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的淩峭,是和現實裏愈加趨近了嗎?所以他的夢是現實的延展,淩峭也始終是那個淩峭,他應該不單是自己暗夜的空想吧?

洛邊盡想了會兒沒想明白,一回神就發現淩峭轉身準備走了,他下意識裏就跑過去拉住他。

淩峭被拉得猝不及防,還以為自己露餡了,轉身有些驚恐地看着他。

洛邊盡聽姜北閱說過最近他追妹子和哄人的手段和事跡,反正總結起來就是長相帥氣語言甜蜜,而洛邊盡在緊急情況下腦子也活絡起來,他拉住淩峭就盯着他認真說:“我不狡辯,只是陳述事實,我沒有別的小朋友,以後也不會有。”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累到腦子發懵,寫的後半段有點突兀,現在改了,麻煩看了的各位忘了吧哈哈哈? ? ?

☆、抱一下

淩峭看的為數不多的那幾篇文裏,那幾個被這樣對待的,要麽氣到根本不追,要麽追上了就嘴笨口拙說不出什麽話來,說出來了也都是‘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這種沒什麽意義的話。

可洛邊盡不僅追來拉住了他,他還說了,關鍵是還特麽說得挺好。

淩峭暫時沒看過這種情節,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麽應對,他忍不住龇了龇牙,妄圖把手從洛邊盡手裏抽出來,可洛邊盡卻緊拉着不放,淩峭見掙脫無法,也就不再掙紮,心想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而此時洛邊盡見他消停下來,便主動松開了他,然後沖他張開雙臂,笑了一下說:“來,抱一下。”

淩峭狐疑地看着他,不過見他特別坦蕩的樣子,估摸着他是打着抱一抱什麽誤會都去遼的求和心态,他覺得做人得留一線,不能太不依不饒了,于是他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主動抱了上去。

洛邊盡順勢就把他摟緊了,剎那間,現實裏那晚相擁而眠的記憶和鬼屋裏那個印在鎖骨的吻忽然如春江潮水一般在他心裏綿轉千萬裏,有一股他不太能明晰的情緒也漸次泛濫起來。

洛邊盡辨不太清楚,只是臉側擦着淩峭柔軟的頭發,心頭也真正地平複下來,他在他耳邊輕輕開口,聲音也似帶了笑意:“果然還是這麽乖。”

誰知淩峭聽到這話忽地僵了一下,在洛邊盡看不見的地方輕巧地皺了皺眉,乖?乖你大爺啊?老子演的是小作精好嗎?傻白甜時代已經過去了!

而且現在沒有了各種提示,一切都靠淩峭的純猜測,搞得他心裏有點麻麻的,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太靠譜。

想到這裏,淩峭覺得必須得奮力找補一下才行,于是他思索了一會兒劇情發展,然後動了動把人推開,可他剛剛才‘哼’出一聲,一句‘別以為這事就這麽輕易過去了’還沒說出口,他倆就被一股強力給分開了。

淩峭懵懵地從床上坐起來,聽着外面擾人的早起廣播發了會兒呆,然後就和隔壁床同樣被鬧醒的洛邊盡來了個眼對眼。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會兒,估計是由于晨起的迷蒙和各自懷揣着的自以為的小秘密,兩個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對面一起床就面對這種基情場面的花誼情感充沛動作誇張地嚎了一聲:“哎卧槽,我眼睛。”

洛邊盡聞聲偏頭看他一眼,然後沒什麽反應地移開了。

倒是淩峭本着同桌情和室友情問了一句:“你眼睛怎麽了?”

花誼見不得淩峭這麽一本正經的小模樣,一下姨爹心又泛濫了,趕緊擺擺手說:“沒怎麽沒怎麽,我近視,什麽都沒看清。”

淩峭不是很懂他為何大清早的說話就這麽抑揚頓挫,只當是個人風格,所以就只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後來他們幾個一塊兒去了校外一家千層卷餅那裏吃早飯,卻很不湊巧地碰上了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在哪裏溜達的姜北閱。

花誼一見他,把卷餅都咬出了鋼餅的感覺,他之前礙着淩峭和洛邊盡上供的那一箱鳕魚條的關系,已經對洛邊盡沒什麽意見了,但是對姜北閱,那可是日複一日的咬牙切齒。

而姜北閱見到他們在一塊兒也有些驚訝,他知道他們是一個寝室,可他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吃飯,洛邊盡不是那種能真正和人打成一片的人,淩峭看起來更不像,至于花誼……算了,不說也罷,估計就是他湊的局吧。

