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工藤新一篇】

第一次見她時,無疑我心裏是恨着她的。內心被她所謂的“毫無意義的正義感”所驅使,她是那些惡魔的同伴,盡管背叛了他們又怎樣?她的話真真假假,又不願透露過多組織的情報給我,這讓我很難對她産生信任。

提防,這是我對她采取的态度。

只是我漸漸的感受到,這個外表堅強冷漠不肯認輸的女孩,內心卻似乎很脆弱,遇到普通的案件她總是比其他孩子鎮靜的多,或許是在組織中見慣了生死,不那麽在意了,但另一方面,她似乎又很懼怕組織,任何有關組織的風吹草動,她總是十分敏感,明明心裏很懼怕卻依舊佯裝淡定。我竟感到絲絲心痛,為了這個女孩僞裝的堅強,也為了我并不十分清楚的她在組織的過去。

我并不知道我對她的信任是怎樣建立的,是因為在杯戶飯店面臨絕境時,她拼死也要告訴我藥物信息嗎?還是因為她不想因為自己牽連了大家?或許信任也是一點點建立起來的,因為有着相似的遭遇,她與我之間彼此了解,總能在危急關頭化險為夷,或者可以這樣說,我們之間有了默契。

我想,比起那個心思沉重,每天都活在恐懼中的她,我還是更喜歡看到那個碰到小動物就本性大發的她,那個看到時尚名牌就肆意勒索的她,那個一旦毒舌就不依不饒的她,盡管這些總是使我哭笑不得。這些讓我覺得,她終于可以像蘭、像步美她們那樣,過一個正常女孩該有的生活。這是命運虧欠她的,我希望以我之力彌補她不曾真正享受過的生活。

只是那日鬼迷心竅,我怎麽就把關于決戰的事告訴她了呢?恨自己的無知,也恨命運的無常。

“灰原,你最近要小心一些。我們與組織的暗鬥已經慢慢展明了,組織的人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情況,或許會在我們這裏安插眼線也說不一定,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了。”放學路上我這樣低聲對她說,看着元太他們在前面瘋跑追逐的身影,她喃喃道:“你看他們,笑的那麽開心。能夠這樣無憂無慮的笑,真好。”

“……灰原?”

“真的就要結束了嗎……說真的,這種生活我還沒有過夠……”她的眼光暗淡下去。

“你也不用太擔心啦,我不是說過嗎?你只要把這個小鬼頭的角色扮演好就行了,別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注意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學生的。”我故作輕松,安慰着她。

她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尴尬。

“放心啦,”我嘗試打破這種氣氛,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能把一些部署的情況講給她聽,“我們這邊在組織裏的卧底也不少,幾乎各部門都有,所以一旦他們有什麽行動的跡象,我們的人也會及時傳達的。”

“哦?卧底?大概多少人呢?”她偏過頭來問我。

“我想,核心部分總不下10個吧,加上那些以防萬一安插在組織基層的小的行動人員,應該是很多了。”這些年,我并不是一直在忍耐,而是以守為進。FBI的事讓我意識到,可能還有很多的國際安全組織已經注意到了組織的存在,并且派出間諜。我和赤井一直在聯系各個組織,希望能和他們聯手,就這樣,我們已經在組織裏連結成了巨大的間諜網,只等最後将組織一舉殲滅。

“這樣啊……”她沒有再多說什麽,似乎在思考,突然她開口,“那,你就不懷疑我們這邊也被組織安插了眼線?比如我?”

“哈、哈”我無奈的幹笑兩聲,“怎麽會,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灰原,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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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算了,看你神經這麽緊張幫你放松一下。”她一臉無所謂的露出高傲的女王範。

拜托,明明是我看你精神緊張才想辦法寬你的心的诶。我在心裏無奈,這個女人啊,我真的是摸不透。

無言又走了一段路,快要到分別路口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問我:“工藤,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回到組織,你會怎麽辦?”

“灰原?”

“如果,我說,”她聲音低了下去,“我喜歡你,你會怎麽辦?”

