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4(貳)

孟樆一臉黑線的挂了電話, 後來一琢磨, 想起劉林他媳婦給了刑二一筆錢。.他估摸着, 季刑辰這是把那筆錢給他轉了一半。

他坐在床上掰着手指算了算,又覺得數目不對,連忙發了條微信給‘金主’,說多了。

結果那位‘明日再奏的金主大大’秒回了他, 說多出來的是這次案子的辛苦錢。

孟樆眼裏都是着笑意,對手機傻樂了會,翻身躺下準備睡覺。

可剛閉上眼,腦子裏又竄出季刑辰的身影。他一時覺得季刑辰這人還真不錯, 鼻子眼睛哪哪都帥, 就連龜毛傲嬌的小毛病都有些可愛。

這人上輩子幫他,這輩子又幫他, 他倆說起來,還真挺有緣分……

想着想着,沒一會, 他嘴角上翹直接入了夢鄉。

孟樆沒開心幾天,就到了魔鬼的8月末——傳說的開學季。

好在大四的課少了一半,早課也沒幾堂,不用每天都起早跑教室占座。導員對他們也開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事還能抽空多回家待待。

陳媽最近事多, 想着學校就在本地, 也就沒開車送他返校。他拖着個箱子, 沒精打采的和大黑擺擺手, 叫了個網約車往學校返。

新生開學格外熱鬧,z大門口拉着各色長長的橫幅,上面寫着歡迎新生的賀詞。林蔭小道上擺起各式的攤子,琳琅滿目的商品應有盡有。學生會的各個社團也都傾巢出動,趁着新生懵懵懂懂時,開始陸續招攬優秀的‘苦力’。

孟樆托着箱子往寝室樓走,剛走了一半就被人給攔住了。

“哎哎,你怎麽才來啊,快點來幫忙!”曹文遠難得換下他那一身潮牌穿上了樸素的校服,一臉興奮的推着他往活動樓去。

孟樆一時摸不着頭腦,奇怪的看他,“幫什麽忙?”

“昨天給你發了那麽多條微信,你一條也不看啊!咱們群都炸鍋了。老瓜提前打入校區內部,替我們帶回了重要的信息……”他一臉神秘,末了又摟着孟樆擠眉弄眼,“這屆妹子裏有幾個,絕對的仙女本仙,不比王媛媛差多少。老瓜自己就看上了一個,還放話不許我們動心思。”

他瞧孟樆沒反應,怒其不争道:“新生開學,萬物複蘇,這是多麽重要的時刻。我們身為學長的,必須當仁不讓的帶領學妹脫單!”

Advertisement

“萬物複蘇是春季,現在是夏末,再過幾天就是白露,秋分……”

曹文遠不耐煩打斷他,“行行行,你說什麽是什麽。”

孟樆被他強行拖走,一臉無奈的跟着他,結果到了活動樓門口,瞬間被眼前的人群震懾住。

大門口全是人,家長團們呈扇形包圍着各個咨詢點。

“看看,大家都忙成什麽樣了,你好意思獨自躲清閑!”

孟樆一時疑惑,不解的問:“我又不是學生會的,再說迎接新生都是大二,大三的人去做。我們都大四了,跟着湊什麽熱鬧?”

曹文遠憤恨的瞪了他一眼,“就你傻,學妹啊,這是個多麽美好的名詞。哥是從良了,一心想着小夏姐,可這麽好的事,不能讓你落人後啊!”

他一臉鄙夷的指着幾個熱情洋溢的學生會成員,“你瞅瞅那幫歪瓜裂棗,一個個都長成那樣了,還不死心往身上死命捯饬。黃成都禿頂了,還往頭上噴發膠,他圖什麽?不就圖給未來的老婆留個好印象。你說就這樣的都想跑來插一腳,你往後躲什麽啊。況且,人家王媛媛一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把你帶到這。哎,你倆什麽情況啊?”

王媛媛?

孟樆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就聽一清脆的女聲笑道:“曹學長,真有你的啊,還真幫我把人帶來了啊!”

