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回山莊,若翾直奔小白臉的房間

語氣忒吓人了,哪有一星半點得道高僧該有的道骨精神來着。

“呵呵!”

老和尚意味深長:“果然博大精深。”

若翾:“……”什麽鬼,饒是你徒兒天資聰穎,是各路學霸,拜托,也忒跟不上你的節奏了,咱能好好說話嗎?

若翾正襟危坐,不敢在造次。

“師父,我錯了,您罰我吧。”

老和尚看着新徒兒懊惱的腦袋頂,瞅着瞅着驟然微微一笑,略愉快:“徒兒啊,今日為師便要脫離苦海,做了那坐下舍利去了,哈哈!”

若翾猛地擡頭。

老和尚就差手舞足蹈了:“老子終于要穿回本身去。”

若翾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見鬼似的盯着新……師父。

老和尚将幾十年來不離手的佛珠扔新徒弟面前,賊眉鼠眼:“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小徒兒啊,老子今晚三更就回原來的世界作威作福去了,快恭喜我呀!嘿嘿!”

若翾呆滞着。

總算是治了治新鮮出爐的小徒弟一回來,老和尚得瑟着。

若翾顫顫悠的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珠子:“……呵呵!”

老和尚嫌棄:“呵呵這麽博大精深的詞都被你學會了,要不得,要不得。”

若翾木着臉一拳頭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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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捂着鼻子堅決不承認他不是打不過小徒弟,而是剛剛太得瑟了,加上這又是心愛的小徒弟吃虧就吃虧的精神才被揍的,抹了鼻血開始安排身後事,師兄是一定要幫着照看的,指不定造反的時候,被拉去砍頭了,怎麽對得起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俗語?

至于心愛的小徒弟家的那只小白臉。

若翾繃着臉。

老和尚哼了聲:“就是個早死的命。”

“我命好。”

老和尚又哼了,将心愛的小徒弟上下打量了一翻,跟豬一樣難受的哼哼唧唧:“你命好個屁,你也是個早死的命。”

若翾受不了了,起身要告辭。

太妖孽了。

老和尚把她給擰回來:“為師要死了,你個不孝女。”

媽蛋!

“我爹躺在他小老婆床上呢。”

老和尚又嘿嘿樂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等為師成舍利子後,敢不端師父的幡子,哼哼!”

若翾死魚眼。

老和尚又正經了,端着高深莫測臉:“徒兒啊……”

若翾就是個傻子,才會在吃他這套。

明明骨子裏是個悶騷妖孽,卻要當個土和尚。

“師父啊!你快放我回去多吃兩碗飯消化消化吧!我這小心肝,當不起打擊啊!”

老和尚眼角抽了下,憂愁了:“徒兒啊,好好聽為師說吧。”

若翾受不住一本正經高深莫測的老和尚用這麽軟綿綿哀傷的語氣跟她說話。

老和尚又說了:“想當初師父穿來的時候,也是男神啊。”

若翾眼神變了變,不善的盯着新師父。

意圖很明顯,救你?還男神?

老和尚一掌打過去,要開她瓢。

若翾木了臉。

老和尚吸了口氣,悠悠然說:“你看別不服氣,哼哼!你師父穿越賊老天還給開了金手指,就你……只點了個主角光環。”

若翾不服氣:“我是學霸。”

老和尚嫌棄:“在這世界,就是個學渣。”

若翾神色複雜了,被新師父這麽一頓胡攪蠻纏下來,在hold不住的小心肝,也稍稍緩過了些神來,面對着新鮮出爐還跟她玩高深莫測的穿越師父。

這畫風,顯然是不對滴。

“師父啊……”吓人前,好歹先吱個聲,我這什麽都沒準備呢。

老和尚又得瑟了:“想知道師父的金手指是啥不?”

