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殊被這個念頭吓出一身冷汗,思緒豁然開朗。

待在宿舍更有機會做出這種事的是徐灼,這也能解釋為什麽他故意和徐灼睡在一起,在越畫屏過來時對他抱有某種欲.望的徐灼會不出手阻止。

白殊輕輕呼出一口氣,想要将這股悚然感驅散,但就在這時,腳步聲忽地在安靜的走廊響起。

白殊跟着轉頭,徐灼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上,面無表情的臉在他轉頭時彎起唇角,露出一個陽光沒有一絲陰霾的笑。

“你來啦。”白殊主動出聲打招呼,腦子飛速轉動,他原本是打算故技重施,用自己身上的血液為誘餌,把徐灼也拖下水的。

但在知道徐灼對他的欲.望比想象中還要深後,這招明顯不能用了,稍不注意就會變成送到嘴裏的美食。

白殊垂下眼睫,細密的睫毛在眼簾下投下一片陰影,徐灼還沒有在他面前暴露出是怪物的事實,他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那張雪□□致的臉擡起,眼瞳驟縮,整張臉都呈現出一種惶恐驚慌感,像遇到了什麽很恐怖的事,心神不寧強撐着的樣子。

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手指拽住徐灼的手臂:“徐灼,我遇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徐灼的視線落在白殊拽着他的那只手上,眸光幽深,他對白殊的一點主動觸碰都會非常敏感,身體內的肢節蠢蠢欲動,想要全部釋放出來擁抱他,尤其是在用本體跟他接觸過後。

祭品想要他殺死另外兩個自己,這種事只要他心念一動,就能瞬間摧毀“他們”,讓這個人類皮囊消失在他眼前。

他漫不經心地想着,或許當着他的面摧毀,會讓祭品對他産生由衷的崇敬。

任何生物都不會對強大的力量無動于衷。

徐灼眼裏飛快閃過一抹流光,只要他一個念頭,這幅暫時居住的軀體就會像枯萎的花朵一樣死去,但他還是低頭,耐心地詢問祭品:“什麽?”

白殊仰着臉,這個動作是他現在最經常做的,沒辦法,這些怪物一個兩個都比他高,但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做出這個動作的。

雪白細膩得沒有一點瑕疵的臉,漂亮得像開得繁盛的花,嫣紅的唇瓣飽滿,似乎輕輕一碰就能像果凍般彈起,再加上脆弱得一折就斷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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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仰望的姿勢不僅會讓他露出那張臉的優勢,還會給人營造一種很好掌控的感覺。

即便不願意承認,但白殊其實是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的。

“學校裏有一些同學是……怪物。”白殊的手不自覺收緊,眼神逐漸惘然,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似的:“他們很恐怖,能操控時間,還能将人拖進未知的深淵裏。”

白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身體有些顫抖,手指用力拽住徐灼的手臂,像拽住最後一根稻草:“桑昭和越畫屏都是怪物,他們想吃掉我,還在我身上打了标記,我害怕……”

說完,白殊的眼睫就顫抖地垂了下來,他這段話裏只有最後一段是重點。

按照怪物目前表現出來的占有欲來看,他們根本不能容許有別的人事物觊觎他們看上的獵物,打上标記絕對是逆鱗。

他不需要故意引誘,只要透露出其他怪物對他的觊觎就能讓他生氣了。

白殊顫抖的話音落下,再沒人說話,走廊裏一時有些安靜。

徐灼俊美的臉上第一次在白殊面前收起了笑意,他這張皮囊像浪蕩子一樣,笑起來格外招人,收斂了笑容,身上那股冷漠感就非常突出。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白殊,大腦隐隐有些發脹。

無數粘膩的肢節在意識空間裏掀起一場風暴,它們肆意沖撞,恨不得蔓延到現實,無數條肢節異口同聲地傳遞出相同的聲音。

就像是數以萬計的蝴蝶在同一時間振翅,轟鳴的聲音足以造成一場小型災難。

[他騙你、他騙你、他騙你、他騙你、他騙你——!]

[他說想殺掉其他人,然後心甘情願成為你的祭品,實際上只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他是騙子!!!]

肢節是他的瘋狂意識的切割面,它們的欲望、想說的話,全部來自他的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徐灼整張俊美的臉陰沉着,呈現出一種非人的可怖感,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逐漸變成橙黃色的豎瞳。

他被一個人類欺騙了。

所有的話都是謊言,血液滴在水裏引誘他是為了讓他們自相殘殺,僞裝出乖巧的模樣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包括現在這幅無辜又羸弱的樣子。

時間似乎都暫停了,空氣流動的速度變得遲緩,校園裏安靜得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徐灼面無表情,那雙橙黃色的豎瞳冷冰冰地注視着白殊。

他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打量這個祭品,他的生命來源于他,每一次呼吸都散發出祭品的香味。

那麽誘人,又那麽狡猾。

徐灼動了動,意識空間裏傳來的聲音讓他非常想要摧毀點什麽,也就是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比起祭品不願意成為他的祭品。

他更在意的居然是白殊騙他。

白殊無聲地吞咽了下口水,他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涼意從腳踝一路鑽到了脊背,讓他恨不得轉身就跑。

是徐灼生氣了嗎?

因為對他的占有欲作祟,恨不得殺掉觊觎他的怪物……是這樣嗎?

白殊手指緊緊握成拳,心底升騰起一股不安,擡頭半是不安半是試探地看向徐灼時,猝不及防對上他驟然變了顏色的眼睛,怔了兩秒。

那雙橙黃色的眼睛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來不及多想,下巴突然被迫擡起,徐灼俊美的臉逼近,微微眯着眼睛:“你們人類世界裏有這樣一句話,長得越漂亮的人就越會騙人。”

“我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是真的。”

徐灼話音落下,白殊就察覺到了危險,他想後退,腳步卻像生根了一樣無法動彈,他眼睜睜看着眼前的空間像鏡子似的一塊塊破裂,露出裏面深不見底的黑暗。

那一塊塊破裂的鏡子在他的四周,将他籠罩,白殊瞳孔驟然緊縮,他有種預感,一旦碎掉的鏡子蔓延到他這裏,他也會像那些空間一樣碎掉的!

白殊想也不想朝徐灼而去,他的全身上下,幾乎沒有能對怪物造成傷害的東西,他一口咬在了徐灼的喉結上,用力到嘴裏都嘗到了血腥味。

鐵鏽味在嘴裏蔓延開,白殊忽然有些慶幸,不管徐灼是什麽怪物,至少身體是符合人類構造的。

徐灼身體一僵,空間碎裂的速度明顯緩慢下來,他的意識空間裏一片嘈雜,肢節們陷入了更可怕的暴動。

對于人類來說脖頸是很脆弱的器官,更是一個禁地,這樣的地方被重重咬了一口。

雖然他并不會感覺到疼,對這幅皮囊做任何事他的本體都不會受傷,他貪婪地将所有的感官都放在了獲得的愉悅上。

只要是讓他感覺愉悅的東西,比如白殊的觸碰,每一次都會被放大無數倍傳回他的本體。

因此,白殊咬的見血的一口,不會讓他受傷,反而因為與他柔軟的嘴唇觸碰了,他的身體本能的感覺愉悅。

徐灼的臉色難看,哪怕白殊将電棍放在他嘴裏,開了最大電流都沒有讓他理智和瘋狂如此兩極化,那時他還可以控制身體。

不像現在,理智想要給白殊一點懲罰,內心卻無比渴望地想擁抱白殊,讓愉悅感持續的更久一點。

尤其是,白殊柔軟的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流出的血液,舌尖與喉結相觸的瞬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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