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一天,石頭都不知道用去了多少,陳依依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已經發紅。
想起之前魚大佬的房子,問了騷包童鞋,是個補脾胃的藥膳方子,在感動于魚大佬還會想着給自己補身子時候,陳依依再一次敲響了魚大佬的房門。
在魚大佬面前表演一番只得到魚大佬的一句出去,陳依依默默的關上房門出去了。
這個不必背書和背圖,飛針的練習手法憑借的是日積月累和堅持不懈的練習。像陳依依這種才練一天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到了第二天,這一天,一大早的起來練習了一下子,便跑出了藥堂。
今天,是陳老大和王小簡挨板子的日子呀!
看挨板子
作為被害人的陳依依很快的就找到了一個內場的位置,陳家人跟陳依依隔着也不遠,陳依依向着陳老爺子和鄧氏問了個好,就獨自一旁看着。
陳老大和王小簡被分別放在一個大大的殺豬凳子上,凳子的寬度和兩人的體型差不多,兩個人都是被擺放在衙門的大空地上面。外圍是一衆可能熱鬧的人群,随着鎮長的一聲令下,旁邊守着的兩個打板子的大漢你一下我一下的打起了板子,聽着那啪的一聲此起彼伏,很有節奏感。
先打完的是陳老大,陳老爺子和鄧氏看着自己的兒子被打的哇哇,期間無數次想要沖上前去救下陳老大,但是理智阻止了他們,等到陳老大的板子一打完,兩人是等也的等不及的上前去把陳老大接下,陳餘節也趕忙上前去扶着自己大哥。
陳依依在一旁就像看着被打而叫着也很有節奏感,仍然在挨板子的王小簡,心裏面談不上解恨什麽的,只能說,那是非常爽的!
最後,王小簡幾乎被打的去了半條命,然後讓衙役門駕着戴上枷鎖,沒怎麽休息就直接去向鎮子上。
幾步跑到街邊,陳依依看着王小簡在路上,如同電視劇一般的,真有人向他扔爛菜葉和臭雞蛋,一股股味兒,老遠都聞得到,一旁的衙役怕被染上味兒,隔得老遠,拖着兩條鐵鏈子拉着王小簡。
看完戲了,該回去了。
還沒等到自己邁開步子,就聽到後面蔣氏的喊聲。
啧,陳依依轉過去看着蔣氏的臉,明明傷就沒好嘛,怎麽就忘了痛了呢,做出那個樣子是要給誰看嘛。
“陳依依,你給我滾過來!”
“呵呵,大伯娘呀,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滾呢,要不,看大伯娘你這身段,很好滾吧,來給侄女模仿一個呗。”
上次吃了陳依依的虧,這次蔣氏才沒有那麽沖動,惡狠狠的看着陳依依,蔣氏嘴巴裏面繼續罵着,但是身子卻不怎麽動了。
“依依,你過來,是你爺和你大伯找你。”
陳餘節從後面出來,替陳老爺子帶了話。
蔣氏看見陳餘節,似乎是找到了軟柿子,當即轉過去,一邊指着陳餘節的鼻子罵,一邊在那裏拿眼睛橫着陳依依。
“你說說你,老三,你還有個當家人的樣子嗎,你這個窩囊廢,教的女兒也是沒良心的貨色……”
被罵着的陳餘節是不敢回嘴的,這是大嫂呀,可是聽着蔣氏罵陳依依的話語,陳餘節難免的心裏面隔應。
冷眼旁觀指桑罵槐的蔣氏,陳依依自顧自的去到裏面,既然是陳老爺子找自己,那麽自己就去吧,還有那個大伯,就看看這個大伯要說什麽了。
陳老爺子看着沒有一臉不懼的陳依依走進,心裏面說不上來的感覺,鄧氏看着是非常不樂意,想陳依依一個晚輩,看見長輩居然不是低着頭畢恭畢敬的進來,還這樣子,好似一副老不樂意的樣子,真是目中無人的臭丫頭。
“咳咳,”不喜歸不喜,現在陳老爺子也先不管這些細節了,延期那的事兒要緊。“依依呀,這事兒也是結了,你大伯呢,雖然是把你賣給黃家,但是他只是糊塗了想着事後把你又弄出來,這樣子就白的銀子了,他的心也不壞。”
陳老大在一旁有氣無力,還是說着:“是呀,依依,大伯沒想過要害死你呀,咱們可是一家人。”
沒想過害死,害個半死就無所謂了呗,只是,即使是死了,也無所謂呀,反正銀子已經到手了,其餘的就不用多想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這些,爺,大伯,我只知道,自己是差點被害死,不過還好運氣好,沒死成而已。”
“你這個孩子,怎麽說話呢!什麽害死不害死的,這都是一家人,你大伯雖然是糊塗了,但是心還是好的,就是賺錢想錯了方子,你可不能記恨你大伯。”
說完,陳老爺子看着陳依依的臉色,繼續開口:“這個嘛,依依,你也看見了,你大伯這被打的,是路都走不動了,我琢磨着,鎮子裏面最好的大夫就在你娘待的藥堂裏面了,想來你跟那大夫也是認識的,要不然,說着把你大伯弄到那裏麽去醫治。”
哼,原來目的在這裏呢。
陳依依笑笑:“爺,你說的是,一家人嘛,那個大夫,我也是認識的,大伯要是去那裏醫治也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麽?”
