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将軍夫人尴尬了
鐘意笑得單純誠摯又無害,眼睜睜地看着雲白蓮花兒的眸子霎時間縮了一下,然後微微顫抖着轉眸看了一眼寧祁,扯了兩下唇角才笑出來,“是……是嗎……”
雲氏的那一眼帶着委屈,帶着不可置信,顫抖的眼波兒仿佛一觸就要碎掉。
看着這副明顯我倆藕斷絲連,我倆有隐情,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神色,鐘意選擇拒絕領會,繼續以一臉誠摯單純不做作的神色面對之。
“二嬸呢?”寧祁的眼色沉沉,主動開口問了一句。
雲氏吸了一口氣,很“努力”地将眼中的委屈收了回去,換上了一副“我很好你不用擔心”又夾雜着期待的小眼神道:“婆母去老太君那裏告辭了。”
“哦。”寧祁聞言,很幹脆地應了一聲,道:“那我和夫人先走了。”
說着,眼睛一轉便偏離雲氏占據範圍老遠,拉着鐘意便略過了徑直出了大門,上了最前面的那一輛馬車。
“啓程。”
鐘意不忍直視雲白蓮花兒到底會是何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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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公主府與襄平侯府之前離得甚遠,馬車大約走了一個時辰,方到了惠安公主府的門口。
下了馬車,襄平侯府其餘幾房的馬車自是還不知道在哪裏,寧祁手上的帖子也本就是特意分開送達的,便帶着鐘意直接進了惠安公主府。
“前院裏的都是男賓,今日來的皇孫貴胄甚多,我得過去應酬應酬,娘子且先帶着小荑和綠媛到後面去走走,等過上一會兒,我再來找你。”
進了公主府的大門,寧祁便只得同鐘意暫時分開,由着引客的小厮引往不同的去處。
不同與上次就在家後院裏的姝賢會,這是鐘意嫁給寧祁之後第一次出府到這樣宴裏頭來,還是正宗皇親貴胄的府中,若說心中不緊張,不帶着點惶恐,那絕對是假的,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晃了一把,抓了一把寧祁的手掌。
寧祁要往另一邊去的身形一頓,回過身來用雙手把鐘意的手捧在手裏裏捏了捏,眸底的光芒沉沉堅定,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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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有綠媛陪着你,不會出錯的。”
綠媛也笑了,道:“少奶奶且放心,有奴婢陪着少奶奶,今天将軍也在呢。”
鐘意覺得自己有點慫,內心有些小羞恥,垂眸應了一聲,從寧祁的手中把手收了回來,轉身跟着引路的仆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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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公主府很大,比襄平侯府要大上許多,引路的仆婢把鐘意帶進了女眷的後院地界便放任了鐘意自去。
若按那些貴女平日的行事,如今應當去尋認識的閨中密友一道,只是鐘意誰都不認識,一時之間被擺到這樣大的一個地方來,着實不知該到哪裏去了。
綠媛也知鐘意內裏的無所适從,提議道:“惠安公主府後院的景致都是按皇室的儀制建的,好些奇景都是尋常府中不易見到的,少奶奶不若走走看看。”
“嗯。”鐘意應得有些意興闌珊,園中奇景,做得再景致奇巧地園林景致看得多了,哪裏能夠比得上外面真正的山川河流呢?
