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關雎再次提着果籃來醫院,卻撲了個空,被告知病人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那冒牌貨帶着賀洲去哪了?
關雎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沒跟賀洲交換過聯系方式,也沒打聽過他的事,所以連他在哪個區的警局任職都不知道。
這下他去哪找人?
關雎想了想,決定還是去賀家看看情況。
畢竟這都大半個月了,他留在老方丈那裏的谛聽術一直沒動靜,說明賀家人一直沒再去找過他。
所以,賀家這是還沒查出來嗎?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關雎直接堂而皇之地閃現在賀家客廳,卻看見賀家三口,正其樂融融地圍着「賀洲」在說話。
關雎當場懵逼:??啥情況?
關雎聽了一會他們說話內容,這才發現:賀家在查賀樟從小到大事情時,卻查出賀樟竟然是被人特意偷換到他們家的。而他們家真正的兒子,是賀洲!
因此,賀家在這大半個月裏,顧不上去查賀樟那換命的事,而是費盡周折地終于找到了「賀洲」。
所以這會,“賀洲”終于被找回了親生家庭,一家團聚,皆大歡喜。
關雎:“……”
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合着這一切,都是賀樟一手給策劃的?
就是為了從出身背景、父母親緣、生命氣運,徹底取代賀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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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正好出車禍「失憶」了,可以把賀洲以前存在的痕跡遺忘抹去,完美诠釋為何沒有以前的記憶,免得交代不清楚露出破綻?。
恐怕賀家短短大半個月,就能這麽順利地找回「賀洲」,也是賀樟早就埋好的伏筆吧?就是為了被找回家,成為賀家真正的兒子、真正的賀洲。
牛逼牛逼,做小偷偷得這麽徹底,實屬罕見。
關雎饒有興致地坐在一旁,近距離仔細打量着這個「賀洲」,跟賀家三口說話時溫良恭順,盜版得一點都不像。
就賀洲那狗男人,脾氣硬、眼神冷、心思沉,人高馬大的氣勢又強橫,平常看人都好像帶七分審視三分兇,一雙冷銳的招子像是專門探測罪犯一般,好人都被他看得心頭發憷。
要不是行事作風的正氣,壓住了他那身匪氣,看着就像個天生的土匪王八蛋。
若是未死之前的他,恐怕也會對賀洲犯怵,敬而遠之。
就現在這個「賀洲」,披上了這身皮,也不倫不類,看着礙眼極了。
也不知道,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賀洲,是何感受?
待夜深入睡後,關雎再次入夢,卻見賀洲眼神漆黑地看着他,沉默不語。
“咋了這是?”關雎當即沒心沒肺地幸災樂禍,“找回親生家庭不高興?”
賀洲嘴唇動了動,原本想問他怎麽這麽久沒來,但還是壓了下去,改問,“搶占我身體的那個人,就是賀家養子賀樟吧?”
關雎訝異挑眉,随即恍然笑贊,“不愧刑警,一語中的。”
賀洲一點都不義憤填膺,像是在說別人的事,神色冷淡、語氣平靜地分析,“我這邊剛車禍「失憶」被人占了身體,親生家庭就找來了,哪有那麽巧的事?更何況,賀樟昏迷時,跟我車禍的時間相差無幾。”
這世上的巧合一旦多了,就是刻意。
關雎微微點頭,确實,“那你現在什麽想法?”
賀洲沉默了一下,“這幾天,我看賀家三人的為人處事,不像是會偷盜別人人生的人。你那邊查得怎麽樣?這麽久,鷹眼應該查得差不多了吧?”
“我沒碰過那網站。”關雎擡眼看他,意思也就是,沒聯系過鷹眼。
賀洲微怔,随即明白了關雎的意思:他不上他這賊船。
這确實不能勉強他人,賀洲微微點頭,“那你怎麽查的?”
