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富豪大主顧(二更)◎
客棧院門是敞開的。
陸見微坐回櫃臺, 門外情形清晰可見。
一匹馬,一輛車,同時停在院外。
那馬生得神駿非凡,馬上之人一身黑色勁裝, 腰背颀長提拔, 面容極為英俊。
他扔下缰繩, 利落下馬, 一柄精致的小刀于腰間懸蕩,刀長不過寸許,未開刃, 鍍了金, 晃眼得很。
薛關河正要上前迎接, 他已闊步邁入院中, 朗聲喊道:“燕非藏!燕兄!快出來見我!”
話音剛落,一道魁梧身影拎刀而出,臉色不虞,語氣很是敷衍:“你怎麽來了?”
言外之意,你打擾我練刀了。
男人哈哈一笑,“不僅我來了, 溫兄也來了。”
院外的馬車華貴非常,就連拉車的馬都是難得的純種河曲馬,體型壯實,性情穩靜,具有相當不俗的持久力,極擅拉馱重物。
再看車廂, 高闊寬敞, 載四五人綽綽有餘, 車廂由極為名貴的紫檀木打造,車頂雕花镂刻,精致典雅,廂簾是用上等綢緞制成,繡花圖案繁複美觀,金銀絲線于陽光下熠熠生輝。
駕車的少年一身短打,輕盈跳車,至車廂一側,伸手按下機關。
車壁竟一分為三,中間的窄門向左移開,露出富麗堂皇的車廂內景。
特意跑來圍觀的岳殊仿若井底之蛙。
“馬車竟能這樣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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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非藏抱刀冷哼:“還是那麽花裏胡哨。”
“哎呀,燕兄言重了。”男人朗笑道,“溫兄下車不便,只能如此了。”
車門移開,少年又從車底抽出平整的踏板,踏板竟也漆了金紋,華麗得叫人眼暈。
踏板一端固定在馬車底板,另一端落地,形成一道長緩的斜坡。
“公子,可以下車了。”少年恭敬望向車內。
客棧衆人皆一臉好奇。
陸見微也不例外,她一見這豪華馬車,一見這鋪張奢靡的排場,就仿佛看到了成堆的金元寶。
腦子裏已經轉過無數騙錢……哦不,做生意的計劃。
張伯年紀大,穩重,沒像小年輕那樣跑去院子裏看,只立在櫃臺一旁,為陸見微介紹。
“腰間挂金刀,二十出頭,乃金刀商行少東家金破霄,聽聞他有一好友,是江南首富,家財萬貫,極好奢華。”
陸見微眼睛頓亮,客棧就需要這樣豪奢的客人。
豪奢的客人終于動了。
一把輪椅緩緩駛近車門。
衆人:???
即便那輪椅鑲金嵌玉,即便那輪椅設計精巧,即便輪椅上的人風姿卓越,也壓不住他們遺憾失望的心。
可惜啊,坐擁無數財富,卻不良于行。
陸見微倒沒類似想法,她的腦子裏只有錢,如此有錢的人雖然要坐輪椅,卻比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都要活得潇灑。
單憑萬貫家財,就能打消她所有的同情。
如果她連這樣的人都要同情,豈不是要同情天下所有人?
“小客,你說的奇怪的人是指他?”
小客:“剛才評定等級的時候,數據一直反複橫跳。”
“現在呢?”
“測出來了,三級。”
陸見微挑眉,目光落向輪椅富豪。
月白色衣裳是由上等雲錦制成,袖口與衣領用金線滾邊,腰封墜玉,那玉只看色澤,便知是極品青花玉,一塊價值千兩。
這一身,就是一座三進豪華宅院。
他端坐輪椅,手執玉簫,橫放于雙腿,緩緩駛下馬車,落定,擡首看向衆人。
容貌并非驚人的俊美,眉目清潤,膚質細膩,隐約泛着蒼白,唇色極淡,一看就是個病秧子。
“燕兄,好久不見。”
他看向燕非藏,眸中帶笑,聲音幹淨雅潤。
燕非藏皺眉:“你不是去鬼霧嶺求藥了嗎?沒求到?”
