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醬?陳依依還真是小看了王氏,弄菜還真是有自己的小竅門呀。
按說腌的話,有了鹽和醬汁,還應有其他的香料吧,可王氏只是把昨天晚上吃剩的大腸的油再倒入了碗裏面就直接将土瓷碗裏的腌料倒入了裝着肉的大碗裏面。
用筷子攪拌均勻,就把裝着肉的大碗放入了跟新的一樣的蒸籠裏面。
一旁的劉氏只管按照王氏說的管着火候,并不多加言語。
接下來的王氏就要處理梅幹菜的,這個梅幹菜基本屬于半成品的食物了,王氏也只是簡單的把幹菜切成了适當的長度就放下了。
不過陳依依卻注意到,王氏并沒有把梅幹菜放在一旁,卻是将幹菜倒入了冷水中浸泡着。
做好這些,王氏就沒有再在梅菜扣肉上面費功夫了。
看着王氏拿出之前處理好的另一半豬大腸,陳依依知道今天又可以吃的美味了。
期待歸期待,但是陳依依的主要目的不是梅菜扣肉而是這豬大腸的數據。
看了看日頭,感覺也沒過多久呀,怎麽看樣子都是快中午的樣子。
陳依依很是疑惑,不過陳依依知道,自己今天又是睡到自然醒,居然也沒人叫她。仔細的想了想睡的屋子裏面的窗子方向,該不會……陳依依突然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起晚了,難怪,一直以為還是早上,還以為今天是陳老爺子的生辰所以飯準備的早呢,看來不是這樣啊……
那邊王氏,在小竈旁邊已經生好了火,并沒有如陳依依想的馬上就做豬大腸,而是把豬大腸拿了出來而已。
洗幹淨了手,王氏淘起了米,淘好了米,倒入鼎鍋裏面準備先煮飯。
這個鼎鍋陳依依是知道的,現代多是電飯煲,自然是沒有其他的煮飯方法,可從小生活在農村裏面的陳依依卻是知道的,這個鼎鍋就是陳依依小時候老家人最常用的做飯工具。
這個鼎鍋是鐵做的,一個球的形狀,但是上半部分沒有球的蓋,換做了平的鍋蓋,兩邊起是連成拱形的提手。這樣子的鼎鍋做飯很是好吃,燒出來的鍋巴別提多香了,而且不同于用鍋蒸的飯,鼎鍋做飯燒到一半看見米差不多是煮的半好了,就要倒米湯,是個技術活兒,然後再繼續的燒一會兒飯才算好。
雖然步驟是麻煩了一點兒,但是做習慣了也覺得挺方便的,尤其是倒米湯雖然是要練一下,可這個倒出來的米湯不同于現代那些賣的米湯,那個米香四溢,喝的一個字就是純!
在旁邊看着,王氏熟練的煮飯,倒完米湯一會兒,王氏将鼎鍋放到了小竈後面的一個孔上面,用前面火的溫度悶着。
拿出平常用的鍋,涮一下,放了上去。
煮飯的同時王氏已經準備好了炒大腸的東西,這邊鍋一燒熱,油便下鍋。
伴随着鍋裏面熱鬧的聲音,王氏緊湊不緊忙的動作,比之昨天更香的味道從廚房四溢出來。
陳依依這邊正記錄的起勁兒呢,突然就感覺身後有一個巨大的陰影掩蓋下來。
連忙轉過身,蔣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進來了。
抽了抽嘴角,陳依依真是感慨味蕾的能力,或者也可以說是饞蟲的能力。
“哎呦,我說這炒的是大腸吧,怎麽這麽香呢?三弟妹真有你的,這麽臭的大腸你也能炒的這麽好吃呀?”蔣氏眼睛黏在了這鍋裏面,笑着誇着王氏:“我說三弟妹我先來嘗嘗吧。”
前一秒還被誇很是不好意思的王氏一聽到蔣氏這話,急了。
王氏的家教一直是極好的,這沒上桌的菜晚輩怎麽能夠先吃呢,更別說今天是家裏面公公上儀的日子呢。
着急就開口:“不行呀大嫂,爹娘都沒有吃你不能先吃的,這還沒上桌呢。”
豈料這蔣氏根本不聽,還直接伸手就要去鍋裏面用手拿着吃。
“我就是嘗嘗味兒,有什麽不行的,萬一你這沒炒好呢,我幫你試一下你還得謝我呢。”
“這可不行,大嫂你怎麽還自己用手拿呢!”王氏這可是被蔣氏的行為給吓到了,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沒規矩呢,這大嫂平時看着是有點不講究,這怎麽這麽不講究呀!
