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是一個周末,燕妮和楊正義還有楚涵齊浩四人一起坐在旋轉餐廳裏。她今天本來是約楚涵出來逛街吃飯的, 可對着齊浩那張臉, 她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沒辦法,她只好讓齊浩一起。正好楊正義也來找齊浩,楚涵便提議四個人一起吃飯。
燕妮原本是拒絕的, 但架不住楚涵用齊浩那張臉朝着她撒嬌, 她便只好答應了。
餐廳裏的服務員陸續将菜端了上來, 燕妮拿起筷子, 面無表情的對着身旁的楊正義說了一句:“先說好,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吃飯,如果不是楚涵非要我來的話,我是肯定不會來的。”
“我知道。”楊正義說道,“我又沒說你非要過來。你要是不想看見我的話,我走就是了。”他雖然這麽說,但腳步去卻遲遲沒有要挪動的意思,相反的, 他心裏還帶着幾分小小的竊喜。大概, 是因為他太久沒有和燕妮一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吧。久到,他幾乎把這當成了一種奢望。
燕妮沒有再說話, 只是用筷子夾起一片小炒肉片往嘴裏塞去。也許是因為吃的太急,她竟然不小心被嗆到了。楊正義趕緊拿起水想要給她遞去,但楚涵卻已經搶先了一步。
“燕妮,你沒事吧,快喝點水。”楚涵一邊說着, 一邊将水遞到了燕妮的跟前。
她用那張本該是齊浩的臉來關心燕妮,讓楊正義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他放下水杯說道:“不是浩子,你倆就沒想過換回來嗎?”
齊浩悠悠的吃了一口菜,擡起頭來看着楊正義:“怎麽換?你倒是說說看。”
要是能換,齊浩他早就和楚涵換回來了,還用得着楊正義在這裏說。
“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楊正義說道:“要一直這樣的話,那我以後還怎麽約你去澡堂泡澡啊?”
“還有燕妮,燕妮她以後怎麽找楚涵逛街啊?難道你要他們兩個這樣出來約會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兩個有什麽呢?!”
楊正義這話,說的雖然有幾分道理,但齊浩卻怎麽聽怎麽覺得奇怪,就好像帶了幾分醋意?
楚涵也在這時重新坐下說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這問題也一下子問倒了楊正義,他想了半天才開口說道:“你倆就沒試過一些辦法看看能不能換回來?”
“就比如說,兩個人同時從高處跳下,或者,開車來個猛烈的撞擊什麽的,電視上不都這麽演嗎?”
楊正義的話剛落下,燕妮就直接在一旁開罵道:“你有病吧,要出事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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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正義見自己的意見被駁回,便直接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燕妮想也不想就直接回了一句。
楚涵和齊浩在一旁沒有說話,見他們兩個全都沉默着,燕妮立馬擡起頭來看着他們安慰道:“楚涵,齊浩,你們也先別着急,既然這麽離奇的事情都發生在你們身上了,那以後肯定是換的回來的。估計,只是時間問題。”
燕妮的安慰其實很蒼白無力,因為誰都不知道,楚涵和齊浩究竟什麽時候能夠換回來?或者說,還能不能夠換回來?
“但願吧。”也許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楚涵才會在燕妮話落以後用筷子抵着下巴無奈的說了一句。
“吃飯吧。”見桌上的氛圍有點不對,齊浩趕緊拿起筷子說了一句。
燕妮和楊正義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也就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吃飯吃到一半,隔壁桌上的一對小情侶忽然上演起了一出求婚大戲。男的單膝着地,跪在地上對女的說:“茵茵,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來,等畢業出來找到工作以後就跟你求婚。現在,我想履行我那時的承諾,你願意嫁給我嗎?”
