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十九】

組織的形勢不容樂觀。聽說在南美的一個支部已經暴露。Gin已經很久不曾來過我這裏了,聽說是被Boss派去了美國。

APTX的研究已經完成,而組織并沒有急于殺我。這麽久,組織居然留我這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這麽久……心中不祥的預感日益增大,難道,組織發現他們了?我又多了一項牽制別人的利用價值嗎?這個人是誰?赤井還是工藤?

終究是逆流而行不得善果,Boss苦心計劃着轉移總部,卻因為組織裏的CIA成員Kir而告破,Gin在無奈之間返回日本,秘密計劃着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一個月了,即便他回日本已經一個月了,我始終沒能見上他一面。這幾個月的生活沒有殺戮,沒有鬥争。而暴風雨前的海面總是格外平靜,我能感覺到的,決戰的悄然逼近。

那天,Gin找到我。“Sherry,有個叫工藤新一的偵探,你知道麽?”

工藤?他怎麽會知道?平靜的面色下是慌亂的內心。

“當初我解決他的藥是你研發的,我查過資料,他名後‘确認死亡’的字樣也是你改的。你和他,究竟什麽關系?”

我沉默着。心裏是堅定的,我決不會讓組織傷害到工藤,傷害到大家。

他的冷笑似乎帶了一絲苦澀,“本來以為Vermouth那個女人瞞報他的情況才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原因。現在看來,Sherry,這個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呢。私自放走一顆銀色子彈,又瞞報另一顆銀色子彈的存在。我最終竟是敗在你的手上了。”他的眼神令我捉摸不透,“早知道這樣的話,在抓到你的那天直接把你一槍斃命就好了。也省得之後這麽多麻煩事。”

“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他繼續問。

“Gin……”我不知該怎樣面對這樣的他。

“組織裏深藏不露的老鼠,真的是很多啊……Kir,也是CIA的間諜,這個你應該一早就知道吧?”

“知道。”

很詭異的笑聲,慘淡的,無奈的,又或是自嘲的,他起身,然後離開了我的公寓。

黑與白的較量,必定是一方完全戰勝另一方。無論哪邊失敗,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結局。我不想去左右這件事,就任它自行發展下去吧。我終究不屬于白色,也不屬于黑色,我是游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是最不透徹的顏色。

我現在就是想在保住自己的同時,保住那份資料。我身上背着三條人命,他們臨終前的托付我不曾忘記,太過沉重,那是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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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厭倦了血腥,澤川臨死前的慘狀至今仍歷歷在目,每想到此處,心口總是悶悶的,那是對血腥與殺戮的惡心感吧。起初我只是認為自己太過于緊張了,加上最近休息不好才會這樣。但是,當這種感覺持續的一周之後我開始懷疑起自己來,難道……

兩道杠的結果,印證了我的猜想,是的,我又懷孕了。

無比強烈的感受湧上心頭,我要我的孩子活下來!歷經一次喪子之痛已經足矣,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組織疏于防範,我逃了出來。如果說過去時機未到,那麽此時組織自顧不暇之際正是最合适的時候。我沒有對他說孩子的事,只是獨自離開。

我離開了東京,路途坎坷,孤身一人。半年多的時間我輾轉許多城市,第一次體會到為生活而奔波的艱辛。我卻并不感到疲累,相反的,我為能過一段正常人的生活感到幸福。

之後我生下了女兒。因為第一個孩子的緣故,我身體虛弱,孩子是早産,掙紮時刻腦海裏浮現他的面龐。忍受着劇痛,我在心底無奈的笑,就算你不在我身邊,也有辦法折磨我,這個孩子像極了你,繼續着你的工作。

小家夥的出生幾乎快搭上了我的性命。但當護士把她抱到我身邊時,看着她酣睡的面容,握着她緊攥着的小手,我覺得什麽都是值得的。我用手蹭着她柔軟的小臉,她竟然笑了。那笑容比冬日陽光還要溫暖,我感到我的世界都被她照亮了。這些年的痛苦也罷,曾經彼此的傷害也罷,組織中艱難的求生也罷,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只因她是我的天使,是我怎麽疼愛都不夠的寶貝。

我沒有給她取名字,或許還是期盼着他來給女兒取吧。住院期間我一直關注着新聞,組織的存在似乎完全暴露了,美國的那一部分已經被剿滅,但并未抓獲組織骨幹。看樣子,組織的骨幹都彙聚到了日本,而日本警方暫時沒有動作,表面平靜的社會實則暗潮湧動。

我抱着孩子哄逗着她,以此轉移着注意力。

我希望得到他的消息,我想念他,我想告訴他我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小生命。

我不希望得到他的消息,我害怕,我怕我看到的将會是警方将他擒拿,或是,就地正法……

直到某一日,護士為我拿來了報紙。驚奇的告訴我,“你看,這是警方發布的通緝令,這上面有一個女人長得很像你耶。”

我順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我在組織資料庫裏登記的照片,沒有登記姓名,只是寫着代號“Sherry”。

“你們長得真像,只是我覺得你肯定不是她,宮野小姐這麽和善怎麽會和那個可怕的組織牽扯上關系呢?”她笑着。

“是啊,只是長得像而已……”我喃喃道。

在看到通緝令時我的心已經冷了下去,看着在我懷中熟睡的孩子,心中開始惆悵。

如此下去我不久就會被擒拿,可是我的孩子,她還這麽小,她不能離開我。我知道,有我們這樣的父母,有我們這樣的出身給不了她幸福的生活。他會被同齡孩子恥笑,說她是罪犯的後代。

我只想給她最好的。其餘的一切,哪怕我再苦再累、哪怕我惡名昭著我也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委屈。我要給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輾轉七八回到了東京,住在賓館內。我希望見到Gin卻始終沒能聯系上他。心中的不安在一點點放大。

一個下午我正哄着孩子午睡,門鈴響了。我透過貓眼看到是服務生,才想起是我預定了午飯,于是開門。

“好久不見了,Sherry……”那個男人發出女聲,小聲對我說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

和她談完時天已擦黑,華燈初上,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看着車來車往穿梭在一棟棟華麗的建築之間,心情沉重,人們總是探求真相,但真正了解真相時,或許還不如不知。回程的路上,漆黑夜色中突然有人在身後襲擊我,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身在警視廳內。高木和佐藤坐在我的對面,見我醒了,開口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宮野志保小姐。雖說這樣請你來警視廳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也違反了我們的規定。但是這個案子涉及重大,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先委屈你了。”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們自然有自己的情報網。不過根據我們安插在這個組織的卧底傳來的情報,你和Gin的關系并不尋常。我們想,你也許是最佳的突破口了。”

“卧底啊,Bourbon是嗎?”

“現在,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也許可以将功折罪。”

将功折罪?何來功?何來罪?我的供詞又能做些什麽呢?

“我的孩子在哪裏?”我開口問。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有專門的人在照顧她。畢竟孩子還小,她是無辜的,我們警方不會傷害她,會給她最大的保護。”

我暫時放心了。“我要見工藤新一。在見他之前,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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