其實平時蔣氏也不會這樣子不講究沒個禮數,可昨天的記憶裏面這個的味兒可是吸引着蔣氏一晚上了,雖然昨天晚上蔣氏吃的最多可她還是沒吃夠呀,今天一看見就顧不上那麽多了。
想到自己昨天還被那麽教訓,蔣氏心裏面本來就有氣,更加不管什麽公婆還沒吃了。
王氏看着一情急,一把就蓋上了鍋蓋。
蔣氏這眼看着就要拿到鍋裏面的大腸了,就這樣撞上了鍋蓋,心裏是一下子就冒火了。
狠狠的眼神一下子看向王氏,猛的一把推向王氏,大吼。
“怎麽的?長脾氣了!”
蔣氏吃癟
蓋上鍋蓋只是王氏的條件反射,她可不想看到自己做好的菜就這麽被蔣氏的爪子污染了,現在被蔣氏這麽一兇才回過神來,一下子就變得畏畏縮縮,話也嗫嚅着說不出口,就這麽站着在那裏被蔣氏兇。
王氏的軟弱助長了蔣氏的嚣張,其實本來這王氏就一直是蔣氏出氣的對象,這一下子才是蔣氏習慣的情況。
得意的笑了笑,蔣氏重新恢複了兇惡的表情,沖着王氏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哼,你以為你做個菜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誰才是長嫂!居然敢跟我作對,我告訴你昨天我挨打的仇還沒報呢,你今天居然還敢這樣子對我!你以為你算哪個蔥呀?你個下賤東西!”
說着還一邊推着王氏,說一句便用手指狠狠的戳王氏一下。
許是覺得罵了一下氣順了一些,蔣氏一把将王氏推開,揭開鍋蓋就要自己抓菜吃。
嘴裏仍是喋喋不休的罵着不識擡舉,果然是不要臉的倒貼貨的話。
看着這一幕,陳依依深感蔣氏什麽不會,鄧氏罵人的功夫到是學了幾分,好的不好學壞的是一學就會呀。
王氏現在就如同一只小白兔,被蔣氏推的一趔趄,也不敢反抗,紅了眼圈的看着蔣氏。
看着這所有的劉氏并不說話,不危機自己利益的時候,劉氏還算一個耿直的人,可劉氏終歸是不傻,現在是不會為了王氏去得罪大嫂蔣氏的,默默轉過頭去,幹脆裝作聽不見看不見。
陳依依對于王氏炒菜記錄的也差不多了,步驟數據還有為什麽好吃和香的原因和必要條件已經分析了出來,并不想幫王氏,也是站在一旁靜觀。
這兩天陳依依也算是明白了,王氏是軟弱,可這是從小的教育造成的,換句話說,王氏就跟現代的那些一板一眼的乖乖女一樣,蔣氏就和那厚臉皮不講理的賴皮似的。
就算自己現在幫,以後幫,可王氏畢竟是個成年人,總不能老是要靠別人來免受欺負吧?