姜北閱在洛邊盡身邊坐下,沖洛邊盡擡了下下巴,支使他說:“邊哥,給我卷個餅呗。”

洛邊盡微微偏頭睨了他一眼,一臉‘你什麽毛病’的表情,不過到底還是動手給他卷了一個。

在這期間姜北閱則在觀察花誼,他還記得洛邊盡之前叮囑他的說要多帶花誼玩玩兒的話,不過先前一直沒找着機會,他決定從今天開始。

而他之所以刻意表現得和洛邊盡很熟稔的樣子,是因為他看對面倆像是會抱團的樣子,他覺得他得給洛邊盡點排面,讓那倆也知道知道洛邊盡也是有娘家人的人。

正好這時候洛邊盡把餅卷好給了他,他接過來咬了一大口,本想做個做作的表情感謝一下洛邊盡,但卻頓時皺起眉了,忍不住抱怨道:“怎麽有大蔥啊,洛兒,這麽多年你不知道我不吃蔥?不是吧你。”

洛邊盡本來就不想理他,這會兒見他不知道突然矯情個什麽勁,啧了一聲怼道:“愛吃不吃,要吃自己卷呗,你跟我這兒作什麽?”

本來在默默吃餅的淩峭聞言耳朵一動,對‘作’這個字眼是真的很敏感了。

他昨天晚上都對洛邊盡說了那些套路的話了,但洛邊盡看起來卻沒什麽大反應的樣子,淩峭不能接受自己演藝事業就這樣夭折,只好給自己找借口說是那些都沒觸到洛邊盡的作點。

所以,原來在他眼裏,這才是作嗎?

淩峭抿了抿唇,打定主意要再試探一下。

于是他咽下手裏的最後一口餅,擡眼沖對面的洛邊盡輕輕說:“你幫我也卷一個吧。”

他這話一出,桌上頓時安靜了片刻,已經認命自己卷卷餅的姜北閱動作一頓,懷疑自己聽錯了;而花誼則是個正正當當的吃餅群衆,聽到這話理所當然地就理解成了峭峭這是吃醋了。

淩峭此前基本沒和他提過什麽要求,洛邊盡聽到這話心頭一喜,立馬便回憶着剛剛淩峭的口味給他卷了一個。

然而淩峭吃了一小口之後,就立馬學着姜北閱的方式說:“怎麽有黃瓜?我不想吃黃瓜。”

他剛剛都吃了黃瓜的,而且洛邊盡卷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可這個時候卻這麽說,明顯就是有意的。

淩峭說完之後也有些興奮,心裏甚至抖起了腿,一直等待着洛邊盡的回應,心想,快說我作,快說我作,我的演技需要得到肯定!

可誰料洛邊盡一句話都沒多說,拿過他不吃的那個放在自己這邊,又認真地給他重新卷了一個,邊卷還邊問他這個要不要,那個要不要。

淩峭被他這操作弄懵了,一邊機械地回答,一邊迷惑,這怎麽和剛剛不一樣?

而此時目睹了全過程的姜北閱:“???”

你他媽?

此時全桌人,唯有花誼看透一切,他實在看不下去姜北閱那傻叉的樣子了,在姜北閱試圖開口和洛邊盡要個說法之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給硬生生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章的後半段覺得有點突兀就重寫了一下,各位看過的可以重新看一下~~

☆、很喜歡

被捂嘴拖出去這種事實在有損姜大帥哥的高貴形象,是以剛到店外姜北閱就把花誼給掙開了,他趕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這才擡頭微蹙着眉埋怨:“你幹什麽?!”

花誼本來正在那兒拿紙猛擦碰到了姜北閱嘴唇的手,聞言脾氣也上來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眼,神情裏帶了絲疑惑和微微的嫌棄:“就你這眼力見兒,還泡妹子呢?”