說話的是個長發的女孩,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笑起來左邊臉上還帶着一個可愛的梨渦。她長的白,人又好看,即使套上麻袋似的校服也很吸引人。

孟樆見到是她,總算松了口氣。

“那還說什麽,咱們院花都發話了,必須立馬執行!”曹文遠伸着胳膊捅了捅孟樆,然後哼着小曲拎起他那箱子就往食堂走,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交代工作,“你去幫學妹,我吃完飯順便給你把箱子拎回去。”

王媛媛走過去,偏頭看着孟樆,露出臉上淺淺的梨渦,“師哥,我這實在忙不過來,你過來幫幫我呗!”

她的嗓音又輕又柔,聽起來卻一點都不造作。

孟樆見曹文遠拿着箱子走遠了,無奈的看她,“你拉上我幹嘛?”

王媛媛瞪了他一眼,剛剛還柔媚的形象褪了大半,“不拉你,他能過來嗎?他成天往夏鈴那跑,我逮他費死勁了。”

“誰讓你喜歡他又不說,成天掖着藏着,他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那。”

這兩人也是對奇葩,孟樆大二時,做新生軍訓代班認識的王媛媛,那時系裏的人都以為他倆能成一對。不過孟樆卻清楚,王媛媛對他壓根沒意思,因為這個外表小白花一樣的少女,見到他第一面就說:“學長,你有男朋友嗎?”

孟樆當時被吓了一跳,後來再接觸,才知道這丫頭是個資深腐女,腦子裏也不知成天都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王媛媛喜歡他,卻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歡,更像是一種對朋友的欣賞和依賴。小姑娘沒事就愛來找他,時間久了也就和曹文遠認識了。

一開始,王媛媛不大看的上曹文遠。她這人也怪,看不上別人就擺出一副完美女神範,成天端着弱不禁風的小家碧玉做派。可和關系好的卻又瘋瘋癫癫,能跑能跳,能文能武。

後來有次她在外面玩,遭到流氓騷擾,趕巧被曹文遠撞到。這家夥撒丫子直接飛奔過去,一把擋在她面前,直接跟對面的人幹了起來。雖然挂了彩,可還是特爺們的把她護在身後沒松手。再後來,王媛媛就開始喜歡上了他,只不過,那時的曹文遠一門心思撲在小夏姐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她。

孟樆想起曹文遠幫小夏姐租房子的事,嘆了口氣,“你要是再不說,我看他真要和小夏姐成了。”

王媛媛神色黯淡下來,“不能,夏鈴那人我了解,暫時不能答應他,非得再吊他一段日子讓他在後面追着跑不可。行了,快點過來幫我,我今兒忙的要死。”

孟樆無奈,只能趕鴨子上架,跑去幫忙。結果剛坐下,就被一幫學妹圍了起來。別人那都是被家長圍繞,只有他身邊是各種美女環繞。

孟樆頂着周邊男同胞們憤怒的眼神,硬着頭皮解答着學妹們的各種問題。

太陽慢慢從頭頂落下,報到的學生随着時間推移也慢慢少了。等到了下午五點多,活動樓附近瞬間清靜了不少。

“喝口水吧。”王媛媛将礦泉水遞給他,伸了個懶腰看他,“我從家裏帶了不少貓糧,一會陪我去喂貓吧,完了,我請你吃大餐!”

“他那?”孟樆擰開水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他說了一下午的話,嗓子早就冒煙了。

“還能去哪,被她女神叫走了!”王媛媛哼了聲,翻了個白眼,“我真弄不懂你們男生,可着我這麽個大美女扔在這看不見,非要舍近求遠去追夏鈴。你說她比我好看也就算了,模樣不如我,穿衣打扮也不如我,家世背景更不如我。他圖什麽啊?還成天被人當小厮似的使喚!”