“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少年侍從氣鼓鼓道,“藥是求到了,但對公子無用,你別戳心窩子了。”
“阿耐。”男子笑了笑,“燕兄是在關心我。”
“我看他就是喜歡撒鹽。”
“他只是性情有些別扭,你多擔待。”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他。”
燕非藏:“……”
你們主仆一唱一和損人,真當他聽不出來?
“哼,我不與黃毛小兒論長短。”
少年氣得又要張嘴。
金破霄爽朗笑道:“你們別吵了,咱們許久未見,先定個房間再敘舊。燕兄,你刀法可有精進?”
燕非藏拍拍刀鞘,“你試試便知。”
他領着三人走向廳堂。
“咦,這個牌子是什麽意思?”阿耐單手推輪椅,指了指廳門旁的豎牌。
金破霄直接讀出:“客棧內禁止鬥毆。這是店家定的規矩?挺有意思。”
“要是鬥毆會如何?”阿耐問。
燕非藏:“那也與你無關,你那三腳貓功夫,跟人打不起來。”
阿耐氣道:“你的刀法也不怎麽樣!我們來的路上都聽說了,你剛來客棧就被人看出刀法破綻,還江湖第一刀客呢,丢人。”
“……”
燕非藏沒回,因為他已經到了櫃臺,見到了點出他破綻的陸掌櫃。
陸掌櫃今天又換了新衣服,橙黃色為底,妝容也偏向明媚嬌俏,額上竟還貼了花钿,溫婉之餘更添幾分昳麗。
她笑意真誠,聲音柔和:“幾位貴客是要住店?”
“在下金刀商行金破霄,陸掌櫃,幸會。”金破霄倒是直接,“先前商行的商隊冒犯了陸掌櫃,好在陸掌櫃大度,金某在此謝過了。”
“原來是金少東,久仰大名,客氣了。”
金破霄哈哈一笑,“陸掌櫃果然爽快。實不相瞞,我是聽商隊彙報,才知道江湖上有這等風水寶地,燕兄也是聽了消息,才迫不及待前來領教。陸掌櫃,這段時日,燕兄給你添麻煩了。”
他可真會睜眼說瞎話,此地荒涼,無山無水,哪來的風水寶地?
不愧是大商行的少東家,忒會鬼扯。
陸見微笑容依舊:“燕非藏,既然這幾位是你的好友,便由你來招待。”
燕非藏:“……”
他現在是客棧夥計,确實得聽掌櫃的。
“要住店就住店,廢那麽多話。上房五兩銀子一晚,次房五百文,通鋪一百文,你們自己挑。”
金破霄驚得瞪大眼睛,什麽情況?!
阿耐快人快語:“燕大俠,你怎麽會……你在客棧當了夥計?哈哈哈哈哈。”
“是真的?”金破霄問的不是當沒當夥計,而是“刀法破綻”的傳言。
燕非藏生性驕傲,若非真心服人,不可能如此順從,他既聽從陸掌櫃,說明傳言并不一定只是傳言。
燕非藏稍稍颔首。
這沒什麽可否認的,武技一道上,達者為先,他沒有不情願。
金破霄看向陸見微,不由心生佩服。
分明只是一位漂亮柔弱的女子,卻輕易道破燕非藏的破綻。
八方客棧果真不同凡響,難怪一舉擊退百人圍攻。
“我還忙着練刀,你們快點定下。”燕非藏不耐煩。
金破霄轉首問:“溫兄怎麽選?”
“在下溫著之,請問陸掌櫃,上房在何處?”
面對輪椅富豪的詢問,陸見微很有耐心。
“上房只有兩間,在三樓東西兩側;次房在二樓,現只餘五間;通鋪出門左手,共三間,皆無人居住。”
“三樓,也太不方便了。”阿耐嘀咕一句,“公子,不如咱們去城中尋家客棧罷。”
溫著之摩挲玉簫,“我累了。”
阿耐滿臉心疼,忙道:“那就在這住下,等休息好了再去望月城。”
“陸掌櫃,我想包下三間通鋪,可行?”溫著之問道。
阿耐先不幹了,“通鋪?那可是販夫走卒住過的屋子,一定不幹淨。”
“幹淨。”燕非藏插了一句,“這般墨跡,實在浪費時間。”
金破霄道:“那就住通鋪,房間大,榻也寬,挺好。溫兄,你包三間,勻一間給我。”
“可。”溫著之豪氣道,“包一個月,阿耐,給錢。”
阿耐不情不願掏出錢袋,“多少錢?”
