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下)

被隔壁的某位心直口快的‘獄友’給臭罵了, 這一頭, 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兩個家夥頓時都不作聲了。

四面的囚室內部這麽看各個都黑漆漆的。

犯人們在扯呼睡覺,獄卒也都走了,段鸮和富察爾濟隔着道牢門栅欄,各自背抵着牆沒開口。

放在以前, 他們倆肯定還懂得收斂點。

不過都認識這麽久了, 什麽‘大風大浪’的沒見過。

所以下一刻,這兩個心理素質強悍的家夥就自動屏蔽了方才後面半句讓他們倆不如怎麽着之類的建議又再度開了口。

富察爾濟:“你剛剛聽到有人罵人沒有。”

段鸮:“沒有, 你聽到了?”

富察爾濟:“哦, 我也沒有,我的耳朵從來只聽得見別人誇我的。”

段鸮:“我也是。”

富察爾濟:“那就是什麽都沒發生,大半夜跑出來夢個游,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麽,說不定是誇我們長得帥呢。”

段鸮:“哦, 是這樣麽。”

富察爾濟:“那不然呢,那肯定的啊。”

這兩個混蛋一本正經地一塊在這兒盡胡扯的本事, 說出來真是都令人佩服了, 不僅如此, 他倆還迅速地還一起心安理得地就這麽默認了。

明明以前都還能算是有兩三分正經的人。

奈何有句話叫, 近墨者黑,一般人尚且如此, 他們倆本來也是個‘墨’,也就不需要太近,就完全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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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放眼各自的前半輩子, 他們倆好像都沒在另一個人前,這麽暴露過自己的真實脾氣過。

誰想這次回趟家,段鸮和富察爾濟再一塊回來,卻都明顯感覺到對方這三天好像過的也還不錯,有種變得比以前好玩又有意思多了的感覺。

這二人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句話叫,臭味相投,所以一琢磨,他們倆瞬間也就心大了。

加上今天都是頭一天入獄,算是對新地方初來乍到。

按照江寧府對最初給他們的卧底任務,明天天一亮,正式開始牢獄生活的這兩個‘刺頭’又得繼續裝不認識了。

所以這兩個‘犯罪分子’說罷還和沒事人一樣,就把自己‘擾民’的事給揭過去,并在确認了安全才正常地說起了話。

“你背上也被刺上了那個了麽。”抱着手坐在自己這一邊的段鸮想想就也問了他。“和烈爾泰也動手了,感覺怎麽樣。”

因大半夜的隔着鐵栅欄也不清楚他那邊情況如何,腰上的刺青還有些灼燒感的段鸮一只手擱在膝蓋上坐着,聲音卻也放的很低。

“…嗯?還行吧。”

聞言,隔壁有個一下輸了之後趴在牢門上,半困半醒的家夥一下倒也回答的很快。

他沒有說清楚白自己身上最後被刺了個什麽東西,只說了自己和烈爾泰動手時發生的情形。

不過看他背上這樣,就知道他刺的那個東西估計不小。

等擡眸望了圈對他人眼光線極差的囚室,扶着自己想想還挺疼的脖子和後背。對坐牢這事,本身接受程度和他有的一拼的富察爾濟卻也坐起來點,又撐着點自己的腰才仰頭思索道。

“不過,現在基本可以确定了,烈爾泰的兩邊胳膊,脖頸,包括他的身體上沒有蜘蛛紋身。”

“當然,也不排除,以前有,現在沒了,但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他每天給那麽多人紋身,絕對是曾經見過蜘蛛的,甚至連國泰身上的那個紋身,他都可能知道來歷。”

“所以還得再想個辦法,弄清楚國泰身上的蜘蛛紋身是怎麽來的,還有他的屍體現在在哪兒。”

