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驗證
更新時間2012-5-30 8:30:35 字數:2565
入了夏天氣越來越熱,李別的紮針時間也随之換到了早上。
按規矩秀女是不能私會其他男人的,故每次紮針都是選秀女們到前院學習規矩的時候。為防止一些閑言碎語,李別在後殿紮針期間也由李嬷嬷全程陪同。
如往常一樣,李別給景意紮完針開始擦特制的藥酒,邊揉邊道,“小主這腳已經消了腫,再将息兩天就可以杵着拐杖慢慢走動了。”
“煩勞小李大人了,”景意現在和李別見了面卻不能多說一句話,真是相見不如不見呢。這就是古代啊,在這個皇權為上的社會她太渺小了,別說像其他清穿小主那樣颠覆九龍奪嫡,就算是想微微改變下自己的命運都不行。
李別沒答話,但景意能感受到腳上的那雙手微微用力。過了會兒他道了聲‘好了’,給景意放下褲腳又将她的腿送回帳中,因為被帳子阻擋,李嬷嬷并沒發現他伸進帳中的那只衣袖裏滑出來了什麽東西。
李嬷嬷收拾了東西送李別出門,景意趁此機會将他給的那張紙打開,上面只有一個字,安!
景意對着那個安字猜不透是什麽意思,将那紙條前前後後看了好多遍也沒再找着其他的字。
安?是讓自己安心呢,還是讓自己安靜?或者說是他們自有安排?
李嬷嬷很快送完李別回來,一邊挂起帳子一邊道,“小主可覺得好些了?”
“恩,”景意急忙将那紙條往枕下塞了塞,又指了指凳子笑道,“嬷嬷也忙了大半天了,坐下歇歇吧!”
李嬷嬷年歲漸上,一直站着腿腳難免覺得累,便順水推舟告了罪坐了。看見旁邊放着的針線簍子笑道,“小主這兩天都在繡這個吧?不知道是繡什麽?”
景意把繃子遞給李嬷嬷,“不過是閑着打發時間罷了,繡得不好讓嬷嬷見笑了。”她傷了腳不能動彈,因此除了睡覺外手裏幾乎是不停歇的,這幾天已經快把那詩繡完了,只是給桃花預留的那塊地方還空着。
“奴才瞧着小主這繡的是詩詞兒吧?可惜奴才不認字,不認識!”李嬷嬷眼珠子轉了轉,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又道,“按理說奴才不該說這話,只是有主子吩咐奴才要好生照料小主,這話雖越矩小主還請擔待些吧!”
景意聽得莫名其妙,“嬷嬷這是什麽話,有什麽直說無妨!”
李嬷嬷看起來頗為緊張,小聲道,“這東西小主還是快拆了吧,自打,自打十多年前那,總之宮裏現在見不得帕子上繡字兒的。若是被其他宮裏的主子知道了小主的前程可就險了。對了,茉莉花小主也別繡,可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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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這話從何說起?十多年前發生什麽事兒了?那茉莉花究竟又怎麽回事,你說得這麽東一下西一下的讓人捉摸不透啊!”
“小主,宮裏的事情是能說清楚的嗎?小主記得奴才說的話就是了,奴才先出去了!”李嬷嬷驚慌地起身要走,景意忙叫住她,“嬷嬷等等,其他的你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你只能跟我說說上次托你送九連環來的是誰吧?”
李嬷嬷堅定地低下頭道,“讓奴才送東西來的主子不讓奴才說,小主也別問了,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嬷嬷!”景意見她那堅決的表情只好咬牙切齒地換了笑臉道,“既然嬷嬷不好說,那我換個嬷嬷能說的問題吧!嬷嬷知道這次留牌子的秀女都是什麽來頭吧?”
李嬷嬷盯着景意看了好幾眼才狐疑地點點頭,景意将她拉回床邊坐着道,“嬷嬷可知道和我同屋的瑞雪和隔壁的玉绮是什麽個來歷?家裏都有什麽人?”