若翾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來,幹脆學了哥的面癱臉。

老和尚是要顯擺的,但瞅着新徒弟這臉色,覺得都要回家過快活日子了,就不打擊新徒弟了吧。

好歹是心愛的小徒弟。

“罷了!師父就給你留點面子。徒兒啊,你說你穿一回忒不容易了,好好富貴一生的命格,你偏去攙和小白臉作什麽?真是不作不死。”

若翾癱着臉:“你說你死就死吧,告訴我這些幹嘛?”

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見……

媽蛋!

這死妖孽,有多遠躲多遠。

老和尚嘿嘿一笑:“你當師父容易嗎?要不是要死了,還能與你相認。哼哼,洩露天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若翾各種鬧心,顫顫的從蒲團上爬起來要走。

師父什麽的,都是用來坑徒弟的。

老和尚剛要攔住心愛的徒弟,突然眉梢一擰,整個人都半蜷縮着,朦胧間看着小徒弟爬到了禪房門前,要走。腦袋又痛了下,眼前清明了些。

老和尚擠出笑容,沖着小徒弟歡快的喊:“徒兒啊,別忘了給師父端幡子啊!”

若翾艱難的爬出禪房,抖着兩條腿直奔寺門。

大師兄遠遠的見到了小師妹,快步跑着跟了上去:“小師妹,你要回府了啊?”

若翾有氣無力的朝他揮了揮手,秋風蕭瑟的走了。

大師兄把小師妹送到寺門口,看着小師妹下了山,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回去禀明師父去了。

老和尚躺着裝死。

大師兄規規矩矩的行佛禮:“師父,小師妹下山了。”

老和尚點了點頭:“禪明,你跟着為師也有二十年了。”

大師兄跪下,垂着頭腦嗯了聲。

老和尚怔愣了下,蒼老的手摸了摸大徒弟的光頭腦袋,有欣慰有懊悔:“是師父錯了。”

大師兄不敢擡頭,只悶悶的搖頭。

老和尚終究釋然的笑了笑:“罷了!你且去吧!”

大師兄猶豫了下,擡頭看向師父,見師父閉目在誦經,只得起身出門,細致的将禪房門關好。

若翾一路狂奔着進了晉陽侯府,然後狠狠的灌了兩碗水。

喝得又急又狠。

西風都吓着了。

一個勁的擔心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若翾喝完抹了把嘴,又長長吐了兩口氣,這才壓住了心口的活蹦亂跳。

秦二進了壽硯閣,看到弟妹這摸樣,面癱臉動了下。

若翾回頭,看到哥杵在房門口,拿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她,就是不說話,眼角也抽了下。

“哥找我有事?”

秦二點頭。

西風收拾了東西就下去了。

秦二才開口:“佟家有消息了。”

若翾的眼珠子亮了:“查得如何?”

陳年舊事,查起來費了些功夫。尤其是陳年舊事很多都是辛秘,知道的甚少,又有人刻意抹了痕跡。

“在顧城手裏。”

若翾就琢磨着去找顧城去,走到門口就僵住了。

阿爹的事是大事,可眼下,好像是快要死的新師父這事比較大啊?

秦二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看弟媳:“怎麽?”不是要尋顧城,如何就停下了?

若翾糾結了兩秒鐘,拍板。

阿爹三十年都等了,不在乎在多等幾天。

新師父雖然感情不深,好歹……

是半個老鄉?

若翾磨牙齒。

“我有點事,暫時不找顧城,還得麻煩哥跟顧城說一聲,佟家的事我要越詳細越好。”

秦二看着弟媳,點點頭走了。

然後又想起什麽回頭看向弟媳:“皇後和貴妃鬥得厲害,有些不顧及太子了。”

說完真走了。

若翾呆了下,吶吶無語:“真被我猜中了啊!……可憐見的!啧啧!”想到之前的子母蠱,又是一陣噓唏,這皇後也是沒誰了,這麽陰毒的事都幹得出來。

秦二回到房裏,也是不好過。

身上的冷氣不要錢的往外冒,伺候的小葫蘆都不敢撅嘴了。

秦二心裏奔騰得厲害,他是太子伴讀,跟太子的情誼總比其他的皇子要深厚些,如今又暗查到這些事,加上弟媳的猜測,只怕是太子的事不能有個好結果了。

現在太子還不知道皇後的厲害關系,要是知道了的話?