花誼之前的那石膏沒有白打,他來一中沒幾天名聲就傳了出去,在外流傳的多半是‘一班新來的打了石膏的那個小可憐’‘淩大學霸的新同桌’‘洛大帥哥和淩大美人那個賊可愛的新室友’什麽的,反正花誼因此在學校裏還認識了不少人,對于學校大大小小的事也有了個初步了解。

關于姜北閱,他更是刻意去留心了一下,據說姜北閱之前在學校論壇的翩翩榜也就是男神榜上是排第一的,而淩峭則因為性格太冷不好接近屈居第二,花誼對此有些嗤之以鼻,心想這群人什麽眼光,但姜北閱人氣高卻是事實。

而姜北閱至今也不是很理解花誼為什麽會對他怨氣這麽深,他當初腿磕裂了又不是被他的牙給崩的。

姜北閱懶得和他吵吵,這會兒心裏又念着剛剛那神奇的一幕,轉身就打算往店裏去再探個究竟。

花誼見狀,趕緊又一把拉住他,不過姜北閱橫起來也是個勁大的,花誼眼看就要壓不住,他忽然間靈機一動,松開了姜北閱的手。

姜北閱得了輕松剛想邁步,卻忽然聽後面傳來一陣哀嚎:“啊!疼……”

姜北閱一頓,回頭一看,發現花誼正靠在路邊的柱子上,左腿虛擡面上有些痛苦的樣子。

不過他面色紅潤白裏透紅,看起來實在沒什麽病弱之相,姜北閱正有些猶豫,那邊的花誼立馬更浮誇了些,擡起眼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姜北閱,我腿好疼啊……”

姜北閱被他這樣一看,立馬沒了辦法,甚至良心發現地想,他這腿摔傷其實确實是因為我吧……

他認命地走過去,蹲下來拿起他腿輕輕捏了一下,仰頭問:“去醫院吧?”

花誼聞言趕緊搖頭,立馬給自己塑造了一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形象:“還要上課呢,去校醫室看一下吧。”

姜北閱點頭,站起身扶住花誼就往學校裏去了。

花誼臨走之時回頭望了卷餅店一眼,心想,峭峭放心,我會盡力掩護你們噠!

淩峭和洛邊盡一塊兒進教室的時候,花誼已經本着用完就扔的原則把姜北閱打發回三班了。

而此時淩峭尚還沉浸在早上的事件當中,他仍舊百思不得其解,洛邊盡對他那些行為怎麽會不為所動呢?是他角色理解出現了偏差嗎?

一旁的花誼沒看出淩峭在苦惱,他反而有些興奮,湊過去興沖沖地說:“峭峭,你今天早上表現太好了!繼續保持。”

“嗯?什麽表現?”淩峭回。

花誼笑而不語,只繼續說:“就是要這樣,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知不知道,你得對他有要求,可不能什麽都憋着。”

淩峭聽到這才聽明白花誼好像也是在說早上他問洛邊盡要卷餅的事,他對花誼的見解還是有一定信任的,于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那為什麽他不覺得我作啊?”

花誼頓了一下,笑了一下才回答說:“這就作啦?這才哪兒跟哪兒,峭峭,懂事很好,但懂事過了頭可就太小心翼翼了哦,你沒必要這樣束着你自己。”

花誼通過這段時間和淩峭的相處,基本看清他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愛往外說的人,他怕淩峭這樣會太過委屈自己。

淩峭聞言一愣,像是一下被戳中了什麽心事一般。

他之前之所以願意和花誼接近,不僅是因為他們先前的種種緣分,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花誼有時候和淩岐很像,所以他才願意對花誼更容忍些。

但他沒想到花誼考慮得竟然還挺多的。

淩峭心頭暖融融的,但過後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樣都不算作的話,那人設可怎麽辦啊?

淩峭耷拉了一下眉眼,嘀咕道:“那怎麽才能算作啊?”

誰料花誼卻聽清楚了,他疑惑地看着淩峭,問:“他作的時候你不也挺苦惱的嗎?你為什麽非要作啊?”

說着他想起了自己昨晚說的話,趕緊補充:“我叫你作他只是叫你滅滅他的氣焰,這個适可而止就好了。”

淩峭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可系統的任務他又不好随意說出口,于是他斟酌了一下,猶豫着說:“我想要他什麽都願意為我做。”

淩峭說得認真,花誼聽得也有些心驚,心裏暗暗咋舌,他家峭峭,好像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洛邊盡。

花誼咽了咽口水,為他們保駕護航的願望更加強烈了。

然後他試着把這兩件事聯系了一下,試着開導說:“達到目的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走這一條路吧?而且所有的手段其實都是輔助,峭峭,最重要的是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如果在他面前你都不能放輕松盡情做自己,那還有什麽意思呢,是吧?”

