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坦誠
一門之隔, 幾個喝醉的客人找錯房間，一頭撞在了裴吟宵和林知意所在的包廂門上。
“怎、怎麽上個廁所的功夫門都，都關上了？”一個人大着舌頭疑惑地嘀咕道, 擡手忽輕忽重地敲了敲包廂門, “快給我開門！”
林知意被親得失神的雙眼微微聚焦, 用力掙脫裴吟宵的束縛，輕喘着說：“……外面有人。”
“嗯。”裴吟宵低低地應了一聲，他此刻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外面是什麽人，他們又會不會進來，他性感的喉結滾動數下，上瘾一般, 再度低頭含住了林知意被親得微微濕潤的唇瓣。
他用雙手捧着林知意的臉頰, 這次親得同樣深入, 但比起剛才的急躁和粗暴, 顯得格外溫柔纏綿。
讓林知意生出一種被人放在手心裏珍視的錯覺。
誰還有空去管外面那幾個醉漢？
他阖上雙眼，抱着裴吟宵的肩背, 投入地回吻Alpha。
唇舌勾纏間, 林知意舌尖忽地嘗到了一點鹹濕, 他半睜開眼眸, 用指尖抹去了順着裴吟宵的臉頰滑下來的濕潤，稍稍錯開位置，用氣音問他：“怎麽這麽容易哭？嗯？弄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裴吟宵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竟會如此洶湧，興奮、愉悅、迷亂、委屈……混在一起，讓他快要失去自我。
他用手背胡亂抹去不停掉落的淚水, 低頭重重地咬住了林知意的唇峰, 含着點委屈的控訴消失在漸漸貼合的唇間——
“你明明就是在故意欺負我。”
包廂外, 幾個醉漢等得不耐煩, 正要推門而入，紀微糖端着酒杯出現在他們身邊，笑得一臉純良，“包廂裏有什麽好玩兒的？跟我來，我請你們喝酒呀。”說着就沖他們揚了揚手中的酒杯。
幾人暈暈乎乎地轉頭，看見一個模樣清純且甜美的Beta，當即歇了進入包廂的念頭，“嘿嘿，好啊，去哪裏喝酒？”
紀微糖引着他們向外走，“跟着我來就知道了。”
片刻後，門外又恢複了安靜。
Advertisement
那端，紀微糖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座位，當真請他們喝起了酒，并巧舌如簧地把那幾個醉鬼忽悠得團團轉。
包廂內，裴吟宵和林知意終于結束了這個過分漫長且溫情的深吻。
裴吟宵依依不舍地離開林知意的唇，手上使了個巧勁，瞬息之間，林知意就由被壓在沙發上的姿勢變成了騎坐在裴吟宵的大腿上。
林知意雙手摟着裴吟宵的脖頸，低垂着頭，與他鼻尖抵着鼻尖。
裴吟宵平複着自己紊亂的呼吸，半晌，終于再次開了口，“知意，關于你剛剛問我的最後一個問題，即便是此刻，我也無法給出一個合适的定義。”
林知意身體微僵，不自覺往後退開一些，可下一秒就被裴吟宵握着腰摟了回去。
“但是！”裴吟宵緊緊地抱着林知意，在他耳邊低沉而堅定地說：“但是，對于我們之間的關系，我知道我此刻以及以後想要的，是哪一種定義。”
林知意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下來，他靠在裴吟宵的懷裏，輕輕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柔聲問：“那你說，是什麽？”
裴吟宵的心跳開始加速，他偏頭吻了吻林知意的發頂，耳根紅得徹徹底底。
“不是演戲，也不要做合約情侶。”
“我想跟你談戀愛。”
裴吟宵深吸一口氣，逼自己說出令人羞臊的字句：“林知意，我喜歡你。”
幻想過無數次的語句驟然在耳邊響起，林知意怔怔地聽着，那一瞬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幾秒後，他忽然低下頭，一口咬在了裴吟宵右側的脖頸上。
“嘶。”裴吟宵感覺到了一點痛楚，卻毫無反抗的意思，他任由林知意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了一個很深的牙印，只在對方松口時，有些忐忑地問：“為什麽要咬我？是我沒有回答好嗎？”
林知意擡起頭，用泛着水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片刻後，終于露出了一個甜蜜至極的笑容，“沒有，我喜歡你的回答。”
既然喜歡的話，裴吟宵期期艾艾地問：“那，我答對的獎勵呢？”
林知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獎勵”是指什麽，于是低下頭，認真地“獎勵”了他兩分鐘。
裴吟宵這才滿意。
林知意湊上去，覆在裴吟宵耳畔小聲說：“小裴，我也喜歡你，甚至比你喜歡我還更喜歡你。”