孟樆看着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也沒喜歡過什麽人,哪知道那麽多為什麽。

王媛媛說着說着,情緒又變得低落。她煩悶的站起身,從桌子下面扒拉出一大袋子東西往孟樆懷裏塞,然後拉着他就往食堂走。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走,陪我撸貓去。”

大豬蹄子孟樆‘哎’了聲,任勞任怨的陪她去撸貓。

z大三食堂門口有幾只野貓,這些野貓們很有規律,每天太陽熱的時候就露着小肚皮,在門口曬陽光。到了飯點,就開始在那排着對,等待學生們的投喂。

孟樆見了很多次,一個個養的膘肥體胖的,雖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卻深得學生們的寵愛。它們一個個又都是抓耗子的好手,食堂更是樂意養着它們。因此,大家彼此相處的都很愉快。

“咪咪,咪咪!”王媛媛遠遠見到幾只貓在樹下趴着,面上瞬間放了晴,興奮的朝它們招手,“來吃飯了!”

一群‘咪咪’瞧見他們,立刻站起身,彼此猶豫的走了過來。

“哎,我發現,每次我帶你來,它們就特別聽我的話!”王媛媛拆開貓糧的袋子,開心的将東西倒在食堂阿姨準備的小碗裏。

孟樆瞧着那一堆的貓糧,好奇的問,“你怎麽買這麽多?”

“我們家門口公園裏有很多野貓,我是買給它們的。可誰知道,我在公園都晃悠一個假期了,愣是沒見到幾只。反正買都買了,誰吃不是吃,總不能浪費吧。”

夕陽映照在天邊,染了一片金。孟樆俯下身,幫王媛媛倒貓食。他看着野貓們圍在那吃的開心,心裏莫名也軟了一片。

季刑辰遠遠走過來,就見孟樆背對着他在那撸貓。

那蠢貓‘呼嚕呼嚕’的,竟趴在地上不要臉的露着肚皮。一邊的女生看的開心,順手把手裏的礦泉水瓶遞給他,孟樆自然的擰開瓶蓋,然後将水倒在另一個空碗裏。

季刑辰眯着眼站在那看,莫名覺得這景象,怎麽看怎麽礙眼。

孟樆正低頭在那喂貓食,突然察覺到一陣冷意,一回頭,就見季刑辰抱着胸站在他們身後,神色複雜的盯着他看。

他沒想到在這能遇見這家夥,一時驚訝的站起身,“你怎麽在這?”

季刑辰眯眼瞪他,“我怎麽就不能在這了。還有,你手機又扔哪了!”

他昨晚查到了些東西,想着今天返校,孟樆這邊的事不能太多,就打算晚上找他一起去看看。結果,這人還是老樣子,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就跟消失了一樣。

孟樆恍然,“我電話放包裏,曹文遠一股腦都給我拿寝室去了。”

王媛媛聽着兩人的對話,好奇的打量着季刑辰,等瞧清了樣貌只覺眼前一亮。她蹲着時視線不清,也沒看清這人長相,現在看清楚了,簡直就是驚為天人。

她裝模作樣的沖對方笑了笑,克制住體內燃燒八卦的小宇宙,總算是沒做什麽出格的舉動。

季刑辰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又冷眼瞅着孟樆,最後将目光停在他脖頸處的殷紅小痣上,“回頭我給你買個繩,你把手機挂脖子上。”

孟樆只當他開玩笑,一時也沒放在心上。他張嘴想問季刑辰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可還沒開口,就見對方揚了揚下巴。

“你打算喂多久,我有事找你。”

王媛媛一直安靜的在一邊瞧着兩人互動,聞言連忙接過孟樆手裏的東西,“學長你忙去吧,我這邊沒事了。”說完又從包裏掏出一包巧克力,遞給他,“你幫我忙了一下午,也沒請你吃上飯。你拿着先湊合墊一下,回頭等有空我再請你吃大餐。”

貓糧不輕,壓的王媛媛有些挺不起腰。孟樆沒接那巧克力,反而又把貓糧拿了回來。“東西先放我這,我一會回寝室給你帶回去。你先找人陪你吃飯,等晚上,我讓曹文遠給你送過去。”

王媛媛猶豫一下,到底沒反駁,她從背包裏掏出手機打給朋友,然後朝他們擺擺手往校門口走。不過臨走前,還是強硬的把巧克力塞到他兜裏,叮囑道:“你低血糖,一會抽空把它吃了,省的再暈了。”

孟樆笑着點點頭,沒再拒絕她的好意。

季刑辰杵在那沒吱聲,等女孩走遠了,才拿起巧克力看了看。巧克力不大,就是普通的德芙。

“你低血糖?”

