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話裏話外無非就是自己家的豬,自己的鴨,還有就是秦昭發先的新的好玩的地方。
等到王家人又來了,今天,王氏已經可以下床了,身體也好多了。
王老爺子得了消息,陳老二也是送回了家的,現在,陳家一家人就差陳依依和王氏了。
和唐氏還有王清河一商量,今天,就要講王氏送回去了。
秦昭順道也一起回去,沿途跟着陳依依說過不休。
回到陳家,王家一家人看見陳家的大門居然沒有關閉,王清河扶着自己的姐姐和家裏人進了陳家。
“爹,就當做兒子的求求你了,這家,是必須分了!”
分家!
王家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這是鬧的哪出。
分家!
陳依依激動了,多麽勁爆的消息呀,聽聲音,是陳老二吧,難道,二房一家忍不下了?
走進堂屋裏面,才發現陳家一家人都在,陳家二老坐在上頭,陳老二坐在椅子上面,身上的傷看起來好了不少,陳老大則是躺在凳子上面。
其餘的,陳依依居然還發現了村長,還有的就是兩個老人,有個七八十的樣子,這在古代可算是老壽星了。
本來正在争執的一家人,看見王家人扶着王氏回來了,皆是一愣。
陳老爺子的心裏暗叫不好,本來這老二要分家,請來了村長和村子裏面德高望重的老人就損面子的了,這下王氏的娘家人又正好送王氏回來,來湊熱鬧,這件事,就更不好擺平了。
“你們,這是幹嘛呢?”
王老爺子開口問道。
“王兄呀,這陳家老二鬧着要分家,我這當村長的和村子裏面兩個德高望重的老人都是被請來的。”
“哦,是這麽回事兒呀,沒事沒事,我就是要來送我家女兒回來的,這不,也沒人跟說一聲,不知道就給撞上了。”
王老爺子笑着打着招呼,陳依依便引着王家人到了二房的屋內。
王家人一走,堂屋的争執聲又傳了過來。
将王氏放在了床上,唐氏一邊給王氏整理着床鋪一邊打量着三房的屋子。
不大量還好,一打量,唐氏差一點又發火了。
這是個什麽屋子嘛,櫃子沒個櫃子,箱子不是個好箱子,就連床,都是這麽的又小又破,這一家人怎麽擠得下!
還有王氏現在蓋着的被褥,一模手感就知道,這是好多年前的舊棉花了。
唐氏越想越氣,王氏躺再床上,開口安慰自己的母親:“娘,其實沒什麽的,這些東西也沒那麽壞,習慣就好了。”
“習慣,怎麽習慣?要我說着也就個屋子不是破的,屋子裏的東西就每一個好的!”
“娘,你小點兒聲……”
唐氏不依,聲音反而更大了起來。
要分家
“小點兒聲,又不是我理虧,我幹麽小點兒聲!我就說了怎麽了,你也不看看你過的是什麽日子,你看看你那手,看看你那臉,這才二十幾呀,就有白頭發了,那手更是比我這個當娘的還粗。你說說你,我們從小就從來舍不得你受半點委屈,現在到好,你就這麽的給打成這個樣子,我,我這當娘的心疼呀!”
說着唐氏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王氏看着自己娘這樣子的痛苦,星想起自己這些年來受的委屈,不由的也紅了眼眶。
母女齊齊落淚,不一會兒,唐氏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跑過去翻起了王氏的櫃子。
“娘,你,你別翻。”
王氏的勸阻沒有效果,反而更加加快了唐氏翻箱子的速度。
最後,把箱子翻到了地,唐氏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王氏。
王氏不好意思的将眼垂下。
“說,你這嫁妝都去了哪兒?”
唐氏之前還是傷心,現在就是憤怒了。
剛才看見這個屋子裏面的東西少,唐氏這才記起,自己當初給女兒出嫁的時候,那是弄足了嫁妝的,就是害怕自己女兒的性子軟,到了娘家被欺負,所以多弄些嫁妝撐着,也好有些底氣。
可誰知道,那些個大件的家具沒有就算了,自己給扯的那些好布匹,還有些首飾,弄的好綢子衣服,一樣也沒翻見,就是唯一一個盒子,裏面居然還只有陳依依放進去的一把桃木梳子!