花誼這番話好像說了挺多,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而且淩峭總覺得他們的對話有點奇怪,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正在淩峭若有所思的時候,花誼忽然發現了一個盲點——淩峭為什麽會覺得他變成作精了就可以套牢洛邊盡呢?這不像淩峭的性格啊,是哪個狗日的趁老子不注意給他家峭峭灌輸錯誤思想?

他這麽想了,于是他就這麽問了。

淩峭聽他這麽問,不禁哽了一下,這倒事沒人跟他這麽說,只是系統的人設和任務目标是這倆,他自然而然地就把這兩個問題聯系在了一起,然後又去找了網文來看。

此時經花誼這麽說,好像有點道理,這倆其實真的沒必然關系啊。

淩峭回神,他不能說系統的事,于是只好說了網文的事:“我看小說看來的。”

“你看的什麽?”花誼随口反問。

淩峭垂眸想了一下,過後冷靜開口:“《霸總和他的作精小女友》《豪門寵婚之不作不愛》……”

淩峭一連報了幾本,聽得花誼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我特麽的,我的四十米大刀呢?誰給朕扛來!

現在的小說寫得很好的有很多,但也不乏一些清奇的,可花誼萬萬沒想到淩峭會遭了荼毒,他捂了會兒胸口,掙紮着說:“你你你……你給我把它們忘了!真要看的話,你等着,我之後給你推幾本。”

淩峭不知道他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他現在其實已經不想看了,因為好像确實不太靠譜的樣子,不過花誼既然都這麽說了,所以他還是象征性地點了點頭:“哦,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小說名我瞎編的,應該沒有重名。

另:我也想給峭峭推文哈哈哈哈。

☆、摳糖吃

後來一整天他們的課業都排得十分緊湊,一堂接一堂的正課,然後這節課老師拖會兒堂下節課老師再提前一點,基本就沒什麽課餘時間,于是淩峭就暫時把這事放到了一邊,直到周一下午最後一節課他們班的班會開始,等黎塘進教室開始例行總結和宣講之後,淩峭才有空又把花誼那番話翻來覆去地想了幾遍,然後他才猛然發覺,自己先前真的陷入了一個誤區。

這一次的任務目标和上一次不一樣,這次并不是說要讓任務對象覺得他‘該死的作’,所以他其實沒必要非要讓‘洛邊盡’覺得他作,只要讓系統感知到然後判定他人設成功就可以了。

而且如果真讓‘洛邊盡’覺得他作了的話,誰還為他摘什麽星星啊,一腳把他踢上去回都回不來才是真的吧。

此外,淩峭還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之前把系統和現實分得很開,就算他自己偶爾迷糊串戲,但是也絕對沒有牽扯別人,可這一回,他卻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把系統裏的人設帶到了現實裏來,還對着洛邊盡做出了些不同尋常的舉動。

淩峭念及此,微微有些煩躁,心想這沒有道理,洛邊盡什麽都不知道,不應該承受他那些無緣無故的變化,想必會讓他很苦惱吧。

淩峭心裏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可不能再混淆了。

正在這時,他的桌子忽然被撞了一下,淩峭回神,發現他前桌回過了頭,莫名其妙地就沖他說了四個字:“聊勝于無。”

淩峭微睜着眼睛懵懵地‘啊’了一聲,旁邊的花誼見狀,趕緊小聲提醒:“成語接龍,接龍!”

因為黎塘教語文的原因,每次班會他花個兩三分鐘飛快總結完之後,就會先出些詩詞接龍、飛花令、成語接龍什麽的小節目給大家助助興,然後再開始其他的小游戲。

而這次接龍就是從淩峭他們靠牆這一列開始的,所以很快就到了他,花誼先前也沒發現他在出神。

淩峭如夢初醒地連點兩次頭并且‘哦’了一聲表示理解,但此時全班人包括黎塘都圍觀了他醒神的過程,淩峭有些不好意思,有四個字未經思考就脫口而出:“無邊無盡。”