孟樆面上有些尴尬,有次他妖丹出了意外,上課時突然暈倒了。最後沒法只得胡亂編了個低血糖的借口,搪塞了過去。

季刑辰撇了他一眼,把巧克力還給他,卻順手拎起他手裏沉甸甸的袋子。

“走吧,你寝室在哪,我順便參觀參觀。”說完又嫌棄的看向那塊巧克力,“黏糊糊的,都要化了,趕快吃了。”

孟樆摸着巧克力到沒覺得哪裏黏,不過還是聽話的打開包裝咬了一口。巧克力不大,沒兩下就吃沒了。他想着今兒返校第一天,寝室裏不定亂成什麽樣,猶豫着說:“我寝室可能有些亂,要不你在樓下等我。”

“亂就收拾幹淨,大熱天,我幹嘛在樓下等你。”

孟樆覺得也有道理,便在前面帶路。

z大本就是女多男少的文科學校,這會正趕上飯點,女同學們三三倆倆從寝室樓出來去吃飯,瞧着兩個帥哥并肩而走,眼裏都是綠光。

孟樆早就習慣了這種視線,不過怕季刑辰不高興,偷偷瞄了他幾眼。結果發現這人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的跟着他,心裏微微松了口氣。

等兩人拐進男寝,季刑辰突然扯着嘴角說:“我覺的,你們學校女生眼光挺不錯。”

孟樆被他沒頭沒腦的話弄的莫名其妙,擡頭看他,就見他一臉的得意,勾着唇角笑道:“她們說我比你帥,啧,挺有眼光的,是吧!”

孟樆一時無語,點頭,“是是是,你最帥。”

他發現這人身上的冷漠、高傲、不屑,其實都是極度自戀的一種表現方式。相處久了,也就摸清他那些脾氣了。

兩人上了5樓往孟樆寝室走,結果還沒到門口,就被曹文遠那大嗓門吆喝的吓了一跳。

“我今兒非把你褲子扒了,說我鳥小,我見識下你多大!”

孟樆眼皮一跳,可再要收回腳已經來不及了。寝室門大開,曹文遠正壓着寝室裏的老四在桌子上耍流氓。他此刻死壓在人身上,正打算扒人家褲子《亮懔闶橛訝??

氣氛一時尴尬,老四發現曹文遠愣神,忙擡腿踹他,趿拉着鞋往旁邊跳。

曹文遠‘哎呦’兩下,捂着肚子叫了兩聲,見季刑辰沉着臉,連忙搓着手尴尬的解釋,“誤會,誤會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解釋,可總覺的對方眼神有點不對勁。于是又補充道,“我們鬧着玩那。”

老四是南方人,長的很瘦,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鏡,年齡比他們都小。他到沒真生氣,只是朝孟樆比劃着,“管管你家曹文遠,成天發瘋見不得人好,自己小還不承認。”

“哎,張老四,你要點臉啊。別跟你女朋友在外面住了幾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敢不敢跟我比比,我要是小,你就是超級小!”事關男性尊嚴,曹文遠怒吼一聲,完了一把拉過孟樆,“哎,我家大寶貝甜梨可見過,你說它小不小!”

孟樆一頭黑線,曹文遠洗澡不鎖門,他撞見好幾次。可撞見,不代表要看啊,誰會沒事看你那東西的大小,不怕長針眼嘛!

季刑辰深深看了他一眼,‘砰’的一聲,把貓糧扔在地上,轉身出了門。

“你們慢慢比,我在樓下等你。”

誰,誰要跟他們比這個啊!

