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在它也知道危險，快速的跑了過去。
虛驚一場之後，葉羨漁不敢再讓旺仔亂跑，臉色嚴厲的看着它，“旺仔，你可不能再這樣了，我牽着你走。”
旺仔應該也知道自己錯了，乖乖的讓葉羨漁牽着，但是沒一會就開始小跑了起來。
當葉羨漁看到它跑進去醫院大門時，心情真的很複雜。
難道它這樣只是為了何醫生？
開始守衛并不讓她帶着狗進去，還是葉羨漁掏出了警官證，旺仔和她才得以通行。
最後，旺仔帶着葉羨漁停止了正在搶救的急診室前，她問了楚曼才知道，何醫生正在裏面搶救一位病人。
蹲下身體，葉羨漁問，“旺仔，你這麽急切的就是來找何醫生嗎？”
旺仔沒有回答，只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然後看着急診室的門。
這麽長的體力消耗，它已經很累了。
嘆了口氣，葉羨漁去旁邊買了杯水，然後一點一滴的灌到他的嘴裏。
這邊，燕澤帶着李爺爺一路的也跟了過來。擡頭看着醫院，李爺爺很奇怪，“這旺仔怎麽會帶我們來醫院呢？”
燕澤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待會就知道了，李爺爺，你慢點上臺階。”
“哎，你快點，醫生說老太太快不行了。”
一個女人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急急攘攘的對着身後的男人喊，也沒看着前面，就這麽的撞到了李爺爺身上。
“不好意思啊，沒撞着你吧。”女人回頭道歉，但是看清李爺爺的臉後，她的臉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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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拿着皮包的男子趕了上來，見急躁的女人停了下來，道，“剛才叫快的是你，現在停下來的是你，你還站着幹啥呢。”
見老婆神情像見鬼一樣，他拉了她一把，“走吧，先去看看老太太。”
“哦，好。”女人回過神情來，拉着男人走的，那步伐還很亂。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女人的背影，李爺爺感到胸口一陣的疼痛，那種鑽心的疼像暴風雨來臨的烏雲壓着他喘不過氣來。
見李爺爺異樣，燕澤扶着了他，“李爺爺，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可能天氣熱的原因，我們趕緊去找葉警官和旺仔吧。”
燕澤想着就在醫院，提議道，“李爺爺，你要是不舒服，要跟我說。”
就在葉羨漁和旺仔等在急診室門外時，一對中年夫妻趕了過去，那焦急的樣子不難猜出就是病人的家屬。
“護士，老太太怎麽樣了？”先開口的是女人。
病人在醫院住院兩年多了，楚曼也認識家屬了，“王先生，王太太，現在還不清楚，何醫生正在裏面搶救。”
聽到這話，王太太當時就差點暈了過去，還是王先生扶着了她。
讓老婆坐在一旁，王先生夾着皮包道，“楚護士，請你們一定藥救活裏面的人。”
“王先生，我們會盡力搶救老太太的。”
對于這對夫妻，楚曼很是敬佩，太多了的人在老人成了植物人之後就撒手不管了，而這兩人沒有放棄，不管多貴的醫藥費都出，王太太更是風雨無阻的每天探望，沒幾個人能對婆婆做到這個地步的。
“真的拜托你們了。“王先生說完就陪在了王太太身邊。
一直注意到這邊情況的葉羨漁有點奇怪，這兩個人的悲痛和她之前所看到的危急情況的病人家屬不一樣，但是這種事，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噠噠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搶救室響起，正是晚來一步的燕澤和李爺爺。再次的看到醫院門口的那個人，李爺爺平靜來的心又慌了起來。
葉羨漁帶着狗在這裏本就讓人奇怪，在看到李爺爺和燕澤之後，夫妻兩人的臉色徹底的變了。
王太太驚恐的抓住了丈夫的手，而後者也是一臉的慌亂。
所有的事情會不會太過于巧合了。
李爺爺壓下突如起來的心亂，看向了葉羨漁，“葉警官，這就是旺仔要帶我們來的地方嗎？”
“對，它到這地後就安靜了。”
瞧着旺仔，葉羨漁猜測，“可能它是來找他的主人的吧，就是不知道它為什麽要這麽急，還帶上你了。“
“旺仔沒事就好了。”
李爺爺心裏有着說不出的安慰，他跟旺仔見的不多，但是緣分很深。