說完他就覺得猛地覺出不對,下意識裏就往窗邊洛邊盡的方向瞄了一眼,卻一下和洛邊盡帶笑的目光對上了。

洛邊盡撐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他,周身那股子歡欣的情緒像是如有實質一般,惹得淩峭都沒敢再多看他一眼,飛快地就回過了頭。

洛邊盡往後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桌邊無聲地敲了敲,笑得更歡了。

黎塘站在講臺上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一向溫和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敏銳起來,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麽,只揮揮手讓游戲繼續。

這個接龍是走S型來回繞,因為可以諧音的原因,就沒什麽難度,沒一會兒就到了尾聲。

洛邊盡坐在窗邊最後一排,這場游戲就是由他收尾,他前桌回過頭,敲了敲洛邊盡的桌子,沖他說道:“枯木逢春。”

洛邊盡剛剛才收回盯着淩峭的視線,本來他就想着随便接一個完事兒,不過此時,他目光一定,又不自覺地擡眼看了遠處的淩峭一眼,第一次夢見淩峭的記憶霎時撲面而來,洛邊盡贊賞地看了他前桌一眼,随後朗聲回答:“春寒料峭。”

淩峭背脊一僵,下意識裏就想回頭,可是他卻生生忍住了,不過他覺得洛邊盡肯定是故意的,不然為什麽放着大把的春字頭成語不說,偏偏就選了這一個。

此時随着洛邊盡的話音落下,班上也不禁響起了一陣陣倒抽的聲音,先前紀委那個還可以說是偶然,可有了洛大帥哥這一來一往,怎麽看都不太正常,有一些女生更是忍不住回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是見證了什麽暗度陳倉的大型現場。

場面甚至一時有些失控,黎塘見狀也收回打量的目光,趕緊拍拍手控場。

幸好大家平時約束久了,對待班會的熱情很高,此時黎塘一說還有一個新游戲,大家很快就把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黎塘繼續宣布游戲規則,說是每個人寫三張紙條,紙條上分別寫上‘我是誰’‘在哪裏’‘幹什麽’,人名寫自己的,後兩者随意,然後把全班的紙條一塊兒收上去,按這三個部分分別打亂順序放進三個箱子,再找人上來抽三張紙條以組成一個事件。

至于被抽中的同學願不願意執行這個事件,就看他個人的意願了,同學們私自下來協商要完成事件也是可以的。

這個游戲裏往往會抽出很多好笑的事件,人人都不知道自己會被抽中什麽,所以很能活躍氣氛,而且你也不知道你會抽中哪個人,有可能是熟悉的也有可能是不熟悉的同學,總之對增進同學關系也有一定的好處。

大家聽完規則之後紛紛有些興奮,一個個臉上燦爛得不行,拿出紙條刷刷刷就開始寫,黎塘一邊笑着提醒說可不能寫太惡心人的,不然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一邊搬了三個不透明的箱子放在講臺上。

花誼就喜歡這種活動,激動得直抖腿,臉都笑紅了,他飛快寫完,腦袋湊過去看淩峭寫了什麽,邊看邊念:“淩峭,在家,吃螃蟹肉。”

他念完‘啊’了一聲,忍不住說:“峭峭,你這個好沒意思,一點都不能讓人出糗!”

淩峭偏頭看他一眼,也沒解釋什麽,只是問:“那你寫的什麽。”

花誼興沖沖地拿給他看,只見那三張紙條上赫然寫着:花誼,在廁所,暴打姜北閱。

淩峭看完不禁搖頭笑了一下,倒是也沒評價什麽。

後來班長把紙條收上去依次放進箱子,然後按剛剛接龍的倒序上去抽。

這樣洛邊盡就成了第一個,他上臺之後沒多做停頓,随手掏出了三張紙條,只看了一眼他就看笑了,然後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中緩緩念出來:“花誼,在校長辦公室,買醉。”

話音剛落全班一陣哄笑,好些人直轉過身慫恿花誼讓他去剛一波,到時候讓黎塘去撈他,洛邊盡也把紙條沖花誼那邊揚了揚,那挑眉的樣子看着可欠。

花誼禁不得激,站起來就想應戰,被淩峭眼疾手快地給摁住了,洛邊盡接收到淩峭的眼神,聳了聳肩就下臺了。

接下來抽中的各種事件不一而足,好笑的比如‘羅睿在廁所吃火鍋’‘林苗苗在主席臺唱單身狗之歌’,向上的比如‘劉敏佳在後年六月走上人生巅峰’‘周溢在明天會更勇敢’等等。

