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看你我不扒了你的皮

賀家對于惡意調換他家孩子的人,自然是做了報警處理。

周海瀾那閨蜜,以非法行醫罪、拐賣罪、遺棄罪等數項罪名,數罪并罰,被逮捕入獄,足足判了20年有期徒刑。

至于被愚弄下給養大的孩子賀樟,閨蜜的現任丈夫在事發之後,立馬跟她離了婚,當然不可能接受這前妻的婚外子。

所以賀家本來是打算給送回給閨蜜父母家的,但閨蜜父母也不認不收不要。

他們連女兒都撇清了關系,何況這個女兒犯法代孕搞出來的孩子。還不是她丈夫的種,親家因此跟他們反目成仇、落井下石不說,他們自己還被女兒給連累得被停職審查。

所以這種的外孫,他們怎麽可能認?怎麽可能要?

而且,賀樟現在已經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了,實在不宜搬動。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賀樟身上那血陣的事情也還沒搞清楚。

如果賀樟真做了那些滔天大罪,真的為了換命奪運祭獻了那麽多嬰魂,那他簡直比他的生母還要罪大惡極。

賀家自然要将他捉拿歸案,豈容他逃之夭夭?讓他換到了別人的身體裏、開始嶄新的人生?哪有那麽美的事。

犯下滔天大罪,以為換個身體,就不是你的做嗎?

哪有這種道理。

那被他祭獻的那麽多嬰兒、還有被他取代人生的人,何其悲慘、何其無辜?

這樣毫無人性的惡魔、喪心病狂的法外狂徒,怎麽能讓他繼續逍遙法外為禍人間?!

所以,賀家還是讓賀樟繼續躺在之前的醫院裏,花錢給他吊着命。

在認回親生兒子安頓好之後,就又立馬去找方丈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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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雖然得知他可能做過那些事,但沒有證據啊!賀樟在外人眼裏、在法律上,還是「清白無辜」的。

從賀洲夢境裏出來、還沒來得及去研究怎麽破解賀樟身上血陣的關雎,得知賀家去找老方丈,趕緊提前趕過去。

和上次一樣,如法炮制地替代了老方丈,接待了來訪的賀家人。

來的依舊只有周海瀾,因為賀老爺子和賀洵,他們倆的身份都不适合出現在這種地方,以免被人逮住诟病。

“大師。”周海瀾抱歉地雙手合十,“我們還沒有找出那背後的施法之人,可小……”

賀樟這名字,是他們家三人共同敲定的。

因為樟是一種常綠喬木,木質堅硬細致,有香氣。

賀家給孩子取這個字,是希望他以後能健康長青,堅韌溫雅,人品有香氣。

這是他們一家三口,對孩子最純質的祝願。

可現在,孩子是假的,而且還是迫害她孩子人生、造成她親子孤苦二十多年的罪犯之子,她很難做到不遷怒、不厭屋及烏。

那給他的東西自然要全部收回,包括名字!

不然,她如何對得起她的親子?!

所以這會,她竟不知該如何稱呼那個她真心實意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心下百味雜陳、膈應難堪、愛恨交織,“可他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關雎自然知道她說的「他」是賀樟,略表悲切地「阿彌陀佛」了一聲。

“大師可有其他的破解之法?”周海瀾又問,“如果真如大師所說,他這身體一旦徹底咽氣,就是他成功侵占別人身體和人生之時。不說那些被他祭獻的嬰兒,就是被他侵占身份的人,豈不是也要被他給害死?”

說着,難掩厭惡羞愧地自責,“這孽障是我們養大的,我們難辭其咎,絕對不能讓他再作惡下去!”

關雎又「阿彌陀佛」了一聲,“施主深明大義,敢問一句,他是何時開始昏睡不醒?”

周海瀾回想了一下,“上個月6號的傍晚。”

關雎當即意外又不意外,這不就是賀洲載他回京、然後出車禍的日子嗎?

算了算,距離今天已經48天了。

關雎當即心下微驚:我去!這不是馬上要成功了嗎?趕緊嚴肅地道,“這距今已有48日,怕是陣法要成了。”

周海瀾也驚,“那、那怎麽辦?大師可有其他辦法阻止?哪怕是……哪怕是……”

周海瀾咬咬牙,心痛地狠下心,“哪怕是直接抹去陣法讓他暴斃,也總好過讓他去迫害其他無辜的人!”

誰家孩子不是人生父母養的?特別是發生了孩子被人惡意調換的事,周海瀾對于搶占別人人生一事,尤其深惡痛絕!

更何況,賀樟這不僅僅是去搶占別人的身份,還是去謀害別人的性命!

這明知他在違法犯罪、在殺人偷竊,他們怎麽能放任不管?!