有壓迫就會有反抗,要想讓王氏改一改,就讓她自己承受蔣氏的壓迫吧。
眼看着自己炒的菜就要被蔣氏用爪子污染了,猛的沖過去提開鍋,王氏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吃到口的東西就這樣沒了,蔣氏炸毛了。
一步過去就要撞在王氏身上,王氏并不如先前一樣站在那裏任由蔣氏欺負,一轉身蔣氏就撲了個空。
質量大的東西慣性大,顯然,蔣氏的肢體并沒有能夠抗拒自己整個身體慣性的力量。
“撲通”蔣氏就這樣摔了個狗吃屎。
肥大的身體就這樣子撲在地上,雙腳還因為慣性甩的老高,因為看不見兩只手還胡亂的亂抓着,連帶着一陣陣高聲的嚎叫。
“哎喲,我的娘呀,啊!我的嘴巴磕疼死我了!哎呀!”
蔣氏這聲音配上現在的樣子太喜感了,陳依依不由得嗤笑出聲,一直裝作看不見聽不見的劉氏也不由得洩了功,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馬上裝出一副面無表情,但是,憋的臉色實在是難看。
還提着鍋的王氏手足無措了,雖然尊敬長嫂是王氏從小就受到的教育,可不能失了禮節在王氏的認知裏面更是深刻。
蔣氏就這樣要先吃,還是用手抓的行為王氏是實在忍受不了,這可是專門為了老爺子做的,于是孝道還是占據了高峰。
此刻蔣氏這樣子,自己連爬都難爬起來,王氏也是愣住了,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先把蔣氏扶起來,王氏卻是傻的可以,就這麽提着鍋,直直的站在那兒。陳依依到是知道,但是陳依依樂得看蔣氏這樣,并不打算出手幫忙,而且看自己這小身板,去拉蔣氏那麽個胖子,一不小心就自己反而被壓出個好歹怎麽辦?
再說了,蔣氏這樣子的人,保不準自己或者王氏去拉她,她正好趁機狠狠掐幾下或者順摔這扶她的也是有可能的。
還是劉氏,走了過去,費力的将蔣氏扶了起來。
陳依依這一猜測還真是猜對了,蔣氏其實就有這個主意,只不過來拉自己的是劉氏,劉氏可不像三房一家,自己的想法就只能落空了,好不怨恨呀,蔣氏被拉起來的時候是咬緊了牙根兒,沒辦法,恨的牙癢癢呀。
本來陳依依都已經不想笑了,可這蔣氏一被劉氏拉起來,露出了一張臉,陳依依是一口大笑,就連王氏也是不由得笑了,只是估計到這樣子笑不好,默默的低下了頭。
劉氏還好奇呢,自己看了一眼蔣氏的臉,也是忍不住了,這臉一下子都被憋紅了。
要說這蔣氏摔了就摔了吧,還是摔在廚房裏,還是竈的旁邊,這可不是一臉黑褐的灰嗎。
要說就這樣也就算了,可這蔣氏是大喊大叫,嘴巴裏面也是入了灰,這一下子是痛的還是咧着嘴,那一口本就是發黃的牙齒直接是變成了黑牙,表情又猙獰,之前估計是還流了兩顆淚,臉上的灰沾了水直接就是花了,簡直不能更好笑了。
蔣氏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但是看陳依依幾人的反應猜也猜到了,而且蔣氏當時可是狗吃屎似的摔法,現在整張臉是疼的可以,雖說這臉上脂肪多不會受什麽傷,可是感官面積更大,更疼呀。
