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醜手段

丁月沒有推脫,她接過來說了句謝。

捏了捏紅色的小花,殷出鮮紅的汁水來,她驚奇的發問,“臘梅不都是在冬季開放嗎?而今不過秋初,竟也能看到真實的鮮花?”

“種花師将梅的花枝存放于遠遠低于平時溫度的環境中,在予以抑制生長,就可得到這秋日臘梅了。”

丁月笑着沖他點頭,眼裏的贊賞不加掩飾。

衛霆在彙紅樓上看到的就是這麽個場景,女子羞怯的贈送給男人手絹,男子收了,他們并排二走,男子回贈女子紅花,對視間情意滿滿。

他渾身冷意的看着,怪不得呢,不想跟着他,還說什麽自己配不上,原來是外頭有了野男人,正樂不思蜀呢。

這個女人!真有你的。

……

衛霆在庭下園住了小半個月回了東巷別院,老太太見他好像是忘了府裏還有丁月這一號人了一樣,也不去管他倆之間的事了。

丁月這天正在廚房院子裏磨紅豆粉,霁風出現在門口,沖她點點了頭說:“丁月姑娘,爺聽老太太說柳媽媽椰汁桂花糕做的不錯,要她做好送上去”

丁月遲疑,“柳媽媽今日不當值。”

霁風一臉難辦的模樣,說:“可是老太太要的急,說是昨天就想着這個味道了,但就是怕打擾柳媽媽回去探親故而沒說,沒想到今日還是沒敢巧。”

丁月看着他不似作假的态度閃過度量,她是可以拒絕,因為她不是衛府的人,可柳媽媽不是,她是死契,之後柳媽媽探親回來還是要在衛府生活的,那她怎麽能給柳媽媽找難看呢。

她臉上有點嫌棄了,衛霆想幹什麽?她那個時候都那麽下他面子了他還舔個臉湊上來幹什麽!還想吃桂花糕,他怎麽不上天啊?

不過她當然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丁月對着霁風微微屈膝,道:“麻煩您在前院大門等會兒,月娘得柳媽媽手藝傳承,味道是差不了的,左右柳媽媽現在回不來,不如就由月娘來做,緊着老太太為主要。”

霁風颔首應了聲告退。

丁月支開霁風一方面是在拖延時間,另一方面是在想着應對策略,她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一碟子桂花糕,放入食盒裏沒有立刻去正門,而是繞遠路去了內院。

衛家子嗣衆多,并不是所有的家眷都有資格住在正門的,就比如衛霆及冠之齡收的一個姨娘,丁月就是想着碰上露姨娘,想拉着她一塊去。

她想,有個姨娘在身邊他總不會不顧及還要為難她吧?

命運眷顧她,丁月剛剛走到西廂房就碰到了露姨娘,她迎上去笑着說:“露姨娘安。”

露姨娘今年二十又四,正是女人正風情妩媚的時候,不過露姨娘是老太太選在衛霆自小身邊的房裏人,她的長相還帶着點嬰兒肥,看起來可愛的有點沒長開。

“月娘,你去幹什麽去?這是去哪房裏送的?”

她說着臉上已經帶着點氣了,衛霆長期不在家她只能找其他房裏的姨娘玩,這些年也處成了閨中密友,她們幾個前天還約好了要練成細腰的,是誰?是誰偷吃?還叫丁月來這麽一個偏僻的小道來送,哼,不守約定。

“露姨娘,是三爺要的。”

露姨娘的氣頓時就蔫了,她尴尬的說:“哦,那去吧,去吧,別耽擱了爺的口欲。”

丁月遲疑了下,理所當然的問:“姨娘不和婢子一起去嗎?”

“可爺沒叫我去阿,我去幹什麽?”

“姨娘說笑了,平常三爺忙于政務,倘若在閑暇之餘見了姨娘,咱們爺定然心生歡喜。只怕是底下的人沒有眼色不知道在爺的房內添香呢,下人沒想到的,姨娘主動上前去豈不是正合三爺的意?”

丁月說的真誠,露姨娘又是個沒城府的,她一想也是,指不定爺現在正閑着就差一個去說話的人了,那不就正好差她了嗎?

畢竟她昨天才做的蔻丹,露姨娘看着非常滿意,正愁沒地方炫耀,也想讓衛霆瞧瞧。

霁風對于她帶了個姨娘來也沒阻止,沉默的侍候她們上了馬車。

露姨娘也是好久不出府了,外面叫賣聲熱鬧,她叫停馬車帶着丁月下來,在一家售賣泥人的鋪子停下,露姨娘一揮右手財大氣粗的說:“月娘,你也上前來,瞧上哪個了就當是我送你的,別不好意思這點錢我還是出的起的,你也挑。”

丁月屈膝道謝,依言上前半個腳掌,并未挑選。

露姨娘也不勉強,興沖沖的讓婢女寰玉抱着她看上的那些個小人,把鋪子上的彩色泥人挨了過了一遍手。

丁月沉默的挺肩低頭垂眸,視線落在她衣服後面,那是繁瑣的紋路,布匹也是一等一的好,她才想起來,這位玉姨娘家中是商賈,家裏很富足。

這位露姨娘是個天真的,那她這般把露姨娘卷入了衛霆和她之中就是對的嗎?難道因為他們是那種關系就能心安理得嗎?難道露姨娘不是無辜的嗎?