婆家娘家,一直以來規矩可是定的,那時候雖說是不喜歡陳餘節這個女婿,可是十裏八村的,陳家的名聲還是不錯。
結果,連這種規矩都能犯,媳婦的嫁妝居然動的一點不剩。
憤怒的不止唐氏,王老爺子又何嘗不憤怒,就連一邊的王清河臉上都帶着愠色。
王氏只知道自己埋着臉,不去看自己爹娘和弟弟,她也知道自己太懦弱,惹得自己爹娘和弟弟傷心。
唐氏坐在床邊,沉默了好一陣,随後是久久的嘆息。
“細細呀,分家吧。”
沉默着的王氏将臉擡起來,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娘,似乎不敢相信,這句分家的話是從自己娘嘴裏面說出來的。
“娘,你,你說什麽?”
唐氏冷靜的開口:“我說,你分家吧。”
說出這句話,唐氏也是深深的思考了的,要說自己這女兒的性子變成這樣子,跟自己是脫不了關系的,就是從小把女兒保護的太好,自己從來也是個好面子的人,最在乎規矩的人,這才教的自己的女兒,變成那種只知道守規矩,遵從長輩,聽長輩話的樣子。
這樣子的,遇見個好的婆家那自認好,可是不幸的,就是遇上了陳家這樣子偏心沒地方的婆家,又遇見了一個狠心的婆婆呀。
開始的時候,女兒還會和自己訴苦,說是婆婆老是罵她打她,那時候自己還以為新媳婦,婆婆總是要壓一壓的,也就說什麽要聽話,不能忤逆婆婆,好好做就是了。
那之後,這女兒就再也沒有說什麽話。可誰知道,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事到如今,面子呀什麽的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自己這唯一的女兒能過好,不再受鄧氏那個老婆子的折磨!
面對王氏的不相信,唐氏鄭重的加重語氣說出:“分家,你一定要分家。”
王老爺子和王清河齊齊贊同。
“可是,娘,分家,那那也得餘節說了算呀。”
“不用管他,你不敢說我這個老婆子就去說,我去跟陳餘節說分家,要是他不答應,你就跟他和離。”
和離!
唐氏說出這麽句話,陳依依都佩服了,和離呀,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敢說的話。
唐氏已經想過了,現在,正是提分家最好的時候。
正好陳老二也說着要分家,自己女兒這一房要是也分的話,到時會說起來也不用畏懼。
昨天,王老爺子和唐氏都已經看見了,陳老爺子是個什麽樣子的人,那是何等的偏愛長子呀,鄧氏呢,又一心只有她的兒子。而那個肥豬一樣子的蔣氏,一口一個下賤東西不要臉的罵王氏和陳依依,平日裏面,自己女兒肯定少不了吃她的虧,被她欺負。
既然是這樣子的話,就算是頂着被人說不孝的風險,按也是要分家的,不然,這樣子的生活,跟活着受折磨又有什麽樣子的區別呢。
而陳餘節,這個女婿,唐氏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現在如果陳餘節仍然不答應分家的話,那自己女兒跟他過着也沒意思了,還不如就此和離,大不了自己養自己女兒就是了。
而且,自己女兒也不差,就算是和離了,也不一定就找不到人家。
唐氏現在擔憂的只是陳依依,都說有娘的孩子像個寶,沒娘的孩子像跟草,不過,唐氏也就是想這樣子吓吓陳餘節,不到最後一步,也沒打算那麽做。
陳依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開口說道:“娘,就聽外婆的吧,現在正好二伯也在鬧分家,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分家就難了,難不成你想一輩子這樣子受折磨的過下去嗎?”