手術室的燈熄滅，何邈倒是沒想到有這麽多人，而且他家的那條狗竟然也在，不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摘下口罩，何邈走向了王家夫妻，“王太太，王先生，很抱歉，我沒能把老人家救回來。”
“怎麽會這樣。”
好不容易緩過去的王太太又暈倒了。
饒是經歷過風浪的王先生這個時候也亂了，眼睛通紅，他拽住何邈的手臂祈求的道，”何醫生，你這麽厲害，一定有辦法的。“
顫抖的打開皮包，他拿出了幾張卡，“何醫生，要多少錢你說，多貴的藥你也用上，你幾次把老人家從生死關頭拉了回來，這次也可以的……”
“王先生。”
作為一個醫生，何邈有時也挺無能為力的，“你們別這樣，老太太的生命體征太弱了，她已經熬了很久了，你們就讓她好好的去吧。”
卡突然的掉到地上，而王太太已經開始小聲的哭泣。
何邈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進去看看老太太吧。”
讓人意外的是，他沒有去病房，而是來到了李爺爺面前。
無顏面對人家，王先生根本不敢看老人家的眼睛，”老人家，我們一家人罪孽深重，一輩子都對不起你，你進去看看你老伴吧。”
“我老伴？”
李爺爺的心像是被生生的撕開，老伴走失後，他一直不放棄，可是你也不能這麽的告訴我，她就躺在病危房裏的。
不能再不厚道了，王先生紅通着眼睛道，“老人家，你先去陪你老伴，一切事情我等會再跟你說。”
“裏面……真的是我老伴？”
王先生點頭，又從皮包裏掏出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在她身上發現的。”
李爺爺接過，眼睛頓時苦澀了起來，那是兩人早年間唯一的合照，站在了一顆松樹下。
整個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葉羨漁也被整懵了。
但是就像他說的，先進去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上前扶着了李爺爺，“李爺爺，我陪你進去。”
老人家才回過神，說好。
路程短的不能再短，李爺爺還是不能接受，他夜以繼日的想着老伴，覺得她會受苦，也可能在某個地方生活的好好的，。
他每天都燒香的祈禱後一種結果，但是現實卻相反，可是當看清病床躺在病床的人後。
只是啊，當摸着她的臉，摸到她的守望，他才覺得一顆心安了下來，“老婆子，我總算是見到你了。
他說的是見，不是找。那一刻，葉羨漁的心苦澀的要命。兩年了，事情總算有了個結果，可能這不是最好的結果。
默默的退了出去，葉羨漁覺得她需要冷靜一下。
外面，王家夫妻一臉的呆滞，燕澤和旺仔靠在牆邊。
有些事總歸是要弄清楚的，葉羨漁走到夫妻兩人面前，“我是南屏派出所的葉羨漁，有些事，我想我需要問清楚”
兩人的神情微變，對視一眼後王太太急着開口，“警察小姐，我承認我們家有錯，你要抓就抓我去監獄，我……”
攔住了妻子，王先生開口了，”是我，是我開車撞了老人的。”
擡頭瞧了瞧病房，王先生繼續開口“那是兩年前，我晚上連夜從鄰市往家裏往，但是太累了，等撞了人整個人才清醒了過來，然後我就把老人送到了附近的一個小診所，但是傷的太重了，就再也沒有醒來了。“
“為了我一家老小，我隐瞞了這件事，我把老太太當成自己母親送到了醫院裏，我每天也很自責，我告訴我自己，等老太太醒來，我就把她的家人找來，我當面跟他們罪，可是我沒想到……“
他沒想到老人挺不過去了。
摸了一把通紅的眼睛，他看向了葉羨漁，“你要抓我，這是你的工作，但是能不能等我送老太太後。”
怕葉羨漁不相信，他急着道，“等事情結束，我會親自去自首的。”
他的意思，葉羨漁理解，也答應了，但是有些事他不能不知道。
瞧了眼邊上的王太太，葉羨漁緩緩開口，“王先生，聽了你說的關于李奶奶的事，我想告訴你一點關于兩個老人家的事。”
“沒有孩子，兩個老人家相互扶持的走過了大半輩子，後來老太太換上了阿爾茨海默病，李爺爺就開始照顧起老伴了，可是就算李爺爺看的再緊，有一天李奶奶還是不見了，從那以後，李爺爺就沒有一天停息過。”
“只要那裏有走失的老人，他就去，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的。”
“而這次我們能在這裏遇見，要多虧一條狗，那是剛才給李奶奶動手術醫生家的，它在家聽到李奶奶病危了，就跑到李爺爺家不要命的叫，想讓李爺爺來這裏。”
說到最後，葉羨漁說不下來了。
為了找到李奶奶，李爺爺付出了太多了，可是留給兩人見面的時間太短。
“別說了，都是我們一家人是罪人……”
王太太哭的眼睛都腫了。
那天晚上，老太太走了，李爺爺倒在了病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