陳老爺子和陳老大都很關切的望着陳依依,不知道陳依依接下來要說什麽。
被打後
陳依依故意吊着,看着三人的臉色,陳老爺子的關切是不假的,陳老大的着急那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痛在自己身上呀。
只是,這鄧氏的臉色,怎麽看起來有些不服氣呢?
陳依依想了想,也是,為了陳老大,陳家的錢是花了不少呀,可鄧氏最疼愛的是陳老二呀,要是往常也就罷了,沒什麽大事,可是現在,陳老二躺在那個藥堂這麽久,銀子都是先緊着陳老大花,補品陳老二都還沒吃到什麽,今天又是要打點衙門上下,幾十兩銀子就這麽去了。
看着陳老大,不過是一些皮外傷,陳老爺子就急着要來找陳依依,把陳老大送到鎮子上面最好的藥堂醫治,鄧氏能高興才怪呢。
“只是,這藥堂的大夫好是好,看診的費用呀,藥材呀,也是比尋常的貴上許多,當然了一分錢一分貨,效果肯定是值的。爺,你要送我大伯去那裏,銀子可還夠?”
“這個……”
陳老爺子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去藥堂看醫拿錢是理所當然,只是,現在自己家幾乎沒錢了,陳老二那裏還要用上不少的錢,陳老大這……
“爺,”看着陳老爺子難定奪的臉色,陳依依繼續說道:“雖說,我是認識那裏一個大夫,可那也是人家看我可憐,有時候幫那麽一下子,這親兄弟還明算賬呢,醫藥錢,那該付的是不能打馬虎眼的。”
還別說,陳老大就是想着,在那裏醫治,之後就推到陳依依的身上,誰叫陳依依跟那裏的人熟呢。
陳老爺子雖然沒有真的那麽想過,私心裏,還是覺得陳依依有貴人幫忙,這些,就沒想那麽多了,只是陳依依現在這麽明着一說,陳老爺子到覺着心裏面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這個自然是不能馬虎的,咱們家,現在,銀子有些緊呢,那,就先打欠條吧,咱們肯定能還,現在,還是先送你大伯去吧。”
呵呵,陳依依可不敢保證這個欠條能不能兌現。
“呸,王氏這個賤蹄子都能在那裏麽待這麽些天,自己個兒在那裏享受,就不管家裏面其他人的死活了?你不是認識什麽貴人嗎,這些錢還計較!別說,你個死丫頭的娘,就不該享受!到時候就讓你娘出來,你大伯進去,都将養這麽些天了,還在那裏作,不要臉的東西!”
一直鄧氏都沉默着,當提到藥堂時候,就想起了讓鄧氏恨的牙根癢癢的王氏,說出這麽一通話。
“我娘那是為什麽進藥堂呢,奶呀,你不會不知道吧,當時那血可是吐了好一大口,現在還下不了床呢,我大伯至少還能站一下吧。照奶你這麽說,那我娘就不是人了,要是死了就活該了!”