一把甩開劉氏的手,蔣氏橫着沖了出去,往廚房外的水缸那邊去。
看着這蔣氏是一溜煙兒的跑,陳依依放心了,只是摔着臉了,沒破相,這四肢也應該沒什麽事。
王氏看着蔣氏跑了出去,心裏是七上八下的,生怕這蔣氏會在鄧氏面前告自己一狀,這可是大嫂呀。
“娘,你還不把鍋放下嗎?大伯娘都沒事,你要是不把飯弄好,我奶到時候肯定更加要罵你,今兒個可是我爺上儀呀。”
陳依依在一旁幽幽的提醒王氏。
王氏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把鍋放下,舀出菜來裝好。
想到自己的那個大菜,王氏連忙去看蒸籠裏面的肉,看顏色是半熟了,用筷子戳了一下,彈性也剛剛好,王氏的眼神中露出了滿意。
将冷水中的梅幹菜撈了出來,瀝幹水,放在一旁的碗中。
端出蒸籠裏面的肉,王氏拿出三個碗來将肉分好裝入三個碗中,一片片的整齊理好。
梅幹菜用三個盤子裝好,陳依依注意到王氏還将顏色深得擺了個形狀,然後将三個盤子分別的蓋在三個碗上面。
去掉蒸籠,放上大鍋,三個碗裝入大鍋中蒸,不再是蒸籠,蓋上鍋蓋前還蓋上了一層紗布。
整個鍋弄好了就要開始蒸了,王氏又舀來一瓢水倒在鍋蓋上面。
現在就只剩下湯和一些家常的小菜了,這就是劉氏的工作了,王氏就在大竈旁邊看着火,換劉氏在小竈旁邊助自己的拿手好湯。
已經記錄完王氏炒大腸的所有數據,陳依依對于劉氏煮湯的數據興趣不濃。之前就一直沒看到劉氏上會說湯會變鮮的菌類,陳依依在意的主要是這具有顯著提鮮作用的菌,這下子沒有,陳依依就直接出了廚房,回房去研究自己的石頭了。
這邊蔣氏,已經清洗好了,可臉上面還是不好看,昨天臉上的紅痕還沒有消除,先在臉上又添了青的一塊,紅綠相間,更是喜感了。
看着不清晰的銅鏡裏面仍然照出的自己臉上的顏色,蔣氏是恨的心口子把都在痛。
該死的王氏,哼,現在自己難道連王氏這麽一個臭婆娘都收拾不了了?還有那個死丫頭依依和在那裏看自己笑話的劉氏,這個家到時候都是我大房的,你們就給我等着吧,不明就裏的一群傻子,什麽都不知道,等我把家裏的錢財弄到手了你就知道了!
告狀不成
這場鬧劇過後,蔣氏到是反常沒有再鬧什麽幺蛾子。
廚房裏面的王氏和劉氏到是意外,不過也好在這蔣氏沒有再鬧什麽了,兩人很快的就做好了飯。
家裏面的男人今天都待在了家裏面,中午開飯,幾人一起講少用的八仙桌擡到了堂屋中央。
今天是陳老爺子上儀的日子,一家人都是要上桌的,這頓難得的盛宴早已被期待許久。
劉氏與王氏忙前忙後的擺放碗筷,陳依依從房間裏面出來,跟着一起準備。
蔣氏遲遲的不出來幫着幹事,一個人在自己的屋子裏面對着銅鏡看自己的花臉,怨恨在心裏面累積。
開飯時,陳依依本以為這個蔣氏那麽傷心會在屋子裏面不出來抗議呢,結果人家就在剛開飯的時候就剛好到了桌子上坐着。
臉上到是幹淨了,但那些傷痕仍舊顯眼,陳依依自己屏蔽來自某人的刀眼,自顧自的走到陳老爺子旁邊跟陳老爺子唠嗑,巴結領導才是王道!