富察爾濟這一句話,卻也一下點明了,為什麽方才入獄檢查私物時,他和段鸮要一前一後分別故意主動挑釁那牢頭烈爾泰這件事。

關于太平府這一次的卧底行動,和那夥‘蜘蛛’下一步動向都莫大的幹系。

他們倆這麽做,一方面,是為了能在烈爾泰的‘下馬威’,在這關押着諸多死刑犯的獄中快速獲得生存下去的主權和地位。

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在入獄前,司馬準已和他們詳細關于太平府監牢中的階級構成。

一把手牢頭總領文綏。

二把手獄卒頭頭烈爾泰。

還有據說手段極黑極狠的獄霸巴爾圖。

這三個構成了太平府監牢生态,本身被籠罩着神秘色彩的人,到底誰最有可能是殺死國泰真兇。

還有他們每一個都有可能和二人手頭所調查的‘蜘蛛’幕後主使扯上關系。

這來自正面的第一次試探。

讓他們和三人中的烈爾泰有了第一次交鋒,但關于國泰之死的線索和真相到底在哪兒,卻還是遠遠不夠的。

此刻,當段鸮仔細回憶起方才自己和那烈爾泰的那場鞭子打鬥中。

他始終從左邊卻攻擊對方,以此換到的從對方左半邊身子中看到的一幕,因此,才剛入獄的段鸮也基本确定了一點,烈爾泰的左背上沒有任何關于‘蜘蛛’紋身的痕跡。

那麽再看某人剛剛說的那番話,便也可證明一點,那就是烈爾泰右邊身上同樣也沒有‘蜘蛛’。

結合剛剛段鸮和那小獄卒之間的對話。

也可知道,三頭目中的另一個巴爾圖在這裏的權勢同樣很大,不僅能玩弄妓子,甚至長久以來都有着一筆來路不明的金錢做支撐。

——這筆小獄卒口中的源源不斷的金錢由何而來——暫且是一個問題。

那麽,現在人被關押在監牢之中的他們倆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說在期間更直觀地接觸這三頭目背後的勢力了。

好在進入之前,他們倆已對太平府監牢的地理,地形各個監牢分布有了基本的概念。

二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都非常人。

在從馬車經過外部堡壘到通過檢查口,進入這主牢房時也已在腦子裏對接下來一切有了初步的判斷和構想。

“我們目前,還是先‘保持距離’好。”

“最好是‘敵對’的陌生人關系,才可能以不同的立場安全地留在這所監牢裏,直到一切結束。”

枕着自己一邊胳膊的富察爾濟閉着眼睛這麽拖長調子慢悠悠地說道。

“兩個不确定的‘危險’人物,還一來就走的很近,肯定會引起所有原生勢力的圍攻,反倒是主動做敵人要方便很多,而你更适合那個推波助瀾的角色,我則更适合去攪亂這一切,一旦明早,如果槽口上出現了巴爾圖或是其他人,我們最好還是要演一出戲。”

“……”

這話,段鸮沒立刻回答他。

但是他知道富察爾濟說的是有道理的。

只是今天天色已晚。

所以最後兩個人也沒多說太多,躺在自己這一邊的,眯着眼睛回憶了下的段鸮對着那一頭依舊看不清楚的對面牢門就緩緩道,

“之前江寧府給的卷宗說過,太平府監牢的獄卒們會在十五這一天會有統一的沐休,也就是一月中的固定清監日,這一天,鐵門才會允許有馬車對外界外出。”

“但就在十六日一早,國泰被發現在第拾壹號囚牢中死了。”

“因為死的時已過清監日,所以他的棺木,按照規矩還是會在本月十五那一日運出,屍體在監牢內,那麽我們就還有可能追查到他的死狀。”

“另外,獄卒說了,巴爾圖住在最頂上的那個肆拾捌號囚牢,這是他買通烈爾泰換的的一間最好的囚室,烈爾泰往常住在第六十一牢頭房,文綏則只在清監日這一天來,來的時候都是住第玖號牢房。”

“我們需要在這剩下的十二天內尋找一個機會,能同時進入這三間囚室。”