當然也有暧昧的,比如‘楚一在天臺告白’這種,當時他們班一群半大不小的愣頭青紛紛轉頭看向主人公,笑得那叫一個蕩漾。

淩峭的名字是被他們班一個女生抽到了,事件是‘淩峭在校慶上穿女裝’,當時班上有些男生立刻笑嗨了,紛紛嗷嗷叫着什麽‘女裝大佬’,把淩峭都給喊懵了。

這游戲過了好一會兒才輪到花誼,到他的時候花誼一個健步就蹿上了臺,興奮地搓搓手,仿佛要給手開光似的,然後他鄭重地抽了三張紙條出來,過後打開一看,那股興奮勁卻漸漸退卻了,顯然是沒抽到什麽好玩的,他撅了撅嘴,了無生趣地念:“孫揚,在教室,剝螃蟹。”

孫揚是他們班一個小胖孩,平生最大樂趣就是吃,這還真是命中注定。

花誼把紙條放回箱子裏,臨下臺的時候不小心瞟到了一眼洛邊盡,只見他垂着眼眸嘴角帶着一絲笑,似乎在回憶什麽的樣子。

花誼忽地靈光一閃,想起剛剛淩峭寫的事件,他寫的是吃螃蟹……肉,而這個又是剝螃蟹,應該不會這麽巧吧?是姓洛的寫的?

卧槽,我他媽并不是很想吃狗糧,可為什麽無處不在啊!夾縫裏都可以摳糖的嗎??

花誼被虐得有些憤憤,回座位之後幽怨地看了淩峭一眼,不過過兩個人就輪到了淩峭上臺,所以淩峭也沒注意到他的情緒。

淩峭上臺後也随意地挑了幾張,本以為是抽不到什麽有趣的,不過他看清事件之後目光卻頓住了。

直到班上有些人開始催促,他才回過神來,輕聲念出口:“洛邊盡,在往後漫長歲月中,成為你餘生的枯榮。”

☆、被撩了

淩峭念完,全班有一瞬間鴉雀無聲,大家一時連起哄都忘了,而淩峭則默默地把紙條放回了箱子裏,沖一旁的黎塘點了點頭,就挺直着腰杆走回了座位。

但卻始終不曾看一眼洛邊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總覺得這一眼如果看過去了,有什麽東西就要天翻地覆似的。

随着淩峭的動作,班上和洛邊盡打過球的那群男生也反應過來并且帶頭起了哄,一邊吹口哨喊邊哥,一邊說什麽帥哥果然是少女們的終極夢想。

而洛邊盡聽完先前那句話之後本來在愣着神,感受着他心裏那突如其來的一陣陣陌生悸動,此時卻被哄回了神,他也沒有再像先前一樣看向淩峭,只是靠在椅背上沖羅睿他們痞痞笑了一下,面上盡力做足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姿态。

黎塘站在講臺上左右看看,拍了拍手讓大家安靜下來:“看來班上有些同學心思特別細膩啊。”

他說到這兒頓住了,溫溫笑了一下,眉眼溫柔似含光,随後才接着說:“不過哪個少年不鐘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這是你們這個年紀可以存在的憧憬和向往,我不會遏制它自然的生發,我也相信你們完全可以去平衡它,所以,希望你們不要錯失我的信任,也希望你們可以學會去平衡;此外,因為在你們這個年紀,未來還有許多的可能,所以我們就不用急着去完成那些可以放在未來的選擇,當下我們要做的,就是對自己負責任、讓自己不後悔。”

黎塘說這一席話的時候并沒有用什麽理所當然的班主任式語氣,而只是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在和他們談話。

黎塘也從來都不喜歡長篇大論,這段話也就這樣點到即止,正巧這時候放學鈴響了,他就笑着收了個尾:“今天抽出的事件裏有很多意外的碰撞,有些很有趣,之後你們私下想怎麽協商完成我也是不管的,不過你們要是邀請我圍觀的話我可是要來湊熱鬧的啊。”

同學們霎時聽笑了,随後黎塘一揮手就放了他們:“行了,放學了,吃飯去吧。”

