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詐屍老太是兇手?
之前警方在山林裏找到老太, 還檢查确定了那老太餓死不超過12個小時,身上也沒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所以這掏心命案,原本誰也沒把事情往老太身上聯想。
而現在,又出現掏心命案不說, 老太的墳墓還居然是空的。
賀洲立馬喊人來拍照取證, 自己則帶着人直接尋去了老太兒子家。
老太兩兒子家都在村子裏, 相鄰的兩棟小洋樓,看上去經濟條件應該還不錯。
此時已經深夜,兩個兒子也有四五十歲了, 大概是年齡大了睡眠不好跑、脾氣就暴躁, 剛睡下沒多久就被叫醒,一臉被打擾的不悅和不耐煩。
被警察詢問老太是土葬還是火葬、為什麽墳墓是空的時, 一口咬定是火葬的,并把老太火葬的相關文件拿出來證明。
至于墳墓為什麽是空的, 他們不知道。說當初他們把老太的骨灰安葬在墳墓裏,村子裏的人可都看見了的。
然後就氣憤地質問警方,沒有任何允許, 憑什麽擅自掘他們家祖墳?說就算是警察也沒有這個權利,随便掘人家祖墳。
一時間, 鬧哄哄的, 吵吵嚷嚷地要警察給個交代,不然他們就要去投訴!
關雎把快被婦人給撓上臉的賀洲拉到身後,他那身驕矜高貴的氣質倒是一下子鎮主了老太家的人,“誰掘你們家的祖墳了?我只腳輕輕一碰就破了, 誰家祖墳只虛虛掩了一層土的?故意等着碰瓷是吧?”
賀洲低眼看着又把他護在身後的關雎, 眼睫輕顫了一下, 手指動了動, 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任由關雎對上老太家人。
老太家人被關雎說得一噎,“誰只虛虛掩了一層土?我們可埋得瓷實得很!全村的人都看見了!”
“是嗎?”關雎不信,“可我明明只輕輕碰了一下棺材就露出來了,那棺材還破了那麽大一個洞呢!那棺材破口可是舊的。不信你們問王大爺。”
王大爺就是之前帶他們去墓地的老漢,他點點頭,“那後生仔确實沒多用力碰了一下,那掩埋的土就塌方了,棺材破口也被水土腐蝕了不少,明顯是很早就破了的。”
老太家人一愣,“那、那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我們明明埋得很深很結實!不信你們問王大爺!”
Advertisement
王大爺對此也有些不解,“是的!當初他們确實是按照常規規格埋的,應該不會那麽淺那麽松,好像被人給動過了一樣。”
老太家有個婦人聞言立馬就拍大腿幹嚎,“哎喲!這是哪個天殺的盜墳盜到我們家了!”
一句話,似乎把事情給定性了。
好像在說,只是祖墳被盜墓賊給盜了,不存在什麽奇怪的異常。
關雎輕嘲地笑了笑,“你們家人好奇怪,老祖宗的墳破了,骨灰不翼而飛,你們不趕緊跑去處理,反而在這裏計較一些有的沒的?”
“這、這……”老太家人愣了愣,“墳都空了,我們還去怎麽處理?這大半夜的,難道我們到處找骨灰去?上哪找去啊?”
随即又立馬有人反應過來,“對!報案!警察同志,我們要報案!有人把我們家祖宗的骨灰盜走了,你們趕緊幫我們找回來讓她入土為安。”
關雎當即嗤笑,“誰閑着沒事,會盜一個老太的骨灰啊?盜回去幹嗎?吃嗎?又不是什麽神仙粉,吃了還能長生不老不成?”
老太家人頓時被怼得無言以對:對!好端端的盜一個老太骨灰,這說法确實很荒唐。
但他們不管,就是咬死了骨灰被人盜了。
賀洲沒辦法,只好讓一旁的警員接下這報案做相關記錄。
畢竟有民衆報案,他們就得處理。
鬧了一通,老太家人是一臉無辜的一問三不知,還把問題丢給了警察,要他們幫忙找回老太的骨灰。
什麽都問不出來,警方這邊只能先離開。
等墓地那邊勘察取證的結果,或者等天亮了再去多問幾個村民,确認老太家人所言是否屬實。
如果屬實,那造成命案的東西就不可能是那老太。
不過關雎倒是不太信,所以離開之前,意味深長地對老太家人笑笑,“民間有傳言:人若是冤死,會有一口怨氣堵在胸口才會詐屍,好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你們現在不說,小心以後沒機會開口。”
這話就像是踩着了老太家人的貓尾巴一樣,頓時就炸毛地惱了,“什麽冤死什麽詐屍的?!哎我說你個小警察,怎麽還搞封建迷信恐吓污蔑人呢?!你警號多少?!我要投訴你!”
