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約會
文案很簡短, 一共只有兩行：
【生日快樂
男朋友 】
配圖有三張。
第一張，是昏暗的燭光下，林知意閉着眼睛許願的側臉。
第二張, 是桌面上兩塊各自被咬了一口的蛋糕。
第三張, 是路面兩個一高一矮, 緊緊挨在一起的影子。
幾乎在這條朋友圈發出來的下一秒，趙晉陽就給裴吟宵發了私聊。
【想靜靜：哈哈哈哈哈恭喜我兄弟再度脫離單身貴族的身份！】
【想靜靜：不過這蛋糕看起來怎麽這麽小啊？吟宵，不是兄弟說你，自己節儉一點可以，但對男朋友一定要大方！這點你還真得向我學習學習/狗頭/。】
裴吟宵被趙晉陽戳到了痛腳，退出微信, 已讀不回。
“喜歡嗎？”裴吟宵有些忐忑地問。
林知意慢慢彎起唇角, 眼裏有促狹的笑意, 不回答反而控訴道：“小裴, 你偷拍我。”
裴吟宵愣了一下，耳朵尖漫上點紅色, 過了片刻才低聲回：“我拍你, 怎麽能算偷拍呢？”
“為什麽不算？我是你的誰？”
裴吟宵張了張口, 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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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啊。”林知意笑着逗他, “不說清楚，就是偷拍。”
裴吟宵憋了一陣，狠狠一口親在林知意臉頰上。
然後說出了那個已經宣之于衆的親密稱謂：“是我的男朋友！”
林知意單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遮住彎起的雙眼，卻沒擋住唇角的笑意。
兩人打車回到了學校。
裴吟宵把林知意帶到了自己的寝室樓外, 說：“學長,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我很快就出來。”
林知意不明所以地點頭, “嗯。”
今晚室友都在民宿裏過夜，回寝室也不用擔心會吵到室友休息。
裴吟宵快速拿了個紅色絲絨的盒子出來。
林知意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這是什麽？”
“生日禮物。”時間太緊，裴吟宵來不及準備更合适的禮物，他打開盒子，将他過生日時聞行舟和裴放送他的那枚玉佩拿了出來，“學長，我給你帶上好嗎？”
林知意看着那枚在夜色裏散發出瑩潤光澤的玉佩，有一瞬的走神，“這個很貴吧？”
裴吟宵來到林知意身後，溫柔地撥開他的衣領，将價值五位數的玉佩戴在他的脖頸上，胡亂說：“不貴，就幾千。”
想到父親笑着說這枚玉佩是送給他未來對象的禮物，裴吟宵頓時又羞臊又興奮，本以為會任由它放在角落裏落灰，沒成想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林知意低頭任由裴吟宵動作，右手不自覺撫摸上了玉佩，輕聲說：“謝謝小裴，我很喜歡。”
裴吟宵收回手，很開心地看他，“喜歡就好，那我現在送你回寝室。”
林知意失笑，“我的寝室就在前面，走五分鐘就到了，你是擔心我找不到路嗎？”
“不是。”裴吟宵垂下手，慢慢靠近，然後牽住了林知意的右手，他低聲說：“是我想再牽一會兒學長的手。”坦誠又可愛。
林知意回握住裴吟宵的手，沒忍住偏頭笑了出聲。
晚上十二點過的校園空空蕩蕩，兩人手牽着手，慢悠悠往林知意的寝室走。
五分鐘的路程，再慢也終歸有到達的時候。
20棟學生公寓外，裴吟宵終于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林知意的手，“學長，進去吧。”
林知意轉眸看他，“嗯，那你也快回去睡覺，明天見。”
“好，明天見。”
