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丁月仰着頭回望他,頓頓道:“我想要的三爺都知道。”

衛霆口一頓,他知道,她想要自由,可這是他永遠不會給她的承諾,衛霆從來都不是委屈了自己而成全別人的人。

一路無言回到別院,丁月在馬車停之後問:“是薛姑娘主動提出和離還是你為了給我讓位而提的?”

“爺提的。”

丁月扯唇,她就知道。

枝珮在外掀開車簾,衛霆下馬伸手就要她撐着下來。卻被丁月躲着自己踩着馬凳下來了。

衛霆慢慢垂下手,帶着一絲悵惘的問:“月娘,爺雖說不是閨中女子個個都趨之若鹜的完美兒郎,卻也是少年及第的狀元郎,容貌上等,權柄在握也是一方人物,怎麽就入不了你的心?”

丁月背對着他止步,聲音冷清着反問道:“因為什麽您不知道馬?”

丁月樂的住在別院衛霆也依她,自己也不大回尚書府,只是留下幾個人日常打掃着。

六個月的時候丁月身子是真的沉了,聞盛之每半個月就要來為她診一次脈,他有一回暗暗的交代雀琵讓看好丁月,別讓她做什麽過激的事。

聞盛之說的是怕丁月再想法子堕胎故而提醒着。

丁月直接推門進去了,并不在意當事人的尴尬,她語氣很沖:“聞醫士,我既然把孩子留到了現在就不會使那些腌臜的手段,堕胎不成反倒傷了自己,得不償失。”

聞盛之無言以對,笑着打哈哈。

她走後聞盛之啧啧吐槽,“你看看你看看,就你家夫人這個性子,也只有衛霆吃得消吧。”

雀琵狀若點頭附和,她沒有說的是,就算是主子有時候也得避開夫人的鋒銳。

“還有,這胎是男孩,你負責飲食這些,平時多注意吃果蔬雞蛋魚肉,不然胎兒過大最後分娩受罪的還是你們夫人。”

這才像是一個正經醫士該說的話,雀琵對着他恭恭敬敬的俯身,說:“奴婢多謝聞醫士提醒,一定牢記。”

聞盛之提醒衛霆要丁月多走走,等到孕晚期走路更是費勁,趁着現在多活動活動對生産有利。

衛霆采納了他的話,帶丁月來湖邊散步。

晚夏還很燥熱,丁月穿着淡色薄裙,走得緩慢。

“孩子可乖?他可使你遭罪了?”

“就那樣,等到分娩之時才是真正的遭罪。”

衛霆的目光落在她微攏的腹前,抿了抿唇,他想要小孩來栓住丁月的心,可并不想使痛于她。

他們走到了木橋處,丁月一手托着肚子,一手借着雀琵的力上階梯,衛霆看她艱難的樣子,胳膊橫在她腋下把人提溜了上來。

丁月白了他一眼,慢慢走在平地上。

他伸出的手也沒收回,隔着點距離橫在她的後腰處。

遠處綠地上有小孩扯着紙鳶在放,是個粉色的小蝴蝶,飛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那小女孩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垂髫之齡的樣子可愛極了,耳後細碎的頭發随着她一晃一晃的動作來回搖擺,丁月多看了幾眼。

衛霆見了感興趣,去叫枝珮把人帶過來給她說說話。

小孩過來了也不怕生,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丁月笑着,“小姑娘,你叫什麽呀?”

“園園,園園的園。”

她說園園誰又知道是哪個園字,俏皮的話令丁月一笑,她彎身摸了摸她的頭發,誇道:“園園真可愛。”

衛霆看着她柔和的樣子有些恍惚,他想起了那個女嬰,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生下來長到現在,應該也出生三個月了吧。

不過他也沒那麽多的感情,沒了便是無緣,沒了便沒了。

要是那個孩子真的留世的話,恐怕也得不到生身母親過多的疼愛吧。

“嗯……”

小孩露出一臉糾結,丁月好笑她的情緒,不由得的問:“怎麽了?”

“園園不知道該叫姐姐還是夫人,好難呀。”

丁月噗嗤樂了,哄着的語氣說:“叫姐姐吧。”

“姐姐是有了小妹妹嗎?”

這樣算的話輩分都差了,丁月沒在意,她頓了下這個問題,語調中收斂了些笑意 “對啊。”

“爹爹說娘親也有了妹妹,園園要有小夥伴了,小妹妹也有姐姐嗎?”

“那真是太巧了,沒呢,他沒有園園幸運呢……”

“園園~”

是一對夫妻在剛才處叫着,小孩應一聲還不忘和丁月告別,“姐姐再見,爹爹和娘親來接我了……”

園園跑着過去,被男子一把抱起女兒,高高的舉起來,園園快樂的咯咯大笑,女子假意掐了他一下,嘴裏緊張道:“你小心點,園園又不是物件。”

男子哈哈笑笑,單臂抱着園園,另一只手牽起夫人的手,那女子另一只手放到腹前,沖他溫柔的笑。

橋上的人自然也看到了,丁月嘲諷的出聲。

“衛霆你看,只有幸福的孕婦才生得出粉雕玉琢的小女郎,你說抑郁寡歡的孕婦會不會生出一個小怪物呢?”