“我不是警察,你們随便……”關雎好整以暇地剛要怼回去,就被賀洲給拉到了一邊,朝老太家人點點頭,“我們先走了,有什麽問題你們再聯系警方。”
說完,就拉着關雎走出了老太家的院子,“你不用再試探他們了。”
“你該不會信了他們的說詞吧?”雖然老太家人處處拿得出所謂的「物證人證」,可關雎卻覺得有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別的不說,哪個盜墓賊會盜一個老太墳墓呢?現在墓葬又不會有什麽陪葬品。
關雎懷疑,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老太骨灰。
賀洲沒說信不信,一走出院子就放開了他的手腕,手插進口袋裏輕輕地撚了撚手指,殘留在指尖的那細膩肌膚感讓他腦袋有些發暈。
黑暗中,賀洲低頭打開手電,滾動了一下喉結,盡量正常語氣,“警方辦案要講證據。就算真有什麽內情,可他們那态度,明顯是鐵了心、什麽都不打算說,多說無益。”
關雎想想也是,擡腳跟他一起離開,“那接下來怎麽辦……”
随即想到警察辦案自有章法,估計也不方便跟他多說,就立馬又道,“算了,你們警方看着辦吧,我不瞎問了。”
賀洲側首看了看他,淡淡地笑了笑,随即斂了笑容,有些嚴肅地問,“要是這兩起命案兇手真的是那老太,她真的會去找王家人?”
這個村子就叫王家村,大部分人都姓王,那老太家也是。
關雎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怎麽?你打算派人在王老太家蹲守?順便保護王老太家的人?”
賀洲蹙着眉輕輕颔首,“不能再出人命了。”
“我不知道。”關雎聳聳肩,不能給他保證,“我之前也只是猜測,更多的是想吓唬王家人,詐他們說實話。”
賀洲沉默了一下,“你知道,第一起命案的受害者王勇,是王老太的女婿嗎?王勇也是這個村的人。 ”
關雎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不知道,從沒聽王勇說過,而且他的身份證地址好像也是帝京城區的。至于他賠償一事是江特助交代相關部門和專員處理的,鬧不到我面前。”
賀洲想也是這樣的,不然關雎早該懷疑這裏面的牽連了,“對,他跟王老太女兒後來買房定居在帝京城區,更新過身份證住址。”
所以,“如果害人命的真是王老太,那王勇的遭難,可能就不是意外和巧合。”
關雎就立馬想到,“王老太跟女婿的關系不好?有矛盾?”
賀洲微微點頭,“我們通過調查了解,王老太生前是個比較潑辣刻薄的人,年輕時苛待兒媳,年老後就有些讓人不待見了。而且有些傳統陋習,就是重男輕女,經常要女兒扒拉東西回娘家照顧侄子什麽的。”
“為此,女兒女婿跟她有過不少的矛盾,鬧到最後都不怎麽來往了。王老太就經常跑去狀告女兒女婿不贍養她什麽的,鬧得王勇以前開的拳館都倒閉了,還攪和掉了他好幾次工作。”
關雎:“倒是沒料到。”
“之前兇手沒往王老太身上想,所以王家這些私事就沒多往心裏去。”畢竟,王勇遇害是王老太過世之後,誰能想得到一個死人會詐屍殺人?
他們警方是想都沒往這方面想,“但如果兇手真是王老太的話,那恐怕就跟這些有關系了。”
關雎明白了,“所以你才擔心,如果兇手是王老太,那下一個遇害者就極有可能是王家某個人?”
賀洲點頭。
“王老太跟王家其他人關系都不好嗎?”關雎問,“對了,王老太究竟是怎麽死的?之前已經被裝殓入棺卻詐屍跑掉,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聽江特助說了個大概可能,但警方了解到的,可能會全面具體點?