那女人嬌紅了臉,即便是用手擋着,也擋不住那滿臉的幸福感。
楚涵和齊浩全都笑了笑,卻只有燕妮在這時失了神。她看着那對年輕男女,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曾承諾要娶她為妻。只是她還沒等到他的求婚,就先等到了他的分手短信。
楊正義也在這時看着燕妮,他也曾向那個求婚的男人一樣許諾過要娶燕妮為妻,只是,他終究還是違背了。
也許是覺得眼前這一幕太刺眼,燕妮在這時起身說道:“我去趟洗手間。”她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座位。
楊正義一直都在看着她,在燕妮起身離開後不久,楊正義也站起身來說道:“我也去上個廁所。”
燕妮理好了情緒,從洗手間裏出來,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顯得格外的不同。
“不好意思。”燕妮說道。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歪着頭吹着口哨。
燕妮剛準備離開,那人卻忽然伸出手在燕妮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燕妮本身就是個暴脾氣,這一摸,她頓時就炸了。
“你幹什麽呢?”她朝着那個西裝男人大聲質問道。
那西裝男人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什麽幹什麽?你撞了我,還反過來質問我?”
燕妮冷笑道:“是這樣嗎?你剛剛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清楚嗎?”
周圍陸續有人圍了過來,那西裝男人見情勢不太妙便只好漲紅着臉說:“我做什麽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做什麽了?”
“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有數。湊流氓。”燕妮說完便想要離開。
那人卻攔住了她的去路:“你罵誰呢,我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哦!”
“是嗎?那要叫警察過來把事情調查清楚嗎?”面對着眼前這個男人的胡攪蠻纏,燕妮卻沒有表現出一點的畏怯來。
“叫警察來?你唬誰呢?”那人卻在這時變得情緒激動起來。他用力地推了一把燕妮,随即又想上前去動起手來。
幸好,楊正義在這時及時出現。他把燕妮護在自己的身後,擋住那人的手說道:“幹什麽呢?”他神情冷冽,像是下一秒就會将那人生吞了一般。
那人見楊正義身材高大,便只好收回自己的手說道:“我當是什麽原因呢,原來是有人護着,所以才有這麽大的膽子。”
這句話,卻戳中了燕妮的傷疤。她在未來也許還會去依靠其他的人,但那人絕不會是楊正義。她從楊正義的懷裏掙脫開來,對着那名男人說道:“我本來不想跟你計較,但看你這個樣子,我想有必要叫警察來解決一下。”
她這麽一說,立刻惹惱了那個人。“臭娘們,敢拿警察來威脅我,我還沒告你污蔑呢!”他一邊說着,一邊又沖上了前去。
“你說話給我放幹淨點!”楊正義怒聲警告道。
“我就這麽說怎麽了?”那人的氣焰愈發嚣張,看着楊正義挑釁到。
“你要再這樣,我對你不客氣。”雖然燕妮剛才掙脫了他的懷抱,但此刻楊正義還是将她牢牢地護在自己的身後。
“不客氣?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對我怎麽不客氣?”那人毫不知悔改,對着楊正義依舊在挑釁着。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就連楚涵和齊浩也在這時走了過來。
“怎麽了?”見燕妮和楊正義站在走在人群中間,楚涵立馬走過去問道。
燕妮還沒有說話,那人又破口大罵道:“我告訴你,你又不想被人摸,就不要把衣服穿的這麽短,你穿的這麽短,不就是用來給人摸的嗎?還裝什麽貞潔烈女,sao huo 一個。”
他這話一說出來,立刻惹惱了楚涵。然而她才剛剛轉過身去,楊正義的拳頭就已經朝着他揮去了。“你有膽把剛剛那句話再說說看,我不打死你!”