打定主意的段鸮最後說道。

說話間,躺在黑咕隆咚光線下的富察爾濟那只回了個嗯,然後兩個人也就這麽各自在自己的囚牢之中倒頭睡了。

這一夜,到底因折騰的晚了,差不多快兩個時辰後天就亮了。

天蒙蒙亮,外頭烏鴉再次停在了舊堡頂上,扯着嗓子陰冷地叫喚了兩聲。

是日。

卯時

一早,整個太平府監牢的犯人們就被外頭的鐵鏈晃動和敲鑼聲給弄醒了。

就如昨晚所得知到的那樣,準時準點,獄卒拿着鑰匙挨個來開門,去那個總槽口集體吃飯。

段鸮這個東邊的單獨囚室,正對着大門外頭,他就也被一道開了門,又由人押着去了那飼養豬猡惡徒們的地方。

一路上,段鸮都沒看見某人。

也不知道這一大清早的他是故意沒起,還是沒被獄卒們帶來這一波進到這槽口來吃早飯。

但說來也巧,這一次的路上,段鸮竟剛好看到了另一個在這太平府監牢中赫赫有名的任務——巴爾圖。

昨天他已見過三頭目中的烈爾泰了。

那是個疤臉兇悍,身材壯碩的牢頭硬漢,用鞭子抽打起人來極致殘忍,而這巴爾圖的身材長相看起來也是不遑多讓,他那衣服底下可以明顯看到有成塊的肌肉。

滿人本就是游牧民族出身。

前朝多有武官面相天生的長得兇悍骁勇的,像某人那樣身材好,臉也很不錯,卻還整天一副沒幹勁的倒是比較不多見。

而肉眼可見,這獄霸巴爾圖的半邊鬓角因入獄被剃了一些。

一只青色的狼形紋身就在他那對碩大無比的肉耳朵底下,他那耳朵上還有個老大的耳環。

當他擰動着一條胳膊朝前走起來時,肩膀胸膛上的肌肉都在輕輕晃動,一股濃烈的悍匪之氣撲面而來。

“……”

“……”

二人在囚牢走廊上狹路相逢,段鸮個子沒比他差多少。

只是身形較之他卻是單薄了許多,表情明顯露出一絲輕蔑的巴爾圖領着一衆身後的犯人們經過段鸮時眼神都是極恐怖的。

“新來的?”

“怪不得都說烈爾泰昨天吃虧吃的冤,我看他是掉以輕心了,看上去……也不過如此麽,烈爾泰莫不是什麽時候也成了好欺負的那娘們兒?”

巴爾圖這一臉嘲笑般說着回頭看看的話,引得一堆犯人們吃吃怪笑了起來。

段鸮聞言倒也沒說什麽,頂着這幫人的奚落讓開半步就任憑他們先走了。

明明段鸮是新來的,但當他之後随着其他犯人才一進來,那裏頭原本在吃飯食的犯人們都一個個拿眼神瞄了眼他。

那眼神不用說,也能猜到是什麽意思。

一只手端着自己那只寬沿破碗的段鸮見狀面無表情,等擡腳挪動着腳上的鐐铐,又找了個正好空出半張的矮桌坐下才吃起了面前的棒子面粥來。

他吃的不緊不慢。

一邊低頭吃,還在注意着四周圍的動靜。

他的餘光有注意到到巴爾圖那一夥正坐在了東北角的一桌。

以巴爾圖為首的大約有快三十七八人,周圍圍成一圈無人敢随意靠近一步。

——看來都是那‘肆拾捌’號囚牢中的跟班。

在南邊和西邊,另有幾波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犯人,他們看上去明顯有自保能力,卻也很害怕巴爾圖,剩下的就是些盤踞在最北的,看樣子平常挨欺負的老人和瘦矮個之流了。

“那個人……新來的……離遠點離遠點,小心得罪了巴爾圖……也變成了那……紅色死人……變成不得好死的地獄鬼?”