關雎就把自己扮成老方丈去忽悠賀家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所以現在,冒牌貨的身份、奪取你生命氣運的法陣和媒介、你的父母,都清楚了。現在就剩下,搞出這一出的幕後邪修妖道,以及你身邊可能存在的暗鬼不知道。”
賀洲點頭,沉思了一會,“那邪修,會不會是賀樟本人?”
“我看不像。”關雎搖頭,“不然,他多多少少能察覺到你的存在。”
賀洲意外,“他不知道我還在身體裏?”
關雎覺得應該是,“如果他是修煉之人,有沒有吞噬掉你的魂魄,自己的神魂強度有沒有增強,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如果察覺到了,怎麽可能不想辦法對付你吞噬你?留着你這個後患過年嗎?”
賀洲想想也是,随即又鎖眉,“那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是沒露出痕跡。”
“嗯?”關雎有些疑惑,“賀家既然能查出當初你被調換的事,那這個幕後黑手,應該就是調換你們的人吧?就算不是,也跟他有關、或跟賀樟有關。”
不然,誰會大費周章的,就為了幫賀樟換個顯赫身世?
圖啥呢?這世上就沒有無緣無故的事。
想到這裏,關雎又問,“當年你是被惡意換走的真相,賀家跟「你」說了嗎?”
賀洲點頭,“說了,周……”
似乎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生物學上的母親,卡頓住了。
關雎好笑,“你直接說名字就好。”
“嗯。”賀洲就把賀家告訴「他」的當年之事,言簡意赅地說了一下。
其實故事很簡單,周海瀾18歲時來到內陸上大學,結識了同寝室的閨蜜。而這閨蜜,從小和賀洵在同一個大院裏長大,是暗戀他的小青梅。
感情好的時候,閨蜜就把少女暗戀的心事告訴了她,周海瀾還幫忙出謀劃策寫情書、親手做禮物追人。
然而狗血的是,賀洵沒看上那閨蜜,反而看上了周海瀾。
這就讓人尴尬了。
為了不讓人誤會,周海瀾主動遠離開始追她的賀洵。
但兩少女的閨蜜情,還是因此逐漸冷淡下來。
直到畢業各奔東西,就再也沒聯系。
倒是賀洵對周海瀾的追求,多年始終如一。
在周海瀾功成名就的30歲那年,才終于被這個追她十幾年、依舊熱情不減的男人感動,兩人幸福地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她婚後懷孕去醫院檢查時,重新遇到了當年的閨蜜,閨蜜已經成了那家醫院的婦科醫生。
畢竟都過去十幾年了,而且兩人當年也沒撕破臉,只是尴尬地冷淡了下來。
如今事過境遷,曾經脾性相投的兩閨蜜一笑泯恩仇,逐漸恢複了往來。
但這些只是周海瀾以為的,實則她閨蜜對她當年的「橫刀奪愛」和「背叛」怨恨至極,對賀洵的感情也多年如一日,更是攜帶了多年求而不得的偏執。
因此,還找了個跟賀洵長得很像的男人當替身。
在得知周海瀾懷上賀洵孩子剛兩周時,她瘋狂得立馬找了代孕,孕育她和替身的孩子,開始她實施調換孩子的計劃。
周海瀾并沒有防備這個心胸寬闊、願意跟她和好如初的閨蜜。再加上,她對這個閨蜜始終抱有種歉意。
所以對她信任有加,在生産時被她輕而易舉地調換了孩子。
閨蜜由此幻想,她「給賀洵生的孩子」,在賀洵充滿父愛的呵護教導下長大,長成人間龍鳳,一了她多夙願。
而周海瀾這個「小三」生的孩子,就該活得下賤低等、悲慘凄涼,為他的母親贖罪。
所以,賀樟在賀家幸福地長大。
但因為是代孕且提前催生出來的,天生體弱多病。
雖然跟周海瀾孕檢時,孩子很健康強壯的情況有些不符。但賀樟确确實實跟賀洵長得有那麽六七分相像,所以也沒人懷疑這不是賀家的孩子。
而賀洲,卻被賣去了偏遠貧困的山區裏,從此過上了被刻意虐待的貧困艱辛人生。
關雎聽到這裏一愣,“沒了?”
