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烏狼
灰色的毛團子被粗暴的仍到衆人中間,嗷嗷慘叫着。
季長樂定睛一看,喲呵!好肥的一只二哈!
這只二哈看起來才幾個月的樣子,毛絨絨的一小坨,灰色的皮毛,肥嘟嘟的四腳朝天肚皮朝上的仰躺着,被捆得像個粽子。此時正仰着小腦袋不屈不撓“嗷嗚嗷嗚”的嚎叫着。
“閉嘴!”一個黑色紗衣的身影翩然而至,狠狠的一巴掌敲在了毛團子的腦袋上,嚴厲的喝斥到。那個被捆成粽子的肥嘟嘟毛團子嗚咽了一聲,彈動了一下小胖腿,便在那人的威壓下徹底的閉上了嘴。
這個黑色人影俨然就是多日不見的扯淡村總扛把子――花娘!
“姑姥姥诶!”季長樂飙着眼淚撲了過去,被花娘一指頭彈在腦袋上彈飛了:“去去去!先一邊玩兒去!姥姥我先去解決點事兒。”
花娘微笑着沖在一邊站着的陳奶奶招了招乎:“陳家嫂子!這幾天辛苦您啦!還要照顧我們家這個不成器的小家夥。”
陳奶奶依舊是平平淡淡的表情,她神情口氣平靜的說:“都是鄉裏鄉親的,謝什麽呢!先不說花娘你與老婆子我平日裏關系就不錯,單是看在小樂她姥爺――陳老哥還活着的時候,人好心熱,對鄉親們的幫忙不少的份兒上,老婆子就得看着、護着!”
“也是幸好!老婆子我別的東西不會,卻正好是咱們這個村子土地廟裏的廟祝。這一雙手啊!平時也是無數次擺弄供奉過土地爺的神像的,好逮也沾了不少土地爺的仙氣兒,讓一些陰穢東西也不能碰我的手。”
花娘聽了這話,莞爾一笑,聲音輕柔:“陳家嫂子的品性花娘自然是信得過的,只不過啊!這世上有些人……”她扭頭看向此時正站在門口,自她出現後臉上就有些忐忑不安的王大爺,在那句話裏的“人”字加重了口氣:“有些人,怎麽就能忘了以前所有交情、恩情,怎麽就能昧着良心做些害人的事兒呢!”
随着她的話,門口的王大爺臉上仍表情也越來越陰睛不定,就連窗外的糖稀老婆婆也停下了“咯吱咯吱”的撓玻璃,悄然飄到了門口。
花娘見此,冷笑了聲,将手裏毛絨絨的二哈一把扔給了背後的季長樂,邁步走了過去,聲音也越來越冷:“現在,我們之間該算一算總賬了……”
季長樂茫然的一把接過嗷嗷叫着被捆成一團仍了過來的二哈,與手裏的毛團子都是一臉懵逼。
她看向門口,發現在門口的王大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安,幾乎都要轉身奪門而逃,卻被花娘伸手一把扼住了手腕。
花娘的一雙手,白皙而又纖細,卻是像鐵箍一樣,鉗着王大爺粗壯有力的胳膊,竟然使他動彈不得。
王大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僵硬無比,而他身後的糖稀老婆婆也越來越焦躁。她無數次想要靠過來,卻又像畏懼着花娘一般怎麽也不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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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的嘴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冷笑,方才冰冷的聲音卻又回複了往日的溫和:“王大爺!王老哥――今天,我們可得把我們之間的賬,好好的說道說道!”
“首先,我花娘得先問問你,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我說得可曾摻假?”
花娘撫了撫自己的鬓角,繼續道:“幾十年前,小樂她姥爺還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大家夥都挺窮的。你跟你老伴有次生了大病,沒錢!糧食也不夠吃了!周圍鄰居都沒人肯借點吃的給你們。最後也只有小樂她姥爺,自己從牙縫兒裏省了點糧食送給了你們,又把自己攢了多少年娶老婆的本錢掏出來,幫你們夫妻兩度過難關。”
“後來,你們夫妻兩病好了之後,錢也花完了。那時候恰逢年關,你們夫妻倆連吃頓餃子的錢都沒了。”
“恰逢小樂她姥爺過年的時候,弄了點肥肉炸了點肉丸子。那年頭,這肉丸也是難得很,她姥爺一共也就炸了七八個丸子。可是他看你們過年連個肉都吃不赴,最後還是一咬牙,送了兩個肉丸給了你們。”
聽了這話,王大爺的臉色也有了些茫然,終于搭了句話:“我還記得……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香的飯了。當時記得我狼吞虎咽的吞了一個肥肉丸,香得滿嘴流油,剩下的那個沒舍得吃,用手巾包着就帶着給我家老婆子去了……”
“原來你還記得!”花娘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那好!那我先不講以前的事兒了,我先說說這幾年的事。”
她看向還在門口飄着的糖稀老婆婆,冷硬道:“你老伴兒幾年前死于非命,結果她死白先是殺了那九個小混混變成了厲鬼。接着她舍不得你,想陪着你度過幾十年時間,以後一起去陰間。可惜你壽命太長,所以她就每年吃一個小孩來長時間維持自己在陽間的魂魄。”
“可是,她吃人吃得越多,以後入地府受的罪就越多。正好那時我搬入了這個村子,所以你就求我想個辦法。”
“我當時可憐你們夫妻兩,便想了個法子。先叫你老伴兒停了吃人,後來又每天晚上用自己的靈氣熬上一碗麥芽糖給她,保她的魂魄留在陽間。”
“可是呢?後來呢?”花娘冷冷的盯着飄蕩着的糖稀老婆婆,神色冰冷向質問:“我這麽費心費力的為你們夫妻兩打算,你們卻在我的外孫女!老陳家剩下的唯一後嗣!剛進入這個村子裏的時候就盯上了她,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對她動了手!”