陳餘仁昨天晚上喝了幾兩酒,回了屋是倒床就睡,壓根兒沒有仔細看蔣氏,加之本來光線就暗,更加是沒看仔細了。
而且蔣氏還有個賴床的毛病,本來往常在鄧氏的怒罵下,蔣氏也是不敢賴多久,今天卻是個例外,陳老爺子上儀呀,鄧氏就顧着自己的平安符和跟自己的老頭子說話,根本沒記得搭理這蔣氏。
于是乎,蔣氏今天可是睡到了自然醒,等到蔣氏醒的時候,陳餘仁早就起床了,所以到現在吃飯,陳餘仁才看清了蔣氏的臉。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吓了一跳。
“你這是怎麽了呀?這臉上吧還有紅有綠的,摔也不能摔這個樣子吧。”
不止老大陳餘仁驚訝,其他兩兄弟和陳老爺子也是意外,這蔣氏臉上怎麽就這樣了呢,這綠綠紅紅的,怎麽,有一種莫名的喜感呢。
本來蔣氏真是默默的向王氏和陳依依甩刀眼,這一下自己男人這樣問起來,馬上臉上就是小媳婦被欺負的柔弱樣子。
“喲,我這個長嫂是當的不好,被婆婆教訓我也就認了,可這三弟妹都得踩我一腳,我這長嫂還能怎麽樣,跟自己的弟妹計較嗎?我能說什麽呀。”說着,是故作一番眼眸欲泣的樣子。
不過這配合着臉上的傷和那肥大的臉與身軀,偏偏透露出反效果,不僅沒有柔弱惹人憐惜之感,還覺得一股股惡心的感覺,至少陳依依是這樣子覺得的。
看着蔣氏的陳餘節抽動了嘴角,跟陳依依所感是頗有相同。
忍住了心裏面的異樣感覺,陳餘仁還是開口詢問。
“這到底是怎麽了,你到是說呀。”
陳老爺子的眼神中也露出了探究,不得不說,蔣氏對于家裏的掌家人陳老爺子還是了解的。
剛才的話不僅裝自己的無辜,還暗指王氏是不尊敬自己這個長嫂,陳老爺子自诩讀書人,家裏面對于尊長有序的管教是相當嚴的,其實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器重老大的原因。
陳餘仁這麽一問,蔣氏竊喜。
豈不料被一道怒氣沖沖的話打斷。
“怎麽了?我這個當婆婆管你又怎麽樣?你還學會告狀了呀!是不是嫌我礙了你的眼,你這心裏面還有我這婆婆嗎?好呀,你自己唆使三媳婦來擠兌我這個婆婆,背地裏說我壞話,現在還倒打一耙?你的臉呢!你這個婆娘跟豬一樣肥,滿嘴噴糞!下賤東西!”
被鄧氏突如其來的搶白,外加一頓痛罵,蔣氏心裏恨的不行,尤其是這鄧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揭蔣氏短,俗話說罵人不揭短,鄧氏還老是肥婆肥豬的罵,蔣氏內心現在是咒了鄧氏千萬遍了。
屋子裏的人聽見鄧氏這樣一說,皆是默契的保持沉默,陳老爺子雖然沒有明白大概,不過自己也知道自己這老婆子什麽脾氣,也就不多問了。
陳餘仁聽到自己的娘這樣說,立刻閉嘴,眼神裏滿是對于蔣氏的埋怨,嫌棄這個蔣氏在自己爹面前這樣子給自己丢臉。
懶得看蔣氏,自己就坐在了左邊桌子上。
蔣氏這樣子被鄧氏一番搶白,陳餘仁的眼神她是看到的,自己現在說廚房裏面的事也是沒用了,幹脆就不開口,讪讪的跟在陳餘仁旁邊坐着,抱上自己的幺兒子。
陳新東被蔣氏這樣一抱,看着蔣氏的臉似是被吓到,一下子就從蔣氏手裏面掙脫自己跳到地上跑到自己的爹一旁坐着。跟蔣氏大眼瞪小眼,不過眼睛轉了轉,立馬從蔣氏臉上移開。
蔣氏“……”好你個沒有良心的臭小子,虧的我這麽疼你,該死的王氏和陳依依這個臭丫頭,還我受這樣子的待遇!哼,沒想到這鄧氏還在生氣,老不死的,我整天受你的氣,你就給我等着吧。
一家人也就都不提剛才的事,按照位置坐好。
鄧氏和陳老爺子是坐的上方,老大一家四個,坐在左邊,這蔣氏又是肥大的身軀,幾個人簡直擠的不行。
陳老爺子就招呼了長孫陳新華坐到了自己旁邊,陳餘仁看到露出笑臉。
“你看你爺多喜歡你呀,還讓你坐他旁邊。”言語中不少得意。
陳餘德這一房也是兩個兒子,不過這小兒子才半歲,劉氏喂了奶就哄睡着了,也就那個皮實的陳新昆跟着坐在兩人旁邊,上半身看着還是挺老實的,可滴溜滴溜轉的眼睛和不安分亂動着的腿出賣了此時這個小屁孩的真實想法。
看着陳老爺子這樣的特殊對待長子長孫,陳餘德還是笑着,只是陳依依怎麽看覺得還是有些不一樣。
陳餘節這種一根直腸通大腦的人,就這樣子坐在最下方,對于這些話語間的意思是完全不多想,笑着看着自己的爹娘,很是高興。
先端起杯子:“爹,今天可是您上儀呀,明年就是六十了,這可是難得的長壽呀!”
