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19(貳)

季刑辰見孟樆貼着牆不動,臉色發白,狐疑的看他:“你沒事吧?”

孟樆含糊說道:“沒事,就是沒吃早飯。有,有點沒勁。”

“不是給你了嗎,坐一邊吃去。對了,一會你要是沒事跟我去個地方。”

孟樆聞言眼裏一亮,立刻點點頭,不過依舊貼着牆沒動,一臉警惕的盯着季刑辰手裏的符,反複打量。發現那東西對他造成不了什麽實質傷害,這才松了口氣,裝模作樣咬了口包子。

“二叔回老家參加婚禮去了,他臨走前接了個活,一會你和我去見一下委托人。”

季刑辰說完沒再管他,走到冰箱那鼓搗着,過了會,才翻出要找的東西。

他嫌棄的看着上面的污泥,然後捏着它走到水龍頭那洗涮,沖刷了好幾遍,才滿意的在孟樆面前晃了晃。

孟樆看着他手裏滴着水的蘿蔔,一臉莫名其妙。

“先湊合下。”季刑辰用眼神示意他拿走,然後又說道:“回頭我給你做個蘿蔔宴,就當上次的報酬!”

孟樆簡直哭笑不得,搞什麽蘿蔔宴阿,他又不是兔子。

季刑辰難得心血來潮打算給人做個飯,可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想象中的激動。他擰着眉低頭盯着蘿蔔瞧了兩眼,然後張嘴咬了一口:“是不太新鮮,也不知在冰箱裏放了多久,全蔫吧了,一點水分都沒有。”

他一邊吃着蘿蔔,一邊自語:“晚上弄個蘿蔔炖牛肉,你吃蘿蔔,我吃肉……”

孟樆瞧着那位砸吧着嘴,一臉的意猶未盡。心想,您開心就成,只要能幫我恢複妖丹,我就是不吃都高興。

季刑辰自然猜不到對面人的想法,他三兩下吃完那蘿蔔,撈起一邊的袋子招呼着孟樆跟他出去。

“這回的事到不大,不過死了人,所以我過來拿幾張符備用。”

孟樆眼皮抖了抖,死人了,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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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瞄了對方一眼,心裏嘀咕着;這家夥下來投胎,該不會是在上面犯了事,被罰下來的吧?

8月中旬,正是熱的時候。胡同裏有樹蔭遮着還好,可一出了小路,太陽光就開始直射在人身上,照的人心發慌。

孟樆原本還期待着能機車一日游,自己重拾當初入定的感覺。可誰成想,到了大路,季刑辰直接招了手,叫了輛出租車。

“你,你車哪?”孟樆沒上車,站在馬路上不死心的問。

季刑辰看了他一眼:“見識了你那速度,我那車還是別丢人了。”

孟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不情不願的上了出租車,坐在後座那偷瞄着副駕駛的季刑辰,然後磨蹭着挪到他後面的位置,心裏郁悶的要命。

他一點都不嫌車速度慢,只要能和這家夥身體有‘接觸’就行。那晚他回去反複琢磨,總覺得能突然入定,主要是兩人距離近,皮膚有接觸。可現在,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坐在後排,別說摟腰貼身,就連對方的衣服角都碰不到!

車子行駛在路上,走走停停,又兜兜繞繞,孟樆體內妖丹果真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撓了撓鼻子,覺得還得找機會往對方身上靠。

季刑辰在前面把袋子裏的符翻出來,挑出幾張伸手遞給孟樆:“雖然二叔不太靠譜,但是偶爾撞大運也能畫出幾張有用的符。拿着,防身用。”

孟樆聞言條件反射的向後躲,想起這符暫時對他沒什麽用,才松了口氣,接了過來。

按理說,他上輩子是不怕這些符的,可架不住季刑辰這人不按套路出牌。誰知道被他碰過的符,會不會發生什麽異變!

他接到手裏,偷偷拆開研究,發現這兩張符,其中一張朱砂顏色豔麗,符文流暢,靈力很強。另一張卻沒什麽用。這符對付大妖肯定不行,可是對付一般的陰魂和精怪到可以稍微震懾下。

沒想到,刑二整天裝神弄鬼的,除了陰陽眼還算有些本事,畫的符最起碼是那麽回事,看起來到像是出自正統門派。

“你那陰陽眼是不是有時效?我上次從那破房子回來,路上還能見幾只眼斜嘴歪死相恐怖的野鬼攔出租車,可第二天一早,眼睛就恢複正常了。那東西,能不能保持時間長點?”