秦二癱着臉,黑漆漆的眼珠子全是寒氣。

若翾躲在晉陽侯府整理好了情緒後,又颠颠的往寶音寺跑了。

這次她穿着白裙,帶着麻布。

準備齊全。

大師兄看着去而複返的小師妹,眼珠子有些發直,又一看小師妹扛着個小箱子,拖着捆麻布,木讷納的問道:“小師妹?你這是要做什麽?”

若翾沖着大師兄嫣然一笑:“師兄啊,我來送孝來的。”

“送孝?”大師兄這腦袋瓜怎麽都想不明白,小師妹是為何來送孝的。

若翾瞅着漢子的和尚大師兄,望了望天,然後又嘆息一聲,笑眯眯的說:“大師兄,我來找師父誦經的。”

大師兄當下就高興了,領着小師妹直奔師父的禪房:“小師妹來的正好,師父總讓我去尋師妹一起誦經。”

若翾死魚眼。

“師父,我把小師妹領來誦經了。”

兩人進了師父的禪房,眼看着師父倒在榻上裝死,若翾大吃一驚,扔了麻布和小箱子,就撲倒了榻前,哭聲凄厲。

“師父啊!徒兒來給你端幡子了啊!哇!”

☆、【135】

兩人進了師父的禪房,眼看着師父倒在榻上裝死,若翾大吃一驚,扔了麻布和小箱子,就撲倒了榻前,哭聲凄厲。

“師父啊!徒兒來給你端幡子了啊!哇!”

大師兄一臉懵逼的看着小師妹哭嚎着撲師父。

“師父啊……”

耳邊是小師妹凄厲的哭嚎,眼看着小師妹要撲到師父身上去了,大師兄一臉驚恐的把小箱子和麻布扔了,突襲小師妹,抱起來就跑。

若翾:“……”

将小師妹扔地上,大師兄抹了把汗:“師妹你可大膽了,會被師父敲腦袋的。真心疼!”

說着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若翾蹲在地上,撓腦袋:“師兄啊,師父要死了啊。”

大師兄大驚失色:“小師妹快住口,真的會被吊起來打的。”敢罵師父去死,大師兄想暈了。

若翾愁眉苦臉:“可是,我就是來給師父端幡子的啊!”師父不死,她上趕着來有毛用?

大師兄跑了。

吓的。

若翾木了臉,爬回師父的禪房,又爬到師父的榻上,往師父罩門上一模,長長松了口氣。

是裝死就好。

若翾瞅着新師父慈祥的臉,往師父身邊一趟,睜着滾圓滾圓的眼珠子發着呆。

半個時辰後,裝死的師父醒來了。

若翾趕緊爬起來,規規矩矩的坐在新師父對面。

老和尚看着心愛的徒弟,笑了:“徒兒來給師父端幡子了啊!”

若翾想死魚眼,又想新師父就要成舍利子了,忍住了,悲戚的喊:“師父一定不會死的。”一定!

老和尚笑得挺開懷的。

若翾:“……”

“還是吓到徒兒了。”

若翾一臉複雜,很想說,來個穿越師父就能被吓到?切!但一想到慫的跑回府的行為,生生被這口氣給咽下了。

老和尚放下了佛珠,感嘆:“老子當了五十年和尚,當夠了,賊老天。”

若翾略無語。

老和尚賊兮兮的湊到徒弟面前說:“師父要回去娶老婆生孩子啦,嘿嘿。”

師父有點白癡。

若翾繃着臉皮:“我能回去滅了未婚夫的情人嗎?”

老和尚幸災樂禍:“你不能。”這輩子完了,下輩子不定還能回去原來的地方。

若翾死魚眼。

“師父啊!你心愛的徒弟的仇就交給你了,男的女的使勁兒揍,千萬不要一次湊死了。”

老和尚嚴肅臉:“徒兒放心,師父不坑死你男人和你男人的女人,就讓賊老天把師父送來繼續當和尚,哈哈!”

