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哦豁!壞菜了!
鬧了一場, 原本想巴着哄着關雎的沈家人對他都有點繞着走,看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畏懼。
原本還以為關雎有那麽多身家,卻還輕易被哄來做沈家子,是個傻白甜。但卻沒想到, 這傻白甜竟是個橫行無忌的主。
偏偏還是武力值爆表, 一言不合就開打的那種。
瞧瞧現在的沈昭, 被一腳踹得半身不遂,估計要躺個一年半載才能下床。還有沈言,肋骨斷了兩根, 沒三五個月估計也好不起來。
可哪怕如此, 也沒法跟關雎計較。
難道要報警計較起來,說沈言夥同外人跑到家裏來, 說關雎是個不祥的死人?
那挨打不是活該嗎?
頂多讓關雎賠點醫藥費。
可關雎都非常嚣張地說了,反正他錢多得慌, 醫藥費随便賠。
沈家人表示惹不起,再也不敢胡亂往他面前湊。
就算想跟他攀附關系、想算計他的身家,那也要看自己的命夠不夠硬。萬一被他一個不順眼地給失手打死了, 那不虧大了嗎?
可關雎又是他們沈家哭着求着、花了大價錢給請回來的大財主,自然不可能就此翻臉。
所以沈二房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還要主動賠笑臉和好道歉。
就連沈老爺子也不能計較關雎把姜大師給氣走了, 還得主動緩和下臉來解釋,“這事兒也是湊巧,小言并沒有特意請他師父來針對你。而姜大師确實是位有真本事的高人,不會故意針對你。”
“那您是什麽意思?”關雎挑眉, 好笑地輕嗤, “難道您信他的話, 我是個不祥的死人?”
這個沈老爺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可能是他有別的高深意思吧。改天你跟爺爺去找姜大師賠個禮、道個歉,讓他幫你好好說道說道,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劫數之類的。有的話,咱們也好化解化解。”
Advertisement
看關雎神色不以為然地要開口,沈老爺子一臉慈祥地拍拍他的手,阻攔他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信這個,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還是別了!”關雎想都不想地醜拒,對去給什麽大師裝孫子沒興趣,“我不會對一照面就咒我早死的人道歉,我又不是賤得慌。”
沈老爺子:“都說了,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咱們去讓他解釋清楚也好。不然得罪了他們那種高人,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對付我們這些普通人。”
恐吓完,又語重心長地勸誡,“跟他們那些人交好,總歸是有利無害的。沈家這麽多年來順風順水,可就是多虧了姜大師的指點迷津。”
關雎好像聽不懂他這半是威脅、半是利誘的話,絲毫不為所動,“不,我不會跟咒我早死的人交好。他要是用什麽神鬼手段對付我,我就報警,說他搞封建迷信害人。”
沈老爺子真是被他給氣得腦殼疼,可沈家現在因為關雎得罪死了姜大師,又不得不勸關雎親自去道歉,“你別天真,他真要動手害你,還會讓你有命報警?”
“那就讓他盡管放馬過來好了!”關雎絲毫不聽勸,倔強得像個中二叛逆少年,“我這就發信息跟賀警官報個備,如果我突然暴斃,就是沈言他師父搞的鬼!”
沈老爺子:瑪德!這話談不下去了!
看着關雎還真的拿起手機給賀洲發信息,沈老爺子心累地挫敗了:算了,還是改天讓沈言去賠禮道歉吧,反正這事是他惹起來的。
這個養孫子心大了,沈老爺子在心中輕嘆,不管他們沈家對關雎的「真心實意」如何,那也是他們沈家至親的血脈,可輪不到他一個「外人」來暗害。
這也是這次,沈老爺子并不怎麽計較關雎傷害沈言一事的原因之一。
他嘴上雖然說,沈言沒有故意請姜大師來針對關雎。但沈老爺子一個活了七十多年的老人精,跟沈言常年相處,會不知道沈言是個什麽樣的人?會看不穿沈言的小動作?
他不過是利益權衡,故意和稀泥、粉飾太平罷了。
至于沈昭被打,這沒辦法計較,那是沈昭自己湊上去的,怎麽說都是關雎有理。
而他當然不會為了這兩個沒理的人,去寒了關雎這顆剛認下沈家的心。
只是,想起只挨了一腳就慘卧病床、不能動彈的兩個孫子,沈老爺爺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關雎很是「斯文俊秀」的身材——
雖然高挑,但卻略顯單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那種,半熟未熟,還有些青澀的稚嫩感,絕對算不上孔武有力的那種。
可他就那麽輕飄飄的一腳,也沒見他多用力,怎麽就把人給踹得撞穿了那子彈都打不穿的鋼化玻璃?
害得他事後還特意讓人檢查一下,那個玻璃是不是僞劣産品?