縱有猜測，可親耳聽到林知意這樣說，裴吟宵還是幸福得快要冒泡，翹起唇角問：“我能不能問一下，‘還更喜歡’是多喜歡？”
林知意稍稍直起身體，深深凝視着裴吟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從你說要結束合約開始，我就沒有停止過想你。”
“上課的時候會想起你低頭認真做數學題的樣子，路過籃球場的時候會想起你在體育館躍起灌籃的樣子，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會夢到你。”
裴吟宵被他語氣中的低落感到心揪，忍不住追問道：“夢到我什麽？”
林知意忽地笑了一下，“夢到你一邊哭，一邊咬我脖子。”
裴吟宵也笑起來，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故意要哭，這是天生的，只要我情緒過分激動，就會忍不住流淚。”
“這樣。”林知意體貼地點點頭，忽地問：“那剛剛你親我的時候也掉眼淚了，也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嗎？”
裴吟宵辯解的音量驟然低下去，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林知意卻不依不饒，“是哪種類型的激動？亢奮，還是舒服？”
“……都有。”裴吟宵紅着耳朵說，“剛剛，是我的初吻。”
林知意的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了，他覺得害羞地說出“初吻”這兩個字的Alpha太過可愛，又俯身親了親他，嘴上還要故意作弄他：“是嗎？我怎麽記得你的初吻早就給過我了？”
裴吟宵立馬急切地反駁道：“之前的不能算，偷親怎麽能算是初吻呢？”話音未落，他就對上了林知意含笑的眼眸，頓時噤了聲。
“好哇小裴，你明明知道我親了你，還裝睡！”
裴吟宵臊得想逃走，嘴唇嗫嚅着，“我那時候只是裝睡想看看你會有什麽反應，誰知道你就偷、偷親，我又不敢問你，只好将計就計地繼續裝睡了……”
“那怎麽辦，親都親了，要不，你再親回來？”林知意宛如一個調戲純情男大學生的流氓。
都這樣說了，不親怎麽能行？
于是純情的男大學生又黏黏糊糊地去親他。
林知意柔軟的唇和溫熱的身體都讓裴吟宵生出一種恍如在做夢的美好錯覺，他情不自禁愈發摟緊了懷裏的人，低聲說：“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你不想理我了。你都不給我發信息，見了面也把我當成陌生人，還客套地叫我‘學弟’……”
裴吟宵一件一件細數林知意的“罪行”，最終委屈巴巴地說：“真想狠狠咬你一口。”
林知意聽着Alpha一聲聲的控訴，幾乎快要以為自己是個負心渣O，他寵溺地看着裴吟宵，說：“你想咬哪？我都給你咬。”
氣呼呼的Alpha只是蹭了蹭他的臉頰，“我舍不得。”
林知意又何嘗舍得？
他感知到裴吟宵缺乏真實感，決定将那些本打算深藏心底的感受都告訴他。
“小裴，我知道你不喜歡被被人糾纏，我們的合約之所以會存在，也正是因為你想擺脫那些追求者的騷擾。試想一下，倘若我在你提出結束合約之後，也像其他人那般天天纏着你，你會回心轉意嗎？”
裴吟宵怔怔地聽着，他想說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可他試想了一番，卻得不出一個結論，但唯一能夠确定的一點是：他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麽早就意識到自己的心意。
林知意觀察着他的神色，輕聲說：“你也不确定對不對？所以，我決定賭一把。”
裴吟宵心頭一顫，似有所感地望向他，聽到林知意續道：“傻瓜，你還不知道吧？其實你是我唯一的微信置頂。”
“我的确沒有給你發消息，因為我每天晚上都會在聊天框輸入我想跟你說的話，然後再一個字一個字逼自己删掉；答疑現場我很努力地不去看你，實際上還是忍不住在你低頭的瞬間偷看你；我故意叫你‘學弟’，可心裏卻一直在叫你‘小裴’……”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糾結、難過，裴吟宵的胸腔漲得滿滿的，雙臂不自覺收緊、再收緊。
林知意靠在他的懷裏，輕聲說：“我努力僞裝成全然不在乎你的樣子，不過是在跟自己玩一場豪賭，賭你最終會不會喜歡上我。”
“最後的結局只有兩種。”
“擁有你，或者失去你。”
說到這裏，林知意的唇角輕輕地揚了起來，“很幸運，我賭贏了。”
可裴吟宵完全笑不出來，僅聽林知意這麽簡單地描述，他就能想象到對方當時該有多難過和痛苦，更為這樣的豪賭而感到心驚膽戰，萬一，他沒有想通，或者他還要很久很久才能想通呢？
“對不起，我要是能再早一點想通就好了，就不會讓你這麽難受。”裴吟宵自責又憐惜地低聲說。