賀洲點頭,“沒了。”
關雎:“那換命奪運的事呢?怎麽一點都沒影?”
“那事,”賀洲微微鎖眉,“賀家沒跟「我」說。”
關雎想了想,倒是了解,“可能是他們沒查到,畢竟「你」回歸家庭,是賀樟一手策劃的,他怎麽可能把這事給透露出來。但賀樟搞換命奪運的事,他們有沒有告訴「你」?”
賀洲搖頭,“沒有。大概是不願意把「我」扯進那種事情裏,畢竟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事情還未定。”
“嗯。”關雎微微點頭,大概能理解:真兒子被惡意替換,不管這個假兒子無不無辜,但那些違法犯罪的事,自然是不願意讓真兒子沾邊的。
既然現在賀家查不出來,那就只有讓賀樟的陰謀敗露,看看能不能逼出幕後黑手了。
思及此,關雎有些,興味地問,“你說,如果賀家人知道,真正的你被賀樟換命奪運,現在你的身體是賀樟在用,會如何反應?”
賀洲:“……”
大概被氣死嘔死。
“估計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吧?”關雎惡意滿滿地笑,“真是期待賀樟籃子打水一場空,最後回到自己破敗身體裏的樣子。”
這樣,他一定會不甘心地去找幫他做法換命奪運的人吧?
這意思是可以幫他們各歸各位?賀洲聽得眸光微動,“你之前說,如果幫我換回來,會傷及至親父母的性命?”
“對!”關雎點頭,“現在想來,你生身父母的心頭血,大概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騙取的。做體檢看病什麽的,人家又是醫生,想必不是很困難。”
說到這裏關雎一頓,“這麽說來,那個閨蜜可能知道、甚至參與了換命的事。”
“嗯。”賀洲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不太願意傷及他們,“有能避免的辦法嗎?”
“沒有。”關雎話一落,賀洲就有些皺眉,然後又聽到關雎說,“但有辦法可以減輕。”
賀洲漆黑的眼眸微亮,有些殷殷地看着他,“什麽辦法?”
他不願意用父母的兩條命換他的一條命,但也想拿回自己的命。
“不知道。”關雎非常光棍地搖頭,在賀洲心剛要往下落的時候又說,“這個我得去研究研究賀樟身上那血陣,找找破解之法。”
賀洲有些提着心,“有把握嗎?”
“看看呗,我盡量。”其實關雎還挺有把握的,因為就算提供了心頭血,但這自願和不自願,果報還是很不一樣的。
天道嚴苛着呢,一分一毫算得清清楚楚。
賀洲看他似乎心有成竹的輕松樣子,微微放心,“謝謝你。”
要不是遇到關雎,他恐怕被困在身體裏無人知,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他估計會絕望得自我消散吧。
“不用謝,我是收錢的。”關雎笑嘻嘻地張開雙手,“來,付錢吧。”
賀洲黑眸深深地看了他一會,然後走上前,俯身主動把他抱進了懷裏,“這次要多久?”
關雎有些意外賀洲會主動,不過送上來的「大餐」不吃白不吃。
因為這是賀洲主動自願的,他送上來氣息都帶着他氣運。
這對關雎來說,簡直是十全大補丸。
關雎滿足地抱住賀洲,盡量吸取他身上的氣息,嘴上卻沒個正經,“當然得喂飽我,我才有力氣去幹活啊!”
賀洲:“……”
這次關雎狠狠地吸了個飽,心情好得離開前還朝賀洲送了個飛吻,“親愛的我去幹活了哈,等我把你身體搶回來,咱們再醬醬釀釀。”
賀洲:“……”
作者有話說:
賀洲:飯在鍋裏,我在床上,某人卻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