我怔住了。這個家夥……

幾秒的間隔。

“看你一臉震驚的樣子,都已經被第一個玩笑騙過一次了,居然還會上當,你今天的腦子似乎不怎麽靈光哦,大偵探~”

我尴尬的笑笑。

“那麽,明天見了,江戶川。”她揮手告別。

“啊?哦,明天見。”我一時沒有回過神。

這個家夥,該不是覺察出些什麽了吧?我走在路上,用腳踢開路上的石子,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家夥向來喜歡玩笑,她這惡劣的性格似乎還和之前一樣,沒有變過。

只是到後來才聽博士說,自從那天之後APTX的臨時解藥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側。

那家夥對于組織向來敏感,不然那天在商場也不會那麽快就察覺到組織的人的存在,也就不會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全大家了。

她被組織帶走了。

以Gin他們狠辣的手段,我不敢想象她以背叛者的身份被抓回組織後面臨的是什麽。我甚至都想過,讓她揭發出我們在組織裏的一個間諜,以此“将功折罪”,或許他們能放過她。情感戰勝理智,我希望她好好的,我希望她不要出事,我希望她平安的活下去。我願付出任何代價,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以前天天相互陪伴倒不覺得什麽,她走之後我才意識到,幾年的陪伴她已是我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一種情愫在心底慢慢生長。

只是等我弄清那種情愫究竟為何時,已經太遲,她離開了我,永遠地。

埋藏心底的疑惑終于被解開,被他和那個男人以死相伴的行為解開。那夜大家都是一夜無眠,忙碌着處理組織餘下的事,幾乎無暇傷心。我拼命的讓不讓自己休息,因為一閑下來我就會想到那件悲傷的事。

第二天一早回到家,看到蘭也是一臉的疲憊,她告訴我,孩子一夜沒睡,一直啼哭不止,怎麽哄也沒有用。我從她的手裏把她接過來,聽着她的哭聲已經嘶啞,那些堆積在心裏的悲傷事就如決堤一般湧瀉而出。屋內孩子沙啞的啼哭聲格外凄厲,我們相對無言,真正難過的時候是流不出眼淚,也說不出難過的,所有的一切太過沉重,付出的代價也太為慘痛了。

赤井敲開了我的房門。

兩個人靜坐靜默着,誰也沒有力氣去第一個開口,他曾發誓要保護她們兩姐妹,結果卻是她們相繼離他而去。半日,他終于開口。

“或許,我們該尊重她的決定。”

“……”

“這對她來說,也是個好去處。”

“……”

“你沒有親身在組織裏呆過,可能不了解她的種種作為。不管怎麽說,我曾經看着她如何在組織裏艱難求生。”

“……”

“她不該背負這些繼續生活下去,這樣的生命已經太過沉重。”

“……”

“她和明美是姐妹,她們那種守護一個人的決心是一樣的。為了愛的人奮不顧身也是一樣的。”

“假如Gin被抓,處以極刑,你要她如何自己生活下去?”

“……”

“其實,你該知道,你給不了她任何結果,盡管她是那麽喜歡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你,不會為她放棄毛利蘭的,對嗎?”

“……”

“大概,她也是不想讓你為難。”

……

很多個秋天過去,我們畢了業,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蘭是個好妻子,也是位好母親。如她所願,我們很幸福,生活也很安定。時間在平靜的日子裏平靜的流逝。如果說時間可以慢慢撫平傷痛,那麽往事呢?記憶呢?是否都終會如流沙散于風裏?彼時我站在他們的墓碑前,帶着兩個孩子,一起去為他們掃墓。又是一個秋天了。落葉、藍天,一切一如幾年前的那個深秋,人心卻早已不同了。

有時候看着她的女兒就像看到了她的樣子,女兒不經意時流露出來不屑的或是高傲的神情與那時的她如出一轍,記憶中她就是帶着這樣一臉無所謂的神情闖入了我的生活,改變了我的命運。碑上女子在照片裏笑靥如花,她把一切幸福的結局讓給了我,自己選擇面對死亡。她的笑容永遠停留在20歲,停留在那個多事之秋,也一直停留在我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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