林知意倏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是我先喜歡上你的，為此付出什麽我都接受。”
“而且，”說到這裏，他俏皮地笑起來：“比起‘對不起’，我更喜歡聽你說‘我愛你’。”
裴吟宵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拿下他的手，嘴唇翕張，迫使自己說出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親密字句：“我愛你。”
心髒快速跳動，林知意動情地摟緊Alpha的脖子，溫柔又赤誠地回：“我也愛你。”
“嗯。”裴吟宵在林知意看不見的地方無聲笑起來，在心底想：這果然比“對不起”更動聽，也更動人。
兩人默默地抱了一陣。
林知意忽地開口：“小裴。”
“嗯，怎麽了？”
林知意知道自己不該問，至少不應該在現在這種溫情的時刻問，但他還是選擇問出了口，“那，你還喜歡‘他’嗎？”
裴吟宵靜了片刻，握着林知意的肩膀，說：“這也是我想跟你坦誠的。”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實誠地說：“對于我來說，他就像一道忽然出現的光，雖然我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一面，但是他對我往後的人生都産生了很正面、很積極的影響。”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算是感激、執着還是喜歡，我不能否認，他在我心中的确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林知意卻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了，他垂下眼簾，努力控制着心中的嫉妒和陰暗面。
裴吟宵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林知意的心緒變化，他立刻讨好地親了親他的唇角，“別生氣，但我無比清楚地知道，我喜歡你。”看到視頻的一瞬間，裴吟宵什麽也沒想，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要去酒吧帶林知意走。
“知意，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會努力忘記他的。”裴吟宵懇求地看着林知意。
後者沒出聲，左手從裴吟宵的小腹劃過，一路滑向他心髒的位置，然後不輕不重地按了按，罕見地帶上了一點脾氣，“那你要快一點，我不想等太久。”
裴吟宵一把捉住他的手，鄭重地應下，“好。”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十指相扣，終于走出了那個昏暗的包廂。
酒已然醒了大半的裴吟宵剛牽着林知意從走廊裏出來，就遙遙看見屢次試圖帶壞林知意的罪魁禍首紀微糖正在桌上和幾個人劃拳喝酒，他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忽地轉頭問道：“學長，你有紀學長現任對象的聯系方式嗎？”
林知意詫異地挑了挑眉，說：“我沒有，不過我有Encounter酒吧老板的微信，想來他應該知道，你要他對象的聯系方式做什麽？”他是真的很好奇。
裴吟宵含糊道：“有事找他。”他怕林知意不同意，垂下眸子，微微癟嘴，“不能幫我要一下嗎？”
林知意從不知道裴吟宵如此擅長撒嬌，看到他這個樣子，登時被美色迷得暈頭轉向的林知意一口答應，“當然可以。”他迅速将手機解鎖，找到酒吧老板要來了顧琛的手機號碼，然後轉發給裴吟宵。
裴吟宵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笑，他将那串號碼粘貼到通訊錄，然後編輯短信道“你對象背着你和其他男性亂來，速來Moonlight酒吧”，并附上了一張偷拍照。
照片的拍攝角度委實過于精妙，明明紀微糖只是單純在和桌上幾人喝酒，但從照片上看，卻親密異常。
湊在一旁偷看的林知意驚得瞪大了雙眼，他還來不及阻止，就看到裴吟宵點擊了發送。
就在這時，林知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點開一看，正是紀微糖發來的：【我說朋友，差不多就得了，別整得太離譜，你倆快出來吧，我都要被這群人灌醉了】
“怎麽了？”裴吟宵見他盯着手機發呆，問道。
“沒什麽。”林知意心虛地收起手機。
那端，紀微糖不耐煩應付那幾個醉鬼，忽然擡眸往這邊看了眼。
