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王森的視線垂了下去，看着蓋在身上包着白色被套的被子，好像那上面畫着很有趣的圖。
潘冰蕾仿佛感覺到了屋子裏人對她那句話的不滿，立刻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了。王導，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大夫，想救王導不知道怎麽下手，還是得像蘇芯這樣的來才可以的。”
蘇芯對這句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挺直了背，目光看向了窗外。心裏卻在想，這事以後會怎麽樣呢？
許正亞哈哈大笑，好像跟打牌贏了似的。笑聲沒停，楊思蓉、溫光遠和趙東明都來了。
看來王森的住院，讓大家都擔心自己的角色。
最後來的是張文華：“王導怎麽樣？我聽小李說了，今天就要出院。要不在醫院裏再檢查下？”
王森表示不用，就這樣回去吧。
楊思蓉招呼着衆人，尤其喊着蘇芯，來幫王森換衣服。
給王森換衣服，她還當做得不當回事，站在那沒動，臉上露出了幾分尴尬來。
王森倒笑了：“麻煩各位出去下，我自己穿下衣服就好，不要把我當快要不行的人。”
這一下，誰都不好再着屋子裏，全出去，站在門外等王森出來。
沒一會兒，王森就換了衣服出來。李志學把屋子裏要帶走的東西也打包帶上了。一行人分坐了幾輛車回了小鎮。
回去的路上，蘇芯坐在了張文華和李志學的車上，省了些不必要的麻煩，卻又擔心王森是不是會想是她在菜裏放的花生醬。
李志學開車到了鎮上，沒開向他們住的旅館，卻往那家餐館開去：“蘇芯，你急着回去嗎？”
“不，怎麽了？”她已經看到那家餐館的門樓了。
李志學把車停在了餐館門口：“你要急着回去，就自己回去，我得把昨天那事處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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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芯跟着下了車：“我沒事，李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也去問問，聽說昨天小李你都交待餐館了，怎麽還會出這樣的事。”張文華也下了車。
蘇芯走在最後，交握的兩只手冰涼涼的。
餐館老板見了李志學，先就問：“那個……，哦，王導沒有事吧？”
“你也知道王導了？”李志學眼角看了下屋頂，好像那有人足以讓他輕蔑。
老板不好意思笑了：“我怎麽會不知道呢，王導那是多出名的導演，全國人民都知道。”
“你知道還差點害死了王導，你要是不知道，王導是不是昨天就得趴在這裏起不來了？”李志學吐沫星子噴了出去。
老板低着頭：“對不起，對不起，那個餐費真不敢要了，王導的醫藥費也我們出。”
“你出得起嗎？”
“多少錢？”老板睜大了眼，驚恐地問。
“知道不，那不是錢的問題，那是影響問題。王導是國際知名導演，結果卻在你們吃飯吃得住院了，你說這是多少錢？”
老板低下了頭，不敢說話了。
李志學的氣焰更高了：“我告訴你，這事不是你說不要餐費就可以的。我們明明告訴你，不要放花生，結果呢，你還是放了花生。”
老板昂起了頭，似看到了希望：“花生，我們真沒有放。有幾道菜，原來裏面有花生的，我們都沒有放。”指着身後的人，“昨天做菜的師傅都在這，你們不信可以問。”
李志學和張文華交換了下眼神，問老板身後的人：“你們真沒有放花生？這麽清楚？”
老板身後的人齊聲說：“是真的，真沒有放。”
一個個真誠的樣，看來是全給吓壞了，就怕因這事連餐館都得關門。
李志學又看了眼張文華：“那這是怎麽回事？”
老板的膽氣恢複了不少，語氣也比剛才強了些：“說真的，你們來吃，我們也覺得有臉面。還想你們吃完，要是覺得我們的菜做得不錯，跟你們合個影，拿來做宣傳的。所以那菜全是盡心盡意做的。”
張文華顯然覺得這個有道理，劇組的人吃霸王餐經常就是利用這一條。
“那會是誰放的花生？”張文華問李志學了。
李志學側着腦袋，想起了什麽，又問老板：“那你們上菜的人呢？他們不會半道放？”
老板扭臉去問：“你們說，昨天誰上得菜，是不是有人想害我，所以來這手？”
