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碧桃花下感流年

更新時間2012-5-29 8:30:57 字數:3167

因傷了腳景意也不用去學規矩了,別人受累的時候她好吃好喝地躺在床上睡覺,睡累了就找李嬷嬷要了些針線瞎繡東西。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景意以為是瑞雪她們回來了,正要起來李嬷嬷忙招呼道,“小主快別亂動,要什麽跟奴才說,奴才給你拿!”

“是李嬷嬷啊,我還以為是瑞雪她們回來了呢!”景意笑着靠回床頭,又指了指床邊道,“嬷嬷坐,嬷嬷怎麽過來了?”

李嬷嬷關上門确定屋裏沒其他人才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主子讓奴才給小主送這個來,小主悶的時候解解悶吧!”

原來是個大約三四寸長的玉質九連環,通體晶瑩剔透雕工不錯,應該價值不菲。景意吓得不敢接,“李嬷嬷,這東西太貴重了!你說的主子是指?”

李嬷嬷将那九連環塞她手裏笑道,“小主只管拿着就是,主子說現在還不到跟小主說明的時候!對了,小主可還有什麽需要的?有的話就跟奴才說!”

“現在倒是沒什麽要麻煩嬷嬷的,只是這個九連環景意不敢收。”

“估摸着其他小主快回來了,奴才就先走了,等下午點再來看小主!”李嬷嬷說完勝利地溜了出去,氣得景意将火氣發到那九連環上,扯了扯發現怎麽都掰不開。

她本就是急脾氣,加上正在氣頭上,一賭氣将那九連環直接扔床裏邊去了。眼不見心不煩,這種東西最好是化骨揚灰才好。

回想起初選時李嬷嬷的照顧,景意已經認定了所有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胤禑,這種小兒科的東西除了小十五還有誰能想得到?

突然門又被推開了,景意想着這次該是瑞雪了吧,擡起頭笑容還沒顯露完就僵在嘴邊,“新月,你怎麽來了?”

“小主,奴才給你送這個來了,”新月掩上門從懷中掏出個信封給景意,景意警覺地往回推了推,搖搖頭示意不要。

“十五爺不好自己過來,特地讓奴才把這信封交給小主的!”

說完新月放下信封笑了笑也急着退了出去,景意腦子懵了下,有那麽幾秒鐘的空白後突然喊道,“等等新月,你的意思是這個信封是十五爺叫你送過來的?”

“是啊,小主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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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十五爺只送了這信封?可有讓別人再帶給我東西?”

“只給了奴才這信封。”

景意不相信,再次确認道,“沒再給其他東西?或許,十五爺會不會讓其他人送來?”

新月肯定地搖搖頭,“今兒嗎?今兒一早十五爺就和萬歲爺巡幸畿甸去了,奴才不知道有沒有另外派人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新月出去關好了門後景意才急忙打開那信封,從中只倒出枝風幹的桃枝來,除此之外連一言片語都沒有。她上下左右看了好幾遍還是沒找到什麽玄妙之處,想不通小十五送這桃枝來做什麽。

啊,難道是想說‘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介個,介個,景意忙搖搖頭想一定是自己理解錯了,小十五想表達的一定不是這個意思。憑他那小氣德行,他應該是說他會像對待這枝桃花一樣壓榨自己吧。

對,一定是!

景意将那桃花和九連環一起包了塞枕頭底下,在下午秀女們休息的時候想了個法子把寧淑和瑞雪叫到了一起,“你們看我這傷了腿大半個月都只能躺床上繡花,可我今兒想了一早上都沒想好合适的花樣子,你們幫我想想吧?”

寧淑看了看那皺巴巴的繃子笑道,“平常在家都繡些什麽?”

“我在家臨帖的時間多,這個倒是繡得少的,你們平時都繡什麽呢?”

瑞雪歪着頭道,“我在家很少摸這些東西,你還是問寧淑吧?”

寧淑道,“我啊,看季節和用途吧!比如不同的季節會繡點不同的景致,像姐妹們生辰啊或者給長輩的又會繡不一樣的東西。景意,你這帕子想做什麽?”

“不知道呢,”景意假裝歪着頭想了想道,“你們也知道我不過是靠着這繡活兒打發時間,這帕子也就随便繡繡的!”

“要不你就繡點荷花啊蓮子什麽的,符合現在的季節!”

“荷花?”景意咬着嘴唇裝作随口道,“可是我比較喜歡桃花呢,繡桃花怎麽樣?”

“你想繡桃花就繡桃花吧,你一般喜歡什麽樣的桃花樣子?畫好了麽?”

“哎呀沒呢,寧淑剛才聽你說得頭頭是道肯定會很多新鮮的花樣子,要不你給我畫個吧?”