陳老爺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小兒子給自己敬酒,很是得意。
可不是嗎,這古代的人均壽命才五十多點,陳老爺子這可是六十了呀,這可不就是高壽了嗎。
一旁的陳餘德是緊接着:“是呀爹,你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好的好的!”陳老爺子高興的端起酒杯應答着。
陳餘仁這個做老大的怎麽會不說話呢。
“爹,不管你事多少歲,你在兒子眼裏看着就跟那二三十的年輕人一樣精神。”
此話可是深得陳老爺子的心,還是大兒子懂陳老爺子的心,這陳老爺子不似一般的農戶,內心可是有志向的,同時也不服老,很是羨慕年輕。
“老大這話說的我老頭子高興,這人呀,不管什麽歲數,就得跟那二三十的時候一樣能有沖勁兒,人活一口氣嘛!哈哈!”
端起這一杯子酒,陳老爺子是一飲而盡。
其餘幾個男人也是一起喝盡了酒,陳餘仁的卻是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陳餘節。
暗地裏觀察着這些人的陳依依沒有錯過這個眼神,啧啧啧,估計是這陳餘節先給陳老爺子敬酒,不知道是不是這老大心裏不喜呢。
說完這些話,陳老爺子先動筷子,一家人這才是算作開飯了。
鄧氏掀開蓋着的碗,梅菜扣肉被這樣一倒着放就在盤子裏面呈現了出來。
本來是盤子在上方,這樣子一反,整道菜就呈現在了盤子裏面,外面的肉整齊的扣在梅幹菜上面,五花肉現在是熟肉特有的顏色,配合着醬料的紅色,誘人十分。
還有那劉氏的拿手好湯,以及王氏那昨天就已經出現了的噴香大腸和特有的小辣椒泡出來的酸辣蘿蔔。
一頓飯吃着桌子上就只剩下咀嚼喝湯以及刨飯的碗筷聲音。
這蔣氏是尤其吃的風卷殘雲,陳老爺子那邊的菜不敢動,但這邊的幾乎是被吃了個精光。
陳依依不得不跟着蔣氏比拼速度,不過也只能選擇放棄,不怪我方不強大,只怪敵軍太奇葩,這是陳依依最後的感受。
果然長的胖在這古代是需要特殊能力的,不簡單呀……
好歹這還有其他菜,蔣氏只顧着吃肉,陳依依也就還有個素菜吃,湯可以喝。
吃的差不多了,原以為差不多就完了,陳老爺子卻敲了敲桌子。
一家人全部擡起頭盯着陳老爺子。
“是這樣的,咱們家這些年也是攢了些錢,我們這農家人,想要光耀門楣出人頭地那就只有讀書了,所以我準備讓家裏面的兩個孩子去上鎮上的學堂。”
------題外話------
在這裏,因為昨天沒有看後臺,所以端木菁玲親愛的給我留的言沒有及時看到,不過今天還是要好好的感謝一下端木mm的留言哦。雖然只有一條,芥子的心裏也是很受鼓舞的,非常感謝支持!芥子會加油的,愛你麽麽噠。
上學堂
陳老爺子此言一出,除了陳餘仁和蔣氏,一家人都呆愣了。
飯桌子上唯剩下蔣氏的吃飯聲音,陳餘仁桌子底下碰一下蔣氏的腿,蔣氏這才擡頭看着衆人,發現家裏人都盯着自己。
冷淨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蔣氏端坐不語。
陳老爺子重新清了清嗓子,開口解釋。