“你這丫頭說的什麽話,”陳老爺子打住鄧氏的話,“你奶她一向說話是這樣子的,你小輩,就別計較了,就這樣吧,送你大伯去藥堂,其餘的,以後再說。”
陳老爺子這打圓場的方式,陳依依并不買賬。
“一向說話就這樣子,所以我們這些,就該忍着,我哪裏敢和我奶計較呀,反正,就是長輩要我們這些小輩去死,還不是得照辦。至于送我大伯去藥堂,爺,我一個小孩子就不摻和了,你們自己送吧。”
說完,陳依依轉身而去。
鄧氏在後面還想說什麽,但是被陳老爺子打住。
看着陳依依走出去,陳老爺子只能哀嘆,這後輩喲,都是不省心,不是個聽話的喲。
陳依依回了藥堂,繼續練起了自己的飛針手法,剛才心裏面的怨氣混合着石頭丢向目标。
王氏娘家人在陳依依走的這段時間就已經到了藥堂,王清河看着陳依依一個兒勁的丢石頭,在旁邊也撿了幾個小石頭,跟着陳依依一起丢着玩,結果,反而丢的比陳依依還準。
“唉,不練了!”被打擊到了!
王清河笑着走到陳依依旁邊,丢丢石頭:“怎麽,這就被打擊到了?”
“哼!”
默默陳依依的頭,王清河在旁邊給陳依依做着示範。
“這想要扔準呢,不是光憑感覺就可以的,要像這樣子,手和腕的力氣一道,然後瞄準目标,最後撒手。”
伴随着王清河一氣呵成的動作,手臂到手指順暢的一扔。
輕輕的咚一聲,王清河手中的石頭又一次扔中了陳依依畫在牆壁上的點。
這麽簡單,為什麽自己照着魚大佬的寶書一直練都沒有辦法扔中呢。
王清河遞給陳依依一個石頭,讓陳依依跟着自己的動作扔出去。
咚!
經歷了多次失敗的陳依依,這一次居然這樣子扔中了!
舅舅的力量是強大的!
送陳老大到藥堂
“哇,舅舅,你好厲害呀!”
陳依依望着自己的舅舅,一臉的崇拜。
“其實,這很簡單的,只是如果真的想要練成百發百中也不是那麽簡單的。對了,之前看你扔石頭的方法,好像是按照上面固定的姿勢一樣,在哪兒學的呀?”
“額,就是,自己突然想到了呀。”
陳依依吐吐舌頭,編了個這麽弱智的理由搪塞過去。
王清河也不深究,繼續看着陳依依,跟陳依依一起丢着石頭玩兒。
“進來。”
是魚大佬的聲音!
到了魚大佬的房間,這一次的魚大佬到是沒有繼續看着自己的醫書,反而,拿着個布包。
“魚大夫,這?”
未待陳依依說出疑惑,布包便飛了過來,陳依依一把借過,解開上面的繩子,長柱形的布包散開,赫然是擺布整齊的一排排銀針。
“我今天便離開了,你自己拿着書練習,銀針等到你用石頭可以吧百發百中的時候才試。”
上面?要走了!
“魚大夫,你,今天就要走了?怎麽不多待一段時間呢?”
“歷練的時間夠了,換個地方。”
不要呀,陳依依簡直想要抱着魚大佬的大腿哭訴了,怎麽的,才說了要教自己飛針,怎麽丢下包針就走了呢。
“魚大夫,可是,你答應了要教我飛針的,可是,我連最基本都沒有學會呢。”
不理會陳依依哀求的眼神,魚大佬淡淡道:“看書學,不會拿就是天分了。”
陳依依:“……”
拜托,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的說。
出了房門的陳依依終于是想明白了,為什麽騷包童鞋也要說什麽五天後來學醫術,這,分明就是知道了魚大佬要走的時間嘛,真是不夠義氣,居然一直瞞着自己,早知道魚大佬這麽早就要走,自己就早些練習了,這樣子能請教的問題也多謝。
陳依依還沉浸在傷心之中時,外面卻傳來了吵鬧之聲。
“我說你們怎麽會事兒呀,外面這是來看醫的,你們攔着外面做什麽呀!”
外面吵鬧中陳依依聽到了鄧氏的聲音。
走到前面一看,正是這幾人。
不止鄧氏,還有要就醫的陳老大,關心兒子的陳老爺子,蔣氏,還有陳餘節,一家人都來齊全了。
蔣氏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陳依依。
“嘿,陳依依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趕緊的,叫人把我們放進去呀!”
