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忙碌時間的下午茶
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打破了早晨寧靜的氣氛。
還在沉沉睡夢中的最原隐隐約約聽到房間外面有人在地板上快步走路的咚咚聲，變小又忽而變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下一刻身上就突然壓上了重量。
“小最原，快起來～我買的東西到了快幫我去付錢——”
這讓人頭痛的聲音和物理壓迫讓最原不得不把自己從睡夢中喊醒，皺着眉努力撐開惺忪的睡眼刷卡打發了等在門口的快遞員，關上門撓着亂七八糟的頭發看着後面拆箱子的王馬。
“王馬君，你又買芬達……冰箱已經要放不下了。”
“有什麽關系，反正小最原你也完全不用廚房吧。”王馬輕輕巧巧地從快遞箱裏掏出兩瓶葡萄芬達放進冰箱，又拿出來一瓶蹦跳過來把瓶子貼在了最原臉上，凍得他一個激靈。“小最原你昨天又熬夜了吧，嗚哇，看起來臉色好差。”
王馬住進他家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倒也一直沒添什麽大亂子。一開始最原以為只有枯燥民事案的生活會讓他覺得無趣自行離開，結果王馬不僅沒有抱怨什麽，反而盡職盡責地作為最原的助手為他整理各類資料，甚至在這段時間內把他喜歡的東西都琢磨了個透徹。
最原本對他開始放心了一些，結果人根本不禁誇，上周起王馬就賴在家裏開始大量網購，什麽遙控飛機玩具手槍各類甜食，其中數量最多的就是葡萄味的芬達，他似乎格外青睐這款甜膩膩的氣泡飲料——簡直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為什麽要提這個？因為王馬自從開始宅在家裏那天起就沒有再工作過，雖然最原一直以來都是習慣自己解決問題的，但是有了王馬的幫助能提高不少效率，王馬的怠惰和突然雪片般紛紛而至的委托讓他不得不熬夜去解決一些問題。
看到最原因為疲憊而皺着眉頭又略帶起床氣而顯得［兇惡］的眼神，王馬一下子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表情，如果他有一副獸耳此時大概是耷拉了下來：“別那麽兇神惡煞的樣子，我離開葡萄芬達會死的！你忍心看你可愛的小助手死于缺少糖分嗎——”
最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看起來很兇嗎？但他随即意識到這種情況下一旦信了王馬的話還認真分析的話就輸了。
“王馬君，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麽……”
“嗯？就如小最原所見的，每天呆在家裏網購！”
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他居然坦然地說出來了？？？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最原的大腦已經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想着這一個星期間極具相似性又與過去大為不同的日子，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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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馬來之前，最原的生活其實是非常悠閑的，因為是沒多少人知道的私家偵探，除了警局聯系他要求幫忙的刑事案件，個人接取的民事案非常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閱讀大量的偵探小說和各類文學作品中度過的。然而在王馬上周開始宅家以後，各類大到追查婚外戀小到尋找丢失的寵物的工作統統找上門來，讓悠閑慣了的偵探焦頭爛額天天往外跑。
最原話說到一半時就知道自己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他對網絡并不是特別了解，但是想想也知道十有八九是王馬把偵探社的聯系方式和地址以小廣告的形式發到網絡上了，沒準還是浏覽量極大的論壇之類的地方。在這個情況下，如果問他的話，最原甚至已經可以腦補出王馬把他的大眼睛彎成半月牙笑眯眯地說［是誰那麽過分，我可沒有做這種事哦］。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于是我們的偵探在經歷一番激烈的大腦風暴後說出了前言不搭後語的下一句：“王馬君，就算你不用做那種事我也養得起你的。”
王馬差點把嘴裏的芬達一口噴到最原臉上。
“咳……咳咳……小最原，你在說什麽呢？沒睡醒就趕緊回去接着睡。”用手背擦着從嘴角流出來的紫色液體，王馬用看智障的同情眼神看着最原。