決定分家
“這……”王氏看起來還是猶豫不決“這個,要看的還是依依她爹的想法呀。我,我哪兒能做主呢。”
唐氏還是在一直的勸着王氏,王老爺子和王清河也同樣的幫着勸。
陳依依走出房間,看見了在房門外猶豫着不走進去的陳餘節。
看見陳依依出來,陳餘節本能的想裝作路過的樣子躲起來。
“爹。”
陳依依一聲爹叫停了陳餘節,使得陳餘節不得不轉過頭來尴尬的看着陳依依。
“女兒,幹啥呀。”
“爹,剛才你一直在門口站着吧。”
陳餘節下意思的想說不是,但是陳依依的話不是疑問而是果斷的肯定,張了張嘴,陳餘節點頭,承認了。
“那我外婆說的話,你也聽的差不多了吧,我外婆說話那麽大聲,你站這麽近,沒可能聽不到。”
一陣沉默。
“嗯,我都聽到了。”
陳餘節說完這句話就低下了頭,陳依依接下來要說的,即使是陳餘節這樣子的木頭腦袋都猜到了。
但是陳餘節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從小到大他都是這麽過來的,一直以來吃苦耐勞不要求任何東西成了習慣,王氏嫁過來之後,也沒有多的向自己訴苦,之前的原主陳依依也是個內向的性子,家裏人從來是沒有讓他陷入過這樣子兩難的境地的。
看着陳餘節低下頭一直的沉默,陳依依心裏面真是說不出來的悲哀,都說逆境會讓人學會反抗,可這陳餘節,偏偏又是這樣子的性子。現在遇到這樣子的問題,這種陳餘節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自然是讓他手足無措了,不過,不管陳餘節再是糾結和痛苦,今天,陳依依都一定要讓陳餘節拿出态度來,一味的躲避永遠不是解決的辦法。
“爹,你既然已經聽到了,那就做決定吧,是你和娘和離,還是分家。”
陳依依的語氣,一點不拖泥帶水,陳餘節覺得自己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了,事實證明,他也确實是不知道說什麽。
良久的沉默。
“爹!你不說話,不說話又有什麽用呢?娘受的苦你之前不知道那是娘不說,可現在呢?這幾天家裏面發生的事你是看到了,大伯是什麽樣子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就算他沒打算是讓我真的去送死,可是就如他所說的,這樣子的做法,他哪裏是把我當親人看待過,他又哪裏為你着想過。久說現在,我爺和奶,一個想的是大伯,一個想的是二伯,你呢?誰想過你?你可以說你自己不在乎,可我呢?娘呢?我娘現在的身體,要是再在這個家裏面操勞,還不知道能活多久,我現在是被爺和奶,還有大伯一家看作眼中釘的。不分家,我和我娘怎麽過這樣子的日子?你要是心裏面還有一點為我娘,為我着想過,那就分家!”
陳依依一邊說着話,陳餘節的臉色愈發痛苦。
這些他不是不知道呀,可是這麽多年來的思想,哪兒是那麽容易變的。
“依依,我也知道,可是,我是當兒子的呀,爹和娘再怎麽不對,我這條命也是爹娘給的,我怎麽能就分家,就這麽抛棄爹娘呢。”
“這怎麽能說是抛棄爹娘呢,爹,不過是分家,幾家人分開來過,該供養的肯定是要供養的,跟沒分家時候還是一樣,不同的只是我和我娘可以過的好些。人士活的,規矩是死的,你不能老是這樣子頑固呀!”
“這……我,我這樣子……”
陳餘節猶豫了,陳依依知道,他松動了。
一鼓作氣的,陳依依繼續勸說:“爹,你覺得自己這樣子不孝順,那二伯呢?二伯的情況你也知道,為什麽二伯現在連傷都沒有好徹底就要急着鬧分家,這是為什麽?你還不明白嗎?”
陳依依說的話,好比是一把錘子,重重的砸在了陳餘節一直以來頑固不變的心上。
在一番深深的糾結後,陳餘節一咬牙,“分家吧。”
聽到這句話,陳依依終于送了一口氣,現在好了。
之後陳依依将陳餘節拉近三房屋子裏面,王家人知道了陳餘節同意分家,即是驚訝又是高興。
最後決定,王氏在床上面躺着,王家人和陳餘節陳依依一起去堂屋,商量分家的事情。
走進堂屋時,陳老二還在和陳老爺子争執着。
陳老爺子是怎麽的都不願意分家,還有的就是鄧氏,自己那麽心疼這個二兒子,現在被被人捅了一刀,身體正不好呢,怎麽能就分家了呢。
“老二呀,聽娘一句話吧,不能分家呀,你現在身體還這樣子的,分什麽家呢?”