忍住了嘴角的抽搐,陳依依耐着性子看向門口的陳家人,又看看旁邊的騷包童鞋。
騷包童鞋會了意,拍拍手掌,攔在門口的大漢便讓開了。
本來以為還有費點口舌的蔣氏,一直在拼命的擠着這兩個攔着自己的人,一時人讓開,随着一聲慘叫,陳依依默默的轉過頭去不看蔣氏,舊傷還沒有好,就又有了新痛覺,這樣子,自己還是不要來看着辣眼睛了。
陳餘節去扶蔣氏,可人家蔣氏偏不領情,一把揮開陳餘節,自己掙紮着爬起來。
到底是自己的長兒媳婦,但也太能丢人了,陳老爺子:“老婆子,看着這大媳婦兒點。”
鄧氏旁邊一腳踢過去,“別在這兒丢人了!”
“我說,你們到底是要來幹嘛呀?”
騷包童鞋坐在椅子上面,偏頭望向陳家人,冷冷說道。
外表的冷淨,壓抑不了一個喜歡看熱鬧的騷年的心,陳依依早已發現,騷包童鞋那藏于嘴角的一抹譏諷笑容。
“大夫,你看,我這大兒子,挨了板子,先下連路都走不動,想請個大夫給醫治。”
“醫治?”
騷包童鞋來了精神。
哈哈,這可是你家人自己說的,放心,本大夫出手,一定能幫你家老大醫治好。
“這個沒問題,我來看看吧。”
見騷包童鞋一口答應,陳老爺子到是有些驚訝,但是瞬間又覺得高興,看來,這地方的大夫還是好說話嘛。
因為是傷在了屁股上,按照騷包大夫的要求,陳老大被弄到了有着遮擋的隔間,由騷包童鞋查看傷情。
“這是親家公吧,好久不見了呀!”
王老爺子和唐氏本陪着自己的女兒,聽到這些個動靜,來到了前廳,看到了這許久未見的親家。
“可不是嗎,這不是親家公嗎。”
陳老爺子的臉上顯露出尴尬,但還是笑着和王老爺子招呼着。
“是呀,要不是別人說着,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遭了這麽大的罪呢,要是不來看女兒,也不能遇見親家公是不是。”王老爺子同樣笑着說,只是話語卻不似笑容那樣子。
看了一下陳老大那邊,王老爺子做出剛剛發覺的态度,驚呼:“诶喲,您這大兒子事怎麽了呀,原來啊,你們是送兒子來看醫,這才遇見的呀,我還以為你們也是來看我這女兒的呢。”
陳老爺子皮笑肉不笑的只能嗯,啊以對。
本來這是家事,一直以來陳老爺子都是要面子,但是今天被這親家公這麽說着,面子真是丢的差不多了。
一旁的鄧氏聽不下去了,看着王老爺子就是一聲吼。
“怎麽了,你們自己家教的好女兒,那叫一個沒良心諾,家裏面出這麽大的事兒,自己還是躺在床上,來看你家女兒?哼!”
陳老爺子一聽到鄧氏開口心底就暗道不好,鄧氏這傻老娘們兒就知道壞事。
“住口,你說胡話呢!”
可是來不及,因為話已經說完了。
這藥費
“是呀,我家的女兒沒良心,那也是你這種惡婆婆才這麽說了,我家女兒,嫁到你們家,整日裏是怎麽任勞任怨的,我們離的遠不知道,那一個村子的鄰居有哪個不知道的?要是不信你們自己就去問問村子裏面的人,哪個人不是說我家女兒當得一個好媳婦的。你們家的人呢,現在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家女兒為什麽躺在床上你們不知道呀,現在都足足養了好幾天了,連床都下不了,你們家的人呢?誰來問過一句,誰來看過一下,你們給了哪怕是一丁點兒東西嗎?果真我女兒就不是認了,要拿你們陳家人這麽來糟蹋!”