這些議論聲,段鸮都聽到了耳朵裏。

前面的他尚且還能聽懂,但後面的,段鸮的眼睛卻不自覺地眯了眯。

紅色死人?不得好死的地獄鬼?

這又是什麽意思?

但可惜,那幫子聚在一塊,其中還有個黃牙猥瑣的老頭的犯人們就也不說了。

對此,段鸮倒也沒着急,默默地就記住了他們的臉。

因剛剛從前面囚室裏出來時,和昨天一樣。

所有犯人傳過了十六個總刑房的最當中,每個囚牢門上有固定的編號,包含所有數字,到盡頭處才是這個供應飯食槽口。

這地方,就如它的名字一樣。

很小,很亂。

淩亂的矮桌子,長板凳一列列只可供三十四人坐下,然後狼吞虎咽地吃完一波牢飯再換下一波進來。

每個人手裏吃的東西這麽看也很糟。

雜菜棒子面粥,拿手指伸進去往裏一攪和都是水,濺在衣點子上都不見有油水痕跡留下,寬沿碗上一個人丢半塊咬不動的幹烙餅,全都是下了肚,半天都不會消化的東西。

若說有什麽奇特的,大概是這麽個窮的叮當響的監獄裏。

竟然每個人配了把銅勺子。

這把樣式很常規的銅勺,段鸮方才也拿在手裏的時候若有所思地多看了眼。

民間用這樣的銅勺的百姓家不多,因銅可算是值錢的金屬,本朝能被開采的銅山都是少數,就算制成勺子,也不會放在監牢裏用,但太平府監牢裏,好像是個很常見的東西。

因并無人對此有所異議。

周圍并無人犯人們多是青壯年,摻雜着些形容枯朽的老人才用這一把把銅勺。

伴着絲壓抑沉悶的,每個人丁都和吃慣了食的豬猡似的沒一絲埋怨,只低頭在快速地大口吞咽,所以難免會為了半口吃的争搶,裏頭也是大清早就彌漫着股亂糟糟的氛圍。

“都是幫廢物!豬猡!快點吃!吃完了,就趕緊拿釘耙鐮刀去幹活,月初要撒種,外面還有大片大片的農地未耕種,別給我磨磨蹭蹭的!”

這守在鐵栅欄門口拍桌罵人的是另一位拿着佩刀的巡邏的高大獄卒,而并非昨天的烈爾泰,說完也就繼續去外頭了。

對此,巴爾圖那幫沒什麽反應,還是懶洋洋在吃。

可其他犯人卻加快了吃飯的速度,而就在這時,本應該在卯時準時和其他犯人出現,卻偏偏落在最後的一個異類也這麽冒出來了。

這個人。

段鸮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因為某人一步步慢吞吞地走過來時,雖腳步聲不大,所造成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于他這麽晃晃悠悠地像個低頭宿醉的廢人一樣扶着脖子出現時,其他犯人都不作聲了。

“——,——。”

腳上鐵鏈子撞擊的聲音很刺耳。

肉眼可見,名字叫傅爾濟的那位垮了半邊肩膀就拿起了一只碗打了自己的梆子面粥,又一聲不吭地就拖着腳上的鐵鏈繼續往前走。

他一黑一灰的眼睛挺冷的,頭略有些桀骜地歪着,也一聲不吭的。

和段鸮一樣,每個犯人都認識他。

但這家夥的一舉一動,可有些太拉仇恨了。

牢裏面本就多是些殺人作惡愛惹事的刺頭,但這人這副冷淡傲氣又拽的不行的樣子,是個犯人都會覺得各位紮眼厭惡。

這其中,那三頭目之一巴爾圖當即就臉色一變,又揮了揮手就暗示手下一個犯人一下,那狗腿子見狀卻也心領神會拿上碗就想故意惹出點事來。

可令人瞠目驚舌的是,未等巴爾圖這次給這王八犢子個下馬威,這家夥卻已端着手上那半碗棒子面粥來了巴爾圖的面前,又面無表情地來了這麽句。

“讓讓。”