孟樆被雷的外焦裏嫩,等反應過來去追人時,發現季刑辰早就沒影了。

寝室三個人面面相觑,曹文遠乖覺的踩着梯子上了床,沒敢再說話。

寝室是四人的小公寓,上面是床下面是櫃子和書桌。放假時,他們就把被子一卷,在床鋪上面罩着防塵罩。

孟樆先是爬上床迅速的把上面的防塵罩撤掉,然後将箱子裏幹淨的被罩床單翻出來套好。

等忙完這些,他把箱子胡亂一塞,從包裏掏出手機,對曹文遠囑咐道:“導員要來,你就幫我随便找個理由。”說完就一陣風似的往樓下跑。

季刑辰到沒走遠,站在寝室樓門口,插着兜也不知在想什麽。

孟樆覺得剛剛有點尴尬,氣喘籲籲走過去,小心問他,“你,你說查到了些東西,是什麽?”

季刑辰撇了他一眼,見他面上帶了絲薄紅,笑道:“跑什麽,我又不能走丢。王哲他爸王常山生前買了一份意外身故險,受益人是他兒子。他這次出了事,保險公司賠了一筆錢。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說那筆錢不見了。我記得你舅說過,王常山死了以後,名下所有的錢都消失了。”

又不見了?

孟樆一時驚愕,想了想點頭,“我舅是這麽說的。”

季刑辰想到什麽,抿着嘴問:“你沒把我電話給他?”

孟樆一時沒跟上他思路,反問:“誰,給誰?”

“你舅,陳松。”

他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果然聽季刑辰又說道:“他通過王哲要了我的聯系方式,然後在店裏堵到我,問了我一些關于案子的事情。”

說完,有些意外的看向孟樆,“他不是你親舅嗎,怎麽從王哲那要來的工作號,你沒把我手機號給他?”

孟樆一時無語。不是你說的,不許把你手機號亂給別人嘛!為這事,他這幾天對他舅都特別愧疚。

季刑辰估計也想到了這一茬,過了會一臉贊賞的看着他,“你還挺靠譜。”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沒一會就出了大門口。他們倆的外貌都很顯眼,孟樆又在z大小有名氣,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女生的視線,甚至還有幾個女孩笑着和他打招呼。

季刑辰今天騎了那倆拉風的奧古斯塔,他掏出鑰匙開鎖。一回頭,就見孟樆跨坐在後坐上,眼神興奮的看着他。

“你這人還挺容易滿足,誇你幾句就這麽高興。”

孟樆知道他這是誤會了,不過也沒解釋,他乖巧的接過頭盔,特別主動的抱住對方的腰。

季刑辰身子一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麽,擰着油門‘轟隆’一聲把車開走了。

孟樆緊緊摟着他的腰,內心有些激動。可等了半天,妖丹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想了想,扭着身子又往前面湊了湊,最後幹脆不死心的直接把臉貼在對方背後。

季刑辰在前面,感受着後面的人翻來覆去的折騰。夏天穿的薄,兩人貼在一起本該熱。可孟樆體溫偏低,像是玉石,貼在身上竟還挺舒服,他也就沒說什麽。可這家夥也不知發什麽神經,在後面扭來扭去,跟條蛇一樣。

孟樆閉眼等了半天,發現仍沒什麽用,妖丹安安靜靜在那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理了理頭緒,腦海裏回憶着那天的所有細節,最後又磨蹭着往後靠,雙手離開季刑辰的腰,試着保持那天的動作。

季刑辰瞧他在後面不安穩,忍無可忍,回手一撈,直接把人拽到身後。

“你給我老實點,再動來動去,就給我下去跑。”

孟樆原本還想掙紮,可誰成想,對方抓住他手的一瞬間,他就跟過了電似的。那種久違的感覺突然襲來,體內沉寂許久的妖丹竟然蠢蠢欲動。

他一時驚愕,看着對方抓着他的手,心裏疑惑;難不成自己主動不行,得季刑辰主動跟他有肢體接觸才行?