林知意轉身往公寓裏面走，裴吟宵則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不自覺想起前幾次他也是這樣在背後注視着林知意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的場景，盡管知道這次不一樣，心裏還是有些不受控的難受。
可就在林知意即将刷卡進入公寓那一刻，視野裏的人忽然轉身朝他跑來，裴吟宵睜大了眼睛，一把摟住了撲到他懷裏的人，驚喜地問：“學長，你怎麽回來了？”
因為不想看到你露出像被抛棄的小狗狗一般的表情，林知意在心裏說，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小裴，你是不是忘了給我一個東西？”
裴吟宵認真地思索起來，半天還是不得其解，虛心請教道：“學長，是什麽？”
林知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晚安吻。”
裴吟宵呼吸一滞。
林知意知道他的性子，以為他會拒絕在學生公寓外面做比較親密的事，只是想逗他一下，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說話，Alpha就紅着耳朵說：“那現在給還來得及嗎？”
裴吟宵牽着林知意走到了一旁的大樹下，在寂靜無人的校園裏溫柔而專注地含住了他的唇瓣。
裴吟宵原本是想淺嘗辄止，哪知一碰到林知意，就像一滴冷水掉入了滾燙的油鍋。
瞬間就發生了劇烈的反應。
溫柔的晚安吻變成火熱的深吻，裴吟宵把林知意抵在粗壯的樹幹上，急躁地與他唇舌交纏。
結束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喘，林知意唇瓣紅腫，呼吸急促，喃喃道：“……我以為你會不好意思在這裏親我。”
裴吟宵親昵地蹭了蹭他小巧的鼻尖，“以前是，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麽那些情侶可以在公衆場合旁若無人地做親密的事。”
“那現在呢？”
“現在有些理解了。”裴吟宵笑了一下。
“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真的很難忍得住。”
林知意臉色微紅，忍不住抱緊了對方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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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宵晚上發的那條朋友圈經過一晚上的傳播，成功變成數學學院乃至于其他學院第二天的頭條八卦。
“你聽說沒？數學學院那個打籃球打得巨好的帥A裴吟宵又跟林知意複合了，昨晚還在給林知意慶生呢！”
“唉，別提了，我班上一同學喜歡他半年了，還以為能趁虛而入、成為裴吟宵的新男友，哪知搞了半天，別說加微信深夜聊騷了，裴吟宵都不曾正眼瞧過他。這不，昨天從別人那裏看到裴吟宵的朋友圈截圖，找我哭了半宿呢。”
“害，這一下不知道多少人心碎啊。”
“說來之前論壇裏不是還讨論他倆究竟能談多久嗎，我當時以為最多倆月就得分，沒想到半年多過去了，兩人是分了手，哪成想還能複合的？”
“說句老實話，我覺得兩人無論是長相、能力還是性格，都挺配的，祝願他們這次能夠長長久久！”
“我說也是，像裴吟宵這種級別的Alpha，總單着不是個事兒，也得給我們普通人留點活路，你說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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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吃瓜群衆是祝福還是嘲諷，兩位當事人卻是認認真真地談起了戀愛。