若翾點頭。

老和尚說着說着,又趟床上裝死了,是毫無預兆的那種,躺下就睡着。

若翾一臉複雜的守着師父。

晚飯是師徒三人守着吃的。

老和尚想吃肉,大師兄堅決不點頭,出家人不能破戒。

老和尚就眼巴巴的瞅着心愛的小徒弟。

若翾板着臉:“要有當和尚的覺悟啊!”

老和尚摔了筷子不樂意了:“老子都要死了,吃點肉怎麽了?殺人前賊老天還得讓人管飽呢。”

大師兄嚴肅臉。

若翾想了想:“好有道理的樣子。”

老和尚嘚瑟了。

若翾就招呼大師兄謀劃着上哪去給師父弄肉去,大師兄死活不敢破戒,抱着師父的大腿不松手。

若翾扔了大師兄跑到後山抓了只野雞,拔了毛拷得香噴噴的,回頭就塞到了師父的懷裏。

師父吃得可香了。

若翾看着看着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以前也有個傻子,抱着她烤的肉,吃得香噴香噴的。

若翾站起來跑了。

大師兄頭上全是汗,坐在師父身邊誦經,忏悔。望佛祖饒恕師父的罪過,弟子的罪過。

至于小師妹?

她是師父的俗家弟子,不算破戒。

若翾去了寶音寺後山的湖邊,看着盛開在湖心的火樹銀花,喉嚨有些酸澀。

那個親她臉都要尿遁的羞澀男人,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

新師父是在三更天走的。

無聲無息。

若翾守在邊上,都不知道他是在哪一個點上走的。

大師兄哭得凄厲。

若翾等他哭了半個時辰後,讓他去通知新的主持。

大師兄抱着師父的大腿,說什麽都不去。

若翾看眼笑眯眯的新師父,也跟着笑了下。起身去把新主持找來了。

“主持大師,我師父圓寂了。”

新主持站不住腳,還是身後的小和尚扶住了他。

寶音寺燈火通明,上下和尚進了寶殿排排坐的開始誦經,若翾站在師父的禪房門口聽了會,是往生咒。

屋裏,以新主持為首,坐在塌前悲痛誦經。

若翾在房門口的階梯上坐下來,看着夜裏的星空,有一道流星劃過。

若翾笑了下:“小白臉,我沒師父了。”

天亮了,師父被送走了。

新主持領着和尚也走了。

大師兄要跟着去送師父,若翾把人攔下了。大師兄眼睛赤紅赤紅,啞着聲音跟小師妹說:“小師妹,師父走了。”

若翾:“師兄跟我走吧。”

大師兄愣了下搖搖頭:“我陪師父。”

若翾笑着說:“師父讓我帶你走呢。”

大師兄驚悚了。

若翾把大師兄砍暈帶走了,走之前去見了新師父一趟,兩人在禪房裏嘀嘀咕咕了一會後,新主持就讓弟子把剛點上的長明燈給撤了下來。

晉陽候府。

秦二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弟媳。

若翾把哥扒拉到一邊,別擋道。

秦二又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弟媳肩膀上扛着的大和尚。

記憶力還算不錯:“大師的弟子?”

若翾憂愁了:“哥給安排給職位啊,免費的打手,要不?”

秦二突然覺得有點麻煩了。

把大師兄扔房裏,招呼西風伺候好,回頭就跟哥推銷:“絕對的有價值的苦勞力,能打能扛打,太子肯定很欣喜。”

秦二認真的看大師的弟子。

若翾不是滋味的說:“我師父死了。”

秦二癱着臉:“……節哀。”

若翾趴在桌上軟綿綿的招招手,把秦二給打發了。癱了一會後,從兜裏掏出了兩封信,想了想還是拆開了。

信很長,話很簡潔。

大概意思就是:徒兒,老子的金手指是看透人心,只要經過老子的法眼的,甭管你是什麽妖魔鬼怪,在老子面前都無所遁形。

若翾死魚眼。

所以她就倒黴的成了那個妖魔鬼怪了。

師父又說了:徒兒啊,也是你命好,老子沒想當個男豬腳,不然還有你什麽事啊。

若翾木了臉。

師父還說了:徒兒啊,小白臉不是良人啊,少林寺的十八個老和尚也不是良人啊,太子也是苦命人,可別造孽了。上天都看着啊!

