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周妞兒

周妞兒蹲在地上,直直的看向季長樂,眼中的欲望直白而不加掩飾。

季長樂被她盯得背後汗毛倒豎,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一手拿着花娘剛送她的線團兒和毒牙,另一只手伸到腰間就想去摸被她一直帶在身邊的銅勺。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兒阻止了她的動作,季長樂擡起頭,看見花娘正不贊同的對着她搖頭。

“別刺激她,會打草驚蛇的。”

花娘上前幾步,擋住了周妞兒充滿惡意的目光,笑着招呼了一下周圍的鄰居們:“大家夥兒再幫個忙!先把這孩子給送家裏去,總是在這兒待着也不是個事兒啊!先把這孩子送她姥姥家裏去。”

在一邊的周大江聽了這話擡起頭好像還想說點什麽,結果被花娘瞪了一眼後,瞬間啞火。最後他也只能不滿的嘟囔了幾聲,扭頭往別處又是一歪一扭的走了。

“你們兩個,”花娘又扭頭向季長樂和白烏狼說道:“你們兩個也跟着這孩子去她姥姥家,幫忙照顧一下。”

“我?”季長樂驚訝道。

好可怕我能不能不去!姑姥姥,你沒發現她盯着我的目光好像要吃人嗎?你怎麽敢放心的讓我跟她獨處一室啊!

花娘肯定的說到:“你去!白烏狼也跟你一起去!”

好吧!逃不了了!

季長樂垂頭喪氣的跟着人們拉着還在掙紮的周妞兒一起往回走着,而白烏狼依舊扯着身上衣服的領口,也不太高興的緊随其後。

“小狼狗!”在白烏狼經過花娘身邊時,花娘突然壓低聲音道:“這一次的妖丹,還是歸你。”

白烏狼:“!!!”

小狼狗興高采烈的轉過頭,身後已經看不見的尾巴兒已經幾乎要搖到天上去了,高興地幾乎要抱着前面的人都挨個舔一遍。

正走在白烏狼前面的季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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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這種背後黏膩膩的目光是怎麽回事兒?

“張嫂!”花娘攔住了也想跟着衆人一起往回走的張嫂,和顏悅色的勸慰道:“張嫂別急,這孩子的情況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現在,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孩子的身世?別急!慢慢從頭說。”

“哎!”張嫂又擦了擦眼淚,忙不疊的答應了,向花娘哭訴道:“周妞兒這孩子苦啊……”

周妞兒這孩子的名字就叫做周妞兒,因為她爹周大江在她生下來的時候見她是個丫頭,就懶得給她取名了。

所以她就這樣被人妞兒、妞兒的叫大了,最後周妞兒就成了她的名字。

周妞兒她爹周大江是個沒本事又愛喝酒的,他掙不着錢養不起老婆孩子,僅有的一點錢也被他拿去買酒喝了。喝醉之後,就開始打老婆,邊打邊罵、越打越兇。

周妞兒她娘,就是張嫂她家閨女。年輕時候在村裏也是個标致姑娘,活潑好動,愛說愛笑愛聽人講故事、最怕一個人待着寂寞,讓人一見就喜愛的很的一個姑娘。

可是這個讓人喜愛的姑娘卻一門心思的喜歡上了年輕時是個混混的周大江。

周大江年輕時就是個無賴混混,整天不務正業游手好閑。可在周妞兒她娘眼裏,周大江卻是個富有魅力、招年輕小姑娘喜歡的“壞小子”。

于是她就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

‘真瞎!’聽到這兒的花娘心想:‘這都什麽眼神兒啊!’

随後,她又立即擔憂道:‘小樂也到這個年紀了,以後挑人的眼神兒也不會這麽瞎看上什麽混小子吧!應該不會吧……’

“後來,我家閨女嫁給這個畜生之後,就在也沒過上過好日子。”在一邊的張嫂繼續哭訴道:“把我給心疼的啊……”

周妞兒她娘嫁給周大江後,不要說繼續像以前一樣愛說愛笑了,她經常被喝醉酒之後的周大江給打的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飯都吃不飽,整個人都瘦的像個莊稼杆兒一樣細。

這種情況在她生下周妞兒之後更加惡劣,周大江看他只生下個丫頭沒有生兒子,從此打他打得更狠了。

張嫂看到女兒被折磨成這樣,心疼的不能行,幾次想要阻止周大江施暴。

可周大江卻絲毫都沒理睬過自己這個岳母,甚至又一次他直接把張嫂給推倒在地上,扭傷了張嫂的腳。

張嫂年輕時就做了寡婦,以前一直守着自己的女兒過日子。在農村,家裏男丁興盛別人才會怕你,家裏連一個男丁都沒有的話,遇上什麽事兒就只能挨欺負。周大江也就是看中了張嫂家沒人給她撐腰,這才肆無忌憚的磋磨這周妞兒她娘。