唐氏一直教育的女兒是要三從四德,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如今,就是不曉得反抗,遭了這樣子的罪,被這陳家人這麽折磨。
心裏面的怨氣可想而知。
“這,親家母,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呢,我們這段日子,不是忙着呢嗎,家裏面也沒什麽錢了,一時耽擱了不是嗎。”
陳老爺子被唐氏一番話說得臉紅,只能在那裏打着圓場。
不說還好,陳老爺子一說忙着話,唐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忙?你們忙什麽呢?現在整個鎮子上誰不知道呀!你們家那個老大,是要買了依依親侄女去給人家配冥婚呀,可憐我的外甥女,也是有貴人幫忙,不然現在還不知道在不在了。這下可好,小小的年紀就鬧出了這一趟子事兒,以後的名聲可怎麽辦呢。你們家老二也是被傷着了吧,怎麽不見把你們家的老二弄來這地方醫治,只把老大弄來。啊?要是沒聽說錯的話,你們家老二可是被捅傷了,這個老大不過是挨了板子。我說親家公,你這偏心眼子也太過了吧?”
本想打圓場的陳老爺子,卻更加激怒了唐氏,被唐氏一番話怼的無言以對。
“我們家老大是長子,怎麽了就不能看好大夫,那是你們家那些個下賤賠錢貨能比的?”
正清醒的蔣氏,一聽到唐氏這麽說,護夫之心暴起,才不管唐氏是誰,就這麽一股腦的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唐氏冷笑一聲。
“聽見了吧,親家公,親家母,這就是你們的長子,長媳婦,我們那些個就是下賤賠錢貨。這還是當着衆人面,就趕這麽和我一個長輩說話,那要是不在這裏,我那女兒可不得是被你們欺負死了!真當我們王家的是死人嗎!”
這話說的就有些嚴重了,陳老爺子現在也是急的。
鄧氏是家裏面最會罵人的,可是剛才一說到陳老二,鄧氏心裏面就不舒坦了,幹脆閉嘴,誰都不幫。
蔣氏聽到,滿臉不在意的,:“哼,你也不看看,王氏那個賤人算是個什麽東西,那是能和我們大房比的?活該挨欺負!”
“親家公,你聽聽,這就是你們家長媳婦說的話呢,真是不得了呀,這一看長的就是在家什麽不幹光吃好的的樣子,我們家當初,也就是怪自己那女兒傻,嫁到了你們家,就是來遭這些罪的,你們陳家,才是人喲!”
唐氏越說越激動,越氣憤,偏陳老爺子現在又不好當着大庭廣衆之下教訓這個長媳婦。
當然,蔣氏說的這些話,陳老爺子聽來也是驚訝的,沒成想這長媳婦居然這麽的不懂事,能說出這些話來。
“親家母,這小輩的不懂事呢,你可多擔待着些,我陳老爺子在這裏先給你賠個不是了,現在這不是家裏面,大庭廣衆的,咱們,有些事情,還是私底下說吧。”
陳老爺子小心的給唐氏賠着好,唐氏這才罷休。
本來就是一口氣不順,想要出出氣,到底唐氏也是要面子的人,一家人的事最後還是要關起來說,現在先給陳家的一個下馬威,唐氏才能在之後為自己女兒一房争取利益的時候多一點優勢。
蔣氏開口,還想說些什麽,被陳老爺子一聲喝住,鄧氏又是趁機擰了蔣氏腰上的細肉一把,這才讓蔣氏安靜了下來。
剛才争吵着的兩家人,聲音都不小。
而這樣子,卻是讓陳老大有苦說不出了。
別人沒注意,陳依依在一旁可是聽的真真切切。
不知道騷包童鞋在裏面怎麽折騰陳老大,只聽見那叫聲是那樣子的凄慘,想必是痛極了吧,聲音都不大呢。
兩家人這才熄火,騷包童鞋就走了出來。
陳老爺子忙上前問陳老大的傷情如何。
“這個嘛,放心,他的身體底子還是不錯,不過是打了板子,皮外傷,到時候我開幾幅對傷勢恢複有好處的藥,吃了就沒事了。”
“那,可謝謝大夫了”
陳老爺子這下是放心了。
陳依依和騷包童鞋的眼神交彙,看着那一個狡黠的眼神,瞬間,陳依依放心了。
肯定是夠陳老大喝一壺的了。
一會兒,騷包童鞋的方子就開好了,給了旁邊的童子抓藥。
不用靈石來掃描,陳依依都能認出來,那大把大把加進去的不是一般的黃連,而是成色非常好的,極品黃連。
“好了,總共五兩銀子。”
騷包童鞋很是淡定的說着。
“五兩銀子!”
陳家人皆是驚呼,一直以來知道這裏貴,可也不知道這裏這麽貴,不就是幾包藥嗎,就五兩銀子。
“這,大夫,就,這些,就是五兩銀子?”
