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爆,升級(營養液加更)◎
陸見微遞過去。
“等一下。”岳殊雙手捂住眼睛, “掌櫃的,能否請您展開那張很皺的銀票?”
陸見微若有所思,應言展開折疊的銀票,票面的信息一覽無餘。
銀票居中上首, 印着“戶部官票”的字樣, 其下注明面額, 餘下皆為一些印紋及字樣, 包括日期、票號、官印等。
“打開了,你想說什麽?”
岳殊道:“您幫我看看‘票’字最後一筆,是不是比标準的銀票長了些?”
銀票印制嚴格依照官方标準, 稍有塗抹、毀損便不可再用。
“果然如此!”金破霄看熱鬧不嫌事大, 掏出一百兩, 兩廂對比後, 揚聲道,“陸掌櫃,你手中的莫不是假鈔?堂堂閑雲山莊莊主,竟用假鈔糊弄人?”
“不、不可能!”宋閑的震驚掩蓋不住,伸手去奪,被陸見微避開。
韓嘯風敏銳察覺不對, 上前一步隔開宋閑,目光犀利道:“岳殊,你有什麽話要說?”
“我……”岳殊放下雙手,眼眶通紅,恨恨瞪向宋閑,“我本來還不确定, 現在終于确定了, 你就是兇手!是你害死了我爹!我要給我爹報仇!”
他雖這樣說, 卻沒莽撞地沖上去,而是轉向韓嘯風。
“這張銀票上有很重的折痕,韓大人要是不信,可以順着折痕,看能否折出一只紙鶴。”
韓嘯風接過銀票,其上果然殘留折痕,若非長年累月的折疊,不可能落下這麽深的痕跡。
他手速極快,不過幾息,一只小巧的紙鶴立在指尖,似要乘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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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不言中。
宋閑掏出來的銀票,岳殊只看背面折痕就能判斷出“票”字最後一筆長了些,還能說出折痕的出處,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拿出來的錢是岳殊所熟知的應當屬于白鶴山莊的錢。
他搶走了白鶴山莊的錢!
若說他沒有參與白鶴山莊滅門案,誰信?!
“好哇,原來真是你害了岳莊主!”金破霄的聲音大得外面的探子都能聽見,“宋莊主,你藏得真夠深的。”
韓嘯風盯緊岳殊:“你是如何知曉的?”
岳殊知無不言:“我兒時頑皮,拿了銀票玩耍,見‘票’字複雜,便用筆描畫,結果描壞了。其餘筆畫與字印合為一體,只這最後一筆,比标準的長了些,不仔細看不明顯。”
“我爹知道後罵了我,我哭得很慘,他就又哄我,拿銀票折了紙鶴逗我玩,後來紙鶴就成了我的書簽,我記得我離開山莊前,這只紙鶴就夾在一本游記裏,在我爹書架的第二層。”
條理如此清晰,在場之人聽罷,全都肯定銀票必定屬于白鶴山莊,而宋閑就是殺人後偷取錢財的賊子!
誰能料到他竟如此貪婪,連一本書裏的銀票紙鶴都不放過。
“若不翻書,是不可能發現這只紙鶴的。”岳殊眼淚嘩啦流下,哽咽道,“他就是為了找藏寶圖!”
這只紙鶴承載了兒時的回憶,睹物思人,他對父親的思念在這一刻驟然爆發,如傾瀉而下的洪流,難以自抑。
“韓大人,請您一定要将兇手繩之以法,還我父親,還我山莊上下數十條人命一個公道!”
他沒有向其餘江湖勢力求助,只懇切地看向韓嘯風。
千裏樓、黑風堡要的只有利益,金刀商行與白鶴山莊素無交情,溫公子的毒還沒解,他不願麻煩二人。
白鶴山莊出事後,唯有玄鏡司在竭力查案,也唯有玄鏡司願意還他一個真相。
“我來此,就是為了緝拿兇手。” 韓嘯風神色鄭重。
岳殊俯身作揖。
“多謝。”
“不必客氣。”韓嘯風轉首,厲聲問宋閑,“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宋閑:“……”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張小小的銀票上。
“這等江湖敗類,自然是要到岳莊主墳前謝罪的。”藍鈴指尖繞着發絲,嬌笑道,“柴長老,你說呢?”