裴吟宵原本計劃第二天去圖書館再刷一套決賽的數學試卷，現在卻毫不猶豫地将試卷塞回了書架上。
他整個人一掃之前的陰郁，變得更加鮮活起來，淡笑着坐在椅子上給林知意發消息。
【非衣：學長，今天一起去看電影嗎？】
林知意勾起唇角回他：【好啊，看哪部。】
【非衣：你有沒有想看的類型？】
【Y：都可以。】
裴吟宵看着那看似簡單實則很惱人的三個字皺起了眉，結果下一秒林知意又緊跟着發了消息過來。
【Y：只要是跟你一起，看什麽都可以。】
裴吟宵控制不住地揚起了唇，“都可以”三個字忽然就變得可愛了起來。
他點開軟件，以科學嚴謹的态度仔細查看起附近影院最近正在熱映的電影。
熱度最高的是部諜戰片，裴吟宵一絲不茍地翻看簡介和評論，從簡介看，故事劇情非常俗套，諸多好評也是流量明星的粉絲複制粘貼的，諸如“啊啊啊giegie演技炸裂，臉上三分譏诮、三分涼薄、三分自嘲，還有一分深情，絕絕子”、“giegie的眼技真的驚豔到我了，他一個跳舞的愛豆去演電影，手指都被劃傷了呢，真的好努力啊，我哭死”等評論實在令人疑惑，裴吟宵點進預告片看了眼，只看出男主面無表情，仿佛在飾演一個盲人。
兩個字總結：爛片。
裴吟宵點開第二部 标着“青春校園裏最美好純真的愛情故事”簡介的電影，仔細閱讀後發現這就是部集出軌、小三上位、打胎、帶球跑于一體的狗血大雜燴，他黑着臉想：爛片。
……
看完一圈，裴吟宵無欲無求了，沒想到國內導演如此擅長拍攝爛片。
可又不甘心浪費這大好周末，便在浏覽器上搜索：約會時和男朋友看哪種類型的電影比較好？
底下回答五花八門。
有人回答：那肯定是看愛情片啊，想想吧，兩位主角在屏幕中深情對視，然後吻到一起，屏幕外的你們也順勢親到一起，多麽刺激……
裴吟宵瞬間有點心動，可想到那部狗血含量99%的青春校園電影，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人一本正經地推薦了幾部質量比較高的電影，裴吟宵搜了一下，遺憾地發現都下映了。
他繼續往下翻着評論，一個ID引起了他的主意。
匿名：我懷疑你小子在釣魚，約會當然是和男朋友看振奮人心的動♂作♂電♂影♂比較好啦/斜眼笑/，來，這是我精心收藏的網站：ww拿去吧～（記得複制的時候把數字去掉）
裴吟宵垂眸看着那個數字加字母的網站，眼皮一跳，莫名緊張起來。
他依言将這個奇怪的網站去掉數字後複制到了搜索框，下一秒，整個頁面倏然一變，目測至少有二十個五花八門的小窗口同時抖動着，每個窗口裏的兩位或者多位主角動作激烈，正以各種高難度姿勢酣戰着……
裴吟宵像被燙到了手一樣，差點把手機扔到窗外。
如果跟林知意看這種“動作片”……裴吟宵不敢深想。
他慌張地退出了頁面，從脖頸一路紅到了耳根。
平複了一下心情，裴吟宵才重新點開了回答頁面，并悄悄在匿名回答前面的1999個贊上又貢獻了一個大拇指。
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有點強迫症證而已。
再往下，一個點贊數為1592的網友回複：是剛在一起需要培養感情嗎？如果對象膽子比較小的話，我建議帶他去看恐怖片，你幻想一下，當鬼出來作怪的時候，對象吓得一下子撲進你的懷裏，跟你要親親和抱抱，這時你再展現出你超強的男子氣概，一舉征服他，豈不妙哉？
裴吟宵眼睛一亮，終于有個靠譜的網友了。
他立馬切回電影軟件，在一衆爛片裏選了部中式恐怖片，勾選座位時，他一邊暢享着林知意被吓得眼淚汪汪主動要親親抱抱的美好場景，一邊暗戳戳地将座位選在了影院的最後一排。
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
電影院就在P大附近的購物廣場裏，電影開場時間在下午三點，兩人睡完午覺醒來出發正好。
取票時，林知意有些詫異，“沒想到你比較喜歡看這種類型的電影。”
裴吟宵自動把林知意這句話理解為“你怎麽會喜歡看這種恐怖的電影”，極為淡定地說：“還好，我膽子挺大的。”言外之意，可以保護你。
