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生花與巫神廟

淩晉醒來後,入眼是光溜溜一片潔白,怔了下才發現他正躺在一個女人的大腿上。

雖撩妹技能乃天生,然他卻是守身如玉模範公子一枚。他忙不疊起身道歉,“牧之冒犯了姑娘,望姑……“

話說不下去,是因為他有了更重大的發現。身邊不止一個露腿姑娘,還有三位妙齡少女站在金絲鑲玉的軟塌旁,統一的着裝,統一的一層薄紗,該漏的不該漏的都漏着……

他別過視線,環望四周。奇峰天臺上駕着玉宇瓊樓,雲層穿梭而過,以自然為畫。腳下踩着的是漢玉白磚,四面通透的迎客殿富麗堂皇,金銀玉器為綴,璧玉壘砌的天池邊悠然卧着幾頭飲水的仙鹿。

他別扭着将視線緩緩移回來,對着那位穿的相對保守的美腿姑娘問道:“請問這是何方保地?”

四大美女未曾回答,整齊一致起身對着同一個方位行禮,“主人。”

淩晉轉過頭,如遭五雷轟頂,因為他看見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正微笑走來。

那人不是別人,是他已經去世五年且在出殡那日屍體神秘失蹤的同胞大哥,淩霄。

兄弟倆對坐而飲,淩晉提議讓那幾位性感姐姐回房多添件衣裳,淩霄擡手轟走了四大美女,又提起酒壺為弟弟添酒,“怎麽,那幾位美人不符合你的胃口?”

淩晉接過酒盞,“怎會,我只是有些不習慣。”

淩霄笑笑,杯中酒一飲而盡,“世上無不愛美人的男人。晉兒莫害羞,多見便習慣了。”

言行舉止,同五年前的大哥大相徑庭。

至此不得不提淩霄的死因。

尚書府的淩天遠曾有個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原配,就是淩晉淩霄倆兄弟的親媽。尚書夫人雖然比尚書大人大幾歲可一點不影響夫妻的生活質量,多年來淩天遠不曾納個妾,甚至私底下亦不曾約個炮,堪稱大靖國第一模範丈夫。

奈何多年前的冬日,尚書夫人染了風寒,連着幾月斷斷續續發作總不見好。模範丈夫費心打聽到某個山旮旯裏藏匿着一位老神醫便親自去請。

那個小村落有個詩意的村名,叫三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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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名一聽就是個人傑地靈,專産情愛故事的中轉驿站,風流加工廠。

果然,淩天遠的桃花運再次開啓,他走到老神醫屋門口時,老神醫善解人意的斃了氣,神醫世家講究,不好意思讓名聲在外的高官模範丈夫失望而歸,便把院內珍藏的女徒弟貢獻出來,女徒弟同淩天遠回了尚書府後一直伺候在淩夫人身邊,兢兢業業給人紮針,勤勤懇懇為人煎藥,翌年開春,淩夫人的身子竟好了起來。一家人舍不得放女徒弟離開,便當做家庭醫生養了起來。

劇透一下,這個女醫便是後來上位的尚書府小嬌妻,柳芊芊。

淩夫人單純,不曾意識到家庭醫生這個職位最方便幹挖人牆角的勾當,簡直把女醫當親閨女待,亦暗地思忖着,尋個吉日将人認了幹閨女。然,她老公一早就給女醫預謀了個新職位,果真,淩天遠五十大幾的生日壽宴後向老婆提出個建設性意見,淩府人丁單薄,需廣納資源開枝散葉,最後總結重點他想納女醫為妾。

淩夫人錯失先機,得了憂郁症,身體又垮下來,但她這次堅決不吃藥不就醫。

府內的大兒子淩霄一心想從軍,他老爹認為和平年代當兵沒前途,刷着老臉于本市給大兒子找了個閑官當,郁郁不得志的淩霄便很少回家,那日回淩府發現母親簡直快要病死,他是個急脾氣就找他老爸理論,結果是被賞了一記結實的大嘴巴。

淩霄負氣出走便杳無音信,幾月後屍體被熱情群衆擡進了尚書府,仵作檢驗報告上簡潔明了四個大字,酗酒猝死。

淩天遠悔不當初便給兒子辦了個轟轟烈烈的葬禮,奈何出殡當日,水晶棺材裏的屍體不見了,至此成謎。

故事到這,有群衆發表不同意見了,淩家大兒子見老爹要讨小老婆都出面替他媽讨個公道,身為二兒子的淩晉怎麽沒表個态度呢?

這個問題又引出淩家的一段秘聞,時空轉盤要定位到淩晉10歲那年。小淩晉神童名聲在外驚動了當朝皇帝,破格讓他參加考試,臨考前三天小神童發了燒,皇宮禦醫都瞧不好,就在尚書府為這兒子量身定制棺材時,府外來了個白毛老頭,自稱天機閣道人。

天機閣乃家喻戶曉一神仙機構,藏于無極山,聽聞那的道士首領天機老者大智博學,修為極厚,長生不死,搞得大靖國國民人人向往,終因無極山山口毒瘴茫茫,不曾有一人成功入內。

