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0(貳)
季刑辰一直沒說話,這時見王哲神色凄楚,出聲問道:“警察那邊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說是什麽意外事故,交警把交通事故屍體處理書都給我了!我跟他們說很多遍了,這不對勁。可他們只覺得我是無法接受親人離去,在那胡攪蠻纏不講理,根本就不搭理我。”
“若是只有你剛剛跟我們說的那些口頭說辭,确實沒什麽證明力。你應該清楚,鬼神之說一向被人所忌憚。”季刑辰說完,擡頭打量了下房子,“這屋子,是你父親生前住的嗎?”
王哲眼裏帶了些失落,“是的,我媽去世早,他一個把我拉扯大的。我平常在外地工作,他就自己在家。”
季刑辰‘恩’了聲,在桌子下踹了孟樆一腳。
孟樆想着進門時他的交代,連忙站起身,“你能帶我四處看看嗎?”
“可以。”
孟樆瞧季刑辰穩坐在沙發上,沒絲毫要動的意思,只好獨自跟着王哲在屋子裏四處走動。屋子裝修的雖舊了些,可房子很大,地段也不錯,應該值不少錢。看的出來,王家這父子,還是頗有些家底的。
他四處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回到客廳時,王哲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說了句‘抱歉’,拿着電話去了卧室。
季刑辰不舒服的伸了伸腿,他腿長,坐在這種老式的沙發上,有些憋屈。
“怎麽樣?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孟樆回完,疑惑的看他,“你不是開了天眼嗎?”
兩人剛進屋子時,他就給季刑辰開了眼。可這家夥,這會卻和沒事人一樣,靠在沙發上不動地。
季刑辰側着身,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有你那嘛。”
孟樆坐在那沒吱聲,心想,是啊,是啊,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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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卧室裏突然傳來王哲氣憤的聲音,“開什麽玩笑,這房子什麽時候賣的,我爸怎麽可能會賣房子?”
“什麽叫這房産在半年前就過戶登記了!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家又不缺錢,賣什麽房子。昨天那個說我家門市賣了的,是不是你們一夥的!你們這種騙子還真是缺德帶冒煙的,什麽都敢編,滾滾滾,我沒空跟你們扯皮。”
那邊不知又說了什麽,王哲氣急敗壞的喊道:“我警告你,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不然我就報警了。”
孟樆和季刑辰對視一眼,沒一會,王哲從卧室裏怒氣沖沖的出了出來。
“這年頭騙子也太嚣張了,都當面拆穿他們了,還在那垂死掙紮的不放棄。簡直就是個笑話,打電話說什麽我爸把房子賣他了!”他被氣的臉紅脖子粗,撈起桌面上的水杯,‘咕哝咕哝’的灌了一大口,可惜還沒喝幾口,電話又響了。
他看了眼號碼,煩躁的接起電話,可剛聽了兩句,臉色就變的慘白,怔忡的站在那沒動。過了會,突然急沖沖的跑進卧室,翻箱倒櫃的找着什麽。
孟樆耳尖動了動,沖季刑辰小聲說,“真賣了!”
王哲從卧室出來時雙眼發紅,身上的力氣好像突然都散了。
他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難以置信的說:“剛剛樓下中介來電話,說讓我爸騰房子,他說聯系不上本人,就只能聯系我。那邊還說,這房子幾個月前就賣了,只不過我爸說搬東西要費些時間,所以那邊買下房子的業主才通融了些日子。我進屋去查了戶口本和房證……所以,都,都是真的。”
季刑辰瞧着他崩潰的神情,眼神沉了沉,“我聽你說,還有個門市?”
聽到這,王哲瞬間又炸了,“老爺子是瘋了啊!他竟然把我爺爺給他的門市也賣了,那地段光收租金就足夠了,誰會要賣啊。再說,他又不缺錢,賣房子幹什麽?這又是門市,又是房子的,加在一起可上千萬了。他一退休的老頭,用這麽多錢究竟要幹什麽?”
孟樆在一邊聽的咋舌,上千萬?可真是有錢人。
季刑辰瞧他神色激動,知道再在這待着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便站起身準備要走。
王哲早被老爺子生前做的事給氣暈了頭,現在自然也顧不上他們。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老爺子究竟發什麽瘋,突然動用了這麽大筆錢,關鍵是還沒和他支會一聲。見他們要走,也沒攔,不過還是站起身,客氣的說了幾句寒暄的話。
兩人走到玄關那換鞋,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王哲煩躁的扒拉下頭發,側身過去,不耐煩的打開門。
“找誰啊?”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止住了。
只見門口站着個男人,一臉的兇相,瞧着就不像善茬。那人身子健碩,穿了件深色的t恤,襯的他又黑又高。
“王先生是吧?我是刑偵大隊的陳……”
那人晃着手上的工作證,視線落在門口換鞋的孟樆,突然頓了頓。過了會,才疑惑的瞪着他:“你怎麽在這?”