“娘!”一直以來孝順鄧氏的陳老二這次是鐵了心了,語氣決然:“你還不知道嗎,要是早分家,我這傷還不一定會有呢!”
“這……這不是你說的這個理兒。”要說鄧氏心裏面沒有埋怨陳老大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穩住陳老二,所以也就只能盡量的勸着了。
二子争辯
“怎麽不是這麽個理?娘,大哥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家裏面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就在之前,他一個人買了鋪子,就自己在鎮子上面,找爹要了錢就去花天酒地,吃好的喝好的,還去流花巷,這些我之前都是看到的,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怕說出來之後一家人不合。本來,如果大哥就此還是好好的在做生意的話,這些也就算了,可是呢,你看看他做的什麽大生意,就是賣自家侄女的生意,還是去給人家配冥婚這樣子喪天良的事情!這可是嫡親的侄女呀,他都能下的了手,這還有良心嗎?家裏面的有這樣子的大哥,我不分家,還能怎麽辦?”
“老二,你說話可要憑良心,說來說去,你還不就是在意的是我瞞着家裏人,那可是四百兩銀子呢,我知道去配冥婚不好,可是我後面都是跟人家商量好的,之後依依什麽事兒都沒有,也沒有人會知道,咱們家就這麽可以得了四百兩銀子,至于我瞞着家裏面的人這件事兒,我還不就是怕你們說漏了嘴嗎?而且你被傷這個是王小簡幹的,我也是被他騙了,你怎麽能這麽說我這個大哥呢,說白了,你還不就是因為爹器重我,心裏面早就不滿了嗎?”
陳老大躺在凳子上面,對着陳老二說的事毫不落下風,聲音還要比陳老二更響亮。
也是,一個傷的只是皮肉,一個傷的可是內髒呀。
“我不滿?是呀,我早就不滿了!”陳老二說着,不顧肚子上的疼痛“我就是不滿呀,憑什麽,一家人,就只有你這個大哥可以享受一切,你坐享其成,我和三弟就每天省吃儉用,累死累活,到頭來還要被自己的親大哥算計,換了誰誰不會寒心!你說你背騙了,我的傷就不說了,那依依呢?人家黃家是大戶人家,他們家的小兒子下葬了,會由得你們再去把人挖出來?你當人家都是傻子嗎?還是說,你其實早就想到了後面會怎麽樣,只不過這樣子說着欺騙別人,也欺騙你自己,你敢說你從來想過後果,你敢說要是你知道後果就一定不會這麽做,你敢說,你不是壓根兒不在乎依依的死活,你的心裏面難道不是只想着你自己!”
陳老二這番話說的陳老大啞口無言。
其實要說後果,陳老大是真想過,但是就如同陳老二說的,他其實就是在欺騙自己,欺騙別人,他早就想到了陳依依很可能會死,開始的想法,不過是自己來為自己的醜陋心思蒙上一層遮羞布一樣。
至于之後陳依依死了,他也只是想着自己清明鬼節去燒點紙罷了。
但是,陳老大當然不會承認。
“老二,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何嘗這樣子想過,我有錯,可是我的錯就是被小人蒙騙了,我一時為了讓家裏面能多些錢犯了糊塗。真要說起來,你對我的不滿,你極度我,早就已經開始了,何不說你一直是這樣子想我的呢,你一直以來都想着的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家,你早就心裏面怨恨了。”
坐在上方的陳老爺子聽着陳老二和陳老大的這些話,私心裏面,肯定是站在陳老大一番的,陳老大的那些話也正是說在了陳老爺子的心尖尖上面。
這個二兒子,終究想的是自己,而自己這個大兒子,縱使是一時幹了糊塗事,心裏面,也是比着這個老二更想着這一家人的。
人心呀……
陳老二聽着陳老大的一句話,氣極反笑“是,是,我沒有想過這一家人,那你說的一家人有是哪些呢?還不就是只有你自己!你所謂的為了一家人,你還不是為了自己,因為你知道,每次說是一家人的,到頭來,爹還是會全給你,這樣來說,你當然是心裏面有着一家人了,因為一直以來,你心裏面有的都只是你自己!”