“怎麽?老人家,你不知道,這裏面有一味藥可是很貴的,是專門給你家兒子準備的,對你兒子的傷有好處的很,這可是一分錢一分貨呀,要是您嫌貴,沒事,出門左轉兩百步就是便宜的藥堂,去哪兒抓藥就可以了。”
看着騷包童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陳依依憋住心裏面不笑,是,可不就是嗎,陳老大不就是缺吃苦嗎,而且這黃連敗火,正好免得陳老大的傷發炎什麽的,嗯,騷包童鞋,你說的是大實話。
還是打了欠條
本來陳老爺子還想說什麽的,人家這一番話,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要說五兩銀子,在之前自己也不是拿不出來,可是先下,這樣子的情況,自己哪兒來這些錢呀。
換藥堂呗,看着陳老大那個樣子,自己又不忍心。
猶豫再三,陳老爺子試探着開口:“大夫,你看,我先下身上沒錢,要不,我先打個欠條,等些日子,再付錢。”
騷包童鞋看着,故作思量一番,慢悠悠的說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是過些日子也還不上怎麽辦,耳膜藥堂打開門做買賣,自己也是要吃飯的,不能白看病人呀。”
“這,我們一定會還上的,大夫,我陳老爺子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陳依依,你不是認識什麽貴人嗎!”蔣氏看着陳老爺子:“爹,依依她不是認識什麽貴人嗎,這個貴人肯定給了不少銀子給她,你就讓給了餘仁的藥費就是了,哪兒還用打欠條呀,再說了,餘仁成這樣子,本來陳依依就有責任。”
“哼,大伯娘,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呀,什麽叫做我也有責任,我有什麽責任了?”
聽見陳依依的反問,蔣氏臉色變得怨恨。
“還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去找的什麽人,我這餘仁也不會被抓到衙門去,挨這些板子,陳依依你個白眼狼,咱們陳家白養了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白眼狼,我吃裏扒外?”陳依依冷笑:“照你這麽說,我就該讓我大伯賣去給人家弄死了,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們大房的就是人了,憑什麽?那你這當大房的,什麽時候為我們這些小輩想過呀,難不成別人都要弄死你了,要還要笑着去舔人家的屁股嗎?”
“依依,住嘴!少在那裏說胡話,這是你大伯!”
陳老爺子還是開口教訓陳依依了。
他這一開口,王老爺子是忍不了了。
“我說親家公,你剛才還是說的一家人的事兒回去說,可你這是把我女兒她們這一家當一家人看過嗎?瞧瞧你這大媳婦說的話,你非但不說大媳婦,還說依依不該說胡話,你們陳家就是這樣子的家教?心寒呀!你這是不把我這外孫女和女兒當人看呀,別的不說了,我們家也沒什麽好和你們家說的,我王老爺子現在就一句話,想欺負我女兒和外孫女兒,沒門兒!”
陳老爺子是習慣性的出口訓斥說陳老大不對的陳依依,但是沒有像想到會惹到自己的親家。要知道王家雖然不在這個村子裏面,但是王家的族親是不少的,還有很多都是有出息有能耐的,比陳家一個獨門獨戶好多了。
而且,古語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娘家人只要願意,幫自己家的女兒是沒人有話說的,而且王氏七出沒有一條是犯了的,要說去,還是陳家的不對。
本想再向王老爺子解釋的,哪知陳老爺子還沒開口,王老爺子和唐氏直接帶着陳依依回了後院,根本就不理會陳家人了。
“爹,你到是快去把陳依依給弄過來呀,那臭丫頭手裏面肯定有銀子,拿來給餘仁付藥錢呀!”
蔣氏還在一旁叽叽喳喳。
“閉嘴!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麽話,像不像個當長嫂的!給我滾出去!”