林知意連忙拉着裴吟宵躲到了一邊，心想，一定不能讓他知道是裴吟宵跟顧琛告了密，便有些急切地說：“我們走吧。”
裴吟宵本就不喜歡這種地方，自然應允，他牽住林知意，在一衆顧客遺憾的目光中從Moonlight酒吧出來，這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
趁Alpha沒注意，林知意悄悄給紀微糖發了條微信：【我跟小裴有事先走了，你也快回吧！記住，一定要快！】
可惜的是，紀微糖正被幾個醉鬼纏着一起喝酒，壓根沒看到這條消息。
被涼絲絲的夜風一吹，裴吟宵腦中一個激靈，倏然轉頭看向林知意，“學長，你今天吃蛋糕了嗎？”
林知意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失笑着搖頭，“沒有。”
裴吟宵立馬拿出手機搜索附近的蛋糕店，不幸的是時間太晚，周圍的蛋糕店都已經打烊了。
裴吟宵邊擴大搜索範圍邊自責道：“都怪我，我應該在來的路上先買一個蛋糕的。”
林知意心中一動，踮腳揉了揉裴吟宵皺起的眉頭，溫柔地說：“沒關系的小裴，還記得我下午跟你說過，我過生日并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嗎？”
裴吟宵偏頭看他。
“那并不是氣話，對我來說，生日這一天和一年其他時間并無二致，從很小的時候，我就不過生日了。”
裴吟宵靜靜地聽着，心髒處傳來一陣鈍痛。
對于幸福和睦的家庭來說，不管經濟條件是富有還是貧窮，小孩子都是被當成父母的心頭寶來寵的，就拿他自己來說，即便已經上大學了，家裏人還是會精心給他準備各種生日禮物。
他也曾在馬路上看到辛辛苦苦收了一天廢品的大叔拿着一把零錢去給自家小孩買生日蛋糕，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包裝精致的蛋糕放在三輪車的後面，黝黑的臉上綻放着真誠的笑容。
他不敢問林知意，為什麽會在很小的時候就不過生日。
“所以別找了，我們回學校吧。”林知意晃了晃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說着就要往馬路上走。
裴吟宵卻沒有順着他，他手上用力，将林知意拉了回來，在他驚訝的眼神中直接一把将人打橫抱起來，往相反的方向走。
“已經找到了，五公裏外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蛋糕店。”裴吟宵低沉的嗓音落下來，“也許在你眼中，今天跟其他日子的确沒有分別，但在我眼中，今天就是特別的。”
林知意屏住呼吸聽着，連反抗都忘記了。
“因為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是你降臨在這世上的日子，一想到這個，我就感到無比的開心，就覺得今天是值得慶祝和感恩的。”
裴吟宵低頭看了眼有些出神的林知意，嗓音裏帶了點笑意，“而且我這個人很霸道，不接受被拒絕的。”
林知意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說“他來到這個世上是值得慶祝和感恩的”，記憶中，只剩下父母吵得天翻地覆時指着年幼的他說“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掃把星”或者“當初懷你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打掉”……
他把湧到眼眶的水霧盡數逼了回去，用力摟住了裴吟宵的脖頸，依賴地将自己埋進他溫暖可靠的懷裏，“……嗯，那都聽小裴的。”
裴吟宵在路邊叫了輛車，他穩穩當當地把林知意放進了後座。
“師傅，去元江路的24h烘焙店。”
“好的。”
在兩人去24h 烘焙店的路上，接收到短信通知的顧琛風塵仆仆地趕來，攜帶着一身涼氣推開了Moonlight酒吧的大門。
對那些或明或暗的、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視若無睹，他面容陰冷，腳步不停，徑直走向了圖片中的酒桌位置。
最後一個人也終于被完全灌醉了，當啷一聲，人和酒杯同時倒在桌上。
紀微糖松了口氣，懶懶地靠在座椅上，漫不經心地擡手給自己倒了半杯洋酒，就在他将酒液遞到唇邊時，一股再熟悉不過的薄荷香味自身後逼近，而後包裹住了他，Alpha臉色冷靜，唇角甚至還微微揚起，落在旁人眼裏俨然是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
可這位紳士說出口的話卻顯然不是那麽一回事。
“不是說給朋友過生日嗎？嗯？騙我？”他湊到身體略微僵硬的Beta耳旁，輕言細語地說：“紀微糖，一天不幹你，你就這麽不乖？看來我前天晚上應該把你狠狠幹.死在沙發上。”