後半段路上,孟樆總算老實下來,安靜的坐在後面沒再作妖,季刑辰也算松了口氣。

等到了地方,他熄火停了車。可等了半天也沒見對方動彈,心裏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扭身回頭看。只見孟樆閉着眼,一臉安詳的坐在那,和上次一模一樣,瞧着就像失去了知覺般。

好在季刑辰經歷過那次醫院‘暈倒’事件後,對他有所了解,沒再那麽手忙腳亂。

他忍着怒意深吸口氣,擡起的手終究還是放了下去。只不過,伸出右手摟着孟樆的腰護着他,然後将車子停在相對安靜的地方。

孟樆在識海中汲取了大量的靈氣,見妖丹上的紅光又擴大了些,才心滿意足的醒過來。

他伸了個懶腰,晃了晃僵硬的脖子,一擡頭對上季刑辰陰沉的臉,立刻識相的從車後面爬了下來。

他剛剛‘吃飽喝足’精氣神都充沛的很,此時見到當事人,自然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

季刑辰站在一邊,渾身都充滿了低氣壓,見他醒了立刻收回虛扶着他的胳膊,冷着臉看他,“你敢不敢告訴我,你天天晚上都幹什麽?怎麽一跟我出來就睡覺!”

孟樆咳了一下,立刻把責任全都推到考試上,“我大下周要考試,最近天天熬夜看書,所以睡的有些少。”

季刑辰毫不客氣的當場拆臺,“少來,我見你這麽多次,就沒見你看過書。”說完頭也不回,沉着臉進了附近的餐廳。

他也不說話,帶着人進了包間後,直接把菜單推 給對方,就抱着胸冷臉坐在一邊。

孟樆知道他不怎麽挑食,但是口味偏重,又愛吃肉。他剛剛在車上魂魄入定,吸收了不少靈氣,這會怎麽看對方都順眼,自然可着他點了一桌子的肉食。

服務生站在一旁記菜,等看他點的差不多了,正要照着菜單重複一遍,就聽那位進來後一聲沒吱的男生突然開口。

“他點的那些統統不要。”

服務生:“!?”

季刑辰随口報了幾個清淡的菜,然後沖服務生吩咐:“就這些,去上菜。”

服務生屈于他的氣勢,連連點頭,離開包間後還體貼的替他們關了門。

孟樆不知他什麽時候改了口味,一時奇怪,不過還是笑道:“多吃點清淡的也挺好,秋天火大。”

季刑辰沒理他,依舊不說話。

孟樆今天吸了不少靈氣,覺得‘拿人錢財,自然要□□’,想起王常山那事,責任心爆棚的追問道:“你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麽?哎,你不說要帶我去查線索嗎,怎麽來吃飯了。”

季刑辰睨了他一眼,“你幫人忙活一下午,費心費力的還當勞工給拎包。到頭來,連飯都沒撈上一口,就得了塊破巧克,你們學生會可真夠吝啬的。放心,我這個金主好歹開工前,得先喂飽你。”

孟樆心想,你早喂飽我了,都夠我消化好幾天的了。不過也知道他還記恨着自己‘睡覺’的事,連忙點頭哄他,“是是是,您是最好的……”

上輩子,這輩子都是最好的,簡直對他有再造之恩!

季刑辰心裏舒服了些,面部表情柔和不少。想着一會要去的地方,神情微妙的看向他:“你不怕鬼吧?”

孟樆不假思索的點頭,“不怕。”

季刑辰笑了笑,那就好!

飯菜上的很快,都是孟樆愛吃的。他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人心這麽細。他吃了幾口,見對方一直沒動筷,坐在那一口口的酌着茶水,擡頭看他,“你不餓嗎?”

季刑辰想着一會要去的地方,就沒什麽胃口,對上那人澄澈的眼眸,又莫名有些心虛。

他其實也沒打算帶孟樆來吃飯,可是去學校找他才知道,這家夥給人打了一下午白工,一口飯都沒吃上。他身子骨又弱不禁風的,還有什麽低血糖,一時沒法,只能帶他過來吃幾口先墊墊胃。

等兩人吃完飯,季刑辰從背包裏掏出一沓資料遞給他,“這是我最近這幾天查到的消息,你看下。”

孟樆接了過來,翻開看了看,是一些人的檔案。裏面大多都是些年歲大的老人,男女都有,死亡時間就是這半年。後面的列表,是一長串的銀行取款賬單。

他想起陳松跟他提起帝都最近發生的怪事,開口問:“我舅給你的?”