“我們家裏面你們也是知道的,算不上什麽有錢的,可這麽些年來,我們省吃儉用的也還是存了一筆銀子。我們這白崖村子上是沒有私塾的,小楓鎮子上到是有一個,我準備送新華和新昆到鎮子上去上學堂。”
“可是爹,咱們這離鎮子上可不近,就算是存夠了交學費的銀子這每天兩個孩子上學也不好解決呀。”開口發問的是陳餘德,按說家裏面每年會收入的銀子要供兩個孩子上學堂,那是綽綽有餘的,之前自己這爹沒說這回事就是考慮到自己這裏跟鎮子上離得太遠,今天這怎麽就重新提出來了。
陳老爺子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問題,表情自信鎮定。
“老二你這個問題爹考慮過了,之前也是因為這個才沒想到送新華上學,現在新昆都五歲了。我呀,準備在鎮子上面買一個鋪子,這老大不是年輕的時候當過雜貨鋪子的學徒嗎?正好讓老大自己在鋪子上做生意,這兩兄弟也可以住到鋪子上面,上學就方便多了。”
這下子陳餘德明白了,自己這爹還是不甘心只是當這麽一個農夫,叫自己的大哥到鎮子上做生意不過就是想要給自己的大哥一個機會,還有确實是想要家裏面出個讀書人。
陳餘仁聞言更是笑的開心,眼裏是如期而至的願望達成的神色,無絲毫驚訝。
蔣氏也是如此,笑的之猙獰,下一秒就呲牙了,笑的太誇張,拉倒受傷的地方了。
陳新華只是拘謹的坐着,看不出有多喜悅,臉上只是尴尬的附和的笑,茫然無知。
更加懵逼的還有那最皮的新昆,只不過比陳依依大半歲而已,根本不知道上學堂到底能怎麽樣,只知道似乎大人們很是看重。
不高興的扭了扭身子,陳新昆皺起了眉頭。
什麽學堂呀,為什麽我要去上呀,能有什麽好玩兒的,上次在鎮上上看見過,一群人跟傻子似的在那裏搖頭晃腦的讀些自己根本聽不懂的東西,真煩!
注意到陳新昆的表情,陳餘仁笑着逗他:“怎麽?昆兒,你不想去上學堂呀,怎麽還皺眉頭了呀。”
聽到有人問自己,陳新昆立馬激動的跳起來:“就是,我才不想去上什麽學堂呢,一點兒都不好玩!”
“哈哈哈,二弟呀,你看你家昆兒還不想去呢,這怎麽小的孩子就是實誠,想什麽說什麽。”陳餘仁笑着和陳餘德說着玩笑話。
陳餘德的眼神中閃過不悅,不高興的看了眼陳新昆。心中暗罵這傻兒子,真是不識好歹,這上學堂的機會那麽難得,還不去呢。
“這孩子嘛,都是這樣,讀幾天書不就改過來了,就跟吃這豬大腸似的,開始沒吃過覺得不好吃,吃了就停不下來了。”陳餘德是不會任由陳新昆的想法來的。這陳老爺子從來都看重大房,別的不說,當初到雜貨鋪當學徒可是拖了關系的,自己和三弟就只能到那累死人的木匠那裏當學徒,哪裏比得上雜貨鋪的學徒有好處。
聽開始的話,昆兒只是也正好大了爹才想到和新華一起去上學堂的,其實爹的主要目的還是送新華上學,若不是之前銀子沒存夠買不到合适的鋪子,也不會等到現在了,自己的昆兒也就沒上學的機會了。
哼,若不是大哥年紀實在是太大了,爹估計就直接的送大哥去上學了。
陳餘仁半開玩笑:“那這不愛吃豬大腸的死都不願意吃,說不定咱們家昆兒是志不在仕途呢,說不定咱們家昆兒是想當大俠呢!昆兒是不是呀?”