最原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就下意識地把王馬歸為養家糊口需要照顧到的人員裏了，倒是完全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一名員工來看待。他一向待人平等友善，生活上又獨立自主，還十分不能習慣上下屬的關系，王馬小吉在他的潛意識裏，大概就是從野外跟到家裏的一只劣性的貓而已。
想象了一下王馬長着貓耳朵和尾巴的樣子，最原覺得自己大概真是腦子困壞了，他決定還是去補眠到腦回路恢複正常再考慮手頭上剩下的事務——為了回絕過多的業務保證正常的休息，最原不得不把家裏座機的電話線拔了。
中午時間過了大半，最原才第二次醒來，本以為還要繼續解決那些繁瑣的事情，結果他驚訝地看到本應該亂成一團堆滿資料的辦公桌的桌面已經變得整整齊齊，所有的文件都被整理好放在整理架中。盤腿窩在沙發椅裏的王馬正彎着好看的眉眼笑嘻嘻地看着樓梯上的他：“小最原，我們去喝下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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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馬君你還真喜歡甜食。”最原慢慢地喝了口白瓷杯裏的紅茶，無奈地看着堆滿了桌子的各種蛋糕布丁和芭菲。雖然現在家裏也堆滿了這些東西就是了。
“唔……不好好補充能量可不行。”王馬嘴裏塞滿了多納滋，嘟嘟囔囔道。
Omega不好好補充能量可不行。不過這個怎麽能讓最原聽到呢。
要做到跟alpha同等水平的工作對omega來說并不是完全不行，像王馬這種天賦異凜的就是游刃有餘，只不過他需要耗費更多的精力，在能量的使用效率上不如alpha，這就需要利用外界的方式來補充，而糖分極高的甜食就是極佳的媒介。
“吃嗎？”王馬把臉頰塞得和吞滿了瓜子的倉鼠似的圓鼓鼓，把芭菲往對面推了推。
最原擺了擺手婉拒了他的好意，他更喜歡咖啡和紅茶這些略苦澀帶着醇香的氣味，不過作為偵探也會在工作時備些巧克力之類的東西使大腦運轉更加靈活并補充血糖。倒是嗜甜的王馬也點了紅茶讓他有些訝異，但王馬卻一本正經地說這樣才算是正統的下午茶。
“王馬君到底為什麽突然想喝下午茶了？”
“因為想跟小最原約會啊～”
“實話呢？”
“小最原居然不相信我嗎。”
信你才有鬼了。最原默默吐槽。要不是王馬信誓旦旦地說只要去喝下午茶今天之內就一定能解決所有委托，他才不會出來。
随着象征着有客的門口鈴铛一陣清脆的響聲，王馬回過頭看了一眼就挪出自己的座位跑到最原身邊坐了下來，壓低聲音小聲說：“現在也不用我解釋了，人來了。”
最原自然是看到了走進小店裏的高大男人，那是在自己接受的委托中的照片裏見過的樣貌，是一個委托人直接上門來拜托他調查外遇的委托，只不過他沒有來得及以事情太多沒有時間的原因婉拒，委托人就強硬地把委托書和酬金扔在他的辦公桌上直接走了。
也就是說這才是此行的目的嗎。最原看了一眼身邊還在一邊抱着芭菲吃一邊盯着男人看的人，覺得自己應該早就習慣這種［意外］了。王馬跟自己一樣，甚至是個更加勝過自己的理智超于情感的人，很多事看起來很随性，但他似乎很少做沒有目的事。只不過王馬到底是從哪裏得知那男人會在這個時間點到這家店來的情報最原也不想去問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王馬讓他驚訝的地方了。
大概是所謂的職業病，最原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來者吸引了過去。這類委托最直接，只要收集到證據足矣，麻煩的一般是跟蹤這個階段，一般都是亢長而無聊的過程，王馬的帶領讓最原直接來到最終的搜集證據階段，而那個男人正向一名已經就坐的女子身邊走去，那名女子顯然不是委托人。
最原摸出手機開始小心地拍攝作為證據的照片，大腦也極度地集中精力，不再理會身邊的人。
“啊——”看到最原又進入工作狂狀态，王馬抱着惡作劇的心态挖了一勺冰激淩遞到最原的嘴邊，用冰涼的勺子碰了碰他的嘴唇，企圖打亂他的思緒。
本以為最原會放下手機對他說教一番或是不理他，結果最原卻出乎意料地張口低頭吃掉了嘴邊的甜點，眼神卻是毫不轉移地盯着手機。
王馬舉着勺子愣了一秒，倒是不在意地繼續低頭專心挖冰激淩吃，但是他沒看到，拍完一張照片意識過來自己剛才幹了什麽的最原默默別到一邊的頭和變得通紅的耳尖。
最後一個看來複雜的委托完成得順利的有些驚人，在錄到被跟蹤者含有暧昧動作的視頻後，兩人随着女方一路跟蹤到了家，最原獨自僞裝成銷售員進入了她家中，所幸女方也是個沒什麽戒心的人，最原很容易地就套出了話，出來時還被蹲在附近逗貓的王馬調戲了一番［小最原說謊也很有一套嘛。］
“別太小看偵探啊王馬君。”
“怎麽會呢，我可是小最原的狂熱fan呢！”
“是說謊的？”
“是說謊的。”
“王馬君你啊……”
“小最原，下次……”
“還有下次？”
“嗯！下次，來一次真正的約會吧～我會很期待的哦——”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的王馬，好像有些上瘾。
“嗯……”
不過那口冰激淩，可能是最原迄今為止吃到過的，最甜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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