紀微糖條件反射地撫了撫自己隐隐作痛的腰，酒杯都差點端不穩，連忙轉過頭去，讨好地吻了吻他堅硬的下巴，企圖蒙混過關，“寶貝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今晚酒吧很忙——操，不要扛，你肩膀好硬，頂得我好痛……”
抗議無效，顧琛單手取出幾張紅色鈔票壓在桌上，随即扛着紀微糖大步朝外走去，後者只來得及在一衆八卦且驚奇的目光中羞憤欲死地捂住自己的臉。
----
現做生日蛋糕需要一個小時，那時都已經過了零點了，裴吟宵只好買下了最後一個四寸的精致小蛋糕。
蛋糕店很大，在店裏靠窗的位置上設有一排桌椅，專門留給客人品嘗美食。
林知意被安排在座位上等着，很快，裴吟宵就捧着一個正中央插着支蠟燭的蛋糕走了過來。
“學長，二十一歲生日快樂。”裴吟宵将蛋糕放在了林知意的面前。
林知意看看蛋糕，又看看裴吟宵，面上很是驚喜，“謝謝小裴。”
此時的蛋糕店裏除了他倆，就只有一個店員，明明有很多座位可以選擇，裴吟宵偏偏要跟林知意擠在一張方凳上，有些遺憾地說：“就是現做蛋糕需要一個小時，只能給學長買這個小蛋糕了。”
林知意笑起來，“再大就吃不完了，我很喜歡。”
“那要許願嗎？”裴吟宵看了眼手機，“還有半小時到零點。”
林知意幾乎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他有些無措地問：“我應該許什麽願望比較好？”
裴吟宵輕輕挑眉，他難得看到這副模樣的林知意，“學長沒有很想要實現的事情嗎？”
林知意搖頭，“我想不到。”
“既然如此，”裴吟宵湊近，在他耳畔問：“那我能不能要求，學長的二十一歲生日願望跟我有關？”
心室一角軟軟地塌陷下去，林知意轉眸看他，“……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案，裴吟宵努力控制着翹起的唇角，用店員贈送的打火機點燃了那支蠟燭。
他朝不遠處的店員點了點頭，後者會心一笑，按照剛剛說好的關掉了那邊的燈光。
燭火搖曳，映得林知意愈加溫柔聖潔，他雙手合十，久違地閉上眼睛許願。
裴吟宵盯着林知意姣好的側臉線條，忍不住拿出了手機。
林知意許下的生日願望長達一分鐘之久，他吹滅蠟燭的時候裴吟宵忽然很想問問他到底許下了什麽願望，但又怕願望失靈，忍着沒問。
“生日快樂，今後的每一天也要快樂。”裴吟宵低聲說。
“謝謝小裴。”
燈光再次亮起。
“吃蛋糕吧。”
“嗯。”
林知意将小蛋糕一分為二，自己吃小的那份，将大一點的那份留給了裴吟宵。
兩個人肩碰肩、腿挨腿地擠在一張小方凳上，一邊親親密密地說着話，一邊分享着生日蛋糕。
從透明玻璃窗外走過的行人無意中看到這一幕，感慨地跟自己好友分享：剛剛路過一家烘焙店，看到裏面有一對顏值特別高的情侶擠在玻璃窗邊吃蛋糕，真的巨甜，搞得我也想談戀愛了……
吃完蛋糕從店裏出來時剛過零點，裴吟宵牽着林知意在路邊等車，忽地聽到林知意問他：“小裴，你現在是喝醉了還是清醒着？”
“之前是喝醉了，但是我現在很清醒。”裴吟宵信誓旦旦地說：“甚至還可以做一套數學競賽題。”
林知意定定地看着他，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消散，“我怕你明天一覺起來就忘記了今晚發生的事。”
裴吟宵立馬否定，“不會。”
但林知意這話提醒了裴吟宵，他何嘗不擔心一覺睡醒，又回到林知意不理他的時候。
思來想去，裴吟宵心中有了主意。
“學長，我想發條關于你的朋友圈。”
林知意心中一動，“你想發什麽？”印象中Alpha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他就沒見他發過朋友圈。
裴吟宵但笑不語，“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林知意好奇不已。
裴吟宵單手将手機解鎖，點開相機後，牽了牽兩人拉着的手，說：“學長，你再靠近一點。”
“哦。”林知意抿了抿唇，潛意識以為是要拍一張兩人接吻的照片，結果還沒等他仰起臉，對方就照着地上連拍幾張。
林知意：“？”
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裴吟宵神色滿意，“拍好了。”
林知意：“……”一種似曾相識的不妙感覺。
又過了兩分鐘，裴吟宵收起手機，笑着對林知意說：“要不要看看我發的動态？現在誰都沒有機會反悔了。”
林知意本來沒抱什麽期待，聽他這麽說心裏又癢了起來。
他将手機解鎖，一點開朋友圈就刷新出了裴吟宵一分鐘前發出來的動态。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小裴朋友圈的文案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