“這個,”李嬷嬷猶豫了下道,“瑞雪小主的阿瑪淩柱大人官居四品典儀,淩柱大人的祖父薩穆哈圖和已故孝昭皇後的祖父額亦都是堂兄弟。玉绮小主的阿瑪耿德金是管領,耿家和當年三藩中的耿精忠一系有些淵源。”
景意腦子裏亂哄哄的,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緊緊拉着李嬷嬷的衣袖道,“你剛才說瑞雪的阿瑪是淩柱?就是那個四品典儀鈕钴祿淩柱?确定?真的?”
“是啊,小主怎麽?”
“那麽,玉绮,就是耿玉绮,她是管領耿德金的女兒?”
李嬷嬷點點頭,“小主,你?”
“沒什麽沒什麽,”景意拍了拍胸口又長長呼出一口氣才道,“嬷嬷我想先睡會兒,你先忙你的去吧。對了,若是方便的話麻煩給我一個拐杖,我想沒事的時候出去走走。”
“是,”李嬷嬷配合地給她搭好涼被放下帳子才出去了,景意在床上翻了翻身心裏越來越煩,幹脆将枕下的那玉質九連環拿在手裏把玩兒。
那玉質甚好,磕在一起聲音清脆悅耳,只是聽在景意耳朵裏不免心驚肉跳,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好好的玉環摔成了兩半。她對這種需要智力的東西一向沒奈何,正煩得恨不得砸了那九連環的時候門外開始熱鬧起來,随着腳步聲漸近,她忙把九連環塞回枕下。
“景意,你還在睡嗎?景意?”
“沒呢,你回來了,累了吧?”景意掀開帳子趴在床邊看着瑞雪梳洗換衣裳,直到她收拾完坐到床邊。
“景意啊,小李大人今天來了怎麽說?你這腳什麽時候才能走?自打住進了這儲秀宮你就沒出去過呢!”
景意拉了她的手笑道,“我也想呢,可小李大人說還要養幾天才能杵着拐杖慢慢走動。對了,今兒你們都學什麽了?”
瑞雪回過手來着她道,“還不就是學請安什麽的,恩,還有一些宮裏的規矩,我說給你聽吧!”
“你饒了我吧,我好不容易借着腳傷不用學規矩的,你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問好了,把那針線簍遞給我,我還是繡我的手帕去!”
恰好寧淑剛進來,先将她針線簍裏的繃子拿起來仔細打量了下,“瞧你的字兒寫得還可以,只是這針腳,啧啧,還該再練練!”
景意将那繃子拿回來左看右看,終于拿了剪刀一刀剪下去,瑞雪尖叫着想攔沒攔住。寧淑變了臉色急道,“我不過開個玩笑罷了,你這是做什麽?”
“你說得不錯,那針線确實拿不出手!”景意憨厚地沖寧淑笑笑幾刀将繃子裏的半成品剪成了碎布,又拉了她道,“寧淑,我看你還是另外給我找件事兒幹吧!”
寧淑面色頗為尴尬,還沒從景意這突然剪帕子的陰影中回過神來。
瑞雪弱弱道,“景意,你真不是賭氣?”
“真不是!哎呀,快幫我想想我幹點什麽吧!瑞雪,你可有姐妹,平常在家都怎麽玩兒?”
“我麽?”瑞雪看了看景意又看了看寧淑,釋然笑道,“我家裏就只有些弟弟,平常只能和屋裏的丫頭踢個毽子什麽的,有時候會和弟弟們騎馬玩兒。”
景意又張大了嘴巴,激動地拉着她,“你家只有你一個女兒?”
“是啊,怎麽了?”
“沒事沒事,只是我家和寧淑家都有好些姐妹,沒成想你家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好奇罷了!”景意心虛地弄了下頭發突然轉換話題,“啊,你知道玉绮家裏面有姊妹嗎?她們在家都是怎麽玩兒的?”
“她麽?不知道沒問過呢,寧淑家裏不是好多姊妹嗎?問寧淑就行了!”
寧淑笑笑,“我是家裏最小的女兒,大的早就嫁人了,平常除了和額娘做針線外就是看看書什麽的,我的消遣你不喜歡的!”
“哎,那倒是啊!”景意拉着倆人笑笑,仿佛看到了她們将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能夠未蔔先知,真是件奇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