陸見微笑眯眯道:“通鋪每人每晚一百文,本可接待十人,包一間,一天一千文,三間三千文,一個月,九十兩銀。”
果真是富豪,出手就是不一般。
阿耐瞪大眼睛:“不過通鋪,怎麽這麽貴?!”
“阿耐。”溫著之聲音透着幾分疲倦。
“好的公子,我這就準備。”阿耐直接掏出一張百兩銀票,“不用找了,多餘的十兩是押金。”
而後推着輪椅出門,遇門檻時稍稍一提便過,力氣倒是不小。
左手邊三間屋子連排,客棧新建不久,屋子又少有人住,桌椅床榻嶄新得很,被褥也都綿軟暖和。
阿耐選了居中的屋子,推着溫著之進去,環視一圈,心中抵觸少了些。
“不錯,看着挺幹淨。”他将輪椅推至窗邊,打開窗,“公子,您先看會兒書,我去收拾。”
馬車已被牽引進院內,他跑到院子裏,從車廂搬出行李,共兩個大箱子,沉得很。
他從箱子裏取出一本書,遞給溫著之。
後者接過,靠在窗邊,悠閑地翻書。
“溫公子,我來送茶水。”岳殊端着茶盤,站在門口。
溫著之:“請進。”
“等等。”阿耐叫住岳殊,伸手揭開茶壺蓋子,在壺口扇了扇,皺眉道,“這什麽茶?”
岳殊不解:“就是普通的茶水啊。”
“店裏沒有好茶?我家公子只喝上等的茶葉,你送些好茶來。”
岳殊:“……”
他也曾富貴過,但從沒挑剔到這種程度啊。
餘光落向桌面,那上頭擺着透雕鶴紋香爐、一套青瓷茶具、黑地描金漆盒,都是他們自己帶來的。
出門在外都如此講究。
岳殊恍然覺得自己見識太少。
他下意識問:“你們為何不自己帶些好茶?”
阿耐:???
這客棧怎麽回事?貴就算了,夥計竟還這般無禮。
“出行匆忙,未考慮周全。”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家裏人關心則亂,小兄弟見諒。”
岳殊心中隐隐的不快頓消。
“溫公子稍等,我去問問掌櫃。”
他端着茶水轉回廳堂。
“阿岳,茶怎麽端回來了?”薛關河好奇。
“溫公子喝不慣這茶,那個阿耐說要上等的茶葉,我來問問掌櫃。”
“不愧是大富豪,就是講究。”薛關河感嘆道,“就是那個阿耐脾氣有些不好。”
岳殊狠狠點頭,“确實,不過溫公子倒是和氣得很,說話溫柔,沒什麽架子。”
“那挺好。掌櫃的回房了,你上樓去問吧。”
三樓。
陸見微打開系統商城。
阿耐的話她全都聽見了,輪椅富豪格局就是大,仆從都要變着法子給她送錢。
踏青臺、白綢香屏、喜娥眉都是啓朝貢品以外的頂尖茶葉,在商城賣價一兩5000文。
但在啓朝,這種等級的茶葉并不多見,價格格外高昂,能喝得起的多為達官貴人,尋常的商人就算有錢也找不到購買門路。
岳殊跑到門外,問:“掌櫃的,溫公子習慣喝上等茶葉,問店裏能否提供。”
“你去問,想要什麽茶。”陸見微回道。
岳殊便又跑下去。
通鋪本來夠住十人,房間寬敞,只是一應用具過于粗陋普通。
阿耐将帶來的精美器具擺上,房間煥然一新,鎏金銅爐也燃起了熏香,清淡雅致,極為好聞。
岳殊站在門外,悄悄嗅了嗅。
“溫公子,掌櫃的差我來問,你慣喝什麽茶?”
