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殃及
“阿月……啊。”
衛霆狠狠的踩上他的手掌上,狠狠地碾了下,警告的開口,“叫什麽?”
許望深吸口氣,哆哆嗦嗦的改口:“夫人,當喚夫人。”
“夫人天上明月,望蝼蟻微命,不敢肖想。前塵往事皆是過往,望和夫人謹遵禮教,從無絲毫的逾越,夫人是望的主子。”
縱然心有妄念,但也只敢肖想,許望心裏說着未說完的話。
他不肯承認,衛霆冷笑,還真是嘴硬。還真是般配的很阿!這兩個人。
衛霆放開他,攥着許望的脖頸拎到木架上,青年的身子滴着血,還是控制着眼神對上怒氣的男人。
狼狽的男人眼尾沾了帶血的污漬,頭發散亂,一雙好看的內雙的眼睛卻偏偏裝了他的女人。
他竟然敢,衛霆以為她跟了他,許望就會歇了心思,誰知這份情竟然隐得這般深,倒叫他詫異不屑。
衛霆冷哼一聲,不敢表明的話,注定像老鼠一樣藏頭露尾。
永遠不見天日,不得回應。
“許望,你記得了,有爺在的一天一秒,你們都不可能。”
第二天丁月正準備踩上轎凳,霁風攔住她的步子,丁月蹙眉,怎麽?衛霆反悔了?說話不算話這麽小心眼的嗎?
霁風端正的和她見禮,呈上了一袋子銀子和一塊玉牌。
“夫人,爺說讓您随便看看,這些是給您的,任憑您處置,要是出了什麽事就用這枚玉牌,自有懂眼色的人給您解決了。”
丁月松了口氣,接過東西應了聲。
出門的晚,丁月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了,再一番洗漱打扮下來已經是午飯了,止住了筒茹叫人來送膳,她們出去吃。
槐水算得上是淮都第二大郡,衛府所在的方位也是郡中心位置,街上的百姓裏裏外外的很是忙碌。
丁月以前也跟着柳媽媽出來過,那時候是懷着對未來的期待來的,現在的心境和那時候完全不同。
她現在就是一只被綁了繩的家禽。
在街上随意逛了一圈,丁月帶着兩人進去“一茗樓”。
在一樓的半隔間落坐,丁月點了好幾盤的糕點,招呼着她們也坐下一起吃。
枝珮是個重禮教的,說什麽也不肯和主子坐在一起,筒茹眼饞桌上的點心很久了,聽丁月的第一聲就坐了下來。
“夫人,這玫瑰酥沒有玫瑰花的味道,芙蓉糕太甜了,青團的外皮也不糯糯的,顏色也不好看……”筒茹吐槽着,手下還是吃得很賣力。
“你以為來這的人主要是來吃糕點的嗎?”
“啊,那不然呢?放着點心不吃去吃茶嗎?”
丁月肯定的點頭,一茗樓最大的噱頭就是茶文化,最貴的一盞茶曾賣出過百兩銀子的高價。
她提醒道:“哦,這壺茶一共一兩銀子。”
筒茹立馬放下手裏一兩銀子一壺的武夷岩茶,不在牛飲般了,繼而小心的喝着。
她小心的樣子逗笑了丁月,摸了摸她的頭,丁月笑着說:“想喝就喝省什麽,這是衛霆的錢不花留着幹什麽?”
她轉身又叫老板上了一壺茶,一模一樣的岩茶。
丁月來茶樓是想聽些消息,沒有聽到有用的,倒是聽到了有關于衛霆的,說是他正在議親,是鹿京的公侯家的嫡女,真正的譽滿京都般的人物。
聽到這她有些高興,要是衛霆有了正妻,會放她離開嗎?
丁月抱着期待的想,要是衛霆對她厭煩了,無感了,會放她自由嗎?她那個時候是不是就可以離開了?永遠不見衛霆,把這段記憶壓在心底,重新過着她的新生活。
想想就很美好。
潇灑了半天丁月帶着一大堆的小玩意回去,一天下來最歡喜的是筒茹,吃飽了也喝足了。
回到庭下園前的回廊被柳媽媽攔下了,柳媽媽在這等了很長時間,她急急的說:“月娘,三爺抓了長意阿,你跟在三爺身邊可見是被三爺器重的,你求求三爺救救長意找找他吧,我的兒不見了都兩天了!”