天機老人道這孩子命數不凡,乃是個千年難見的傳奇人物,但這孩子命中有一死劫,欲破死劫,孩子需由他代養,待時機成熟再行一家團圓。

小淩晉就這樣被領走了,待老道放他下山時,柳芊芊已入淩府,即将成為他小媽。

一別多年,他身份尴尬,确實不好太參與什麽。

海拔越高溫度越低,此乃常識。可此時的淩晉身處入雲高峰卻一點不覺得冷,已是霜露季節,山風竟堪比吹面不寒的楊柳風。他飲盡杯中酒,擡眸問:“大哥能否告知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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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捱到下課,羅夕岚拿胳膊捅捅子君,“別畫了,恭喜你再創紀錄連着七節課畫畫沒被老師逮住。”

子君最後一筆畫收尾,蓋上畫筆蓋子,“哎,不是我幸運是老師明智,知道我心思沒在學習上也就放任我不管了。”

羅夕岚收拾着桌上的筆記書籍,溫八寶卷着書包湊過來,笑的神秘。

童子君翻白眼,“瘟神,為什麽每次你一出現都能瞬間引爆我體內的俠女情結,我想揍你。”

瘟神一點不生氣,從書包裏掏出兩條鏈子,鏈子設計簡譜,紅繩穿着個鐵做的小動物。

瘟神把其中一條遞給子君,“今個你舍不得揍我吧,我是來送禮的。”

“卧槽,古董啊,這個年代能找着生鐵做的鏈墜子,有心了啊。”童子君滿眼的嫌棄。

瘟神一臉委屈,由衷解釋,“不是鐵,是老銀做的,苗族的老銀,視覺上就是這種很有年代感的樣子,我去湖北寨子旅游時花大價錢跟一位老巫婆婆買的。”

溫八寶笑眯眯的把另一條遞給羅夕岚。

童子君半信半疑的接過去,“真的假的啊,咦,為什麽我的是蛇,岚岚的是鳳凰呢?”

歧視姑奶奶,這貨要挨揍了。

溫八寶熱情未減,招呼着,“戴上,戴脖子上,我在苗族的巫神廟給你們求的靈犀鏈。至于為什麽不同呢,是因為不同的動物代表的含義不一樣。”

羅夕岚受不了溫八寶激情如火的小眼神,給他個面子戴上了。

受鼓勵的溫八寶繼續話題,“靈犀鏈共分24種,24種動物有着不同的含義,當地傳言巫神廟求的靈犀鏈子尤其靈。蛇代表美貌身材和地位,童子雞你不嚷嚷着減肥麽,老銀蛇最适合你。”

“那鳳凰是啥意思啊?”子君問。

“哦,是招靈。”

羅夕岚剛要揪下來,溫八寶摁住她的手,“膚淺了吧,一聽招靈吓着了吧,我溫八寶是個坑朋友的麽,人分好壞,靈也分好快,西藍花你最近跟靈有緣分,周身靈氣若隐若現,哦你放心不是惡靈,帶着這老銀鳳凰沒準會遇到好事。”

羅夕岚摸摸胸前垂的鳳凰頭,“不是惡靈,那具體是什麽靈啊?”

不對啊,怎麽被他妖言惑衆了呢,都怪溫八寶的臉太有代入感,這世上哪來的靈。

溫八寶一臉沉思,“靈的種類太多太複雜,我還真看不出是什麽靈。”

童子君已經從手機上搜出個老銀收購店,這二逼的話誰信,看看能賣多少錢。

溫八寶手機響起來,他瞅一眼屏幕,“呀,我今天約了個大顧客,我得走了,周一見啊。”

溫八寶風風火火跑了,子君搖頭長嘆,“這人真的不需要看醫生麽。”

羅夕岚把書包背上,“就他那段位,一般精神科醫生都治不好,得請咋們市最好的精神病醫院的主治醫生給他治療。”

“長樂亭,正好我姐在那當護士……”

兩人談笑風生的往教室外走,校門口時子君把幾張畫塞給羅夕岚,“昨晚畫的,你不要愛上我哦。”

羅夕岚好奇打開,是兩個古典小說插畫,面遮紅紗手握玉簫的羅仙剎,還有就是包子臉丸子頭的小師妹子鴿。

羅仙剎撞的是她自己的臉,子鴿撞的是子君的臉。

“主角!女豬腳是我啊?”羅夕岚指着自己的鼻子,“氣質真是,完爆我。”

子君捧着包子臉做憂郁狀,“女豬腳不是你難道是我啊,我是有鏡子的人,我天生一張打醬油的臉。”

“我要怎麽謝你。”

子君閉眼嘟嘴,“親哪都行,嘴也行,鎖骨也行,胸也行,實在不行……”

“再見。”羅夕岚轉頭就走。

“喂,明天周六,約麽?”

“不。”

她最好的兩個朋友,一個半仙兒,一個巫神。

老天,你腫麽可以這樣對我。

羅夕岚回了家先把子君給的兩張畫帖牆上,穩妥收藏的淩牧之的那張也貼上去湊熱鬧。對着美男丢了飛吻就去廚房蒸了三個木瓜,權當晚飯,這幾天熬夜填坑,眼都塌了。其實今天上課的時候她也沒專心聽課,本子上記的不是筆記,而是小說,《傳奇榜》的第十章已經誕生在一張草紙上,她夾在《微觀經濟學》裏頭,想着明個在往筆記本子上騰吧。

今天可以早點睡了,淩公子,你昨個洗好了吧。

她把《傳奇榜》的原筆跡本子放在床頭,腦袋陷入羽毛枕頭裏。

夢裏不知身是客,容我盡情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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