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緩和
那人愣了愣,仔細打量立東,嚎叫戛然而止,忽然抱着頭慌亂地說不認識不認識,沒見過,一定是記錯了。
本來立東也只是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随便問下,他這麽着急,倒讓立東懷疑了。
“這個人方便交給我們一下嗎?”方卿然對帶來保镖的男人說。
“這……”男人不知道能不能做主,很是猶豫。
“這裏不是問話的地方,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再說他冒犯了我弟弟,也該賠個罪。跟你們家少爺說一聲,相信他不會介意。”方卿然這麽一說,對方不敢多說了。畢竟少爺得罪了別人在先,現在要是還不讓步,到時候老爺要怪罪下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地上的男人吱哇亂叫,還沒怎麽他他就叫得跟殺豬一樣。立東把人帶走,方涵清習慣性地拉着沈月天也要過去。沈月天看着他拉着自己手,也沒舍得甩開,但他現在确實不方便走。
“待會兒就開始了,咱們走不了。晾他一會兒吧,這裏結束了再過去。”方卿然讓方涵清把衣服理好,又讓人把剛剛被方涵清摔壞的椅子拿走更換。
沒大一會兒,新郎那邊的長輩們聽說了現場的事趕來了,一聽是自己這邊的小輩帶來的人冒犯了別人,也沒法怪人家方家人不給面子在婚禮上折騰了,只能意思意思說了幾句受驚了之類的。
婚禮很快就開始了。方涵清無心看婚禮,拉着沈月天的手,眼睛追着沈月天看他。
“別生我氣了。對不起嘛。”方涵清小聲跟他撒嬌。
“想明白跟誰在一起了沒?”沈月天淡淡看了他一眼。
方涵清被他噎得只好誠實說還沒。
“那你想好了咱們再聊吧。”沈月天說。
現場的音樂放得有點大,說什麽都不方便。方涵清只能把他手用兩只手握住,不讓他抽走。
久違的身體接觸讓沈月天也亂了陣腳,沒法強硬拒絕。
“那個黃寧寧喜歡你。”方涵清遠遠看着黃寧寧不斷往這邊看,有點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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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沈月天沒放心上。“我都不知道。”
“你剛才還跟他笑了……”方涵清說到這裏覺得自己太過分。總不能他想怎麽樣沈月天就只有配合他的份,不能被別人喜歡,不能喜歡別人嗎。
說着說着還傷心上了,沈月天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拿他沒辦法。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方涵清喃喃道。
沈月天抽出手,捏了下他臉。“你啊。”
臺上新娘新郎接吻的時候,沈月天側頭蜻蜓點水般親了下方涵清嘴唇。
“被人看到了……”方涵清臉紅着注意到周圍有好幾個人在看他倆。
“不管他們。”沈月天說。
婚禮儀式結束後,衆人三五成群往屋子裏去吃婚宴。
三人往立東那邊走。立東說已經問出來了,這個人就是當時開車撞上他車的人。
“你看,摸人屁股就是有報應的。”方涵清笑話道。
地上那人已經被收拾老實,只是恨恨看着方涵清但不敢還嘴了。
“問出來了是誰指使的沒?”方卿然問。
“他說出來的人就是那個禿頭的男人。”立東說。
方涵清說:“那還是放了他吧。反正我們也不能一直扣着人,再說已經有人看着那個禿頭了。”
立東點點頭,随手又給他把手腕接上了。那人又是一聲凄厲慘叫。
方涵清轉身時和大哥使了個眼色。
四人落座後,方涵清問他大哥派誰去了。
“強子。”方卿然說。
方涵清點點頭,同立東解釋道:“他應該是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但不敢說出來。同時他也知道那個禿頭最近暴露了。”
“這怎麽看出來?”立東很疑惑。
“很簡單。一個謹慎小心這麽多步都安排得妥當的人,不會把那麽多人都交給一個只會吃喝嫖賭的啃老族。”方涵清說。
“少爺真聰明。”立東恍然大悟。
開始上菜了,同一桌的人在和方卿然還有沈月天聊天。方涵清喝了會兒湯,又吃了幾筷子菜,直覺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就趁着沒人注意,低聲問他大哥,現在孟也那邊的事查清楚沒有。
“他叔叔手下的人幹的。聽說好幾年了。”方卿然壓低聲音。
“那現在能聯系孟也嗎?”方涵清問。
“你想見他?”
“有點事想跟他确認下……不過也不急。可以等禿頭和剛剛那個男的聯系上指使的人了再見他也可以。”方涵清說。
“約出來吃頓飯還是沒事的。不過等有結果再說吧,他最近也夠忙的了。”方卿然說。
“少爺……你是不是知道真兇是誰了?”立東夾在他和方卿然中間聽完了問道。
“嗯,八九不離十了。”方涵清喝了口飲料。
沈月天也意外地看看他。
“這裏不好說話,待會兒回去再說。月天,你也來我們家玩吧?就海邊那個房子。”方涵清說着,抱住沈月天的胳膊。
沈月天看了看立東,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于是答應了下來。
“哥,你也別回陽城了,到家都很晚了。”方涵清又把方卿然也留下了。
下午離開時,黃寧寧穿過人群過來了,問沈月天要不要一起回陽城。
“不了,我去清清家住一晚,不急着趕回去。”沈月天說着,伸手摟住了方涵清的腰。
“哦……”黃寧寧看了眼方涵清,讪讪離開了。
方涵清看着黃寧寧的背影,一邊嘴上說:“你看你,拒絕也拒絕得委婉一點,這樣多傷人啊。”一邊整個人美滋滋,恨不得貼沈月天身上不下來。
方卿然瞪了他一眼,他才老老實實自己站好。
立東和沈月天都笑了起來。
到了家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大家一起坐在露臺上曬太陽聊天。
方涵清說,從拿到王孟也給的卷宗,他就覺得特別不對勁。看起來好像各種線索很多,但缺乏關鍵性的,真的有用的東西。就好像被人故意忽視了一樣。
“就比如說,抛屍這件事。有的在鬧市區的垃圾桶,有的在公園的小樹林,有的在附近工地。有的是白天抛屍,有的是晚上。那問題來了,兇手是如何把屍塊運送到各個地方的?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兇手嗎?這部分竟然一丁點線索都沒有。附近的走訪也沒有一點收獲。”
“也許是兇手隐藏的比較好,又很幸運,挑的時間點正好沒什麽人?”方卿然說。
“不是。那兩天連下兩天的小雨,我記得很清楚。就算鬧市區的柏油馬路沒有腳印或者車轍之類的東西,那工地上和小公園裏也該有的。卷宗竟然一點也沒提到。我猜他們可能找到的抛屍的人有什麽身體上的特征會體現在腳印上比如是個跛子,又或者身高、體重、腳的大小和立東差太多。最後幹脆把這些都抹去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很有可能的能接觸到案卷,并且有能力把自己想要的留下,不想要的抹掉?”沈月天問。
“嗯……”方涵清接着說。
“我和立東去他當時和別人車相撞,然後被打暈的地方。他很肯定自己沒有去過有一小段路,但三個證人裏面有一個人說自己在那段路見過他。這才發現三個證人都是收錢做的僞證。”
“但這一點不是整個案子的關鍵,反正現在那三個人和兇手之間的聯絡人還沒去聯系兇手,我們也沒有證據說一定是誰。只是我推斷……應該是孟也的叔叔。”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三人都愣住了。
“你是說……他殺了自己的親侄子……還分屍?”就算是方卿然,也有些無法接受的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