那幾個服務員全在搖頭：“老板沒有的。我們看到明星，還想着要簽名呢。再說，我們也喜歡王導，想跟他合影，或者給簽個名。”
“那怎麽回事，見鬼了？”李志學撓着腦袋。
蘇芯知道怎麽回事，卻不能說。她不沒有證據，說了反而可能會引火燒身。現在她只能希望有人能想到，但是不要往她身上想。
老板的目光在張文華和李志學的臉上轉了轉：“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給你們講？”
“什麽事，你說？”張文華客氣地對老板說。
老板對着個服務員招了下手。那個服務員立刻去後面廚房裏拿出盤包着保鮮膜的盤子。
“這是什麽？”李志學看了看盤子裏的牛排，“我們昨晚吃的？”
“是，是，是你們昨晚吃的。你們走後，我們進去收拾，也不敢亂收拾。這要是食物中毒，我們還得等着衛生局的人來查，所以都封了放冰箱了……”
張文華打斷了老板的話：“老板，你倒是挺有經驗的。”
這話不能算好話，這不是說這餐館老出這種事了。
老板倒不以為意，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法子，我們開餐館的就怕食物中毒這種事，一但出了，傳出去，以後誰還來吃呀。”
“是，是，老板你接着剛才的話說，別讓我給打了岔。”張文華又提起了前面的話頭。
蘇芯也想知道老板發現了什麽，最好能發現是潘冰蕾放的花生醬。
老板把保鮮膜小心地撕了開來：“你們看，這個牛排，正常做法只在上面澆上沙拉醬。但現在，這有了花生醬，澆得還不是亂澆的，不像我們是澆出網格狀。還澆在了沙拉醬上，看看，澆成什麽樣了。”
顯然老板對花生醬随便灑的不沒什麽滿意，覺得破壞了原來網格的那種均衡美。
張文華和李志學都湊過腦袋去看，看了半天好像還沒有看明白。
蘇芯也裝着好奇湊過去看。昨晚花生醬的顏色比現在深，跟沙拉醬一比就看出來了。王森沒看出來，只是因為花生醬的方向背對着他。
現在花生醬已經滲入到牛排裏，顏色就不明顯了。
“老板，這真看不出是花生醬來。”李志學嘀咕了句。
老板有些急了，手指着：“看這，看這，看到了吧？”
張文華的眼睛擡了起來，看着老板：“老板，這個你想說明什麽呢？”
老板急了，這是餐館沉冤得雪的機會：“說明什麽？說明這花生醬是有人後面灑上去的。看看，這灑的位置……”
“這灑的位置怎麽了？肯定是有人灑了。”李志學也擡起了頭。
老板興奮起來：“對呀，肯定有人灑了，而且是不會做飯的人灑的。”
“不會做飯的人？你們這誰不會做飯？”李志學又去看老板身後左右的那些人。
蘇芯把臉低了下來，偷偷嘆了口氣，老板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不是他們這的人幹的，是劇組的人幹的。
張文華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說不是你們的人幹的？”
老板松了口氣：“這個，我問了我這所有的人，再看了這個上面這種灑的樣子，肯定不是我這的人幹的了。”
“那誰幹的？”李志學叫了起來。
老板不說話了。
張文華也不說話了。
李志學也明白了，但是他也不能說是劇組的人幹的。這一開口說，傳出去誰會挨罵。
三個人只能走出了餐館，坐回了車上。張文華看了眼蘇芯：“蘇芯，這事沒查清前，你先不要對別人說。”
“我知道的，張制片。”蘇芯吸了口氣，她現在都可能是嫌疑犯，怎麽能到處說。
現在她可能是最大的受益者，她的嫌疑也最大了。
張文華轉回臉去時，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她：“那個藥，就是你昨天搶救王導時用得藥，很容易買到嗎？”
蘇芯倒吸了口氣，終于問到了：“這個我不是太清楚哦。是我爸爸開的，只不過當時讓大夫多開了幾支，我手裏有一支，家裏也備用着。”
她不敢說好開，也不敢說不好開，越含糊對她越有利。
張文華點了點頭：“這樣呀……”
“張制片，這個怎麽了？你也想要，那我回頭打個電話問問我爸爸吧。”
“行，行，那就麻煩你了。”張文華笑着說，“蘇芯，你去哪？”
她脫口而出：“我想去河邊轉轉。”
說完這句，她就想到，她又在拿沈挺宸當擋箭牌了。
不知道沈皓宸會怎麽想了？
高興還是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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