孟樆沒絲毫猶豫,神色坦然的撒着謊:“不能。不過,你下次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能也要說不能,不然哪還有下次見面的機會,這點心眼他還是有的。

出租車師傅面皮一緊,狐疑的看了眼兩人,臉上雖不顯,可踩着油門的腳明顯加大了力氣。沒一會,就到了季刑辰指定的地方。結果兩人剛下車,門還沒關好,那師傅就着急忙慌的開走了。

孟樆看着飛馳而去的出租車,嘆了口氣,“你把人吓一跳,這可不好。”

“跳?我可沒看見他跳。”季刑辰滿不在乎的回着,擡腳往小區裏走。走了會,見孟樆沉默,又張嘴說道;“行了,我就是故意的。你沒發現他給我們繞路了嘛,繞來繞去的,轉的我頭都暈了。你說你一個本地人,都沒我對這兒熟悉。不過我這樣也不錯,省時間。自從我說完那些話,他連個多餘的彎都沒拐,直接開過來了。”

孟樆震驚的看着對方,這家夥還真是蔫壞蔫壞的!

“一會進去你別說話,就跟在我旁邊。要是有人問你,就說是我弟弟,跟我一起來的。”

孟樆忍不住小聲辯駁:“我怎麽是你弟弟啊,我比你大兩歲那!”

季刑辰停下來,神色不明看着他,“行啊,從哪打聽的小道消息?知道不少啊!”

他見孟樆低頭不吱聲,嘴角噙着笑說道:“我開學大三,你好像大四吧?按理說,你應該覺得我比你小一歲啊。你要是沒打聽清楚,怎麽知道我小學跳了一級,消息到挺靈的。我就說,那天你在景雲花園樓下等我,保準有別的想法。我就是冤枉了你是狗仔,也沒冤枉你那小心思。”

孟樆頓時無語,他有什麽小心思!

說他現在存了點見不得人的心思也就罷了。可是蒼天可見,他那天是絕對的清白,壓根就沒任何想法,關鍵是那天也不認識你啊!

結果還沒來得及辯解,就在樓下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是個年輕的男人,30出頭,帶着個金絲框的眼鏡,穿的很得體,就是臉色蒼白。

“你們是刑大師的弟子吧,久仰久仰!”

孟樆沒想到刑二業務能力這麽強,連社會精英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忽悠住。他連忙讓到一邊,解釋着:“不是,我不是他弟子。”

“我知道,季師傅來的路上給我發信息了,說您是他弟弟。那也是一樣,一樣的!”

這什麽情況?在車上就發了信息,不是說手機壞了沒去修嘛!

孟樆忡怔的看着季刑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給繞進去了。白受了冤枉不說,還無故多了個哥!

那男的一臉疲憊,可還是強打着精神迎他們上了樓;“我知道尊師正閉關修煉,打擾他老人家确實不妥,可我這事真的特別急。好在大師慈悲,讓您過來一趟。”

孟樆跟着季刑辰進了屋,等那位委托人去廚房拿水,連忙小聲問:“刑二,咳咳,二叔閉關?你不是說他回老家參加婚禮去了嗎?”

“是啊,正常。他成天這麽忽悠別人,上個月喝多了從樓上摔下來掉了顆牙,就對外宣稱自己最近一段日子要辟谷,不參加任何聚餐活動。”說完,又用眼神示意他,“一會找機會去屋裏轉轉。”

孟樆:“……”還真像他風格。

“我挺久沒回來,好多東西都找不到了。實在不好意思,你們先湊合喝點水吧。”委托人将杯子遞給他們,然後整個人頹廢的攤在沙發上。大概是壓抑的久了,也沒說什麽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我叫王哲,我父親叫王常山。大約是半年前,我父親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他推了推眼鏡,面色有些尴尬,“是這樣,我因為工作調動,一直在外地生活,基本上半年才會回來一次。所以,我爸要是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多半就是大事。”

“您也知道,這當父母的都怕麻煩孩子,平常就是生個病都自己去,也不告訴我。當時我接到他電話時,還挺驚訝,尋思着出了什麽事。可他在電話裏也沒明說,就是問了問我最近的情況,工作,和女朋友,到最後在我的追問下,才說自己最近整夜整夜失眠,一宿宿睡不着覺,總覺的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我當時沒理會,還開玩笑,說你一個60多的老頭子,誰能看的上你,保準是失眠帶的。我讓他別亂想,說等我年前回來帶他做個檢查……”

王哲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悲哀:“可就在前兩天,他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怕是逃不掉了,還說什麽他的心要被吃掉了!然後讓我好好生活,讓我……總之說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話。”

孟樆見他眼裏有水光溢出,忙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遞給他。

王哲擦了擦眼淚,哽咽道:“謝謝。我就覺得不太好,這兩天眼睛也一直跳,前天就跟領導請了假,合計這兩天回來看看。可誰成想昨天晚上剛回來,就接到警察電話,說我爸出事了。”

“你,你們看新聞了嗎,昨天下午有輛公交車因不明原因突然沖入人行道。我爸他當時就在車上,車子撞破幾個欄杆後翻了車。我爸他,他當場死了。”

孟樆心裏一驚,昨天他就在附近。若說異常,确實有一股強大的妖氣震動,就在事發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藍湛的無線胖次的地雷,抱抱。咳咳,加更這事,我覺得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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