這位傅爾濟就這麽突兀地開了口。

“你,說什麽。”

面容兇惡的巴爾圖愣住了。

“我要坐在這兒。”

這一句話落下,整個槽口上下都靜了一下。

除了段鸮,每個臉上表情驚呆了的犯人似乎都不敢相信,這人一上來就找上巴爾圖挑釁,可巡邏捕快暫時不在這兒,就也無人來管事,稍有一點火星子,一場惡鬥就再所難免了。

“我看你是找死。”

說罷,氣的像個被激怒的公牛一般的巴爾圖已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他的拳頭和胳膊一看就力道驚人,還一上來就想惡狠狠揪住面前這拽的和什麽一樣的混蛋的衣服領子,将他摔出去。

可沒等他暴怒地伸手碰上這傅爾濟的一根手指。

主動上來挑釁他的這位‘新來的’就已搶在他前面,突然将手上的碗一下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又用破碗邊沿就劃了巴爾圖的胳膊,上來就給了他面頰一拳。

這一下,可直接見血了。

被敲碎碗時,滾燙的梆子面粥濺的‘嗷’一聲慘叫的巴爾圖氣的眼睛血紅,卻完全料不到這世上能有人卑鄙,他當即一手拽住了這傅爾濟的半邊肩膀也給了他一拳,并把他的腦袋連帶着脖子摁在了桌子上。

“好!巴爾圖!打!打!”

這一拳,二人都是動真格了,因為一張座位打架有點可笑,卻引得周圍一圈壓抑許久的犯人都亢奮地吼了起來。

也是這一場犯人之間的惡性鬥毆猝不及防就發生時,如同滿人摔跤一般拉扯之間的這傅爾濟後背上的刺青也露了出來。

和段鸮不一樣。

他背上的居然是只鷹。

還是只極兇狠的老鷹。

從剛才起,就抓着自己那把銅勺子的段鸮坐在一邊看着他‘主動鬧事’也眯了眯眼睛,随之卻也将本已擡起的手放下,沒有說去做什麽。

他在等着一個‘時機’。

一個昨晚他們倆就已經約定好的‘時機。”

因在下一秒,那連被強行摁在桌上,眼睛黑的發亮的家夥已是一腳踹翻面前的桌子,又對着巴爾圖的胸膛就連踹兩腳。

這兩腳,踢得是那塊頭巨大的巴爾圖雙眼發黑,可沒等他從這真如老鷹般,能用不同于肉食動物的體型來完成這一次獵殺時。

眼見巴爾圖真的要挨打,可能還要被打的很慘了。

段鸮卻突然動了。

因一剎那,那一把被他用手掰直了的銅勺子,已被段鸮這麽個同樣如虎豹豺狼般不好惹的家夥從桌上拔出。

一道光劃過,伴着他在手掌上利落地換了個角度,并一把抓住那名叫傅爾濟的家夥的一只手,只狠狠地險些紮向了那一拳頭就要砸向巴爾圖腦袋的手背上。

“啊——”

差點被打爆頭的巴爾圖見狀被吓得直叫喚。

可某人這時卻停了,那把銅勺子堪堪地紮在了二人的手指間。

只一寸,他倆的手都得一起被當場紮穿,血濺當場,那被吓得痛哭流涕,只腿肚子打顫地跪在地上的巴爾圖不作聲。

某人面無表情。

像個不怕死的瘋子般盯着段鸮。

段鸮卻也無所畏懼地看着他。

“……你幹什麽。”

富察爾濟歪着頭問道。

“沒什麽,看你不順眼,想打你罷了。”

段鸮也笑了。

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也火藥味十足。

二虎之鬥。

真的如之前所預料的那樣如期來了。

這下,整個太平府大牢之中的死囚們再也沒人敢惹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實情況:

富察:你幹什麽。

老段:沒什麽,看你很順眼,想親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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