“我們之間的情分還沒還完嗎?你又有什麽底氣肯定我一定會求他。”
柳媽媽哭着跪下來,她抓着丁月的衣裙,哀求道:“月娘阿,千錯萬錯都是老奴我的錯,可是長意是無辜的啊,自那天他救了你就一直沒回來我只能來找你了啊,月娘,你就看在我半生只守着這麽一個兒子的份上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實在是不知道要去求誰了,月娘……”
丁月撇開她的手,冷眼看着她,并不言語的進門去了。
從柳媽媽的話裏她知道,許望的失蹤一定和衛霆有關,因為許望救了她,因為許望抱了她。
丁月罕見的叫筒茹去請衛霆來共同吃晚飯,霖霧來回話說:“爺今日有事請夫人自行用膳,爺說他今天不回來了,請夫人不用等他。”
她點頭,叫人下去。平時她也沒等過衛霆睡覺好不好?說得她好像很攀着他一樣。
等入了夜,丁月借口今天玩得太久想早點睡早早的打發枝珮去入睡,又等了會兒,丁月偷摸着去衛霆書房。
一路無人的過來,丁月小心的點着燈籠,在衛霆書房裏翻找着,筒茹是個沒心機的,她晚上套來的話說庭下園的暗牢裏關了個人,鑰匙是爺拿着。
她現在來就是找出暗牢的鑰匙,去探探究竟。
丁月自問還是想去救許望出來,就算是惹了衛霆不快,男人的手段她又不是不知道,許望要是待那久了還有命出來嗎?
她問出的路很齊全,暗牢入口就在一間廂房的牆壁間,丁月順着感覺走,看到了一排排的木栅欄的牢房。
第二間牢房裏微弱杯型油燈照着亮,丁月看見了倚躺着的青年,他微阖着眼,臉上不再白淨,卻因為安靜有一種靜然安詳的美。
他身上的血跡風幹又被新的血跡浸濕,不難猜到那污濁的青袍之下被怎樣的鞭打羞辱。
丁月不忍再看叫着他,“許郎君,許郎君,許望。”
“…阿月?”
丁月半蹲下來,和慢慢坐正的他回望,“許郎君,我救你出去,帶你去看郎中,柳媽媽還在外面等着你呢。”
“呵,總督不知道你來吧!阿月,你也回去吧,告訴我娘不用擔心,讓她別急,會出去的。”
監牢裏的環境不是很好,幸好是秋末溫度較低,他身上的傷口還不至于發炎潰爛。許望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眉眼卻是淡和的,她坦然接受這樣的環境,不去埋怨,平和安然。
丁月皺眉開口勸道:“許望,我叫你跟我出來,去看醫士,你看看你渾身的傷口再不醫治你是想死嗎?”
許望一愣,她急得時候原來是這樣的,擰着眉看着你,批判性的語氣說出擔憂的話。
“阿月,總督不會要我的命,他要是想殺了我你根本見不到我,我要是真的跟你出去了反而是害了你,你聽我的,現在回去,好好寐着休息。”
“許郎君……”
許望回她一個放心的溫和眼神,淺淺的向她點頭。
“好。”
丁月起身,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僅僅出了廂房的門口,面前出現一大片的火光,為首的衛霆的臉色陰沉的比他穿的深青色蟒紋長袍的顏色還要難看,尤其是看到了丁月出來的身影。
她果然是來救許望了,不惜惹怒他!
丁月不懼的又向前走了幾步,纖直的身影挺立。
“怎麽,不救你的情哥哥出來?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我沒救他。”
周圍人拿着火炬,清晰的照亮衛霆此刻陰戾的神情。
“他可是不會凫水的,為了你你的情哥哥都付出這樣了你不有所表示?還是說,你就是個趨利避害的女人,知道他靠不住一腳踹了他要找下家,你還想找誰?”
“你既請他為謀,就該禮遇。圈禁、私刑,其他的屬下又會全身心的服你為你做事嗎?”
“你心疼了?你還敢說你們沒有半點私情?巧言善辯,不知廉恥。”
對牛彈琴,丁月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就算争辯到明天衛霆認定了是她的問題也無法更改他的想法。
“好,我是,好了吧,爺說的都是對的,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丁月說完就要往前走,霖霧站在他的旁邊面無着表情并不讓地,是他的授意,沒有衛霆的吩咐他不會堵在這。
火炬浸了豬油,燃燒過程中有一股燒焦的刺鼻味道,這麽多人,這麽多火炬,仿佛就等他們一起出來他立馬就會放火燒死他們一樣。
丁月忽的松開方燈的木柄,對着衛霆雙膝跪下來,燈籠落地即滅,她的身邊霧黑黑的。
這就是和他杠上了是吧?衛霆咬牙,氣哼哼道:“好,好,好得很。”
衛霆一揮袖,喊着說:“都滾遠點!”
夜已入深,溫度驟降,丁月就是在和衛霆抗争,因為他的□□蠻橫,因為許望的一條命。
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