“老二!”坐在上方的陳老爺子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剛才陳老二的一番話,不是擺明了說自己偏心嗎?不就是在埋怨自己嗎?
“你說的這話,不就是在怨我這個當爹,說的就是我這個當爹的不公平嗎?你就是這樣子當兒子的,我的好兒子呀!”
陳老二聽着陳老爺子的反話,嘴角是忍不住的苦笑:“爹,你自己敢說,你不是偏心嗎?你自己試問一下,這麽些年,家裏面什麽東西不是給的大哥,我們得了些什麽?”
陳老爺子看着毫不覺得罪過的陳老二,心裏面的失望無法訴說。
這就是自己養的兒子呀,這麽來看自己這個當爹的,真是……唉
陳老大看着陳老爺子的臉色,以他對陳老爺子的了解,現在,正是最後勸說的時機。
“爹,你也看到了,二弟他現在是怎麽看的,我知道你心疼的是二弟的身體,你也想着一家人要團結,不能分家,可是,這不是你能改變的。如今二弟是執意要分家的,他怎麽看我和您您也是看到了,既然這樣子,與其一家人不安寧,還不如就答應了呢。”
說完陳老大又做出一番很是委屈無奈的樣子補充道:“我知道,現在把受了傷的二弟分出去,外人肯定會罵爹你的,那不如就說是我的主意,這樣子,壞事就讓我一個人來幹了吧,反正現在別人怎麽看我的我都知道,也不介意再多這麽一條罪了。但是爹你就不行了,不能讓您被這樣子的說法,就讓我這個當兒子的來背吧,只要是為了您好,這些個兄弟願意,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陳老大這一番話說的,要是不知道陳老大正真為人的估計都要感動這麽個為了家裏面,心甘情願背黑鍋的長子了。
這一把苦情牌打得,陳老爺子是想不中計都難,更何況,打着牌的人還是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的大兒子呢。
陳老二在一旁看着,可謂是冷眼旁觀,心裏面不起任何波瀾。
我們也要分家
本着來當見面人的兩個老人和村長,那都是見多了人的,一個個心裏透徹的很,陳老大這把戲在他們眼裏,那就是小兒科,不過不好揭穿罷了。
其實陳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一個聰明能幹的呢,只是,也不知道是老了,還是自己身為局中人,才會這樣子被迷了心竅。
陳依依看着這一出戲演的如此出彩,都不想打斷了,不過,自己家也是要分家的,該說的還是要說。
“爹,奶,我們三房也要分家。”
陳依依清脆的童聲一句話,堂屋裏面的人一下子靜了,都看着陳依依。
還是陳老爺子最先開口,但是是呵斥陳依依。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麽呢,分什麽家!”
陳依依毫無畏懼,一臉無所謂,碰碰旁邊的陳餘節:“真的,我爹已經說了,我們家也要分家。”
這下,被所有人看着的就是陳餘節了。
頂着自己爹娘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陳餘節猶豫着,但是被陳依依的眼神一盯,狠下心,硬着頭皮開口道:“嗯,我要分家。”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表情各異。
王家人自然是松了口氣的表情,而陳老大是震驚,同時還是不願意,陳老二則是一副,自己這個三弟終于開竅了的欣慰表情。
至于陳老爺子和鄧氏嘛,皆是一副被一直以來最聽話的小兒子背叛的驚訝表情。
“什麽?老三,你也要分家!”
陳餘節說出了要分家的話,現在面對陳老爺子的質問,雖然還是不怎麽敢說,但是比之前要堅定多了。
“嗯,沒錯,我,我要分家。”
“老三呀,大哥知道,你一直喜歡依依,這一次的事情,你肯定是怨大哥的,可是,這不一定要分家呀!咱們這一家人,怎麽能就這麽散了呢。”
陳老大說的時候是一副為了陳餘節好的急切表情,但是,他的心裏面才不是這樣子想的。
陳老大不說,陳依依看着陳老大的樣子也明白,為什麽,那麽輕易的就放陳老二分出去,而不放自己三房一家,很簡單,因為自己這爹是個包子呗!