“當然不是,你舅嘴嚴着那,什麽也沒說。這些是我自己找人查的,他那天跟我說完,我就有所懷疑,所以自己找人去查了下。結果看完以後,确實發現點有趣的事。”

“有趣?”孟樆覺的他口中的有趣,一定和自己了解的那個詞意思上有偏差。

“仔細看,動動你那個生了鏽的腦子。”

孟樆撇撇嘴,低頭逐字逐句的看着上面的資料,這一看還真看出了些問題。裏面的人雖然死因不同,可生前兩個月都去醫院做過身體檢查。

“王哲他爸是不是也去醫院做過檢查?我記得他說,他爸晚上總是失眠,心慌……不過,人到歲數了,去醫院檢查也很正查吧?”

他對着資料喃喃自語,想了想又覺得還是不太對。

過了會,孟樆手指劃着資料上頻繁出現的一個名詞擡頭問:“倍他樂克?這是什麽藥?”

季刑辰滿意的點點頭,“适用于心率失常,慢性心功能不全,高血壓的一種藥物。發現問題了嗎?他們生前的半個月,大多都伴有多多少少的心髒問題。”

他拿過資料,修剪整齊的指甲點着上面的疾病史,逐頁念道:“張立,心肌梗塞;樊勇,心絞痛伴随左心室收縮異常;全東輝,主動脈夾層……王常山,心力衰竭。”

孟樆若有所思;“這些人,都是心髒有問題……”

“所有人死前,心髒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甚至經常伴随四肢疼痛,咳血等症狀。”季刑辰說完擡手合上資料,輪廓分明的臉上變得嚴峻,眼裏閃過一絲冷光,“孤寡老人,心髒問題,身體疼痛,莫名消失的錢財,這些是不是都太巧合了。”

孟樆一時來了興趣,在後面接話,“所有的巧合其實都是人為蓄意的,連環殺手一般都會有選擇的挑選犯罪目标。他們犯罪的行大多反映了日常生活行為,都有一定的慣性,而這些看似不經意的巧合,恰巧就是破解案件最大的關鍵。你知道布倫特的《犯罪心理畫像》……”

季刑辰瞪着他,不耐煩的打斷,“你們法學生思維跳躍的可真夠遠的,我跟你探讨封建迷信,你給我弄出個什麽《犯罪心理畫像》,還跑出來什麽連環殺手。真要事連環殺人案,我帶你過來幹嘛?”

他說完将資料收進包裏,看着手機上的打車軟件的接單提示,站起身往外走。

孟樆癟了癟嘴,邁着小碎步跟在他後面。

他也就說說而已,還不是你們凡人成天嚷嚷着;破除迷信,走進科學!

他跟在季刑辰後面上了個出租車,心裏雖好奇他叫車的行為,不過還是乖乖的坐在後面沒說話。

車子直接拐上了高速,開了40多分鐘後從第30號出口拐了下來。

孟樆在後面望着窗外,可看着看着,發現視野越來越空曠,附近人煙也逐漸稀少,怎麽瞧都有些不對勁。

車子又開了沒一會,最後停在了一個停車場門口。

孟樆下車望着大門口的牌匾,見上面閃亮的‘某某殡儀館’五個大字,右眼一跳,心裏大概猜出了這家夥要帶他來幹嘛。

季刑辰站在他身後,小聲提醒着:“跟在我身後,別亂走。”

孟樆連忙擡腳跟他往裏走。這個點殡儀館裏的工作人員早就下班了,只有幾個值班的保安在附近站崗,其中一個見到季刑辰竟然還點了點頭,什麽都沒問。

孟樆實在好奇,心想這家夥三教九流的朋友可真不少,在這都能碰到熟人。

“刑二認識這兒的風水師,和他打過招呼了,我們直接進去就行。”

孟樆‘哦’了聲,心想原來是刑二。等着他跟着季刑辰七拐八拐到了一個大門時,對方終于停下腳,從兜裏掏出兩個醫用口罩。

他難得動作溫柔的幫孟樆帶在臉上,然後伸手指着冷冰冰的led顯示屏,輕咳一聲,“到了。”

只見上面寫着‘停屍房’三個大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