“慣喝?”阿耐皺眉開門,不悅道,“只将你們店裏最好的茶送來,難不成這窮鄉僻壤,還真有上等的茶葉供公子挑選?”
岳殊氣憤,說要上等茶的是你,現在看不起客棧的也是你,話都給你說去了。
“你怎麽知道店裏拿不出來?”
掌櫃的連寶劍、武技都能随手拿出來,茶葉又算得了什麽?
阿耐輕哼:“公子喜飲白綢香屏,你知道一兩多少錢嗎?你知道這茶多難得嗎?”
岳殊的确不知。
他雖生于白鶴山莊,家業也算富裕,卻無法與那種頂級富商比,見識便也少了。
“不就是白綢香屏,你等着。”
他轉身往回跑。
阿耐扒拉着門,注視他進入廳堂的背影,回身問:“公子,這客棧真能拿出頂級茶葉?”
溫著之“唔”了一聲,“總要問問,拿不出正常,拿得出就是意外之喜。”
“也對。”阿耐麻利地收拾衣物,“公子,這地兒也太荒僻了,又這麽遠,勞您受累了。”
溫著之緩聲道:“無妨。”
“希望這次不會白跑一趟。”阿耐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直到門再次被敲響。
岳殊站在門外,捧着一只白瓷罐,昂着下巴道:“掌櫃的說,白綢香屏一罐一百銀。”
“就這?這恐怕連一斤都沒有吧?一百銀,你這是搶錢!”阿耐不相信,“這茶不易得,你不會是拿假貨诓我吧?”
岳殊氣道:“不信你自己看。”
“阿耐,你怎麽跟夥計吵起來了?”金破霄從隔壁房間走出,“我好像聽到了‘白綢香屏’,我沒聽錯吧?”
阿耐雙臂抱胸,“我家公子喝不慣其它茶葉,我本以為此地荒涼,公子得委屈一些時日,誰料這小夥計竟拿出一罐茶,說是白綢香屏。”
“蠻不講理,明明是你先嫌棄茶水,要買上等茶葉,我拿來了,你卻又懷疑是假貨,你太過分了!”
“小兄弟,你別着急。”金破霄化身和事佬,“不怪阿耐懷疑,這一路上,為了讓他家公子過得舒坦些,他沒少張羅,有幾次還被騙了。阿耐,你也是,陸掌櫃瞧着是那等賣假貨的人嗎?你這性子該收斂收斂了。”
說完又朝門內喊:“溫兄,你家孩子又跟人吵起來,你也不管管。”
溫著之推着輪椅過來,眉眼間滿是無奈。
“他性子就是這般,我說過許多次,怎麽也改不了,我給他取名‘耐’,就是希望他穩重些。”
“哈哈哈,可見名字起得再好也沒用,阿耐還是這麽咋咋呼呼。”金破霄指了指白瓷罐,“是不是真茶,你一聞便知。”
溫著之擡起手掌,“小兄弟,阿耐性情急躁,我代他向你賠罪。這罐茶,可否先讓我看看?”