二房一家,無論是陳老二還是劉氏,都不是那麽容易拿捏的,陳老大深知自己是沒有辦法壓制陳老二的。最關鍵的是,陳老二現在還受着傷,要用的錢肯定不少,勞動力也喪失了,在一起的話,只有出的沒有進的,而且鄧氏還那麽喜歡陳老二,到時候拿家裏面的銀子給陳老二用怎麽辦,所以還是分出去的好。
但是自己這三房一家就不是這樣子的了,先不說陳餘節那性子好拿捏,就算同樣王氏也受了傷,可是鄧氏陳老爺子都不怎麽在意三房一家的境況,留着三房一家還可以多個勞動力,家裏面的事也有人來做。
那陳餘節和陳依依不是還認識什麽貴人嗎,那就更不能放自己這一房走了。
呵呵,陳依依冷笑,陳老大倒是打的好主意,可惜,凡事不要想的太好了。
陳餘節在那裏不開口,不代表我陳依依不會說話。
“大伯,你自己也到是明白呵,自小,我就知道我們三房是不受寵的,爺不疼奶不愛的。不過都是一家人,在意這麽多幹嘛。”
陳依依說着笑笑,接着說道:“不過,這一次的事情,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大伯你可是想着賣了呀,還是把我賣去弄死給人家配冥婚呢?要不是有之前的貴人幫忙,我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裏了,可是最後呢,我爺我奶,還有你,哪個覺得這個是對不起我的呀?你們哪個想過我現在是我們家唯一的後代,你們都沒有想過,到現在,你們也沒有一點覺得自己做錯了,到現在,大伯你!都沒有跟我,跟我娘跟我爹賠過一個不是!從始至終,你們都覺得我們三房幹什麽都是應該的,你們都沒有把我們三房當人看過!”
陳依依說完這一番話,陳老大一時愣住,以為,他就是這麽想的,也确實,一直都沒有想過還要給陳餘節給陳依依配不是這麽件事,但是轉瞬,陳老大又覺得自己沒錯,應為,本來就是,自己是大哥呀,憑什麽要向你一個小輩和陳餘節這個弟弟賠不是!
“依依!你一個小孩子,說什麽胡話,快閉嘴!”
陳老爺子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一直小看了自己這個孫女,要說今天陳餘節居然能同意分家,肯定是因為陳依依,現在家裏面還有外人呢,可不能由着陳依依亂說。
“我閉嘴,我是小孩子,爺,我也是看你是我爺爺,我還是好好的在說呢,我一個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們這些大人怎麽就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呢,你們明明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不過就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我們三房一家住的是最差的,吃的是最少最差的,就連挨的罵挨的打也是最多嘴厲害的。可是呢?家裏面的活,哪樣不是我們三房做的最多,同樣是兒子,就我爹整天幹活幹的累死,大伯就是拿着銀子外面潇灑,連我一個小孩子在鎮子上這幾天,都聽見好些人說大伯他總是去什麽流花巷,吃的都是鎮子上面最貴的酒樓最好的菜,爺,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相信呢?”
“住口!這也是你一個孩子能說的!”
陳老爺子聽着陳依依說的話,臉色已經鐵青,可以說是用吼的在阻止陳依依了。
不過陳依依可不是陳餘節,也不是王氏,你說住口就住口嗎?
陳依依的控訴
“爺,怎麽了?我說的不就是實話嗎?就連我娘,在家裏面也是每天挨罵挨打,同樣是媳婦,可是大伯娘就是那麽胖,吃的最多,上面都不做,這也不是我一個人這樣子說,不信可以問問這村子裏面的呀,哪天我大伯娘不是整天到處逛着,又有幾個人不說我大伯娘的手是嫩的很,身子是村子裏面數一數二胖的。就是這樣子的,我們三房在家裏面就是這樣子,這次這件事不就是更說明了,我大伯壓根兒就是沒把我當人看,沒把我們三房當人看嗎?爺和奶,你們沒一個幫我們說過那怕一句話吧,說不定現在心裏面還在怨着我們三房吧。那既然這樣子,為什麽不分家,照着規矩來呀,不能自己一家都活不下去了還不反抗吧!”