若翾捏了捏信紙,想到沒看完,忍了。

認真的看完了滿滿十大頁的紙張,若翾沉默了,然後把信紙燒成了灰燼。

另一封信只有一個要求,帶她大師兄下山。

隔天,大師兄鬧騰着要回寶音寺,要給師父端幡子。

若翾撐着下巴看大師兄:“師兄,你知道唐僧嗎?”

大師兄傻朦朦的看着小師妹。

若翾兩眼珠子賊亮賊亮的:“師兄想不想去取經?”

大師兄呆呆的。

若翾嘿嘿笑:“就這麽決定了,師兄跟着師妹去取經。”

師妹走了,大師兄回過神來,忙去追師妹:“師妹,誰是唐僧?我們為何要去取經?我……我還要回去給師父端幡子的……”

若翾回頭沖他笑:“師父讓你去取經,居然沒跟你說唐僧是誰啊!”

大師兄手足無措:“師父讓讓弟子去取經的嗎?”他不用給師父端幡子的嗎?

若翾點頭:“唐僧,俗名唐玄奘,是有名的聖僧……”

大師兄認真的聽着。

半路跟來的秦二也認真的聽着,弟媳口中這位唐師父既然如此有名,為何無人知曉?

三人一起吃了早飯,大師兄被哥帶走了。

大師兄死活不肯跟着去,被小師妹砍暈扔給了秦二公子,扛着走了。

若翾拍拍手,去找顧城。

顧城嘴裏咬着個包子,跟在女大夫身後晃蕩着去了醫館,時辰還早,醫館剛開門,鋪子裏的兩個夥計在打掃衛生。

若翾将顧城領到了後院,顧城将懷裏兜着的東西遞了過去。

“三十年前,佟家起了一場大火,燒死了佟家當家人和佟家七少爺,至此後佟家開始消亡,也就兩月的光景,佟家一家一百七十三口,一個不剩。”

若翾臉色陰沉。

顧城看眼女大夫的臉,就覺得自己是站在鋒尖上等着被紮成血窟窿形似的,心中忐忑:“佟家是醫世家族,各個當家人的醫術都是有響當當名聲的,當初出事的時候,被燒死的當家和佟家七少爺,是佟家醫術最了得的人物……”

“佟七少爺叫什麽?”

顧城愣了下:“佟承悅。”

若翾垂下眼梁,雖然阿爹的名字她只匆匆的撇過一回,但她知道,絕對不是佟承悅這三個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聲音有點冷。

顧城小心翼翼的看眼女大夫,跑了。

喉嚨有點癢,鼻尖酸酸的。若翾突然就想沖到阿爹腦門前喊,值得嗎?

顧城跑出去後,又跑了回來,喘着喊:“女大夫,佟家出過一位娘娘。”

若翾猛地擡頭,兩眼銳利的盯着顧城。

顧城瞪大亮眼睛,吶吶的說:“還是四妃之一的德妃。”

☆、【136】

新師父坐化一個月後,花和尚回來了。

對着大清早從橫梁上爬下來的人,若翾揉了好幾次眼睛。

還沒睜大眼就成了睜眼瞎。

“媳婦啊——”

好凄厲,好心酸。

被撲倒在床的一瞬間,若翾想,一只手都能掀翻的小白臉都能将她撲倒了,花和尚沒偷懶啊!

好感嘆!