陳新昆一聽到當大俠眼睛就亮了,猛的點頭。
劉氏狠狠的掐上陳新昆的屁股,橫一眼。
陳新昆看向自己這兇殘的娘,默默的坐好不說話了。
蔣氏看着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說二弟妹呀,你就是不讓昆兒說那昆兒也是想當大俠的,他根本不想上學,現在就不喜歡上學了,這三歲看八十,昆兒以後是要當大俠的!”
礙于這劉氏之前那一掐的力道,陳新昆這下是沒跳了,但眼放金光。
劉氏也不說話,心裏是嫌棄死這個臭小子了,真是傻的一坨,這蔣氏和老大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好像這家裏面就只他們一房是正室的,其他的就跟那二娘生的一樣,憑什麽自己家就只能當一輩子的農民黃土朝天,你家的就能去當讀書人了?想的美!
暗地裏用腳踢了陳餘德一下。
陳餘德眼角抽抽,這媳婦,真是……
你踢就踢吧,能有點分寸嗎,可疼死你男人了,還專門往細肉那兒踢,我這也真是……
“大哥大嫂,這小孩子不懂事你們怎麽還當真了呢,就按照爹說的吧,到時候送這兩兄弟上學堂,就住鎮上。”
陳老爺子看着幾人這麽一出,心裏也是明白,不過在陳老爺子看來,自己平時是要一視同仁,可這家裏面要出人頭地還是要靠自己這大兒子,畢竟是長子,還有這長孫。
看看不着調的陳新昆,陳老爺子也在想,這二孫子也是太小了,上學堂真有用?
陳餘仁心裏面是不希望這老二家的孩子也去上學堂的,別的不說,要是住在這鎮上,自己不是還要照顧他?到時候自己一家人開生活還要帶這麽一個小子,多不安逸。
而且自己這兒子是長孫,家裏面的東西就應該先緊着自己的兒子用,憑什麽要讓這老二家的分一份兒呀。
“爹,其實這昆兒上學跟新華一起,兩兄弟,相互照應也不錯,在一起總會影響的嘛。”
在一起總會影響。
陳老爺子被這句話提醒了,看看自己這大孫子的樣子,也不是那麽特別的不受影響的樣子,雖然這昆兒年紀小,可要是影響自己的大孫子也不想上學堂了怎麽辦?
這可不行!
陳老爺子想到這一點,堅定了。
“就這樣吧,這昆兒年紀确實是太小了,等幾年才去學堂吧,就先送新華去上學堂吧。”
這可不行!陳餘德可就不幹了,等幾年,到時候用的錢更多,老大一家在鎮上那麽久,自己家還能有什麽呀?
“爹,這孩子小正好呀,什麽習慣都得小時候養成呀,等到大了也許就錯過了。”
陳餘德說的在理,可陳老爺子是堅定了,本來就是想着順便讓昆兒去上學堂,這不去也沒什麽,關鍵自己這大孫子得去呀。
“老二這就算了,昆兒還是小,等兩年知事了再說吧。”看着陳餘德,陳老爺子認真的說着,說是安撫卻更帶着自己當家人的威嚴和命令。
陳餘德見這樣,明白自己這爹的脾氣,知道自己說什麽也是沒用了。
不過,昆兒不上學堂就算了,憑什麽家裏面的銀子給老大一家人買鋪子,自己這些呢?
“這樣啊,唉,算了,昆兒确實是小,不上學堂也就算了。”陳餘德嘆一口氣,無奈的說着,無視下面的劉氏幾乎快把自己退踢廢了的節奏。
陳餘仁面露喜色,沒想到自己這二弟這樣就妥協了。
“不過,”陳餘德又開口:“大哥一個人也沒經營過鋪子,總要人手的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親兄弟豈不是更加信得過,開了鋪子,我就到鋪子裏去幫大哥吧。”
一場争執
桌子下陳餘德腿的疼痛停止了。
對面大房一家的表情可不好看了。
陳餘仁才不幹呢,這是爹給自己的,你來插一腳算什麽?門兒都沒有!
“我說二弟呀,你和三弟之前都是在木匠那裏當學徒,大哥就算是經營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