種種疑問壓在她的身上,丁月有點答不上來,還不待她想明白,街中央突地響起一陣馬蹄聲。

露姨娘只正走向了馬車上,被那匹馬給驚了下,寰玉不幹了,那駕車的車夫明明看見前頭有人還是不減車速,就是故意的,最重要的是還把姨娘給驚着了,她怎麽能忍得了?

“喂!我說你是不是狗眼用在人身上還沒适應阿?要是有病趁早去醫館別在這不長眼的沖撞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牲畜被放出來了呢,怎麽,看什麽看,我說的不對嗎?瞪我作甚?”

那車夫停下馬,居高臨下的瞪着寰玉,盛氣淩人道:“你這丫頭好生沒規矩,當街謾罵與那不講理的潑婦何異?”

“呵!呵!先不講理的是你們好吧,按照禾律鬧市當街縱馬是要挨板子的,你們還驚着了我們主子,你賠的起嗎?我對你不講理算是客氣了好吧!”

“你還客氣?就你這樣,口出狂言,就算去見官,也是先把你打上幾百板子,看你還會不會說話。”

那禦者手裏拿着黑色的銀質馬策,竟打算仰起來,丁月看着暗道不好,拉着寰玉的胳膊到自己身後,小聲對她說:“寰玉,扶你家主子上馬車。”

“是,丁月姐姐。”

丁月一個轉眼,面前擋着一個人,是一身青衿的許望,看他的樣子是剛下學,遠處還站着幾位同樣青襟的學子。

許望直直的站在她面前,對着那禦者罕見的冷了下眼,“這位照管,對着手無寸鐵的兩位女子就揚起了馬策嗎?你可真夠講理的,這就是你主家教授你的駕車之道嗎?我今天可算知道了什麽叫做有什麽樣的奴才就有什麽樣的主子,真真是受教!”

那照管被說的紅起了臉頰,嗫嚅着說不出話來了。

青年男子句句冷靜,有點谏客咄咄逼人之态,他擋在她面前,保護者的樣子。

丁月心頭微暖,她略過青年右肩看向那華貴馬車,秋風吹開馬車上深銀色的吊簾,露出裏面端坐着的衛霆。

她心頭微跳,是衛霆!

衛霆俯視着她,微微勾唇,眼神裏帶着掠奪的意味,他輕啓唇瓣,“束早,禦車。”

馬車遠遠的離開,丁月的臉色卻慘的發白。

那個眼神足矣說明一切,這一切都是衛霆故意的安排,她之前的算計全是白費,衛霆根本不在意府裏的這個姨娘,露姨娘根本擋不住,無關緊要而已。

她像一個小醜一樣,所有的手段在衛霆看來都不過是徒勞的掙紮吧。

丁月徹底認清了現實,前些時候的平靜不過是假象,衛霆看上的東西絕不會罷手,他肯定會以更加雷霆的手段達到他的目的。

那麽她呢?要怎麽避開?能麽?

馬車拐到了一個彎,衛霆遠遠的看見那邊上的兩人,男子低頭說着話,女子微微低頭似害羞的回話,看着柔順極了。

他看都冷哼,勾攬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丁月的猜想很快得到驗證,她去老太太那送點心回來的路上被霖霧請到庭下園的偏院裏。

衛霆倚坐在鐵梨木制作的太師椅上面,悠哉悠哉的品着茗,見她來了,一個眼神也沒給。

丁月屈膝行禮,那人沒說起,她只得保持着彎身的姿态。

腿站的發抖,衛霆才斜了她一眼,淡聲道:“起來吧。”

“是,謝衛大人。”

“去房內看看,裏面的人你可是認識的緊呢。”

丁月蹙眉,什麽房內人?她還認識?心裏想着她還是應下來起身向廂房門口處走着,上了月臺裏面的聲音更清晰了些。

是男子隐忍的悶哼聲。

微微推開門扉,入目的是跪倒在地的許望,一身方領寶藍色衫袍扣在地上,他臉色泛着異常的紅,雙手死死地掐着手腕,青筋暴起。

丁月倒吸了一口氣,許望分明是中了那種藥,她轉身到後面去看衛霆,後者含笑着沖她點了點頭。

衛霆在威脅她,用許望的命來逼迫她就範。

丁月無可奈何,緩緩的跪下,裝傻求情道:“求大人大慈大悲救他一命,如果許望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您等他正常了一定教他親自向您跪地磕頭賠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別叫中了藥神志不清的人沖撞了三爺,那他許望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請三爺高擡貴手!”

衛霆不急不慢的拭了拭手,才看她道,“此雖不是毒藥,但無藥可醫,只可用女人來解藥,要是爺不開口,你以為有人敢給他解?”

“丁月,他的命爺讓你來選。”

威逼脅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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