林知意很輕地挑眉，“好吧。”
取完票，兩人又去買了可樂和爆米花。
裴吟宵單手抱着爆米花，另一手下意識牽住了林知意，“5號廳往左邊走。”
林知意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無聲笑了下。
臨近開場，裴吟宵牽着林知意進去的時候，意外發現來看這部電影的人比想象的要多。
他環視了一圈，發現大多都是情侶一起來的，而且分散在電影院的各個角落，幾乎沒有挨到一起的。
像是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林知意低頭看了眼電影票上面的座位，是15排7座和8座。
他一排一排數過去，發現裴吟宵訂的座位赫然是最後一排。
林知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吟宵，“小裴，座位在最後一排，走吧。”
裴吟宵有些心虛地“嗯”了聲。
兩人剛在座位上落座，電影院的燈光就倏然黑了下來，這時，前排左側又來了一對情侶。
裴吟宵聽見女生小聲撒嬌：“都說不看這個恐怖片了，人家真的害怕嘛。”
男生一把将女生摟進懷裏，豪情萬丈道：“別怕啊，我在這裏呢，鬼都不敢來！”
……
聽到這裏，裴吟宵默不作聲地看了眼一旁面容平靜的林知意，心頭忽然激動起來。
電影開場了。
在響亮的吆喝聲和叫賣聲中，一條民國時期的大街出現在屏幕上，随後鏡頭一轉，給到了一家賣衣服的店鋪，身穿長衫的中年男人正在店裏招攬客人，待客人走後，他收起臉上讨好的笑容，氣勢洶洶地沖進了裏間。
“寫寫寫！你天天寫這個破小說有什麽卵用？啊？二十幾歲了，天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吃勞資的、用勞資的，你這個不孝子……”中年男人一把搶過青年手中的稿紙，憤怒地将青年熬夜寫出來的小說撕成了碎片。
李金玉雙手緊握成拳，他陰沉地盯着自己的父親，“我說過了，我一定會成名的！”
饒是這個中年人也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就在這個當口，李金玉扔下手中的筆，撞開中年男人，奪門而出。
他将難聽至極的詛咒和怒罵聲抛在腦後，徑直去了小酒館。
不出片刻，一個流裏流氣的黃毛男人坐在了他的桌邊，“李哥，你不是說這次寫的小說一定會被報刊錄用嗎？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還我錢？”
李金玉擡手把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像個成瘾的賭徒，“他們說我的小說還不夠創新、不夠有沖擊力，明明就差那麽一點點了……下次，下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黃毛男人眼珠一轉，“我倒知道有個地方，也許有助于李哥取材。”
李金玉猛然轉頭看他，“在哪！”
“就在西邊的清河鎮，那邊有一處荒廢很多年的老宅，附近的村民晚上總能聽到宅子裏傳出唢吶奏樂聲，聽說呀——”黃毛用陰恻恻的語氣說：“鬧、鬼。”
李金玉嗤笑一聲，擡手一飲而盡，“我還就怕他不鬧鬼。”
黃毛摸着懷裏的銀票，緩緩露出個笑容，一旁的客人見了被滲得不行，立馬躲得遠遠的。
天黑之後，李金玉獨自去了清河鎮，一番打聽，徑直來到了荒廢多年的老宅門口。
月色慘淡，四周靜悄悄的，偶有幾聲狗吠劃破寂靜。
李金玉從來就不信鬼神，他從包袱裏拿出蠟燭點燃，往上舉着去看。
只見被風雨侵蝕多年的大門上蛛網灰塵遍布，牌匾脫落，半懸在空中，李金玉舉着蠟燭照過去，只看到是什麽“宅”，前面的字磨損得厲害，他正要凝神細看，猝不及防間，蠟燭熄滅，牌匾“哐當”一聲掉落，在夜裏發出巨響。
電影院裏立馬響起一陣抽氣聲。
