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分可愛
上午第二節 課，一直處于請假狀态，各種與其他科目老師換課的生物老師，總算是回歸了。
這也是江淼第一次親眼目睹，什麽叫做有一種老師，你光是看着都覺賞心悅目。
更別提向來花癡的毓筱筱了，“我的媽呀！淼淼，他……他真的是我們的生物老師？”
“不然呢？”江淼輕笑，“放心吧，不是做夢，人家剛剛在講臺上宣布了，接下來的兩年，都由他來教我們的生物課。”
毓筱筱激動得就差尖叫了，“早知道我上次的分班考試，就算不睡覺，也要把整本生物課本，一字不落地背下來。”
江淼，“……”
毓筱筱賊兮兮地湊近她，“淼淼，要不你行使一下你的班長職權，把咱們班的生物課代表換成我吧？”
江淼，“……”
“淼淼，我的後半輩子幸福就全靠你了。”
“我記得你兩天前才說過，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就托付給隔壁班的班草了。上個月是高三的一個學長，再上個月是高一的新生小鮮肉……毓筱筱，我說你究竟有多少個後半輩子需要找人托付啊？”
毓筱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讪笑道，“呵呵……這不是世間美男子太多了，讓我每天都置于誘惑之中嗎？”
江淼，“……”
“總之，淼淼，這一回我保證不會再變心了。就咱們生物老師這長相，絕對甩出了各大影視鮮肉幾條街啊。”
江淼無奈嘆息間，視線又不經意間落到了文理分科後，初見的生物老師林雲深身上。她暗自感嘆道：生物課換了這麽個顏值擔當來給他們上課，學校也算是做了回好事啊！
要不怎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呢？就沖林雲深這顏值，哪怕是生物課本裏再如何枯燥乏味的知識，也能因為他而變得生動不少。
江淼勾動唇角，收回視線，眼波流轉間，碰巧與陸星辰那雙充滿探究的眼神撞了個正着，她心頭咯噔一下，快速別開視線，莫名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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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瞬過後，她又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為什麽要心虛？陸星辰又不是她什麽人。就算她偷看帥哥被抓包了，她緊張個什麽勁啊？
完了！
昨晚的那場大雨，真的是徹底讓她腦袋進了水，先是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個幼稚鬼變得很可愛，又神經兮兮地以為人家會為了自己節衣縮食買禮物，現在更可笑了，她居然鬼使神差地有種被正牌男友給抓包了的心虛感。
她想，她一定是瘋了！
而另一頭的陸星辰，自從林海潮誇張地驚嘆于生物老師的長相，并拍着胸脯向他打賭，說出一句——“辰哥，你相不相信，就沖我們生物老師這顏值，我們班現在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女生，坐在臺下偷看他。”他的臉色便越來越沉，直至難看到了極點。
陸星辰當然不會管班上是否真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在偷看林雲深，于他而言，他最為在乎的只有江淼。
因此，當林海潮這調侃的話音剛落，陸星辰便下意識地向江淼投去了探究的眼神。
結果不出所料，人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新來的生物老師傻笑呢。
這一發現，就猶如兜頭而來的一盆冷水，澆得他整顆心都涼透了。
偏生林海潮那個沒有眼力見的傻子，還要繼續在他傷口上努力地撒着鹽，“辰哥，我說的沒錯吧？你看，你家的小仙女剛剛也看着林老師在犯花癡呢。”
陸星辰雙眼冒火，暈染着怒氣，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個字，“滾。”
林海潮吓得心肝直顫，立即噤聲，最後還不忘做了個嘴上拉拉鏈的動作，以表決心。
陸星辰心口堵得厲害，無處發洩，只得趴在課桌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直到下課鈴響，他仍處在睡夢之中。
“淼淼，我剛才拜托你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毓筱筱依舊不死心。
江淼不解反問，“什麽事？”
“就是讓我當生物課代表的事啊。這一次班主任不是讓你一個人全權處理班幹部選舉的事嗎？誰當什麽班幹部，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江淼無奈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各科課代表是班主任老早就內定好了的——分班考各科的第一名。你要是想選別的班幹部，我還能幫幫你，這個就實在是有點難為我了。”
毓筱筱輕嘆口氣，也知道自己的提議有些過分了，只得撇了撇嘴，虛摟着江淼的肩給她賠不是，“對不起啊淼淼，是我要求太過了，你別放在心上。大不了我下次生物考試努把力，考他個全年級第一，到時候堂堂正正地跟班主任要求，我要當生物課代表，我就不信了，到時候他還能拒絕我不成？”
江淼被她的“豪言壯志”給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輕笑出聲，“嗯，有志氣，我喜歡。”
“那是必須的。為了我後半輩子的幸福，怎麽說也得考個生物第一，讓林大帥哥注意到我啊。”
江淼，“……”
又來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
今晚放學輪到江淼與蘇雪沫兩人值日，打掃班裏的衛生。
