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防身武器
季長樂現在心裏頗為難受。
她跟着花娘又去了家裏的老屋那裏去看了看她的“幹姥爺”——昨夜替她遭難的那棵杏樹。
這棵杏樹現在的情況頗為不好,昨夜它還只是樹皮開裂、枝葉敗落,今天再來看它,發現這整棵樹都蔫蔫的。樹皮幹枯粗糙裂紋,樹葉枯黃、落了滿地,樹冠上一根粗壯的枝丫也無精打采的垂拉在地上。
花娘說這棵樹昨夜在緊要關頭替季長樂擋了一劫,這并不是瞎說。
想來是因為這棵樹小時候受了她姥姥姥爺燒香之恩,所以有了靈性。又與她老媽小時候有着幹親之情,所以它在昨夜替季長樂受了糖稀老婆婆重重一擊,并彈飛了她手裏的銅勺,又用樹枝戳傷了糖稀老婆婆的臉。
這棵樹只是一顆普通的樹,盡最大努力能做的也只有這些。饒是如此,它受糖稀老婆婆手裏的銅勺狠狠一敲,損了根本,傷了性命,估計要修養很久才能恢複元氣。
而這次花娘帶季長樂來這兒,是為了從這棵杏樹上取一樣東西。
花娘她取走了杏樹樹冠上那一根折斷垂落下來的樹枝,而季長樂卻輕輕撫摸着樹身上幹枯的裂紋,心裏頗不是滋味兒。
就在前天,她還在調笑、打趣這棵樹,拿着個“幹姥爺”不以為然。可恰恰就是這個“幹姥爺”,在昨天替她擋了致命一擊,盡了自己最大努力,用了一棵樹所能用的所有手段護着她。
可它自己卻是傷了根本,枝葉凋零。
季長樂悄悄把一根紅布條系在杏樹開裂的裂縫處。
“再見!幹姥爺。”她又輕輕拍了拍樹身:“等過幾天我再來看看你,好好休息吧!”
在回去的路上,季長樂興致一直不高。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很多,想到護着她的杏樹幹姥爺,想到已經盯上她的糖稀老婆婆,想到和糖稀老婆婆夫妻檔的吃鬼爺,想到了她媽媽……
季長樂心底裏湧出了一股想哭的欲望。
剛才花娘告訴她,不只是她,可能她老媽也一起被盯上了。因為就在昨天她的錢包被偷,其它什麽都不缺卻獨獨少了她回家的車票。在她回家的車票上,有着她們家所在城市的地址。
近在眼前的唐僧肉吃不到,那遠在天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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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太大,找一個人不容易,但若是把範圍縮小在一座城市呢?
季長樂當時是真的差點吓到飙淚:“這世界上有那麽多人,怎麽這些惡鬼就盯上了我們家的人不放了?世界那麽大,惡鬼們就不想去嘗嘗其他人的滋味兒嗎?”
“要不然你以為呢?”花娘用有史以來最溫柔的力道撫摸了一下她的狗頭:“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媽嫁給你爸爸搬到其它城市後,這些年鮮少回來?就連你姥姥姥爺也不讓她回家來看看他們?”
“不然你以為,你媽在老家排行老四,你為什麽卻沒見過其他的舅舅阿姨?”
“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我這一脈都沒什麽血緣關系近的人,需要找你做我的傳人 ?”
“你以為,你的兩個表舅舅,還有你親舅舅——小君那個孩子,都是為什麽早早就沒了?”
