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現在就去拿關鍵性證物吧~”
“你說……關鍵性證物?”最原一愣,頭腦幾乎在一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是必須這個時間才能去取到的呢,所以小最原快點穿好衣服跟我來,我在樓下等你。”王馬跳下床,揮了揮手就出去了。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雖然不應該相信這個有些來路不明的騙子,但是出于對案件的負責,或許也帶着些許對王馬所說的證物的好奇心,最原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不會在這種事上跟他開玩笑。
說是這個時間才能拿到的證物,其實最原已經想到了王馬會去什麽地方——19號路的橋下。現在是淩晨四點,如果流浪漢說的打工是實話,那麽他現在應該不在那裏。
不過先前搜查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東西,不知道王馬所說的關鍵性證物在什麽地方。
“小最原,你知道那個流浪漢之前是做什麽的嗎?”在前往那裏的路上,王馬突然開口問道。
“诶……?”突然被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最原懵了一下。
“那個流浪漢原來是家公司的小員工,被某友人誘惑去投資一個據說是會很賺錢的項目,本來就沒有什麽資産的他非常相信他的友人,于是借了友人介紹的高利貸去參與投資,結果所謂的投資根本就是個騙局,項目負責人卷款潛逃,他血本無歸,最終破産,被高利貸催債,無法再維持正常的生活,他那所謂的友人也背叛了他,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王馬輕描淡寫地用平靜的語氣敘述着,仿佛在說我今天午飯吃了什麽一樣。
在最原還震驚在突如其來的巨大信息量中時,王馬突然回頭看他:“那麽大偵探你猜猜看,那個友人,是誰呢?”
“是……被害人的男友?!”
“bingo~不愧是大偵探呀一下子就猜對了!”王馬呱唧呱唧地鼓着掌表示對最原的大力贊揚,“順便一提,當天那個人渣和被害人吵完架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他們登山時帶的所有裝備行李,其中裏面就有omega抑制劑。”
言下之意是當時被害人進入發情期時完全沒有抑制藥物可使用,并且有可能行動困難。
“可是這些事你怎麽知道……”
“啊呀到了到了。”王馬打斷了最原的問話,突然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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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橋底下黑漆漆的,公路上的路燈光也照不到這裏。最原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順着王馬的視線往橋底的石壁上照去,在幾乎有一人半高的地方,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洞,似乎是廢棄的排水口。
“在那裏?”最原有些說不出話。
“大概吧,麻煩小最原把我背上去咯~你看要搬周圍的廢品太麻煩了,我們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最原有些無語地把手機交給王馬,蹲下身讓王馬騎在了他的肩膀上好把他送上去。
起身之後王馬伸長了胳膊才碰到排水口的下沿,他稍一使勁撐了起來,幹脆站在了最原肩上,用手電筒對着裏面照起來。
“怎……怎麽樣?”最原在底下有些吃力地努力保持着身體平衡。
“唔……啊有了有了!”王馬探頭伸手進去,似乎還夠不着,最後幹脆蹦了一下,結果就是雖然拿到了東西但是給了最原肩膀重重一擊并且摔了下來。
“痛痛痛……”兩個人同時哀嚎着,不過最原馬上就把注意力轉移到王馬手裏拿着的東西:“這是……!”
王馬抖落着手上的東西,原來是一整套衣服,是女性的服裝,看來就是被害人的,最為重要的是,女式的內褲上還留有疑似幹涸精液的部分,這确實是至關重要的證據。
“幫大忙了王馬君!”連最原都不得不為這重大發現感到驚喜,“可是你怎麽發現證據藏在那裏的?”
“那堆廢品擺放的有些不自然,好像是剛堆起來過一樣,而且那臺冰箱上有踩踏的痕跡。”王馬揉着摔痛的屁股說,“不過我也是猜的,只是剛好看到了高處的洞,覺得很适合藏東西。這種重要的證據,犯人為什麽不直接扔了呢?”