柴昆義正辭嚴:“藍姑娘說得對。宋閑,你枉顧岳莊主多年信任,辜負多年情誼,竟為了藏寶圖對白鶴山莊痛下殺手,若非岳少莊主僥幸逃出,向玄鏡司提供線索,找出人證和物證,你還想裝到幾時?”
“呵,你們又裝什麽正人君子?”宋閑無力辯駁,索性攤牌,“藏寶圖尚不确定時,你們就像鬣狗一樣圍攻客棧,跟我有什麽區別?倘若知曉白鶴山莊有藏寶圖的是你們,你們肯定會跟我一樣殺人取圖!”
“殺人的是你,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柴昆冷哼,“此事我定會公告武林,你休想逃脫罪責。”
宋閑仰天大笑:“你們以為能攔得住我?!”
長劍出鞘,于半空劃過熾烈的光,劍光逼退衆人,他飛身而起,就要越過院牆。
一根極細的絲線圈住他的右腳。
藍鈴伸出手臂,圈着手腕的金镯竟射出絲線,絲線韌性極高,尋常刀劍難以割斷。
“陸掌櫃,我這可不是打架,而是捉拿兇手,你可不能罰奴家的錢。”
她目若秋波,紅唇烈焰,跟個妖精似的。
陸見微難得噎了一下:“藍姑娘說笑了。”
她的攻擊道具已升到六級,足夠壓制宋閑,但壓一次要花好多錢,有人願意出手自然更好。
宋閑被金絲囚住,見逃脫不出,反應極快。
他反身回來,一把扯住魏柳後領,長劍橫于後者脖頸。
“松開!否則我殺了她!”
陶楊驚呼:“師妹!師父!”
他的腦子亂成一團。
一個是撫養他長大、教授他武藝的師父,一個是他的師妹。
他不明白,師父為什麽會變成這副可怕的模樣。
事情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拿自己徒弟威脅別人,真能想得出來!”阿耐翻了個白眼,“魏姑娘,陶公子,有這樣的師父,不如直接斷絕師徒關系,脫離師門算了。”
衆人:……
話糙理不糙。
魏柳早就知曉宋閑為人,對方做出什麽事都不會讓她驚訝。
她絲毫不懼,只麻木地站着,感受到身後不穩的氣息。
太可笑了,曾經讓她敬仰的師父,竟會膽小懦弱至此。
“師父,我本就是孤兒,您把我帶到山莊,供我吃喝,教我武藝,您就算現在殺了我,我也絕無怨言。”魏柳垂眸道,“但是,您能不能告訴我,蘭師姐、梅師姐她們,到底是怎麽死的?”
宋閑一怔。
“師妹,你這是什麽意思?”陶楊不敢置信,“她們不是外出辦差時意外身亡嗎?”
他聽出魏柳的意思,卻不願接受。
魏柳掀起眼皮,眼中灰敗無望,慘淡一笑。
“陶師兄,我有時候真羨慕你。”
“呵呵,”宋閑冷笑,刀刃貼得更近,稍有不慎就會割傷魏柳的皮膚,“小柳,你一直是為師看重的好徒兒,為師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魏柳閉上眼:“你看重我,無非是因為我學武天賦不錯,能完成更加重要的任務,對你而言,我的武藝比我的身體更重要。”
而對于天賦不佳的師姐們來說,她們的價值只有出賣身體。
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滓。
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誰能想到宋莊主除了殺害好友滿門,還以收徒為名,私下做皮肉生意呢?
“啪!”一個巴掌扇過去,宋閑臉上驟然多出一道紅印,漸漸腫脹。
藍鈴神色冰冷,收回扇他的手,嫌棄地甩了甩,後看向陸見微,眯眼嬌笑:“陸掌櫃,奴家一時氣不過,小小地懲戒了一下禽獸,算不上打架吧?”