裴吟宵悄悄觀察林知意，發現在昏暗的光線下，對方正神色淡然地盯着屏幕，看起來毫無害怕的意思。
裴吟宵：……一定是現在還不夠恐怖。
他面色不虞地重新看向大熒幕。
李金玉已經重新點燃蠟燭，并進入了老宅。
布滿灰塵的家具都隐匿在黑暗中，宛如随時都會沖出來攻擊人的野獸。
李金玉借着蠟燭微弱的光環顧四周，忽然在對面房間的門上看到了一個鮮豔無比的“囍”字。
他情不自禁擡腳往那邊走去，就在他伸手觸摸“囍”字，愕然發覺上面竟無半點髒污時，房間內竟然詭異地響起了唢吶奏樂聲。
陰森森的歌謠随之響起——
“新嫁娘，新嫁娘，崔家有位新嫁娘。”
“唢吶吹，鑼鼓響，新娘嫁給李家郎。”
……
倏地，一陣陰風從窗上的破損處鑽入，“噗”的一聲再度吹熄了蠟燭。
房間內霎時間陷入一片靜谧和黑暗中。
電影院裏的小情侶們不知何時抱到了一起。
裴吟宵收回視線，刻意往林知意那邊靠了點，矜持地等着對方抱着自己說害怕，哪成想電影裏李金玉都第二次點燃蠟燭了，林知意也沒有湊過來。
他不禁納悶地轉頭看去，發現林知意正撐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電影屏幕，連眼角餘光都不曾分他半厘。
裴吟宵撚起一顆爆米花丢進嘴裏咯吱咯吱地嚼着，冷靜地想：一定是因為現在還沒有到最恐怖的地方，不要急，再等等。
電影裏，李金玉大喊一聲：“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歌謠漸歇，随之而來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甜美動聽的女聲輕輕說：“來啊～李郎，我就在這裏～快來找我呀～”
李金玉定了定心神，舉着蠟燭，循着那道女聲往內間走去。
吱呀一聲，同樣貼着“囍”字的內間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李金玉一步一步走近，終于在女聲的指引下來到了床前，待看清眼前時，他吓得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出現在鏡頭裏，随後，鏡頭緩緩上移，一位身穿大紅色喜服、蓋着紅蓋頭的新娘正端莊地坐在床沿上。
聽到李金玉發出的聲音後，原本目視前方的新娘僵硬地動了動，頭直直對準了李金玉所在的位置。
看起來，就像是在透過紅豔豔的蓋頭注視李金玉一般。
“媽呀，這也太滲人了吧！”
“這就是中式恐怖嗎？”
“giegie，我好害怕啊……”
“卧槽寶貝兒，你別拽我，我也怕啊。”
電影院裏響起一片尖叫聲。
而林知意……裴吟宵木然轉頭看他，他支着腮看得目不轉睛。
裴吟宵受不了了，他湊到林知意耳邊，不解地問：“學長，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害怕？”
林知意眨了眨眼睛，更不解地問：“我應該害怕嗎？”
兩人面面相觑一陣，裴吟宵挫敗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個中式恐怖片裏的演員都不是流量演員，但演技意外的好，沉浸在劇情裏的林知意看着裴吟宵緊繃的唇角有些意外，他環顧左右，在看到周圍的Omega都已經躲進男朋友的懷裏時恍然大悟。
“小裴。”林知意忍笑叫他。
“怎麽了？”裴吟宵悶悶地問。
“我有點害怕。”
裴吟宵倏然轉頭看他。
林知意用盡了生平的表演功底，可憐兮兮地問：“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非常逼真。
如果裴吟宵不曾見過他前半場淡定如斯的模樣話。
但裴吟宵還是将兩人中間的扶手推了上去，依言抱住了林知意，心頭又有點高興起來。
這麽一打岔，再看向熒幕時，林知意發現面色慘白的男主角已經在唢吶和鑼鼓聲裏和一身喜服的新娘子拜堂成親了。
裴吟宵緊了緊手臂，語帶歉意，“是不是錯過劇情了？”