可事實證明,玻璃的質量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關雎。
思及此,沈老爺子不由好奇地問,“小雎啊,爺爺問你個事。”
“您說。”關雎頭也不擡地跟賀洲發着消息,上次認親宴後,他送賀洲出去時,特意問了下那兩個案子的進展。
賀洲雖然不方便跟他說什麽,卻主動留了聯系方式給他,說是有需要會聯系他。他這邊若是有什麽線索,也可以聯系他。
關雎當時就明白了,那兩案子還沒什麽進展。
“你是不是學過氣功內功什麽的?”沈老爺子很是懷疑關雎的特異之處。
再加上,上次姜大師也明言說過關雎已經跳出了五行六道之外,不是尋常人。這讓沈老爺子懷疑,關雎是不是也是修行中人?
這話問得關雎飛快發信息的手指一頓,擡眼訝異看他,見他眼裏的探究,笑了笑,“沒有哦,只是從小被我兩位父親壓着鍛煉過身體,學了一些簡單的防身術。”
“但我看你力氣好像特別大。”沈老爺子指指一旁已經更換好的玻璃,“那玻璃都被你給踢壞了。”
“那玻璃可不是我踢壞的啊!”關雎立馬撇清關系,“我可邊都沒挨着,明明是沈昭他頭太鐵,被他給撞壞的。”
沈老爺子:“……”
他不跟關雎的胡說八道較真,反正說不過他,轉開話道,“還有那五個人高馬大的保镖,個個至少都有180斤了,可就被你像踢毽子一樣踢飛了,這也太輕松了。”
“也沒有那麽輕松。”關雎神色自然又尋常地解釋,“就是取了些巧勁,借力而已。您想學嗎?我倒是可以教您,可您都骨質疏松了,好像不太适合學了呢!”
沈老爺子:“……”
瑪德,他多跟關雎說兩句話,估計就得少活兩年。
也不知是關雎狡猾得故意搪塞他,還是事實就是如此,沈老爺子見打探不到關雎的底細,就換話題問別的,“對了,我聽老二說,你在六道鎮捐贈了一所學校……”
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關雎答應好給沈家争取的競标和競拍名額到現在還沒影兒。沈二爺現在對關雎怵着呢,慫得不敢多問,只好勞他親自來打聽。
但他話還沒說完,關雎手機來電話了。
而且關雎絲毫不尊重他是位長輩,居然像對待下屬一樣,擡手打斷且制止他說話,問都沒問過他的同意,就起身接起電話。
沈老爺子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倒是修到了家,只垂眼時,眸色陰厲了一下,神色倒是很随和地不介意笑笑。
電話是賀洲打來的,剛剛關雎确實跟他發消息了,不過不是說「如果他暴斃就是姜大師幹的」這事,而是問他,兩位父親車禍檔案能不能幫他調出來看看。
賀洲沒回他,卻直接給他打電話了,說是有事找他、問他有沒有空出來見個面。
關雎應下挂了電話,就跟沈老爺子說,“賀警官有事找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待他回應,留下話都沒說完的沈老爺子,轉身就往外走了。
被這麽不禮貌地對待,沈老爺子卻一點都不惱,目送他離開的老眼深黝黝的很平靜。
——
關雎說要請他吃飯,賀洲還以為是要去某個高檔餐廳。
畢竟,他那種看着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矜貴公子,生活裏的吃穿住行,應該無一不精致。
所以他去赴約之前,還特意在下班後趕回家,換了一身高定。
但他按照關雎給的定位,卻尋到了一處熱鬧市井裏的大排檔,關雎自己卻穿着簡單的T恤牛仔褲和小白鞋,看到他的樣子一下子就樂了,“你這是從哪個宴會上趕來嗎?”
賀洲冷硬着一張臉也看不出來他在窘迫,“在這吃嗎?”
“嗯。”關雎帶着他走進大排檔裏,熟稔地朝正忙着燒烤的店主招呼,“陳叔!”
在火燎煙熏裏忙得滿頭大汗的老板迅速擡眼看了他一下,當即爽朗笑開了,“喲!小關關來了!自己尋個地兒坐,想吃什麽讓小程給你們點。”
“好嘞!”關雎帶着賀洲熟門熟路地尋了一處路邊的塑料桌凳坐下,然後跟抱着菜單來給他點單的老板兒子道,“我的老規矩就行。”
然後跟剛脫下外套坐下的賀洲道,“你想吃什麽自己點,這家燒烤的味道都不錯,很少能踩雷。”
賀洲對吃穿住行的要求從來都不高,“跟他一樣的就行。”
“好。”老板兒子陳程迅速勾選完兩人要的燒烤,然後問關雎,“關哥,今天的玉米汁沒有了,給你們上橙汁可以嗎?”