陸見微笑問:“手疼不疼?”
“還是陸掌櫃會疼人。”藍鈴伸出雪白的手掌,“奴家疼着呢。”
“讓平蕪公子給你揉揉。”
“他一個粗魯的大男人,哪比得上陸掌櫃溫柔似水?”
平蕪:“……”
衆人:雖然陸掌櫃人美心善,但論溫柔,可能還是平蕪更勝一籌。
韓嘯風頗有些頭疼。
分明是抓捕兇手的緊張時刻,這群人怎麽還在這插科打诨?
宋閑在這一刻,與他的腦波同步。
他覺得自己被蔑視了。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似乎他是不是兇手,能不能逃脫,這些都不重要。
他可是堂堂閑雲山莊莊主,竟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扇耳光!
這等侮辱,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受過了。
“韓嘯風,你若想多搭一條人命,就盡管來抓我!”他大吼一聲,試圖引起別人關注。
韓嘯風想了想,“說出給你寫信的人是誰,我可以考慮放你出去。”
至于別人放不放,他管不着。
藍鈴剛才能輕易扇他耳光,說明攔下他并非難事,現在不攔,不過是想多看點熱鬧。
至于柴昆,除了說點大義凜然的話,沒有絲毫動手的意向。
兩人的确是想減少競争對手,但更想借玄鏡司之手除掉宋閑。
一旦他表示放過宋閑,這二人必定會想辦法阻止。
“什麽信?我不知道!”宋閑劍刃無情割向魏柳脖頸,“我知道,那個殘廢交了重金,客棧願意保護他,但我這徒兒——”
話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手中的劍,滿臉不可思議。
無論他如何使力,劍刃都無法再進一步,魏柳的脖頸都沒有一絲血痕。
“怎麽會?!”
他明明調查清楚了。
八方客棧就是家黑店,店中掌櫃只認錢,只要交了錢,一切都好說。
溫著之交錢尋求庇護的事,所有人都一清二楚,而客棧也證實了這一點,總是能夠及時有效地護其安危。
一個月一萬兩,尋常人根本交不起。
他的好徒兒更加不可能。
可是為什麽?
視財如命的陸見微為什麽要保護魏柳?
宋閑每一用力,銅板嘩嘩往下掉的聲音就響在陸見微耳邊。
她的錢!
魏柳同樣滿心驚異。
她本來抱着必死的決心,也要将閑雲山莊的腌臜惡臭昭告武林。
可是……陸姐姐護了她。
“陸掌櫃好偏心,”藍鈴嘟嘴不滿道,“對上奴家就左一口銀票右一句付錢,對魏姑娘倒是大方體貼得很。”
陸見微說:“她叫我一聲姐姐,我總不能坐視不管。”
“奴家也可以叫你姐姐。”藍鈴聲音柔媚,眼波流轉間靠近陸見微。
陸見微退後一步:“不用,你比我大。”
藍鈴:“……”
“噗。”阿耐實在沒忍住。
陸見微沒再廢話,時間耽擱夠久了,她已經倦了。
“韓大人,我若助你捉了宋閑,玄鏡司是否提供獎金?”
韓嘯風:“……可以。”
不愧是愛財如命陸掌櫃,這種事情都能扯到錢上。
“多少?”陸見微要看玄鏡司的獎金能不能讓她回本。
動用攻擊道具是要花錢的啊。
韓嘯風思忖幾息:“五百兩銀?”
這是他能拿出來的最高标準了,司裏財政吃緊,暫時拿不出更高額的獎金。
眼前這些人進店時都以萬兩起步,他擔心陸見微看不上五百兩。
陸見微算了算,五百兩銀換算銅板就是50萬,這個數足夠壓死宋閑了。
“好,成交。”
話音剛落,宋閑內力運轉到極限,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院牆。
不能被困死在這!