如願看到他變得陰沉的面容,丁月呵呵的笑出聲。

……

秋季中旬,丁月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她夜裏失眠的嚴重,就讓雀琵扶着她在屋內前前後後來回走走,通過運動來緩解身體的失眠症狀。

“雀琵,你等會幫我熱碗牛奶,我睡前喝……”

她話沒說完,後退的時候碰到高高的門檻,後腳一絆就要倒下。

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及時接住了她,扶正了人,衛霆手沒有收回,他對雀琵說:“你下去,給月娘去熱牛奶。”

雀琵一顆擔憂的心落到遠處,她抿嘴暗笑,行禮出去。

丁月站穩了腳掙脫了下,沒有掙開,“你放手。”

“你是爺的夫人,爺為什麽要放手?”

衛霆說着雙手環住她的腰,上半身欺身過去,她雙手不安穩,他便使出一只手箍着她的身子。

“衛霆!你幹什麽!你混蛋嗚唔……”

唇齒相碰間,男人急待深入,女人一把咬住口中軟嫩,再一使勁,獻血橫流。

衛霆沒有停,血腥味混合在口腔中,不敢把人逼得太急了,他睜着眼唇離開她的唇。

丁月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去找茶漱口了。

她再轉身回到內室,裏頭的人還站在那,只是用手帕簡單的擦了擦嘴。

丁月避着他走,衛霆上前一步又摟住她,顧及着她的肚子兩人之間隔得有一臂遠。

衛霆伸手抹了抹她唇邊的水珠,打趣道:“還是豔色的口脂更襯嬌嬌些。”

丁月驀地睜大眼瞪他,偏偏他手還碰着她的唇,流轉于脖間,怪瘆人的。

她揚起手拍掉他手掌,順勢落到他胸膛上,不輕不重的一聲,衛霆像看好戲一樣隔着距離看着她打,她頓了手後又打了一下。

腰間的胳膊依舊橫在那裏,那人暗暗的摩挲了下她的腰。

他低頭看着她,唇角是溢着柔情的笑。

秋末的12日這天早上,丁月身子見了紅羊水破了,與之俱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疼痛。

早有三四個産婆候在別院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燒熱水、燙剪刀、送熱碳等枝珮指揮得很有條理。

衛霆昨晚都沒回來,雀琵駕着馬去找人去了。

裏面是丁月忍痛的聲音,枝珮站在院中死死的掐着手心,心裏告誡要鎮定,主子不在夫人能依賴的只有她,她必須要保證夫人和小主子的安危才是。

過了兩個時辰一位産婆淨了手出來,枝珮連忙上前問道:“夫人如何了?怎得還未分娩?”

“阿,枝珮姑娘,夫人這胎怕是難阿。”

“怎麽回事!聞盛之不都說了胎位很穩嗎?”

聞盛之醫術再高明也入不了産房,對于女子生産他亦是兩眼一抹黑,還沒有眼前這個替別人接生過十幾年的婦女有經驗。

“姑娘阿,夫人使不上力氣,人現在昏昏沉沉着,老婆子我也是幹着急沒辦法阿”

枝珮臉上嚴肅了很多,她想起丁月說過的話,忙說:“對,夫人說了,去拿饴糖來!給夫人含着,養些力氣。”

饴糖拿過來了,接生婆又拐回來問:“那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呢?”

枝珮一愣,繼而硬了硬眼神,“萬事以夫人的性命為最。”

産婆心裏有了計較,應了一聲急沖沖的又進了産房。

丁月被疼的腦袋震得生疼,像是有人用電鑽把腦殼旋開,又粗暴的糊上,她兩輩子受過最疼的傷不過是崴住腳,痛經之類的痛,哪知道女子生産之時是這樣疼的。

産婆進來給她含上糖,鼓勵道:“夫人您再使把力氣,孩子的手出來了,您再努把力氣阿,就要出來了,您再疼一疼,咬咬牙就過去了。”

丁月沒甚力氣回答她,她眼皮沉沉的落下,整個人脫了魂般。

其他的穩婆給她擦汗喂水,可是人沒得半分的反應。

“單娘子,夫人暈過去了,這可怎麽辦阿?”

接生婆亦是急得滿頭大汗,她卷起窄袖袖口,手上沾滿了鮮血和。

她還沒來得及回話,一轉身猛地看到一身寒意的衛霆進來。

看到衛霆進來她一驚,急忙趕人道:“大人這可是産房啊,您快出去,男子入不得阿,這不合禮數阿!”

“管你的接生去,人沒了要禮數何用!”

長子衛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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