糖稀老婆婆聽了花娘的質問,臉色大變,不由自主的就躲開花娘的目光,躲在了王大爺的背後。
而王大爺則是一咬牙,挺身擋在了糖稀老婆婆的身前,神色難堪的對花娘說:“這事兒怪我,是……是我那天在村口遇見你和小樂那孩子後,把那孩子來到這個村子裏的消息告訴了我家老婆子,你若要怪罪,就……就來找我吧!”
“呵呵!”花娘聽到這兒,終于是忍不位嗤笑起來:“你們有什麽錯啊!畢竟小樂這個孩子的純陰之體就在這兒擺着,實在是太誘人了!要是吃了她的純陰之體,別說魂魄長久留在陽間了!就是魂魄凝成實體,像活人一樣能吃能喝的陪你在陽間過完剩下的幾十年,也是可以的。”
“所以!〞花娘眉頭一皺,厲聲喝道:“在這樣的利益面前,良心算什麽?全都喂狗好了!在你老伴兒第一次襲擊小樂後,我也只是收了她的勺子略作懲戒而已。結果,這倒是長了她的膽子!你們今天竟然還敢來第二次!還是趁我不在的時候!”
說到最後一句,花娘的聲音冷幾乎要結出冰渣來。
“不不不!”站在花娘對面的王大爺急忙搖頭擺手,急急慌慌的辯解起束:“我這次來只是為了我老伴兒而來,我老伴兒她……她這幾天跟着小樂這孩子只是為了她手裏的勺子而已!那銅勺可是我那老伴兒在這村裏立足的根本……”
王大爺繼續支支唔唔的向花娘解釋着,而季長樂則是抱着手裏的毛團子,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滿臉不可置信。
Why?
我到底都聽到了什麽?
純陰之體!?me?
還有那個什麽老夫老妻,人鬼情未了,恩将仇報,人心難測,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這真真是好一出黃金時檔的狗血大戲!
正當季長樂沉浸在這出狗血大戲而不能自拔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懷抱裏小小二哈正悄悄掙脫了身上的繩索。
“啊!”她忽然感到手腕一疼,本能的一甩手,卻感到自己的手腕上沉甸甸向。猛地低頭看去,正好看到原本懷裏小狗崽正一口死死地咬在了自已的手腕上,随着自己的動作甩來甩去。
手腕上的感覺越來越劇痛,淅瀝瀝的鮮血順着小狗崽的牙齒縫間流下來。就在此時,站在季長樂身邊的陳奶奶急忙伸出手來,一把拎住了小狗崽的後頸皮,遠遠地扔了出去!
只見那小狗崽一落地,渾身一滾,見風就長!只在一起一落之間,就變成了一只足有半人高的灰色皮毛的哈士奇,後腿一蹬,又直直地向季長樂撲來!
季長樂被這變故吓了一跳,正是躲不了的時候,那條灰色的哈士奇卻是突然停住,整條狗都飛了出去。
原來,就在這條灰色大狗在撲到一半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的王大爺眼及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狗尾巴,硬是仗着自己一身的力氣,一下子把這狗兒給甩了出去。
那條灰色的哈士奇又被扔了出去,就地一滾,竟是變做了一個光着上半身灰發男子!
這個男子身材高大,緊實的肌肉緊緊的附在半潔的上半身上,一頭灰色短發軟軟的垂落在身邊。此時,他正對着季長樂狠狠地呲着牙!
“哼!”花娘冷哼了一聲,丢給了王大爺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又将冰冷的目光投向那個灰發男子,戲谑道:“偷車票的小狼狗,身手不錯哇!”
她頓了頓,又道:“膽子也不小!”
那個灰發男子胸臉膛劇烈起伏着,顯然是氣極了。他壓低聲音,兇猛的吼着:“我,是白烏狼!”
“我,是狼族的白烏狼!我是狼族的頭狼!”
“我不是狗!”
正捂着手腕的季長樂:“……”
騙人!從來只有像狼的哈士奇,可從沒有像哈士奇的狼!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角:“我是白烏狼!”
女主角:“白污郎!這名字确實挺污的。”
男主角:“……你的思想不但污,聽力也挺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