說完這一番話,陳老爺子一家不能用氣憤來形容了,而鄧氏更是氣急,對着陳依依就是破口大罵。
“你個死丫頭,心肺是爛完的喲,這樣子說我們這一家的長輩,沒良心的東西!”
許是估計着陳依依是自己的親孫女,鄧氏罵起來倒是留了情的,沒有往祖宗八代上面招呼。
但是蔣氏就顧不上那麽多了,對着二房的陳老二她是不敢說什麽話,但是,對着三房的這個陳依依,那可沒什麽顧忌了。
“好你個小賤人,死丫頭,不要臉的東西跟你家娘一樣,你那狗嘴裏面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要說蔣氏也是個人才,陳依依都不知道是用傻還是用白癡來形容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這麽暴露了,也是有脾氣。
說着蔣氏就要來撲向陳依依,這一次,陳依依可不會來躲着了。
手還沒有到陳依依面前,唐氏一把就抓住了蔣氏的手。
“怎麽?你這就想打我的外孫女了!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依依也是你能教訓的!”
王清河直接一把将陳依依護在了身後,看着蔣氏,一直以來對着陳依依都是溫柔的笑臉冷的吓人。
啧,這就是有人保護的感覺呀,真是不錯。
蔣氏一把甩開唐氏的手,“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要你這麽個外人來摻和,我是她大伯娘,我想教訓她就教訓她!”
陳依依适時的将頭探出來,對着那邊的村長和兩個老人就是一聲:“看見了吧,這就是我這大伯娘,沒冤枉她吧,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都是這樣子,要是沒人,還不知道是怎麽欺負我和我娘呢。”
陳老大躺在凳子上,想攔着蔣氏也攔不住,心裏面早已經将自己這個死肥死肥的蠢婆娘嫌棄了一萬遍了。
“你給我回來!”
可惜陳老大的話并沒有作用。
此時的蔣氏心裏面淤積的上幾次吃了陳依依虧的不滿早就忍不住了,剛才陳依依一句說的她現在只想好好的給陳依依兩巴掌。
早就猜到蔣氏會失去控制,陳依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過自己還是不能吃虧被打的,一句喊完,陳依依趕緊躲到了王清河的身後。
唐氏本身年紀雖然不大,可是架不住一身膘的蔣氏呀,胖子蔣氏是虛的,可那身肉時實打實的,重力可不是假的。
再盛怒的蔣氏一把之下,唐氏就被弄到一邊,王老爺子趕緊将自己的老婆子扶着。
蔣氏這就來到了王清河的面前,想要把陳依依揪出來,可是,王清河冷着一張臉看着蔣氏,一動不動的将陳依依護着,蔣氏什麽辦法都沒有。
看着王清河冷的吓人的臉色,蔣氏有些心虛,但是王清河身子單薄,蔣氏仗着自己的優勢,一時也不怕王清河。
“怎麽,快給我讓開,我們家的人你這個外人護着幹嘛!”
“我的親外甥女,我護着又怎麽樣。”
這說的,蔣氏就要動手推開王清河,王清河直接一把打開蔣氏的手,依舊冷着臉看着蔣氏,眼神更加冰冷,無一絲退讓之意。
沒想到自己還被打開,蔣氏大怒,耍起了賴,:“怎麽的,你還敢碰我這個女的,你再碰一下試試!”
我艹,陳依依真沒想到蔣氏這時候還想起了男女有別這碼子事兒了,居然耍這個賴。
上方的陳老爺子真是看不下去了,這還有外人在呢,自己這大媳婦還要不要臉了這樣子的話也敢說,看看周圍,陳老二是陳老大都不能去拉人,劉氏還抱着孩子。
而村長還有兩個長者,肯定是不會插手自己這家事。
“老三,攔住你大嫂!”
陳餘節本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怎麽辦,這下,得了自己爹的命令,一下子就過去隔在了王清河和蔣氏兩人間。
“你個蠢婆娘,還嫌不夠丢人嗎?給我滾過來!”
看着自己是打不着陳依依了,蔣氏很是不甘的回到了陳老大身邊。
陳依依看着剛才陳餘節的行為,心裏面一冷,果然,看着自己要被打都不知道來護着,自己爺一句話就動了,這要是不分家,日子過着還有什麽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