突然間,一只無形的大手從天而降,浩蕩磅礴的力量狠狠拍向他的頭頂,六級武者仿若渺小的蚍蜉,根本無法撼動參天大樹。
他口吐鮮血,如斷了線的風筝從半空跌落而下,重重摔到地面,面如金紙。
落地的瞬間,宋閑不免心生絕望。
傷不了人,逃不出去,他該怎麽辦?
“陸掌櫃,韓某還要帶他回去審問,留他一命。”
那封信證明此事背後還有主謀,宋閑不能死。
陸見微颔首,再次出擊。
客棧道具的等級代表的是同等級的最高值,同為六級,攻擊道具是六級巅峰,宋閑卻只是六級初階,差距懸殊,他無從反抗。
“嗚嗚嗚。”眼白有痣的宋福沉寂半晌,忽然掙紮起來,在地上扭來扭去,雙目死死盯着宋閑。
宋閑嘴裏的血順着臉頰流下,染紅了地面。他聽到動靜,望向不遠處的宋福,眼裏充斥着不甘和怨憤。
歷經千辛,嘗遍萬苦,好不容易才取得今日這般成就,他怎麽舍得?
老天爺太不公平!
宋福又嗚嗚叫喚,目眦欲裂。
“倒是個忠仆。”金破霄感慨。
陸見微仔細觀察二人神情,挑了挑眉,并不贊同金破霄的話。
看起來的确主仆情深,但總覺得哪裏違和。
未及深想,便聽一聲驚呼。
柴昆猛地退後幾步,指着宋閑:“他這是要——”
自爆!
武者自爆,是要調動體內所有的內力和生機,在一瞬間釋放殺傷力,自爆者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屍骨無存,灰飛煙滅。
當然,自爆也有限制。
四級以下的武者無法自爆,因為他們對內力的運用不夠娴熟。
一個六級武者的自爆,殺傷力能波及方圓百丈,約合現代的三百多米。
越靠近爆發中心,受到的沖擊越大。
自爆是瞬發性的,它能瞬間提升內力等級,六級武者的自爆,饒是八級武王遇到,都得退避三舍。
柴昆第一個飛身越牆,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客棧,往遠方遁去。
宋閑自爆後,八方客棧必将化為飛煙,他如是想。
藍鈴不甘落後,連平蕪都顧不上,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韓嘯風能逃掉,可他不能逃。
“公子!”阿耐拼命将人推進房間,用身體籠罩住輪椅,背對着宋閑。
不管客棧的高手是無名氏還是陸掌櫃,他們都不一定能在自爆中護住所有人的性命。
張伯、岳殊、薛關河,還有正在閉關的燕非藏,他們都是客棧的夥計,就算要保護,也只會以他們為先。
阿耐這次不敢賭。
溫著之握緊玉簫,溫和的眉眼蒙上一層冷冽,他伸出右手,食指懸于小腿陰陵泉穴,正欲點下。
“小客,”陸見微果斷吩咐,“啓動防禦道具,保護客棧內所有人,啓動攻擊道具,反壓宋閑自爆能量,銅板随便扣。”
防禦道具已升至七級,只要有足夠的錢填補損耗,足以保住在場十數人。
攻擊道具同樣如此,錢到位,就能釋放比自爆還要澎湃洶湧的力量。
公賬的數字飛快消耗,眨眼間就掉了好幾個零。
韓嘯風拼盡全力抵禦自爆沖擊,心中已做好重傷甚至經脈盡斷的準備,灰心絕望之際,一堵無形的強大無匹的牆擋住沖擊威力。
絕處逢生。
不僅僅是他,院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種溫柔而強大的守護。
他們紛紛投以驚愕的目光。
陸掌櫃沒有動,那就是坐鎮客棧的神秘高手。
衆人四處張望,試圖尋覓高手蹤跡。
陸見微失笑:“別找了,保護費都記賬上了。”
“陸掌櫃放心,”溫著之放下懸空的手,眉目含笑,“僅僅一萬兩,不足以回報救命之恩。”
在六級武者自爆的壓力下,卻能從容護住十幾個人,這是何等霸道可怖的能力?