季長樂被這些話震得頭腦空白,她突然想起來,以前她老媽的确跟她提過她從未見過面的舅舅。
她老媽在家排老四,上邊有兩個堂哥一個親哥。她那個親舅舅排第三,打小就是聰明伶俐、生的也漂亮,在村子裏相當招人喜愛。
可惜那個舅舅十八歲就沒了。
據說是淹死的,就淹死在村西邊的小河裏,淹死的不明不白。那條小河不深,就是在夏天水多的時候也不到一人高,而舅舅淹死的時候是冬天,那條小河的水位才到膝蓋那兒。
可舅舅就是在那條河裏淹死了,死的時候面朝下,滿手滿口都是污泥。
季長樂想到這兒心裏猛地一緊。
花娘說這幾天要去她家去看看她老媽,順便去逮個偷車票的小賊。季長樂雙手雙腳的贊同,樂得屁颠屁颠兒的去收拾行李了。
“不,你不能去!”花娘慢條斯理的放了一個驚天大雷,她看了看季長樂滿臉呆滞的模樣,又囑咐道:“你不能離開這兒,我一個人去,你留在這兒看家,順便守着村子。”
不——
季長樂當即表示打死也不留在這兒。開玩笑!按你說的,現在全村的妖魔鬼怪都正盯着自己一個人,随時準備着把她嚼吧嚼吧咽肚子裏。她手裏還拿着糖稀老婆婆的勺子,這是人家的吃飯家夥,糖稀老婆婆現在估計更是虎視眈眈的盯着她不放。
在這種時候,花娘這個扯淡村的總扛把子,要外出遠行了,居然留了她一個人在家看家!她!一!個!人!一——個——人——
季長樂開始滿地打滾撒嬌,期望着她美麗大方慈愛的姑姥姥能把她帶上。
見此,花娘不得不對她安撫解釋道:“澈丹村這個地方八面環陰,最是招妖鬼。所以必須得有個“頭領”時時刻刻震着,一刻也離不得。我要去外地了,你得接我的班子留下來守着村子啊!”
“而且,你也必須留在這兒。”
“你以為你媽真的是為了我的那丁點遺産把你踢過來的嗎?你小時候你媽請高人給你算過一挂,你的命數跟你媽、你舅舅一樣。命裏有一小劫,應在了澈丹村這裏,所以也必須在這裏化解。這個劫啊!過得去,你就一生平淡順遂,過不去……”
“你媽跟你舅舅小時候也是算的這個命數,所以你媽小時候差點摔死。幸好被你幹姥爺接住後了,撿了條命,這個劫算是過去了,你媽也順順利利的活到了現在。可惜,你舅舅那個命劫,就沒過去……”
最後,花娘拍拍季長樂的臉,問:“現在你懂了嗎?”
懂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不懂就是二傻子了。
她心如死灰的松開手,心情就一頭紮進了沼澤堆裏,稀裏嘩啦的全是淚!她這都攤上的什麽事兒啊!
這種灰暗絕望的心情一直持續到花娘給她拿來了一件東西後,戛然而止。
“這是個啥?”季長樂指着手裏的東西,聲音顫抖的問道。
花娘塞到她手裏一個炒勺……不,不是炒勺,這個東西有點像個瓢,樣式老舊,銅勺短柄,赫然就是糖稀老婆婆的那個勺子。
可是這個勺子的勺柄是怎麽回事?是誰別出心裁的在那個短柄上接了一段木頭柄?這讓它簡直就像一個炒菜用的炒勺!感覺拿上它就可以去cos中華小當家了好嗎!
“瞎嚷嚷啥?”花娘瞟了她一眼,指着勺子道:“原本糖稀老婆婆的那個勺子好是夠好,兇也夠兇,可是有點太兇了。我怕你拿來防身時駕馭不住,就從你幹姥爺身上取了一段斷了的樹枝,按在勺柄上,壓一壓這勺子的煞氣。”
“你幹姥爺的樹枝絕對親你,你不用擔心拿不住,來!試試!在手裏掄一下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外形像是一個炒勺,掄起來像是一個棒槌!
你确定要我拿它防身嘛?
作者有話要說: 在本章中稍稍提了一下男主角,有人看出來了嗎?男主前幾章也出現過。哈哈!真希望有人給蠢作者留言評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