花和尚吃完一鍋青菜面,扔下筷子去敲徒弟的房門。

拍拍拍的聲音好不清脆。

奈何出家人色即是空,威脅徒弟不出來讓他三年別想吃他媳婦。

小白臉紅撲撲的,汗噠噠的,累得氣喘籲籲,沒想在關鍵時刻被師父一吓,差點把心愛的媳婦給咬着了。

他媳婦瞅着他笑,笑得他心口一陣激蕩。

“媳婦啊——”

若翾将他腦袋掰下來:“傻子。”

被罵的傻子完事後癱在媳婦身邊,喘着粗氣嘻嘻的笑:“媳婦,這才我在上面了。”

若翾:“……”

小白臉可開心了:“洞房花燭可是媳婦在上面的。”

若翾把他踢下了床。

小白臉顫顫悠悠的爬上床,想跟媳婦接着親熱,奈何師父不放過,都快将房門給拆了,小白臉一張臉成黑紅色,怒氣沖沖的拉開房門,沖着師父的腦門喊:“我要睡媳婦。”

花和尚喝了口酒,将衣衫不整的徒弟點了啞穴,擰走了。

後知後覺的若翾從床上爬起來,披了衣服出門,看着空蕩蕩的內室,木了臉。

小白臉這是睡完又跑了?

至于睡完了就跑的小白臉,怒目金剛的仇視着師父,被擰着上了寶音寺。

吃過早飯,若翾去了藥鋪。

開業一個月,藥鋪生意慢慢好轉。每天上五個病人總是有的,不是什麽疑難雜症,都是小老百姓的小問題。

藥鋪裏現階段就她坐診,剛進店就有病人找上門,是個腹痛的小家夥,檢查了翻後,給小家夥開了打蛔蟲藥。

小家夥走後,跟藥童招呼一聲,回後屋補覺。

午後,小白臉總算出現了。

若翾木着臉。

小白臉賤兮兮的跑到媳婦身邊,上手抱媳婦的腰身:“媳婦,我回來了。”然後又呲牙,恨得咬牙切齒。

若翾歪頭看他。

小白臉要占便宜,往媳婦臉上親了好幾下了,然後幽幽的說:“媳婦,你可真狠心把相公給丢了。”

若翾還是沒說話。

小白臉舔了舔唇,盯着媳婦的眼睛就火熱了:“媳婦啊,我們睡覺去啊。”找媳婦算賬什麽的,睡飽了也不遲的。

若翾終于說話了:“睡完就敢跑,嗯?”記性呢?

一張小白臉就誇了,恨恨道:“是和尚擄走的,媳婦揍死和尚。”狠狠的揍。

若翾擰着他的耳朵,扔進了內室。

小白臉無限委屈,要媳婦去揍死和尚,但被媳婦扔在床上的時候,還是撲騰了兩下,朝媳婦撲了過去:“媳婦睡完在揍和尚,嘿嘿!”

若翾死魚眼。

小白臉回府了,狠狠的賺了三把淚和兩個拳頭。

晉陽侯夫人抱着小兒子哭得不能自己。

小白臉的貼身小厮長生長平哭得嚎天搶地。

晉陽侯和秦二公子一人給了不孝子(蠢貨弟)一拳,當然這個拳頭也不是白挨的,轉身就跳到他媳婦的懷裏撒嬌握拳頭要媳婦給報仇了,氣得晉陽侯大罵不孝子。

秦二只是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蠢貨弟,沒吭聲。

晉陽侯夫人抹了把淚把老頭子擠開,拉着小兒子細聲細語:“壽兒啊,怎麽瘦了啊!”說着又哭了。

小白臉忙嬉皮笑臉的哄着老娘。

為了慶祝小白臉回家,還有小白臉剛回來就拉着媳婦上床睡覺,特意給殺了一只雞炖着,若翾剛把雞湯端上來,小白臉就用雞湯哄老娘去了。

晉陽侯夫人捂着小心肝:“給壽兒吃,壽兒快吃。”她的壽兒都瘦了,晉陽侯夫人又是心痛又是高興。

小白臉喂了娘喝湯,娘不喝,忙自己喝起來,速度之快令人驚嘆。

晉陽侯看得驚奇不已,這是他的不孝子?