韓嘯風抱拳:“陸掌櫃救命之恩,韓某謝過了。”
五百兩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他得想想要賣了名下哪些産業,才能還得了救命之恩。
魏柳、陶楊、馮炎等人回過神,全都表達感激之情。
就連阿耐都滿臉堆笑:“陸掌櫃,除了公子,你就是天下最最好的人!”
陸見微:“……”
她沉聲道:“你們都進屋,關閉門窗。”
衆人不明所以,但都聽從囑咐。
韓嘯風沒忘宋福這個重要“證人”,拎起他踏入客棧廳堂。
關閉門窗,安靜等待。
誰也不敢打擾她,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無聲望着彼此,眼中的擔憂猶如實質。
院內,宋閑的自爆被道具壓住,兩方僵持下,六級能量有所減弱,客棧公賬的錢也掉了一大截。
陸見微心痛至極。
繼續下去,她的九萬多兩就要變成零蛋了。
“小客,如果我能吸收一部分內力,是不是能少花點錢?”
小客:“你才三級,人家是六級,你就不怕反噬?”
“有道具壓制,”陸見微下定決心,“富貴險中求,我要是慢慢修煉,一輩子都踏不出客棧。”
憑她現在的等級,出客棧不代表一定會死或者受傷,她沒必要給自己套上枷鎖,可她不願去賭那一丁點的概率。
她是怕死,但她寧願死在自己選擇的荊棘路上,也不願死在別人的刀劍下。
小客:“你千萬小心。”
陸見微深吸一口氣,“防禦道具先開一道口子,我試試。”
無形的牆撕開一條裂縫,六級能量瘋狂湧進,咆哮着沖向她。
“關閉!”
防禦牆合上。
無名功法極速運轉。
有宋閑六級自爆的能量遮掩,即便她使出內力,屋內的人也察覺不到。
之前為牛小喜化解五級武者的內力,她積攢了一些經驗,面對狂暴的能量,不至于手足無措。
游離的內力脫離了本體,漸生衰弱之勢,陸見微指揮內力如洪流般包裹而去,對方很快臣服,融入無名內力中,回到她體內。
等級進度條瞬間上漲一小截!
陸見微面露喜色,有用,真的有用!
她重複方才的流程,撕開一道縫隙,內力湧進,關閉,快速碾壓收服,再開,再關,再吸收。
這些能量就像絕佳的補品,不消片刻,她竟已突破100000經驗值,進度條到頂,成功踏入四級武師的境界。
此消彼長。
她的等級提升了,面對六級內力更加游刃有餘,她不斷增加湧入的內力數量,從斷斷續續的滴水到涓涓細流,再到奔湧的河流,進度條大幅增長,她能承受消化的內力也更為渾厚。
一邊是攻擊道具強勢壓制,一邊是陸見微瘋狂吸入,宋閑自爆尚未完全形成,就被籠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
他沒有屍骨無存,卻經脈盡斷,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如一灘軟肉,鋪在被血染紅的地上。
痛苦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慘狀。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無人在意他的感受。
六級自爆的能量即将見底,客棧公賬的數值也快見底,九萬兩如輕煙般随風消散,陸見微痛并快樂着。
沒關系,屋裏十幾號人,都要還她的救命之恩,九萬兩還不上,總能回本一半吧?
關鍵是她的修為等級,持續消化了小部分內力,她如今等級已經越過1000000,成功進階五級。
五級武者,在江湖上也算有自保之力了。
她還有“不問流年”輔助,還有頂尖的劍術刀法,也不乏各類毒藥防身,不說能力壓群雄,至少逃命功夫足夠了。
深埋心底的不安消解大半。
一切塵埃落定,客棧公賬的錢不再扣除,陸見微收回吸取功法的手。
宋閑七竅流血,眼珠子直愣愣地瞅着頭頂一方蒼穹,張嘴“嗬嗬”不停,冒出的卻是一股血水。
除此之外,客棧毫無損傷。
陸見微收斂氣息,重歸平靜,淩然立于庭院,一身漂亮的衣裳不見滴血,未染風霜,連鬓發都絲毫不亂。
客棧內外,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