“大概是為了尋仇報複,因為他本來還目的還沒有達到。”最原不由得看了王馬一眼,這些犯罪動機明明都是他告訴他的,他沒理由想不到這一點。
“那還真是遺憾了,他也沒想到他想報複的人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女友死了也根本不在意。”王馬站起來拍了拍屁股,“那麽現在我們應該去抓犯人了,如果他發現了東西不見了的話可就很難再抓到他了。”
流浪漢在夜店後門的小巷子倒垃圾時看到的就是這樣逆着路燈光向他走來的兩個人,一個揉着肩膀的偵探和旁邊揉着屁股的助手。
“你們……”流浪漢有些疑惑地直起身看着他們,“啊,是白天的偵探是嗎。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流浪漢先生,不用再裝了,犯人就是你吧。”最原冷靜地上前一步。
“啊?偵探你在說什麽呢……我晚上都有工作我怎麽可能有時間殺人?”
“這就是你制造時間差造成的不在場證明。那麽你知不知道,昨晚19號路的制冰廠失竊,丢失了一塊巨大冰塊呢?”
“……!”
“以冰塊作為媒介,綁在石頭上再将屍體綁在冰塊上,就是一個很好的推遲時間的機關,你的[居所]裏運輸板車上的水漬,其實就是冰塊化掉的水漬吧?”
最原開始井井有條地分析起整個案件的經過。
“一開始被害人與他的男友在那附近吵架直到男友離開,其實兇手都在橋下聽到了。被害人在橋上獨自難過時突然迎來發情期并且沒有抑制藥可用,這時被友人,也就是對被害人的男友有着報複心理的兇手就想到了非常惡劣的報複手段。”
“發情期的omega身體極其虛弱,兇手很容易就能把她帶到其他地方去實施強奸,并且由于兇手是beta,在生理上不會受到omega信息素的任何影響,可以冷靜地做出其他事情的判斷。而剛進入發情期的被害人還保持着意識清醒沒有完全陷入混沌,被侵犯自然會有抵抗,大概就是這時兇手慌張的心态下意識地用被害人的衣服捂住了她的口鼻,只是事後沒想到她已經窒息而亡。”
“于是兇手便起了制造不在場證明的念頭,利用板車在附近的制冰廠竊取了合适大小的冰塊,在被害人身上綁上繩子另一頭綁在冰塊上,再将冰塊與石頭綁住固定,将被害人沉入河裏,冰塊化到一定質量時,被害人才随河流向下游飄去,而那時兇手已經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
“我說的沒錯吧,流浪漢先生。”
“你……可是你說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晚上我不在橋下,那輛板車誰都可以随手拿去用啊!”
“不要狡辯了小哥,你想不想去警局做一下DNA檢測啊~”王馬在一邊向流浪漢晃了晃手裏的衣物。
“那個……!你們是怎麽……”
“就是因為這個,白天我說想看[居所]時你才猶豫的吧。”最原直直地看着他。
流浪漢震驚地定在了原地幾秒,見事跡已經完全敗露,轉身就跑。
最原還沒反應過來時,身旁的王馬也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在小巷子的盡頭撲倒了嫌疑人。
最原趕在後面與王馬一同制服了嫌疑人,那流浪漢放棄了掙紮,只是一直說着,都是他的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即使是誤殺也是殺人,更何況你還有着強奸犯的罪名。”最原嘆了口氣,把流浪漢交給了先前聯系好現在才遲遲趕到的目瞪口呆的百田手裏。
“哎呀,真是可笑,無辜的O是被害者,原本無辜的B被迫成為了兇手,而罪魁禍首A還在逍遙法外。”王馬雙手背在腦後看着被綁入警車的流浪漢,嘴上笑着,眼眸中卻流露出一絲嘲諷。
最原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心裏非常複雜,他說的沒錯,但這就是人心的不可測,法律只抓有罪的人。
謝絕了百田要送他們回去的好意,兩個人伴着天邊浮現出的魚肚白沿着街邊慢慢走回家。
王馬在前面走着,最原跟在後面,看着随着王馬的步伐在空中一翹一翹的不乖巧的發絲。
也許這個人确實可以留下來當助手。
但是他來歷不明,能力又格外出衆,很危險不是嗎?
最原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