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撩漢大法

鑒于将軍夫人的特殊吩咐,廚下的師傅們經過了一個上午的深深思索,于是在晚上寧大将軍一坐上飯桌的時候,就有丫鬟端着一熱騰騰的砂鍋放到了寧祁的跟前,蓋子一掀,滾滾的熱氣兒直撲寧祁面門。

寧祁瞧了一眼砂鍋,滿滿的一鍋濃湯湯色已經呈米白的顏色,湯裏的湯料種類極為繁多,混在一起根本已經分不出主料到底為何,像是一鍋亂炖。

“這是廚下用了一個下午的時辰為将軍熬的湯,加了一支老山參在裏頭,最是補氣,将軍平日的公務繁忙,可是要多用一些才好。”

鐘意言笑晏晏地起了身,親自動手為寧祁盛了一碗湯遞到了寧祁的跟前。

盛得慢慢的湯碗裏頭不僅有鐘意特意吩咐的東西,還有廚下的師傅們經過深深思索之後貼心在湯裏頭添上的鹿茸切片,枸杞子,茯苓,以及量很少的一些鐘意都瞧不出是什麽的東西。

這還真是補湯呀……

寧祁聞着直撲鼻尖的那一股子說不好是人參味兒還是什麽中藥腥味兒的奇怪味道,忍着沒有皺眉頭。

難道廚下的人不知道湯裏的材料繁多卻并不代表這湯的味道一定就好麽?即使是行軍打仗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過味道這樣奇特的東西……

寧祁看着鐘意遞到自己面前的湯碗,有點伸不出手來。

寧祁的心中萬般糾結,可一旁站得遠的丫鬟卻是全無所覺,只替鐘意說好話道:“将軍,這鍋補湯可是夫人今兒特意吩咐廚下為将軍準備的,老山參也是夫人親自挑選的,這湯裏頭可都是夫人的心意呢。”

對呀,心意啊,這還是鐘意第一回給他盛湯來着……寧祁擡眼看了一眼鐘意,對上的是鐘意托着腮全神貫注看着他的期待小眼神兒。

“呵呵呵……”寧祁扯起唇角笑了兩聲,“娘子真是……真是有心了……”

鐘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将軍快趁熱吃吧,嘗嘗味道好不好。”

“呵呵……”

寧祁低下頭,看着眼前這五顏六色貌似味道極好的補湯,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憋在胸中,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把盛得滿滿的補湯并着湯料全部吃下。

鐘意的雙手托着下颌,看着寧祁的笑臉如花,“味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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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祁看着鐘意的笑臉,拳頭緊了又松狠狠壓下胃裏要翻騰起來的感覺,笑道:“好……”

好好的人參味兒裏頭混着中藥的澀味兒也就完了,其中還有着的一股水裏貨的腥味兒是想怎麽樣!魚湯肯定不是魚湯,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鐘意的笑臉愈發大了,伸手拿過了寧祁空了的湯碗,“既然好喝,将軍就多喝幾碗。”

“娘子。”寧祁連忙伸手,抓住了鐘意盛湯的手,笑得不着痕跡,“既是補湯,娘子也喝一碗吧,別只顧着我。”

鐘意的手上轉了轉,兩三下地掙脫了寧祁的手,笑道:“将軍日日在外操勞才是辛苦,當然是将軍要多喝一點了。”

開玩笑,這湯她怎麽能喝呢。

“娘子……”寧祁反手又去抓鐘意的手,卻是不如鐘意的手快,一湯勺的湯水已經盛進了碗裏。

“娘子。”寧祁牢牢抓住了鐘意的手,認真道:“方才忘了同你說,我今日在衙門已經用過一些,喝不下太多的補湯了,這補湯還是留着下次吧……下次……”

明日他便警告廚下,若是下次還讓他看到這樣的湯,就統統卷鋪蓋走人吧!

“既然将軍已經在外頭用過了,那便少用一些吧。”鐘意同寧祁笑得淳樸真誠。

寧祁欣然一笑,心下松懈,正是才松了手,便眼睜睜地瞧着鐘意又是一大勺盛滿了他的湯碗,擺到了他的跟前,道:“今日便只用這兩碗吧。”

寧祁的渾身僵硬。

好想吐怎麽辦?

☆☆☆☆☆

夜幕深藍,月上屋檐,終于熬過了補湯的洗禮,寧大将軍表示身心受到了嚴重的摧殘,在鐘意的建議之下,放棄了往書房裏去看個書批個公文什麽,早早便洗漱了躺上了床。

肚子裏頭灌了兩大碗奇怪的補湯倒光了他用膳的胃口,連飯都沒有用上一口,寧祁覺着今兒晚膳大約是要不好過,半夜裏說不定就要餓了。

寧祁閉着眼睛躺在床上,想到方才忘了偷偷囑咐丫鬟叫廚下留個饅頭以備不時之需什麽的了,如果半夜餓醒不知道找不找得到東西吃。

唉,還是算了,寧祁的眉頭蹙了蹙,喉嚨裏現在還留着那種奇怪的味道,感覺就要反胃了……

正是想着要不要出去吐一吐再回來,寧祁的耳畔便聽到了悉索的聲音,是鐘意洗漱完了回來了。

寧祁按下了念頭,心中鑒于自己昨晚上的尬尴,閉着眼睛躺平不動。

床鋪柔軟,寧祁躺在床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鐘意從自己腳後的位置爬過,爬到了床裏頭的位置,然後輕輕地掀開了被角,慢慢地鑽進了被子,躺好。

她應該已經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吧……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吓到她,如果是,想必今兒個晚上又要警惕他好久才能入睡了吧……

真是仿佛龍潭虎穴枕戈待旦吶……她在他的身邊到底過的有多辛苦?