可是不到處瞎晃晃,又怎麽打發時間呢?鐘意心中暗暗長嘆了一口,信步而走,有路就過,沒路拐彎,只管着自己高興在園子裏頭到處游蕩,也不去理會結交那些擦肩而過的貴女婦人。
只是鐘意覺得,今兒個有幾個貴女從身邊走過的時候,那身上帶起的一陣香風特別好聞,口脂的顏色也特別好看。
鐘意發誓自己不是因為被寧祁給養得滿眼睛只剩下調脂弄粉所以才對那些看得特別清楚,只是因為擦身而過的那兩個貴女身上的香粉味道着實好聞到讓人心神一怔,是以才多看了她們的臉上一眼,結果就發現她們唇上的口脂顏色也特別鮮嫩好看。
怎麽說鐘意自從同寧祁成親,擺在面前的胭脂水粉都不是禦貢的就是千金難尋的,看得久了對那些口脂香粉也算是勉強有些見識,好的東西也能分辨的出來,當然,同鐘意一樣增長了見地的還有小荑。
“夫人,方才走過的那個姑娘嘴上的口脂顏色好漂亮,比将軍送給夫人禦貢的那盒口脂還要好看。”
鐘意聞言,雖然不想拂了寧祁的面子說他送的禦貢口脂不如旁的好看,但還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那身上的香粉味道也極是好聞。”
小荑一聽鐘意的口風,便只有戲,道:“夫人,方才奴婢聽那個走過姑娘的丫鬟說,說是她們的口脂和香粉就是在這園子裏頭買的。”
難道這公主府的後院子裏還開着香粉胭脂鋪子?鐘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可是沒聽錯?這裏可是惠安公主府。”
小荑道:“沒有,剛才咱們走過的時候,奴婢聽好多人都在竊竊私語,好像是在哪家的姑娘那裏呢。”
有京中貴胄家裏的姑娘在公主府的後院裏頭跟人兜售香粉?鐘意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倒是士農工商,且不說今日能進這公主府的人都是何等的身份,只說貴胄人家的姑娘,恐怕連貴胄人家的丫鬟都不屑做出售販之事吧。
鐘意轉頭詢問地看向綠媛,綠媛雖是也覺着不可信,卻點了點頭,“奴婢方才也聽人說了,說是就是在荷花橋後面的花壇邊上呢。”
鐘意覺得不可思議,然後便來了興致。
“走,咱們也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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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清爽,枝葉搖動,繁花交錯之間,可見一個身着丁香色襖衫的女子身影秀麗,垂胡袖上朵朵鵝黃色的小花栩栩如生秀美小巧,相映生輝于那張嬌美清麗的面容。
“夫人你瞧,應該就是那位姑娘了。”小荑看着那姑娘遞出去胭脂盒子和收回來銀子的手,道。
鐘意看着那女子的穿着雖然算不得名貴華麗,可身後卻是明明白白跟了丫鬟的。
還真是有貴胄家的姑娘在公主府裏售賣胭脂水粉。
正同那姑娘買胭脂水粉乃是一個小丫鬟,鐘意遠遠看着那丫鬟從那姑娘出買了一盒胭脂,便急忙跑了開去,不遠處的的樹影後頭,正主兒姑娘正等在那裏,拿了胭脂到手裏頭,轉身便走了。
“走。”
鐘意看着人走了,便走了上去,那姑娘正面帶笑意地将銀子交給身旁跟着的丫鬟收好,手上也沒有拿着胭脂水粉,絲毫瞧不出來竟是來公主府裏做生意的。
“可以給我看看嗎?”鐘意上去,也不說別的,徑直便問了一句。
那姑娘轉過頭來看到鐘意,眸中劃過一抹吃驚,然後點了點頭,“夫人想要什麽?”
鐘意道:“你有什麽?”
“還剩下兩盒香粉,夫人想看看嗎?”那姑娘唇邊的笑意淡淡,不是生意人的谄媚,也沒有讨好的意味,只是流于表面的行止儀态,仿若黑漆點就的眸中顏色沉靜如水,是若空谷幽蘭一般的娴靜氣質。
“嗯。”鐘意點了點頭。
那姑娘聞言,從袖中拿出了兩個香粉盒子遞給鐘意,鐘意湊到鼻尖聞了聞,兩盒香粉的味道并不同,那香味,也并不似之前在旁人身上聞到過的哪一種,又是新的味道。
“真香呢。”饒是府中妝奁裏頭摞了一堆的香粉盒子,什麽尊貴的來路都有,鐘意還是覺着沒有一盒能夠同手裏的這兩個所相比拟的,難怪方才那些貴女竟然也能夠不顧那些規矩驕傲,在公主府裏頭跟人買東西。
“是你自己做的嗎?”
那姑娘點了點頭,“是。”
“你可真是厲害,制的東西比我府裏她們制出來的東西好多了。”
高門大戶裏的人家用的脂粉,除了賞賜下來的,極少往外頭去買,大多人家都是自己制,就好比雲氏和其他幾房的人,也是都調制胭脂香粉的好手,曾給鐘意送來過幾盒,可着實是和眼前這個姑娘的手藝沒法兒比。
“多少銀子,賣給我一盒吧。”
雖然府中的胭脂水粉摞起來也有幾層幾層的高了,鐘意也極少主動擺弄這些個,可是到底已經是被綠媛寧祁折騰地開了先河的,對于胭脂水粉這些個東西,鐘意心裏還真是不嫌棄多,便是買去不用,放在那裏每天聞聞看看,都覺着是極好的。
“一兩銀子。”
一兩。鐘意伸手往腰間去掏錢袋子,卻是驚覺自己嫁人後就沒再親手碰過錢袋子,轉身問小荑和綠媛:
“你們誰帶了銀子了。”
小荑綠媛齊齊搖頭,她們是跟着來惠安公主府赴宴的,要帶什麽銀子?
呃……鐘意的心中“咔”的一下,瞬間就尬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