陳老爺子的怒火全部發洩在了蔣氏的身上,蔣氏聽到這番話,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不讨好的,只能閉嘴。
陳餘節一直站在旁邊,一句話也說,跟個木頭人似的。
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面,蔣氏說的話,自己爹的态度,自己的岳父岳母和自己女兒的怨恨,他都看到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相信自己爹娘,只是今天,這樣子的心,似乎有些動搖。
最後沒有辦法,陳老爺子還是打了個欠條。
就為了五兩銀子,陳老爺子頭一次的在欠條上面簽字畫押,心裏面的酸澀說不出來。
也沒和王家人再說什麽話,陳老爺子就帶領着一家人将陳老大弄回家,這麽多天,這還是幾人頭一次回家。
在後院裏面,本來以為陳老爺子料理完事情,還會來賠禮道罪。
可是王家人等到陳家人都走了,也沒有等來賠禮道罪。
王老爺子開始覺着自己話是不是說重了畢竟是一家姻親,自己女兒終究還是這陳家的人,本不想把關系弄的那麽僵,想着到時候陳家人賠禮道歉了,自己家的也就順梯子下了。
不過事實證明,還是王家人想多了。
嘆了一口氣,王老爺子和唐氏早該想到的,既然都能做的出這樣子的事的,還怎麽能指望陳家那些人真的那麽明是非呢。
下午過了,待王家人回村子裏面後,魚大佬也要離開了。
陳依依不明白,明明現在都下午了,為什麽不早上趕路呢,等到第二天再走呗。
結果魚大佬的理由是,自己白天人多,吵吵。
即使不舍,陳依依還很是傷心的還是送別了魚大佬。唉,以後就難再遇見這麽個大佬了,能不傷心嗎。
不過最傷心的當屬騷包童鞋,看着騷包童鞋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宛如一只被丢棄的哈士奇一樣。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魚大佬居然讓騷包童鞋靠近了自己一尺以內,雖然還是沒有好臉色,但是騷包童鞋覺得行動才是硬道理,這讓自己靠近一尺內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直以來,陳依依都覺得自己挺了解魚大佬的,這一次的例外,難道,真的是離別之際,有例外?
事實證明,當然不是。
一大早起床的陳依依,就聞到了一股不屬于藥草香味的異樣臭味,還是那種如跗骨之蛆的綿綿不絕之臭味。
臭味的源泉,就是騷包童鞋。
“啊,為什麽,為什麽這麽臭,本公子已經帶了五個木樨的香囊了,怎麽還是有這樣子一股臭味,怎麽弄都弄不掉!”
鬧騰的騷包童鞋,到處飛揚,就差沒有進小池子裏面洗一洗了,腰帶上滿是香包。
王氏回家
整個藥堂的人,都心知肚明的避開着騷包童鞋。
讓陳依依覺着,這多半還是魚大佬的傑作吧。
自己就說嘛,怎麽魚大佬最後的時候會讓這騷包童鞋靠近,擺明了這就是下了藥呀,估計每個三四日,騷包童鞋是別想安寧了。
今天是秦昭來拜師學醫的第一天,早早就來到了的秦昭,還沒來的及跟陳依依打招呼,就被即将成為自己師傅的騷包童鞋給吓着了。
為什麽,這個師傅,要這麽癫狂呢,為什麽,這個師傅要渾身挂滿香包呢,還有,為什麽,這個師傅的身上……那麽臭呢?
最後,礙于自己的徒兒來了,騷包童鞋想着,雖然這是賭氣收的徒弟,但是這樣子沒有形象也不是一個師傅應該做的。
“咳咳,徒兒呀,最近呢,為師有些事情要忙,要不然,就先給你一本醫術自己看着吧。三天之後看完,到時候來再來找師傅可好。”
“嗯,師傅……我,我不認識字呀。”
“……這個嘛……”騷包童鞋這倒是沒有想到,想他們那樣子的人,從小幾乎都是背着三字經長大的,等到五歲的時候,大部分的字幾乎都認識了,自己這徒弟……
秦昭很奇怪,自己不認識字很奇怪嗎?
最後騷包童鞋在自己的房間裏面翻箱倒櫃好一會兒,拿出了一本上面布滿灰塵的三字經,遞給秦昭。
“諾,這可是你師傅珍藏好久的書,之前跟你爹交談過,你爹還是大概的字都會認的,你這三天,就先把這本書背下來吧,然後再來找為師的。”
說完,書一交到秦昭手裏面就沒了蹤影。
秦昭看着自己手裏面滿是灰塵的書,不是很相信師傅剛才的話。
眼神掠過滿是灰塵的書上面的一個正方形凹印,陳依依覺得,要說是珍藏的書,還不如說是壓箱底的吧……
不,是墊櫃子腳的……
本來準備學醫的秦昭,找師傅學習是沒指望了,也不着急回去,而是跟陳依依說起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