?”
“天底下有我解決不了的事嗎?”這人笑嘻嘻地拍了管家的肩膀,“我老父親人呢?還在挖土呢?”
管家立刻道:“公爵在花園培育新品種花。”
這人笑出了聲:“阿伯你真客氣,他不就是挖土嗎?培什麽育啊!”
管家讪笑一下。
那人聲音一低,帶了一點不自覺的柔情:“……小朋友呢,睡了嗎?”
管家搖頭道:“沒有,小少爺還在看書。”
“哦,你知道的,小朋友因為之前的事有些自閉,所以……你平日多照顧一些。”那人沉聲道。
“這是當然的。”
這人又走向星艦二層的花房,人未到,笑先至。
“老爹啊,這艘星艦就算名字叫做五月鮮花號,你也不用這麽讓它名副其實全是花吧?”
花叢中,一個懶洋洋躺在躺椅上,手拿煙鬥的華服男子睜開眼。
“兒子,你還沒死啊?”
“那可不,禍害遺千年呢。”
“我想也是。”公爵悠悠地吹出一口煙圈,“聯合政府的人又讓你去幹嘛?他們給你錢嗎?又不給錢,就別那麽賣命。”
“我不圖錢,我就是黑暗中的正義~”
“兒子行行好,治治你的中二病。”
“沒事,就算我英勇就義了,家裏不還養着一個小朋友嘛。”那人嬉皮笑臉地坐在公爵身邊,表情稍微正經了一點,“說到小朋友,我上次給你說過,要給他改個名字。”
“你是說‘罪’這個名字是吧……其實也沒啥,他姓的好,‘邬罪’……聽起來也是無罪嘛。”
“得了吧,一個小朋友,他父母的罪業,與他有什麽關系,我不想他以後的人生裏要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罪。”那人一旦笑音不再,語氣就又冷又狂。
“那你想改個什麽字?以小朋友的性格,他不一定願意改。”公爵也收起了一貫懶洋洋的表情。
“把‘罪’改個同音字,就叫‘醉’吧,醉夢的醉。”那人重複了一下,“邬醉,讀起來好聽,寫起來好看。”
“邬醉呀……”公爵又躺了回去,“古地球有一句詩,叫‘但願長醉不複醒’,挺好的,就改叫這個吧。”
“行,連古地球文化愛好者玫瑰公爵先生你覺得意境好,那更好了,不說了。”那人站起來,潇灑自如地把手放胸前行了一個騎士禮,“我去給小朋友念書,哄他睡覺咯。”
“滾吧滾吧~”
随着這個人的視角,譚連艾來到了星艦底層,遠遠地看見一間房裏有一個小小
的少年正在看書,他坐得非常端正,一板一眼。
然後,這人舉起手揮了揮。
“小朋友,要說晚安咯——”
夢中的譚連艾一陣恍惚。
他是誰……視角裏的“自己”又是誰……
第二日,向晚來到宿舍樓下等待艾連,一起去參觀選擇加入哪個社團。
結果,一向很準時的艾連,今日居然來遲了。
看到艾連出來,向晚趕快跑上前去。
“艾連,難得你居然會遲到耶,你昨晚沒睡好嗎?”
話沒說完,向晚被對方的表情吓了一跳。
向晚結結巴巴道:“艾、艾連……你眼圈都黑了……”
譚連艾煩躁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昨天晚上,夢中的“自己”給那個夢中的“小邬醉”講了一夜的童話書,直到快天亮,“小邬醉”終于大發慈悲說了“晚安”。
搞得夢裏的“自己”一夜都沒睡!
而醒來後譚連艾因為做了一夜莫名其妙的夢,真是身心俱疲。
……這個邬醉,白天裏用婚約驚吓自己,夢裏還折騰他!
真是氣死了,邬醉此時在他心裏的印象分快低到馬裏亞納海溝去了。
譚連艾捂嘴微微打了個哈切。
“……走吧,去社團,去拿那個什麽見鬼的操行分。”
“走呀!”
兩人走出宿舍樓,沿着中心道走向了社團活動中心。
那是一個五角星形狀的建築群。
分布了無數房間,可供不同社團的學生使用。
還未走近,喧嚣的吵鬧聲便淹沒了譚連艾的耳膜。
作為一個一夜沒睡着的人,他覺得自己現在像個行走的火炮仗,一點就炸。
可巧,有根火柴就這麽點了過來。
“怎麽,有的人攀附上總指揮大人了,還要專程到社團裏顯擺啊?”
“還說呢,不知道他是怎麽攀附上的……搞不好紅玫瑰石是他偷的。”
“我看總指揮大人是被他蒙蔽了!”
譚連艾頂着黑眼圈,看向樹下的潘彼得一行人。
行啊,來的正好。
譚連艾現在完全不想說廢話打嘴仗,他直接走向了這群人。
他“刷”得一下利落地摘下了自己的胸針,遞到這些人眼前。
譚連艾冷冷一笑:“既然你們這麽遺憾……有人打算替婚不?”
作者有話要說: 但願長醉不複醒,引用自李白《将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