“寧淑你就給她畫個吧,我去給你準備筆墨,”瑞雪顯得比景意還興奮,忙跑出去找李嬷嬷拿筆墨紙硯,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個小尾巴。

玉绮一邊扇着帕子一邊道,“哎呀這天氣快悶壞了,剛才聽瑞雪說什麽文房四寶,你們誰要寫字麽?”

“不是我們,是寧淑,”景意指了指寧淑又招呼她坐,“對了玉绮,你姓耿佳氏應該是漢軍旗的吧?在家裏常做繡活兒麽?”漢軍旗的好歹祖上是漢人,繡花什麽的應該比滿族家的女兒來得會些吧!

寧淑看了景意一眼微微眨了下眼睛,景意恍然醒悟過來,“玉绮,我就是随便問問,你別往心上去!”

“這有什麽,我不像你們三個這麽大有來頭,你們不知道我出自哪一旗問問是應該的。”玉绮倒憨厚地笑笑道,“我們家是在太祖時擡的旗,漢軍正黃旗。”

“漢軍正黃旗?耿佳氏?”景意被提醒了想起什麽,試探道,“看你的樣子阿瑪應該不是武将出身吧?”

“是,我阿瑪只是管領。”

瑞雪接嘴道,“景意的意思是說看秀女的性子就知道家裏阿瑪是什麽出身?那你看看我呢!”

寧淑推了她一下捂嘴笑道,“就你那孫猴子似的,像誰不知道你家阿瑪是典儀似的。”

“原來瑞雪的阿瑪是典儀啊,怪不得瑞雪的性子也這麽豪爽呢!”景意笑了笑突然驚愕道,“寧淑你剛才說什麽?你說瑞雪阿瑪是典儀?四品典儀?鈕钴祿氏?”

瑞雪看着她突然吃驚的樣子很奇怪,“是啊,你不知道嗎?喂,咱們可是一起留牌子的,你真沒注意到我?”

“對,對不住,我,我當時暈暈乎乎的沒反應過來!”景意擦了擦筆尖的虛汗裝不舒服,幸好宛月及時拿了筆墨紙硯來救了她。

寧淑在桌上擺好筆墨,一邊攤平宣紙一邊蹙眉沉思,突然提筆新手畫了枝嬌顫欲墜的桃花兒,只可惜因為是用墨汁畫的沒多鮮豔,就算這樣還是贏得了瑞雪和玉绮羨慕的目光。

景意坐在床上看不到,拍着床板不滿道,“我要看我要看!”

“喏,”寧淑放下筆将紙沖她展開,“這樣可好?”

“好是好,可是一枝太單調了些,再配上些什麽吧?”

“配上些什麽?”玉绮看了看那紙又看了看景意,“要不再提上詩?我瞧着我哥哥他們的扇面上就這麽做的。”

“這個好!”玉绮的提議正中景意下懷,忙附和道,“你們說提什麽詩好?寧淑你看呢?”

寧淑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我就這畫兒還算拿得出手,字兒和詩可不行!景意你在家不是常臨帖麽?你來!”

幾人興奮地将景意扶到桌邊坐下又将筆塞她手裏,景意知道這時候崇尚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特別是這些通過‘品德’和‘門第’選進來的秀女更是如此,像景意寧淑這樣會字畫畫的已經是奇葩了,那種擁有林黛玉出口成詩般才情的秀女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所以她直接了當道,“你們平常都讀過哪首詠桃花的詩?說來聽聽!”

玉绮直接一聳肩表示無能為力,寧淑想了想道,“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沒。搖蕩女蘿枝,半挂青天月。不知舊行徑,初拳幾枝蕨。三載夜郎還,于茲煉金骨。”

其餘三人均一臉迷茫地盯着她,“說的什麽?”

“呆子!”寧淑一人打了下道,“玉绮和瑞雪不知道還好說,景意你常常臨帖的,怎麽也不知道了?”

景意故意做出個無辜的表情道,“天下的詩作何其多,我那點淺陋的知識哪兒就能知道完所有的詩了,快說說這是誰的詩?”

“連李太白的都不知道,我真是開始懷疑你的字兒了!”

“額,太複雜了,來個簡單點的!”景意想了想唰唰唰揮毫在畫兒旁寫了幾句,寧淑看得點點頭,顯然對她的字兒比較滿意,待她寫完了拿起紙念道,“二月春歸風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流年?殘紅?這詩讀起來頗為滄桑啊,誰寫的?”

“袁枚啊。”

寧淑皺着眉頭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袁枚?是誰啊?”

景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忙又捂了嘴道,“不就是清,清!”

老天,袁枚是清代大詩人啊,而且好像還不是康熙朝就出現的。景意左右眼珠子轉了轉,及時改口道,“就是,就是聽來的罷了!大家都覺得這詩有點傷感吧?我看還是換剛才寧淑的那首好了。寧淑你來念我來寫!”

寧淑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提筆将李白的那首詩寫到旁邊的空白處,景意嘴角上翹沖她笑笑,歡樂地拿了炭筆讓她描花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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