秦二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蠢貨弟。

“媳婦吃。”把唯一一個大雞腿撈出來送到心愛的媳婦嘴邊。

若翾死魚眼,娘都望眼欲穿了,個沒眼力見的。

小白臉皺眉,媳婦不吃可怎麽好?想了三秒鐘,果斷抓了雞腿幾口幹掉了。

晉陽侯夫人驚呆了。

晉陽侯好險憋住了,老臉欣慰啊。

能吃好,能吃就是活命長啊!

就連秦二公子都被蠢貨弟給觸動了。

小白臉只顧着喝雞湯,然後沖着他媳婦傻傻的笑,笑裏還有點幽幽的怨。

晉陽侯突然哈哈大笑,一拳頭砸在桌上:“老子終于可以不用發愁了,甚好,甚好!哈哈!”

晉陽侯夫人也是笑眯眯的。

小白臉舔着雞湯鄙視他爹:“你兒子都要出家做和尚了。”當爹的還笑得出來。

果然,當爹的笑凝固了。

“做和尚?”

小白臉又哀愁了:“爹啊,你去揍死老和尚去吧!兒子就能天天睡媳婦了。”說着沖媳婦眨眨眼睛。

若翾:“……”

晉陽侯:“……爹揍不過。”好你個不孝子,不慫恿你媳婦去揍死老和尚,卻來慫恿你老子。

小白臉瞬間擺正臉:“爹還有哥。”

秦二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更加幽深了:“想哥揍和尚?”

小白臉拼命點頭。他掰着手指頭在數,老和尚是師父,他和媳婦揍和尚都是欺師滅祖,要跟媳婦的師父一起坐化的,他可不幹,他還要跟媳婦生孩子呢。讓爹上,爹不行,還有哥上,肯定揍得過。

秦二點頭,擰起蠢貨弟就走。

蠢貨弟傻眼了一瞬,沖着他媳婦鬼哭狼嚎。

晉陽侯夫人沖相公愁眉苦臉:“你跟峥兒說說,壽兒身子弱,不禁打啊。”

晉陽侯也有些糾結,但想到不孝子讓老子揍和尚,偏偏還是老子揍不過的,不是讓老子去送死嗎?頓時大怒:“狠狠揍。”

晉陽侯夫人又看向兒媳婦:“兒媳婦啊,要不,你去勸勸?”

若翾沖娘笑笑,安慰道:“娘別擔心。”誰揍誰,還真不好說。

晉陽侯夫人看着兒媳婦的笑略滲人,想想峥兒不是沒分寸的,索性扔開不管了,轉身讓丫鬟傳飯。

晉陽侯對二兒子揍不孝子很感興趣,也跟着去看了。

只半個時辰,小白臉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晉陽侯夫人看着心疼了:“都是你哥愛鬧的,你哥呢?娘說他。”

小白臉得瑟的哼哼唧唧:“哥沒臉,回房去了。”然後擡着高傲的腦袋跟媳婦邀功:“媳婦,我把哥揍了,五下,都是臉。嘿嘿!”快誇我!

若翾木着臉:打人不打臉啊!等着哥狠揍回來吧!

小白臉皺眉,沉聲:“媳婦,你不喜歡我了。”

若翾大驚:“你沒吃藥吧?”

小白臉瞬間黑了:“你就是不喜歡我了媳婦,自從我回來,你都沒有很高興,當初還是媳婦把我扔給和尚的媳婦。娘啊——我被媳婦抛棄了——哇——”

若翾:“……”

晉陽侯夫人:“……”

若翾也黑臉,媽蛋,好想揍小白臉。然後沖着娘微笑,把小白臉擰起來就走:“娘,我和小白臉先回房了。”

晉陽侯夫人笑眯眯的擺手:“好好好!等吃飯的時候娘叫你們,不用急啊!”

小兩口分開大半年了,肯定是想了。晉陽侯夫人嘀咕,兒子被媳婦揍兩下有什麽?只要媳婦快快生下他的大胖孫子就成,嘿嘿!