“王老太除了對兒媳孫女有點苛刻外,對兒子孫子倒都還好,但卻有點拿捏的意味,就是掌控欲比較強,生怕兒子孫子不向着她,喜歡計較鬧騰,就經常攪得家裏不得安寧,有點招人煩。”
之前這個案子雖然跟人命案好像扯不上關系,但賀洲還是把事情給調查了個仔細。
“所以她中風癱瘓之後,家裏人對她的照顧就不怎麽盡心。也确實有過「反正她好不起來,早點走也少受罪」的想法。但沒有找到證據證明,王家人有餓死她、凍死她等虐待她的行為。”
“王家人是有天早上去照顧她,發現她身體已經涼了。王家人就以為她是昨個兒夜裏去了,就趕緊給她裝殓入棺。但沒想到,當天晚上她就詐屍跑掉了。”
關雎問,“怎麽個詐屍法?中風癱瘓的人還能自己跑?”
“不知道。”賀洲皺眉搖搖頭,他也想不通,“據守靈的王家子孫說,那天晚上他們四個人守靈在打牌,突然聽到棺材裏傳出來一聲凄厲的貓叫,然後那麽重的棺材就「嘭」地一下翻倒在地,從裏面滾落出來的王老太就跟着一只黑貓跳起來飛快地跑了!”
“那黑貓哪來的?”關雎聽得不由地問。
“我問過那幾個守靈的人,他們都說不知道。只說那時棺材還沒封棺,不知從哪跑來的黑貓什麽時候跑進了棺材裏,他們一點都沒察覺到。當時他們都吓到了,也沒敢追,天一亮就跑去六道寺求助了。”
關雎想了想,“那王老太生前可信什麽神佛之類的嗎?或有過什麽相關的行為嗎?”
這一點賀洲也想到了,“雖然這些不能作為證據,但我也往這方面查了一下。可沒有,她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也從不上香拜佛。甚至王家所有人,都沒人信這個。”
“那就奇怪了。”關雎有些想不通,“那一個中風癱瘓的老人,怎麽能自己跳起來跑呢?你們警方屍檢過沒?查出來這個是什麽原因嗎?”
賀洲遺憾搖頭,“當時沒有證據證明王老太跟命案有關,王家人一臉忌諱說是被黑貓沖撞了,要趕緊入土才妥,所以不讓,我們也沒有理由給王老太解剖做屍檢。”
關雎皺眉,總覺得王家人的反應有些可疑。想了想,又問,“那今天遭難的那個菜農呢?他跟王老太有什麽恩怨牽扯嗎?”
“還在查。”畢竟命案才發生沒幾個小時,但賀洲已經敏銳地查探過那菜農跟王老太家的關系,“目前初步了解,是沒有。他就王家村一個普通的菜農,跟王老太、甚至整個王家都少有往來,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麽關系。”
那現在所有的一切還是一團團迷霧,尤其是王家的事,看似一切正常,什麽都說得通,卻又處處透着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那這些事兒,”關雎估計,“還是要先确定那東西究竟是不是王老太才能理得清。”
賀洲也認同點頭,今天那兇手總算露出了點痕跡。之前他們可是毫無頭緒,一籌莫展。
關雎擡眼看到前方還在忙忙碌碌的案發現場,側首問賀洲,“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開始蹲守?”
這事賀洲剛就在想了,“我一會就往上面打報告,會盡快安排。”
讓他頭疼的是,懷疑一個已經過世的老太是殺人兇手,這事兒還真不好跟上面交代。
“你要親自蹲守嗎?”關雎又問。
賀洲點頭,“不出意外是。”
畢竟這案子,別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那東西速度太快,你小心點。”關雎想起賀洲也曾是那東西特意攻擊的目标,不太放心,就從口袋裏摸出一串佛珠塞到他手裏,“帶着這個吧,保平安的。”
賀洲怔了怔,攏起手掌輕輕地握了握,佛珠上還帶着關雎的體溫,好像從他的手心,一直暖到了他心裏。
賀洲擡頭,眼帶笑意地調侃,“你還信這個?”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燈火通明的案發現場,關雎轉身往前走,“這是個老禿驢給我的,很管用,你帶着就是。”
之前跟那東西接觸太短暫,關雎也估計不出來那東西到底有多厲害。但這串佛珠是個佛修的本命武器,大概可以抵擋一下?
再不濟,他還留了一抹神念在上面。有危險或遭襲擊,他可以随時察覺。
賀洲看着關雎跑去跟江特助彙合的背影,嘴角溫軟地微翹了一下,珍惜地把佛珠給戴在了手腕上。
作者有話說:
賀洲日記:今天老婆又護着我了,還牽了手,還送定情信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