放學後姜北閱來找了洛邊盡一塊兒去吃晚飯,主要是他今兒思考了一天,始終是沒搞懂洛邊盡和淩峭怎麽會關系這麽好了?他倆畫風一看就不和諧好嗎。

然後花誼看見姜北閱還是糟心,暫時又想不出個好辦法去報複他,所以他幹脆拉着淩峭單獨去吃飯了。

是以淩峭和洛邊盡直到了晚自習下課回寝室之後才又有了交流。

但他倆的話題卻始終飄在些日常小事上,對班會課上的事是絕口不提,其實淩峭并不是個怕尴尬的人,可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能自然而然地和洛邊盡提一提;洛邊盡就更不用說了,光是想一想,就臊得他差點又要懷疑人生了。

等到晚上進入了系統,淩峭一如既往地在任務環境裏發現了‘洛邊盡’。

而他今天白天想通了之後,現在就不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人設上了,是以也就抽出了部分注意力來分給他的任務對象,哪怕他只是個沒有感情的虛像呢。

他見‘洛邊盡’今天貌似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也只是随口應答,那敷衍的樣子都快溢出屏幕了,淩峭見狀,下意識裏的反應就是這真的是個作天作地的好時機,完全可以借題發揮。

不過可惜,機智的他已經看透破系統的圈套了,才不會上鈎呢,敏銳又聰明的他要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小作精!

于是淩峭戳了戳他,輕聲問:“你怎麽了?”

洛邊盡聽到這話還反應了一會兒,今晚的淩峭和昨天不太一樣,都沒有反問三連的,倒感覺和最開始的樣子有點接近,不過語氣沒有那麽做作。

所以說,好像和現實裏是最接近的。

不過他可焦慮着呢,沒空多想這些,而且這種變化無常的事還真輪不到他等凡人來揣測。

洛邊盡幽幽嘆了口氣,這會兒有些現實裏不好說的話就脫口而出:“我今天好像被撩了。”

“不對,不只是今天,還有好多好多時候。”

淩峭微微偏了偏頭,沒有太聽懂,‘洛邊盡’是洛邊盡的全真模拟,所以這個‘洛邊盡’的人設和經歷應該都是來自現實裏的那個,可最近洛邊盡不都和自己在一塊兒嗎,也沒見他和誰走得近啊,而且洛邊盡是那種任人宰割的選手嗎?

所以他忍不住真情實感地反問:“那你撩回去了嗎?”

洛邊盡做了這麽多回夢,每一次的經歷和情節他都記憶猶新,甚至清晰得不真實,可他卻并不知道每一晚夢見的淩峭是不是同一個淩峭,按理來說,他夢裏的淩峭應該是不會和他一樣有記憶的吧。

他腦子裏走馬觀花似的閃過許多夢境和現實交織的畫面,結果越閃他越是喪氣,撇了撇嘴說:“我覺得我撩回去了,可是好像沒什麽用。”

他完全感覺不出來淩峭對他的種種舉動有任何不适應和害羞的時候,可能是有的吧,但是反應都不大就是了。

洛邊盡不禁有些挫敗,總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被耍得團團轉。

淩峭見他好像是真的苦惱了,再加上今天黎塘說的那麽一番話,讓淩峭忍不住就懷疑,洛邊盡可能真的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有了鐘情的人了,淩峭心裏莫名有點酸,他覺得估計是因為他把洛邊盡當朋友,這人卻妄圖瞞着他偷偷走上人生巅峰。

不過淩峭還是跟着他有點發愁,是以他不禁動用了一下他看過好幾本文的經驗,大膽地建議說:“那你下點猛藥啊。”

洛邊盡不知道他想到哪裏去了,不然這自己出主意搞自己可還行?不過這樣,是不是就會更加對症啊?

洛邊盡念及此,強行按捺住了興奮起來的表情,盡量輕巧回答:“你姑且一說。”

淩峭覺得這種時候是展示演技的好時候,而且是演霸總诶,他有些躍躍欲試,于是建議說:“我給你演一遍吧!”

洛邊盡見他那樣兒就沒有不答應的,于是應:“嗯,好。”

下一秒,淩峭立刻入戲,表情也一下子變得狷狂起來,他推了洛邊盡一把,把一臉懵逼的洛邊盡推到了牆邊靠着,然後他使勁踮了踮腳,一只手撐在洛邊盡背後的牆上,一只手捏住了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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