關雎看了賀洲一眼,見他沒意見,就爽快地點頭,“行。”
賀洲疊着襯衫的袖子,有些意外地問關雎,“你以前經常來這邊吃東西?”
不然,不會跟老板父子這麽熟稔。
“嗯。”關雎點頭,指了指燒烤店不遠處的小區,“以前我家住那,我大爹小爸撿到我的時候,還是苦逼創業的在校大學生,自己還是個大孩子。”
說起過往,關雎眸中泛起點點懷念的笑意,“特別是我大爹,孩子氣得很,經常把我當玩具逗得哇哇大哭。哄不好我了,就摳出自己的私房錢帶我來吃燒烤。經常一頓燒烤就哄好我了,實在不行就兩頓。不過他回頭就被我小爸給查私房錢,我賣起爹來也從不嘴軟。”
賀洲聽得有些忍俊不禁,看他在暮色溫柔裏的漂亮眉眼似乎也溫柔了許多,提起已過世的兩位父親也并沒有什麽陰霾和傷痛。
想着那車禍事故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賀洲就沒避諱地問,“怎麽突然想起查看兩位父親的車禍檔案?”
關雎懷念的溫柔笑意微斂,對賀洲直言不諱,“我懷疑兩位父親的車禍,跟沈家人有關。”
賀洲立馬左右看了看,熱鬧嘈雜的露天大排檔,大家都在這盛夏的傍晚裏撸起袖子來、熱火朝天地喝酒吃肉聊天,倒是沒人注意到他們倆說什麽。
賀洲微微松了口氣提醒道,“如果沒有證據,以後這種嚴重的話不要随便說出口。商人重名譽,小心告你诽謗。”
關雎倒是不太以為然地給他倒茶水,“你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先是我父親出事,然後沈家找上門,接着我再出事。要不是我大難不死,這飛躍集團估計就落到沈家手裏了吧?這是人都會懷疑一下沈家。”
賀洲也反應過來,“所以你認回沈家,就是因為懷疑這一點,想深入虎穴調查?”
關雎微微點頭,“兩位父親何其無辜,就因為他們收養了我嗎?沈家不感激他們幫沈家養大了孩子不說,還要對他們謀財害命?哪有這種道理,簡直欺人太甚。”
賀洲沉默了一下分析道,“那麽大的交通事故,如果有人為貓膩,警方不可能完全沒警覺。但現在已經定為意外結案,又過去一年多了,哪怕真有人為因素,這尾恐怕也早早被人掃清了,估計很難查出什麽。”
“我知道。”這一點關雎早料到了,“你就幫我看看檔案裏,有沒有非正常的、說不通的奇怪之處。還有,所有涉案人員裏,有沒有跟沈家、姜家有關的人?”
說到這裏關雎還補充了一下,“姜家你知道吧?據說是有名的天師世家。”
賀洲喝茶水的動作一頓,“知道。怎麽還跟姜家還扯上關系了?你在沈家是不是查出了什麽?”
“這個倒沒有。”關雎輕輕搖頭,喝了口茶潤潤唇,“只是沈言的師父是名姜家的天師,前幾天還特意跑去沈家找我茬了。”
賀洲聽得眉頭一皺,“他怎麽找你茬?”
關雎就把前幾天的沈家大戲大概說了一下,然後冷笑,“你說這無冤無仇的,那姜大師為什麽特意跑來給我添堵?吃飽了撐着沒事幹?他那麽閑嗎?”
賀洲想想也是,那種大師一般人請都請不來,為什麽會特意跑去沈家給關雎「定罪」?如果不是沈家給了足夠的出場費,那就是姜家自己有需求。
“好。”賀洲蹙眉點頭,看來沈家對關雎确實不單純,“回頭我就去查查。”
關雎看他皺眉,以為他有為難之處,“你們刑事科的,去查看交通部門的檔案,是不是不太方便?”
“還好。”賀洲倒不是皺眉這個,自從他被賀家給認回去,家世背景給了他很大的便利。以前要跨部門查什麽,都需要按照規矩打報告走申請。
雖然也能辦到,但挺耽誤時間和事兒的。
但現在,他要查什麽,各個部門都給他大開方便之門,可以先辦事,事後補申請。這讓他不得不承認,權勢有時候真是個好東西。
“我最近在查我自己車禍那案子,正好可以順便一起查。”說起這個,賀洲擱下茶盞,靜靜地看着他,“就在今天上午,我那天的行車記錄給修複好了。”
關雎心裏突然「咯噔」一下,莫名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賀洲忽然傾身湊近他,“我想問一下,那天你明明是搭我車回京的,為什麽在事後卻裝作不認識我?”
作者有話說:
關雎:哦豁!壞菜了!
沈昭:我頭并不鐵,已經破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