陸星辰一放學就被林海潮帶去了球場，說是運動有助于發洩負能量。
走之前，陸星辰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先和江淼這個沒良心的小矮子說一聲，以免她做完清潔以後沒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先回家了。
他來找江淼時，蘇雪沫正站在江淼的身側，與她商量着待會兒值日的分工問題，
“班長，你負責一、二組衛生，我負責三、四組，如何？”
江淼當然察覺到了蘇雪沫的小心思，她之所以想負責三、四組的衛生，不過是因為她喜歡的男孩陸星辰坐在第四組。
她想趁着打掃的機會，與他多一絲聯系。
這個年紀的女孩喜歡上一個男孩，就連成績單的名字與他一前一後，都會開心得像個傻子一般笑個不停。
“少女情懷總是詩”——有時候，明知道很多事并無意義，但還是想這麽做。一切的一切，只為能離那個我們所喜歡的人更近一點。
而蘇雪沫如今的小心思便是如此。
只不過，她所有的自作聰明，都被陸星辰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粉碎殆盡了，“小矮子，你跟她換。你打掃三、四組。從裏到外，把小爺我的課桌和椅子給擦得幹幹淨淨，你要是敢給小爺我偷懶試試！信不信我今晚就把你上課對着生物老師犯花癡的事告訴我媽！”
江淼簡直是被他給氣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犯花癡了？”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怎麽？你有膽做，還不敢承認？”
江淼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冷冷一笑，“呵……那只能證明你眼瞎。”
陸星辰，“……”
是啊，他要是不眼瞎，又怎麽會看上她這麽個油鹽不進，沒心沒肺的女人？
不過，以他對江淼的了解，她也不至于為了這事向他撒謊。
這麽一想，他一整天堵在胸口的那陣郁氣總算是消散了。
他抱着籃球，語調微揚，顯然心情不錯，“總之，我從球場回來後，你要是敢沒給小爺我擦幹淨課桌，你就等着吧！”
江淼朝他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這個幼稚鬼的中二病又犯了，她除了無視還能如何？
難道真要她和一個智障一般見識？
陸星辰早已對她突如其來的冷淡見怪不怪，完全不在意地挑了挑眉，話鋒突轉，只扔下一句，“等着我，待會兒一起回家。”
江淼不帶任何情緒地“哦”了一聲。
得到回複後，陸星辰這才心滿意足地抱着籃球，出了教室。
他走後，江淼在蘇雪沫複雜的眼神裏，長長地嘆了口氣，“怎麽？這樣的人，你還準備繼續喜歡嗎？”
江淼不介意她分配值日任務，卻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當傻子一次次利用的感覺。
難道她真的以為，她一次次的試探，她都看不出任何一絲端倪嗎？
江淼并不是那種善良的小白花，被人一次次當做跳板，成為她接近另一個人的工具，還能繼續保持大度，任由她一次次耍心機，也不反抗。
因此，她這次直接選擇了将所有的話都攤開來說，不再給蘇雪沫任何作妖的機會。
當然，也就是這麽一句話，徹底戳中了蘇雪沫的所有少女心事，她表情微僵，瞬間之內，臉燒如火，不知所措。
“我……”
她張嘴“我”了半天，愣是沒憋出第二個字。
江淼見狀，一時有些意興闌珊，随即終止了話題，“好了，我們快點打掃完班級衛生，早點回家吧。”
蘇雪沫垂眸，咬着下唇，靜默了許久。
誰知，長久的沉默過後，她竟是倏地擡眸，一雙晶亮的眼，目光如炬地對上了江淼的視線，冷不丁地道，“是。還喜歡，而且非常喜歡。”
江淼，“……”
真的是沒救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沉默地埋頭打掃着各自所負責的組，本就不算熟悉的兩人，誰也沒再多說一句話。
這樣的靜默，直到陸星辰抱着籃球，揮汗如雨地回了教室，才逐漸被打破。
“小矮子，能走了嗎？”他的氣息極度不穩，帶着大量運動過後的急促。
“還有兩個垃圾桶沒倒，其他的都已經打掃好了。”
“哪個垃圾桶是你負責的？”
江淼不解擡眸，指了指講臺左邊的那個垃圾桶，“那個。怎麽了？”
“還能怎麽？像你這種烏龜一樣的動作，我究竟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啊？為了不讓你拖我後腿，小爺我只能勉為其難地幫你倒垃圾了。”
江淼，“……”
“還愣着幹嘛？快點整理好書包，乖乖在樓下等着你小爺我啊。”
江淼搖頭失笑。
為什麽有時候這人明明在做好事，說出來的話卻總是這麽欠扁呢？
江淼收拾好自己的書包，也順手将陸星辰的書包給帶了下樓。
陸星辰倒好垃圾還桶時，正巧在樓梯間碰到了抱着垃圾桶，雙眉緊蹙的蘇雪沫。
她本以為，出于一個男人的紳士與風度，陸星辰至少會替她接過這笨重的垃圾桶，解決她此刻的窘境。但結果卻是，對方竟然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與之擦身而過，連一個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給她。
她胸口劇烈起伏，一股強烈的不甘與嫉妒促使她跟發了瘋一般地質問他，“陸星辰，我和江淼同為女生，憑什麽你能幫她倒垃圾，卻不願幫幫我？我到底比她差在哪裏？”
陸星辰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爾後，他的眼神逐漸冰冷如霜，扯了扯唇角，冷笑道，“小爺我只幫喜歡的女孩倒垃圾，你又算老幾？蘇雪沫，我奉勸你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還有，以後別在江淼面前說些有的沒的，要不是她在我面前提過你，我他媽壓根就不知道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