那人挨了打,立刻沖上前去還擊。楊正義一時沒有注意,臉上重重的挨了一拳,血腥味很快就從他嘴裏蔓延了開來。
現場早已陷入了一片混亂,楚涵和齊浩全都擔憂的看着楊正義。
那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在這時脫下自己的外套,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瑞士軍刀來,他神情陰冷的看着楊正義說道:“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正義。”燕妮失聲叫道,她已經三年沒叫過那個人的名字了,此刻卻因為擔心他的安慰,全然忘了自己這三年來受到的痛苦。
楊正義并沒有回過頭來,但是那男人卻在燕妮開口以後重新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他看了楊正義一眼,随即便趁着他沒有注意,向着燕妮的方向趕來了。
楚涵吓傻了眼,她下意識的想要用身體去護住燕妮時,卻發現那人遲遲沒有靠近她們的跟前。她回過了頭去,就見楊正義擋在了他們前面。
他用一只手,牢牢地扣着那男人的手腕,讓他無法動彈。
楚涵剛剛松一口氣,就看見楊正義的手臂上有鮮血正在滴落下來。原來就在剛才,楊正義沖過來替她和燕妮擋去攻擊的那一刻,他的手臂被刺傷了。可就算是如此,他還是緊緊地扣着那人的手腕,不松開半分。
趁着那人還沒掙脫開來,齊浩趕緊沖上前去奪下了那人手中的瑞士軍刀。
很快警察就來了,那名面目扭曲的男人就這樣在不甘和憤恨中被帶走了。
燕妮在這時終于忍不住跑到了楊正義的跟前,她看着楊正義手臂上的那道傷口紅了眼睛。“你沒事吧?”她哽咽着問。
楊正義卻笑着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醫院裏,燕妮一直陪着楊正義做完了包紮。看着他手臂上那道約有兩寸長的傷口,燕妮心裏直泛着疼。
警察在做完筆錄以後就離開了,楚涵在這時起身去關門。
燕妮看着楊正義問道:“你幹什麽這麽傻?”
楊正義笑笑說:“不然還能怎麽辦?難道看着你被那混蛋欺負還當做什麽都沒看見嗎?”
燕妮的鼻子有些發算,她強忍着,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哭出來。
楊正義在這時又說:“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的。”
這是很久以前,楊正義對燕妮做出的承諾,卻也是燕妮的逆鱗。這三年來,她總是忍不住去想以前的事情,但卻又極度害怕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總是這樣在痛苦中徘徊着,久了,也就麻木了。此刻聽楊正義這樣說,她忽然覺得甚是諷刺。
“燕妮。”楊正義卻在這時握住了她的手。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抓着燕妮的手叫着她的名字了,他心裏藏了很多的話想要跟燕妮說,而此刻,他幾乎就要把那些話全都說出來了。
但是燕妮卻在這時推開了他的手。
掌心落空的那一剎那,楊正義的心裏沉沉的,就好像是跌倒了無邊的深淵裏去。
燕妮在這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她有過掙紮,但到最後,她望向楊正義的眼神中,卻只有平靜。
楊正義的眼神暗了下去,不等他回答,燕妮就已經起身向着門口走去。
楚涵一直在邊上看着,她看着燕妮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不放心,便對着齊浩說道:“我去送送燕妮。”
出了病房,燕妮就直接走進了拐角的樓梯間裏。楚涵很想上前去安慰她,但不等她開口,就先看到燕妮的肩膀抽動起來。再接着,就是燕妮的哭聲傳了過來。
晚上回了家,楚涵依舊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只要一想到燕妮在樓梯間痛哭的樣子,她就覺得心情格外的沉重。
齊浩看着她問:“怎麽了?”
楚涵看着他道:“齊浩,我們這麽做真的對嗎?燕妮她,其實是沒有忘記楊正義的,只是她忘不掉楊正義三年前留給她的傷害,所以她才不願意重新接受他。”
“我看得出來,楊正義其實是想和燕妮複合的,可他什麽都不說,燕妮又怎麽知道?”
“你說得對。”齊浩應道,“我明天去醫院,跟正義好好談談。他們兩個,其實心裏都有對方,只是一個不敢說,一個不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