岳殊遞過去,慚愧道:“我也有些沖動。你看吧。”
茶罐入手,質感細膩如脂,不似尋常之物。蓋子開啓一條縫,一股極幽的清香撲鼻而來,嗅之心神清明。
溫著之合上蓋子,眸中含笑:“的确是白綢香屏,且品質上乘,一罐百兩,倒是我占了便宜。”
岳殊瞅了一眼阿耐。
“阿耐,你錯怪小兄弟了,該如何?”溫著之問。
他溫和有禮,說話不疾不徐,還這麽講道理,岳殊對他好感更甚。
“誤會而已,不礙事。”
阿耐乖乖賠罪:“我錯怪了你,的确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這是一百兩茶錢,你收好。”
他塞給岳殊一百兩。
岳殊收了錢,先頭的火氣也消了。
“溫公子、金公子,那我先去忙了。”
他跑去櫃臺記賬,碰巧張伯也在,問他在忙什麽,他便說了這事兒。
張伯略一思量,轉身上三樓。
“掌櫃的,我有事禀報。”
“進來。”
陸見微心裏正後悔不疊。
她剛才聽到溫家主仆的話,才知茶葉賣便宜了。這等名貴的茶葉,賣再高的價格都不成問題。
是她格局小了。
“找我何事?”她意興闌珊問道。
張伯低聲道:“掌櫃的,今日來的新客,雖未參與夜襲,目的恐怕也不簡單。”
客棧內,陸見微是主宰,別人說話逃不過她的耳朵,但只要她想,便沒人能聽到她說話。
她道:“這個時機來客棧,包一個月,必定是為了所謂的寶藏。當然,他們行事坦蕩,非鬼祟之人,你們只當是尋常住客招待。”
“掌櫃的,只怕他們還想探尋客棧背後……”
陸見微不甚在意:“不過是罐茶葉。”
她是從系統商城買的,僅憑茶葉想查出她“背後的勢力”,那是不可能的事。
張伯遂放下心:“掌櫃的心思缜密,是我多慮了。”
陸見微當不得這一誇,轉移話題。
“這位溫公子你可有了解?”
“聽說過,但不多。”
“說說看。”
張伯恭敬道:“據說他兒時中了奇毒,一直尋醫問藥,未現于人前,直到幾年前他父親去世,他繼承偌大家業,不得不在外行走。他仗義疏財,慷慨大方,雖因中毒不良于行,卻結交廣泛,與金少東、燕大俠都以兄弟相稱。”
“武功如何?”
“聽說毒素積于經脈,他的內力多年毫無寸進,所以只要聽說哪裏有可解奇毒的靈藥,他就親自前去尋藥,不知散了多少家財。”
“尋藥?”陸見微挑眉,“難道他是聽說寶藏裏有靈藥才奔波而來?”
張伯:“應是如此。”
陸見微覺得哪裏不對:“是不是太巧了?”
“哪裏巧?”
“若流言真是呂曹二人傳出,他們只說有藏寶圖便可,何必添油加醋?”
張伯蹙眉思忖:“武林中人,一求武功,二求寶藏,三求救命靈藥,許是他們認為這樣說能吸引更多的人。”
陸見微沉吟:“也有可能。”
“你的掌法練得如何了?”
張伯露出笑意:“屬下已參悟第三式,橫波掌果然高深非常。”
若非他有幾十年的練掌經驗,對掌法的感悟極為深刻,不會學得這麽快。
陸見微笑道:“那就好。沒有其他事,你就先下去吧。”
張伯告退離開。
陸見微問小客:“你之前檢測等級,溫著之的反複橫跳,是不是跟毒有關?”
小客:“有可能。”
“以你的能力,能否檢測出他中的什麽毒?”
“別試圖激我逃掉檢測費。”
陸見微無奈:“行吧,檢測費多少?”
“一百兩。”
“……你搶錢吧。”
小客給她畫大餅:“你應該知道溫著之多麽有錢,他身上一塊玉都超過你所有身家,只要你能解了他的毒,救了他的命,他絕對不會少了你的報酬,到時候,一百兩又算得了什麽?”
“騙鬼呢。”陸見微不上它的當,“真要那麽好治,憑他的財力,早八百年就治好了。”
小客:“你可以在商城買藥啊。”
陸見微:“真有?”
“檢測完就知道了。”
“呵呵。”
陸見微拒絕,系統肯定是想騙她氪金,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如果什麽解藥都能在商城買到,系統又何必推薦她學習《春秋藥經》?
難道只是為了從她身上薅羊毛?
她剛才買茶葉時,就發現從商城購買名貴之物,會有數量上的限制。
比如白綢香屏,她一年內最多只能買五罐。
限制的存在應該是為了平衡。
尋常的衣物首飾,只是樣式較為新穎,商城并不會限制數量。
因為從工藝上講,它們沒有過分超出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
系統是有限制的,她不能過分依賴系統,她必須要強大自身。
“你還測不測?”小客催促。
陸見微冷漠臉:“不測了,我突然失去了興趣。”
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