像這種事兒,外人也不好插手。周大江周圍的鄰居也勸過他幾次,可周大江年輕時候就是個無賴小混混,遇上這事兒就把厚臉皮一拉,其它人也就無可奈何了。

終于,在周妞兒還沒滿周歲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周妞兒她娘終于受不了了。她在寒冬臘月的一天裏,抱着她家的水井就跳了下去。

等被人發現時,周妞兒她娘的屍體都已經泡浮腫了。

周大江家的那口井從此就封上了,周妞兒也從此成了沒娘的孩子。

周妞兒她娘死後,周大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成天醉在外面不回家,只把一小點沒人照顧的周妞兒一個人鎖在家裏,誰都不許來看她,就算是周妞兒她姥姥張嫂都不行。

周妞兒就一個人在家裏待着,餓了沒人管,更沒有一口吃的。漸漸地,她就養成了有什麽吃什麽的習慣。

不管是蒼蠅、爬蟲還是老鼠□□,只要是能被她抓住、吃下去的東西,她都會活生生的塞進嘴裏,嚼碎咽下去……就這樣,周妞兒居然活了下來,還跌跌撞撞的順利長大成人了……

“等等!”花娘打斷了張嫂的話,追問道:“這麽說,這孩子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生吃活物的?”

張嫂聞言苦澀的說:“哪有啊!近幾年這孩子的毛病已經好多了,可就在這幾天,不知怎的,瘋的更厲害了了……”

随着年歲的增長,周妞兒也漸漸懂人事兒、明白事理了。她知道生吃活物這種事兒是不對的,所以在長大後也漸漸改掉了這個毛病。

可是随着她越長越大,越來越有她娘當年的風姿,她那個混賬爹也動起了歪腦筋。

周大江給她說了門親,對象是隔壁村老王頭的兒子。

這老王頭家的兒子已經三十多快四十了,頭腦有點問題,還瘸了一條腿,所以一直沒娶上媳婦兒。快七十歲的老王頭老兩口快急瘋了,一心想在臨死前抱上孫子,所以就把一輩子的積蓄連帶自己的棺材本一起掏出來,想給兒子買個媳婦兒。

媳婦兒漂不漂亮無所謂,關鍵是要聽話能幹、能生養,能在他們老兩口過世之後,伺候他家的傻兒子一輩子。

而周大江就盯上了這筆彩禮錢。

可是周妞兒不願意,她才十七歲,正是青春年少人生剛剛開始的時候,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又瘸又傻的老男人伺候他一輩子。

于是周大江就把周妞兒又關在了房間裏,不給吃不給喝,說要等她想清楚後再把她放出來。

恰好,就在這時,有人在村子裏放生了兩麻袋老鼠,頓時慌了所有人的手腳,一時便沒人顧得上還在房間裏的周妞兒。

等這幾天忙完後,周大江附近的人家突然發現,他們周圍的老鼠越來越少。

在村子其他的地方,老鼠依然多得讓人心煩,人們都在想方設法的逮耗子。可就在周大江他家的附近,耗子卻越來越少,好像被什麽東西都給逮走吃了一樣。

結果就在昨天,附近有個鄰居半晚回家時,聽到了自己屋子後面有什麽“咯吱咯吱”啃骨頭的聲音,那個人一時好奇,就繞到了房子後面去看了看。

在半晚昏暗的光線下,一個瘦小的人影佝偻着背,蹲在地上背對着這個人,正在低頭“咯吱咯吱”啃着什麽。

這個瘦小的人影聽到了腳步聲,警覺地回過頭。

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來人,腥臭的污血和碎肉末沾滿了整張臉,嘴裏正在不斷地咀嚼着半個血肉模糊的老鼠。

這個人正是周妞兒!

“啊!”看到她的人被她這副可怖的模樣吓得失聲尖叫。

而周妞兒卻是滿臉血腥,猙獰的沖他呲了呲牙,然後貼着地面一溜煙的順着牆根兒溜走了。

那樣子,活脫脫的就像是個被人發現後逃走的黃鼠狼!

所以,人們覺得這事兒實在邪乎,就把花娘找來了,

聽完這些話後,花娘揉了揉額頭,慢慢道:“這樣啊……”

這個孩子不是裝的,花娘心裏清楚。這些神态表情動作太過于相似了,和一般的黃鼠狼一模一樣,裝是裝不來的。

那這樣的話,就如她擔憂的那樣,是這幾天村裏異常多的老鼠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給吸引來了,恰好瞅中了獨自一個人待着的周妞兒。

那麽,現在那條黃鼠狼的目的是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花娘:“小樂那孩子挑人的眼光不會太瞎吧?”

小狼狗搖尾巴兒:“嗷嗚——”

花娘:“我去!太瞎了!”

小狼狗:“……你什麽意思!”

ps: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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