寧祁的心中苦澀,正是想轉一個身背對着鐘意,便敏銳地感覺到,身邊的位置有什麽東西移了過來。

寧祁想要翻身的身子頓住,手臂邊上明顯傳來的人體的溫熱氣息,讓他不太敢相信,鐘意竟然自己靠過來了?

大約是警惕她的緣故,鐘意的睡像一直都是老實到不得了的地步,若非他每次偷偷動手,根本沒有在床上靠近的機會,今日竟然自己靠過來了,寧祁第一直覺想懷疑鐘意是不是睡着做夢了。

羅帳外桌上的一燈光芒昏暗,鐘意蹭到寧祁身邊,勉強是能夠清晰看到身邊躺着的這個人的,緊閉着眼睛,躺的筆直筆直的,仿佛一顆躺倒的松柏。

鐘意的雙手揪着自己的領口,手心裏頭止不住的冷汗涔涔。

其實她今兒晚上的寝衣是也是有特意換過的,是當初成親之前裁寝衣的時候送來,布料特別薄特別滑還特別透,混在其他寝衣裏頭大概有兩三件,深深包含了裁衣鋪子裏掌櫃的對她和寧祁美好生活的關切之心。

她今兒晚上沐浴之後特別換上了其中一件銀白色的,款式別樣的有風情。

只是未料寧祁這麽快就躺下了閉了眼,她也真不好意思故意叫他睜眼,算是白瞎了她這一環的心思,原本是想讓寧祁看得自己見色起意,然後主動那啥啥啥來着……

不過沒關系,寧祁不主動,還有她,她可以主動。

鐘意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寧祁伸出手去,她要對寧祁主動一點。

掌心前移,先是撫上了寧祁的手臂,然後往前,是寧祁的胸膛,隔着他薄薄的寝衣,鐘意的掌心下可以明顯感受到,嗯,第一塊胸肌,第二塊胸肌……停。

鐘意的手搭在寧祁的胸肌上面停住,等着寧祁做出反應。

寧祁直挺挺地躺着,渾身的熱血在鐘意的手碰上自己身子的身後倏然波濤洶湧,卻一動不敢動,吃不準鐘意到底想幹什麽。

鐘意的手搭在寧祁的胸前半天,身邊的人始終一動不動。鐘意想了想,摸在寧祁胸肌上的手動了動,在上面蹭呀蹭呀蹭呀,然後繼續停下等回應。

寧祁覺得,體內的熱血仿佛要将血脈撐爆開來了,血脈膨脹間,那來自身體裏頭最原始的欲望好像比平時來的愈加兇猛一些,一點一點挑戰着他定力的極限。

難道是睡着了?鐘意眼巴巴的望着寧祁的面容,希望看到他的臉色波動一下,不應該呀,才躺下多久。

鐘意的身子往上蹭了蹭了,同寧祁頭和頭平行,然後對着寧祁的耳朵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再吹了一口氣。

來睡之前她吃了蘇旋用花瓣做的一種可以入口的小香片,鐘意敢保證自己現在肯定是吐氣如蘭清香四溢。軟軟的香風吹上耳畔面頰,寧祁大致是知曉鐘意今天晚上到底想幹什麽了。

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麽鐘意會突然這樣,可是他不能。即使他好想,可是他不能。

寧祁狠狠地壓下心中的绮念,假裝自己是一塊石頭。

真睡着了嗎?鐘意不死心,又對着寧祁猛吹了一口氣,身子貼上寧祁猛蹭了一把,可寧祁依舊是一點反應也無。

鐘意的心中有些恹恹,不太甘心地悻悻手回了自己揩了好幾把油的手,慢慢挪回了自己的老地方,怨念地看了寧祁一會兒,然後背過了身去。

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動作,寧祁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緩緩的,無聲無息地松出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娶鐘意進門之後,他竟然有一天會逼自己忍受鐘意主動的撩撥。他做了那樣多的事情不就是想鐘意有一天能夠這樣對他麽?可事到臨頭,卻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寧祁的唇邊溢出酸澀地笑來,鐘意還是太小心也太單純了,她不知道想要征服一個男人的定力其實應該往那裏去撩撥,只要方才鐘意的手往下而去,便能一舉識破他心底最真的感覺。

寧祁苦笑着,用漫漫長夜的時光,一點點将自己的身體冷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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