關雎也覺得這不能耽擱了,“事不宜遲,老衲這就随施主去看看。”

“好好好。”跪坐在蒲團上的周海瀾忙有些踉跄地站起來,不知是因為跪坐久了腿麻,還是因為馬上要去暴斃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不過關雎很快确定,應該是因為後者。

因為在去醫院的路上,跟他同坐在車後座的周海瀾臉色青青白白地變幻,額頭上滲着細密的冷汗,手腳有些細微地顫抖,眼神時而堅定決然、時而痛苦茫然、時而又憤怒憎恨。

關雎能理解,畢竟是真心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就算是因為遷怒,不認不理也就罷了。

若是親手去殺掉,怕是誰也不容易做到。

更何況,現在的賀樟在周海瀾的眼裏,在被調換的一事上,他還是無辜的,有罪的是他的生母。

至于換命奪運的事,雖然一個血陣讓他們有所懷疑,但也還沒有确切的證據,賀家人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

因為他們的說詞,一直都是「如果,就怎麽樣」。

關雎無所謂他們信不信,他在思慮着,該怎麽把這事給徹底解決。

不然等明天滿了七七四十九天,那就回天乏術了。

車子一路沉默地開到了醫院,跟同樣趕來的賀老爺子和賀洵碰巧在大門口彙合,一起朝病房走去。

畢竟,這次可能是暴斃那個人,不管是出于對養子/養孫的感情,還是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兩人都必須在場親自了解情況。

所以,在來的路上,周海瀾依次打電話通知了這兩人。

可沒想到的是,幾人一到病房,發現「賀洲」也在。

正站在病床前,背對着門口,不知看着病床上的人在幹嘛。

發現有人進來,趕緊回身,見是賀家那三人,神色頓時閃過一絲很不明顯的慌亂,恍若是不自在。

私下來見占了自己身份人生的人,被人發現,不自在很正常。所以,賀家三人也沒有覺得多奇怪,只是有些意外,“小洲,你怎麽來了?”

因為之前把賀樟的存在告訴「賀洲」,他表現得是毫不介意的,說賀樟也是無辜的。甚至還感激,說是謝謝賀樟代替他在前面二十幾年幫他孝順父母和爺爺。

雖然這話讓賀家三人覺得有點寬宏大量過了頭,但卻沒想過讓兩人和睦相處做兄弟,反而不想讓賀洲和賀樟接觸。

沒想到,他倒自己跑來了。

“賀洲”也知道自己來的有點突兀,很快整理好表情,“我聽說他身體不好,來看看。”

賀老爺子很不認可地輕哼一聲,踏進病房,似是很不喜他這行為,“你倒是心寬,這種人有什麽好看的?!”

他嫉惡如仇,被人愚弄戲耍得養了個惡毒女人的孩子,害得他們家骨肉分離,白白錯過了二十多年的光陰。

孩子一人在外孤苦,而他們這些長輩卻疼愛錯付。自己真正的孩子在外面吃盡苦頭,卻把仇人的孩子如珠如寶地捧在手心裏疼寵。

這光是想想,就讓他恨得咬牙切齒。

可又沒理由責怪「無辜」的賀樟,這就讓他好像有顆蒼蠅梗在喉嚨裏,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簡直膈應惡心得不行。

尤其是,現在還發現賀樟可能在搞什麽換命奪運,極有可能已經犯了滔天大罪,他更是無甚好感。

那份祖孫情,已經被這些事情給洗刷得所剩無幾了。

“賀洲”聽到賀老爺子這不留情面的話,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迅速垂下眼,“爺爺也來了?”

然後又看到緊跟着賀老爺子進來的賀洵和關雎,錯愕了一瞬,“爸,這位是?”

因為賀家人沒告訴「賀洲」賀樟的事,賀樟自然也不知道賀家在之前,就找個高僧發現他換命奪運的事。

所以現在突然看到這仙風道骨的老方丈,心裏猛地一突。

尤其是對上關雎那深邃銳利的眼神,莫名有種心驚肉跳之感,“是、是請來給賀樟看病的嗎?”

關雎看到他在這裏,心裏像小惡魔似的奸笑地樂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所以,剛進門的「方丈大師」在看見「賀洲」時,突然臉色大變,猛地一個箭步上前,一把緊緊地死扣住他的手腕!

賀家人見老方丈一進來就猛地抓在「賀洲」,吓一跳,趕緊圍上來,“怎麽了大師?”

“你、你幹嘛?!”“賀洲”也吓一跳,莫名開始驚慌。

因為這老和尚看他的眼神,好像剖了他的皮肉,看見了他的靈魂一樣。

果然,「方丈大師」的神色非常嚴肅,看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此人身體裏,就是令公子的魂魄!”

作者有話說:

關雎: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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