林知意擡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無所謂道：“沒關系。但是既然錯過了，我能不能要一點好處？”
裴吟宵垂下眼睛看他，有些雀躍，“可以。”
“那，我要小裴喂我吃爆米花。”林知意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好。”裴吟宵撕開一片濕巾，仔仔細細地擦了手後才撚起爆米花投喂林知意。
開始兩次都還正常，第三次投喂時，林知意溫熱的舌尖蹭到了裴吟宵的手指，後者以為林知意是不小心舔到的，他怕自己的手不幹淨，還特意在下一次投喂時只捏到了爆米花一角，按理說應該給林知意留下了足夠的位置。
可林知意的唇舌還是蹭到了他的手指。
裴吟宵感受着指尖上的那點濕意，眼眸漸深。
再一次投喂時，他捏着幾顆爆米花喂到林知意唇邊，故意放緩了移開手指的速度，林知意盯着屏幕的睫毛顫了顫，用舌尖将爆米花卷入口腔後，再度張開唇，慢慢含住了裴吟宵的食指和中指。
牙齒咬在裴吟宵手指的第一節 關節處。
随即，靈活的舌頭不輕不重地滑過裴吟宵的指尖。
輕輕吮吸、舔.弄。
裴吟宵的呼吸陡然加重。
大熒幕上的中式恐怖片變成了幻燈片。
裴吟宵完全不懂周圍的人為什麽又開始尖叫。
不知過了多久，林知意才放開了他被舔得濕漉漉的手指，嗓音溫軟道：“小裴，我還想要。”在昏暗的光線中，神情無辜又純潔，仿佛他真的只是想吃爆米花一般。
“……嗯。”裴吟宵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字，僵硬着動了動自己的手指，胡亂從桶裏捏出幾顆喂過去。
裴吟宵的心被高高吊起。
就在林知意故技重施，再一次含住他的手指時，他垂下眼眸，速度極快地用左手卡住他精致的下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攏，撬開林知意的齒關，在對方訝異的眼神中，更深入地、不容抗拒地捅了進去。
裴吟宵不錯眼珠地盯着林知意的每一個表情，他翻攪着林知意的舌面，撫摸着林知意口腔的每一處。
林知意無法自控地抓住了裴吟宵的手腕，口中溢出難耐的嗚咽聲。
但這點微弱的反抗并未能撼動裴吟宵分毫。
“小、小裴……”林知意含含糊糊地叫他，眼裏漫上一層水霧，像是在求饒。
因為嘴唇張開太久，一絲透亮的津液順着林知意的唇角流下。
影片裏忽地開始打雷和閃電，突如其來的片刻明亮将林知意的豔麗的臉龐照得分明，裴吟宵微微睜大眼睛，着迷地俯身下去，在男主角驚懼的尖叫聲中将那點津液吸食幹淨。
然後抽出水光淋漓的手指，俯身咬住了林知意翕張的唇瓣。
……
耳畔間斷傳來觀衆的聲音。
“天，這新娘竟然是個紙人！”
“好家夥，男主角這就死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冥婚麽。”
“卧槽好刺激，男主角又活了！”
“……”
等兩人各自平複着呼吸再度看向熒幕時，才發現電影已經結束，正在謝幕了。
久違的燈光再度亮起，略顯迷茫的林知意和裴吟宵對視一眼，後者一言不發地脫掉外套蓋在自己和林知意的腿上，兩人雖未溝通，卻默契地決定冷靜一會兒再離開。
觀衆們意猶未盡地起身離場，其中一對情侶正在争論着這部中式恐怖片到底值多少分，男生堅定認為這部電影很一般，最多值7.0分，女生急躁地說至少值8.0分，兩人始終沒能達成一致。
路過最後一排時，女生眼睛一亮，趾高氣昂地對男朋友說：“看見沒？那邊的情侶連謝幕都要看完，足以說明這部電影真的很不錯！”
男生狐疑地望了望仍舊專注地看着大熒幕的兩人，終于有點動搖：“難道真的很好看嗎？”
裴吟宵和林知意目不斜視：謝邀，我們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圈的照片的确有影子，答對的寶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