若翾把小白臉擰回屋,嚴肅以對。

小白臉可委屈了,坐在地上抱媳婦大腿,幹嚎着蹭蹭。

若翾木着臉:“敢把鼻涕眼淚蹭上來,揍不死你。”

小白臉不敢了,媳婦的腿抱着卻不松手。

若翾死魚眼。

“你還有理了?”

小白臉理直氣壯的控訴:“就是媳婦把我抛棄的。”對一覺醒來跟和尚還有一只貓出現在個陌生的地方,這陰影面積顯然是很大的。想忘掉媳婦的絕情狠心,沒門。

若翾将人擰起來眼對眼鼻對鼻,小白臉倔強的瞪着媳婦。

若翾暗嘆,好大膽。

小白臉咬着唇不松口。

兩人就這麽定定的看了半晌,最後還是若翾先出聲,不是鬥不過小白臉,要鬥小白臉真能分分鐘捏死他的。

“他能治好你。”

小白臉眼睛都濕了,就是不肯開口。

“治好了能陪着我。”

小白臉眼睛一顫顫,依然咬着不松口。

“陪着我就能生孩子了。”

小白臉抱着媳婦的頭,就去啃媳婦的臉了,嘀嘀咕咕急切的說:“媳婦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下次不許在抛棄我了不許了不然我就不原諒了怎麽都不——”

若翾微笑。

晚飯的時候,秦二沒出現在飯桌了。小白臉對這結果很滿意,從小被哥擰着揍到大,總算能揍哥一回了,哼哼哼!

晉陽侯吃一口飯看一眼不孝子。

小白臉沖着爹傲嬌仰頭:“爹你想被揍嗎?”

晉陽侯臉繃着:“你還想揍老子?”

小白臉得意洋洋:“爹你現在都揍不過我了。”說完還沖爹吐舌頭。

晉陽侯差點把嘴給氣歪。

小白臉搖頭嘆息:“爹你老了啊!嘿嘿!”

晉陽侯扔了筷子,可惜半道上被兒媳婦給接着了,兒媳婦埋頭吃飯幽幽的說:“爹,小白臉回來是要生孩子的,打殘了不好!”

☆、【137】

晉陽侯扔了筷子,可惜半道上被兒媳婦給接着了,兒媳婦埋頭吃飯幽幽的說:“爹,小白臉回來是要生孩子的,打殘了不好!”

小白臉蹦起來撲倒媳婦懷裏,狠狠的親了口。

笑得可傻了。

晉陽侯被這兩口子氣得不輕,又揍不過兒媳婦,二兒子沒上桌,找不到出氣口,只能自己咽下了。

晉陽侯夫人拿帕子遮住嘴笑了。

小白臉才不管爹,吃完飯拉了媳婦就跑。

“媳婦,我們去看哥啊!”

拿着金刀威風凜凜的哥被他打了臉,在也威風不起來了,嘿嘿。

若翾木着臉:“你要去?”

小白臉肯定的點頭:“去!”

若翾松開手,轉身就走。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小白臉傻了:“媳婦?”

若翾死魚眼,這不要命的。把哥打了臉不躲起來還不要命的往前湊,你這張小白臉不想要了?

小白臉竄上前,拉着媳婦的手委屈:“媳婦,我現在可厲害了,真的。”

再也不用跑三步就氣喘籲籲了。

想着想着又得意了。

若翾側頭看他一眼,打擊他:“還是早死的命。”

小白臉急眼,從小被罵短命鬼就算了,那畢竟是早死的命。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的身子都好了,還能揍哥了,媳婦怎麽能說我是早死的命呢?

小白臉當然不幹了。

“媳婦,我現在真的能生孩子了,來三次都可以,真的。”本來豎起了兩個手指頭,又想到被師父從媳婦床上叫起來之前的滋味,眼珠子賊亮賊亮的,瞬間加了一根手指頭。

師父說的沒錯,一夜七次他是甭想了,但三次,勉勉強強還是夠滴。

小白臉遺憾中,很滿意。

若翾将他上上下下看了遍,又想起這貨爬着橫梁回來就拉着她滾床單了,頓了下,不确定說:“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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