孟樆一聽那聲音就知道要糟,擡頭一看,果真是他舅——陳松。
王哲見他和刑大師那邊的人認識,連忙側身讓了位置,請人進了屋。好在他知道封建迷信不能亂說,伸手指着孟樆道:“陳警官,您認識他?太巧了,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朋友的……弟弟?”陳松眯着眼,看向孟樆身邊的男生。
他當刑警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可初看季刑辰時,卻還是驚了下。到不是說他的長相如何,只是這人的眼睛,就像狼一樣,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
“舅,舅舅。”孟樆瞧他擰着眉,連忙小聲說,“那個,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我們先走了啊!”
說完直接趿拉着鞋,拽着季刑辰就往外跑。
他舅可是知道他的一些事的,這家夥若是認真查起來,保準能猜到他來幹嘛!
“你跑什麽啊?”季刑辰被他拽着進了電梯,不在乎的‘啧’了聲,“你舅舅會吃人啊?”
孟樆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我舅舅肯定不能吃了我,但是他若是知道這事的始末,保準會把你撕吧撕吧吃了!
季刑辰聽不見他內心的腹诽,但看他表情也猜到他此時心情郁悶。想着陳松身上的煞氣,有些意外的打量着他:“不是說,外甥像舅嘛,你倆可一點都不像。”
說完,又兀自在那感慨着,“沒想到你這小兔子似的性格,還有個那樣的舅舅?我還以為你們家,都是斯文白淨,跟你一樣的好說話,好騙的那。”
孟樆将頭抵在電梯的廣告牌上,有氣無力的辯駁着,“我不好騙。”
“好好好,你不好騙!別這麽生無可戀的,走吧,我請你吃飯。”季刑辰瞧他打蔫,難得順着他說了那麽一句。
兩人下樓打了輛車,孟樆這回到沒什麽別的想法了。他老老實實坐在後面,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掏出手機關了機。
今天起的早,這兩天晚上又都琢磨着季刑辰沒睡好。這會坐在出租車上,車子一晃,太陽一照,他腦子就開始犯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回夢裏到沒遇見上輩子,只是依舊還有季刑辰。這位爺翹着個二郎腿,一副大爺的樣子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朝着他勾着手指,“過來,把耳朵給我露出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舅舅從一邊突然沖出來,掏出槍就‘biubiu’兩下,嘴裏還惡狠狠道:“不許欺負我家阿樆!”
孟樆瞪圓了眼,傻愣愣的站在一邊,瞧着那兩人大戰一百八十回合,你打雷來,我開槍,互不相讓。
他被雷的半死,心想;這究竟是什麽智障的夢,我要的是入定,入定!又不是睡覺,入夢!
過了許久,他終于從那個荒誕的夢裏脫離開。只是依舊懶洋洋的倚在車窗,不想動彈。
孟樆揉了揉眼睛,狐疑的瞧着窗外後退的景色,一時迷糊,過了會才反應過來,這車不是在兜圈嗎?
“醒了?”季刑辰瞧他清醒過來,跟師傅說:“前面小區,靠邊停下。”
車子停在了路邊,孟樆下車前偷偷從後面瞄了眼計價器,吓的咂舌。這價格可比他們去時貴了一倍都不止,他們現在的位置可比早上的路線近多了,按理說應該更便宜才對。
他想着季刑辰早上吓唬司機的事,頭就一陣陣的疼,也不知司機大哥這一路,遭了多少摧殘。
季刑辰一下車就見他出神的看着離去的出租車,不知又腦補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孟樆剛剛打過哈欠,眼角處還洇着些水痕。靠着窗戶時又壓着右臉,臉頰紅了一小片,配上他那下眼角,模樣怎麽看都有些無辜。
季刑辰手指莫名有些癢,想着他在寵物店溫柔的摸着蠢狗的樣子,突然也想摸摸他的頭。
他心裏琢磨着,這家夥頭發柔軟,皮膚又細膩,肯定比那蠢狗摸着要舒服的多。
孟樆被他盯的發毛,默默退後一步,小心問,“你想什麽那?”
季刑辰一時想的入神,直接張嘴回道:“狗頭!”
孟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藍湛的無線胖次小可愛的地雷!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