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修完】
“感覺這個編排還不錯, 故事情節雖然簡單, 但人物形象設定比較飽滿……”
“那個霍靜柏的臺詞功底稍微弱了一些,情緒倒是可以……”
“形象稍微普通一些,我比較看好叫柯子軒的那位,沒什麽偶像包袱, 挺好玩的小孩……”
“還有個女孩也可以……”
提前開始的新生三組剛結束表演,謝幕的時候這些來挑人的業內人士就互相湊在一起小聲讨論着。
說着說着,距離超人娛樂這幾位稍微近一些的人就好奇地問:“姜哥,你覺得這些孩子怎麽樣?”
姜立沒什麽含義的敷衍笑笑,拿過身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肯定還是上一組表演的尚河更出彩一些,”旁邊有人故意讨好地說,“無論是表演還是形象, 尚河在這一批新生裏都是數一數二!”
“哪還有數二,”旁人更是有不要面子的獻媚,“尚河的表演經驗肯定是這些毛頭小子比不上的。”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超人娛樂這幾人聽到這些話時心底卻全都是對這群人的不屑, 甚至連維持表面客氣的态度都有些勉強。
畢竟超人娛樂在娛樂圈內的地位在那,一個大一新生的公開表演本來他們公司只需要随意派兩名實習生到場就足夠。但是因為表演人員中有尚河, 在超人娛樂占了百分之五股份的姜立都屈尊駕到, 有些小心思的人自然都跟着過來。
這些人不同于實習生,他們都是從事藝人經紀工作兩三年的老人, 平時也見過大場面。先不說剛結束的那個青澀的自編喜劇,就說尚河之前的表演,全組人為了讨好尚河的急迫與尴尬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整個演出的過程中姜立身上的冷氣簡直要把身邊的同事們都凍透了, 偏偏還有人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地故意湊過來提。
不長眼的提這種話來溜須拍馬,姜立可能理人才怪!
正當超人娛樂來的其餘四個人都以為姜立肯定還是不會應聲的時候,卻看到姜立喝過水後将瓶蓋擰緊,雙手握着礦泉水瓶,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大家還是認真看表演,下一組銀河影業新來的那個孩子也在。”
語氣竟然還很柔和,甚至還自然而然地側頭看了眼身邊空蕩蕩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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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讓人聽不出他這是在諷刺還是真的在期待。
不過效果确實顯著,原本還抱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某種心态來提起尚河的同行,此刻的注意力也都因兩張空蕩蕩的座位轉移,不知道誰随意着嘀咕了一句:“可能是對新人沒什麽興趣吧,接下來還有畢業生的畢業大戲來壓軸,那個才是重頭戲。”
但是話雖然這麽說,對其他新人沒興趣也就算了,這可是自家新人第一次在同行前露面的重要機會,銀河影業也不知道是心大還是真的沒把人放在心上,到現在都沒來。最後一組的表演還沒開始,有人就已經在心底默默給銀河影業沒出場的小新人點了根蠟。
直到——
“砰!”
姜立手一松,還剩下半瓶水的礦泉水瓶突然垂直墜落,雖然在鋪着地毯的地面上沒發出多大的聲響,但還是讓他身邊的同事們大吃一驚。姜立做經紀人已經有了十多年,娛樂圈的水本就深,他在這個圈子裏都能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是很難有什麽事情會讓他變了臉色。
哪怕姜立很快就反應過來,彎腰将瓶子撿起,但臉上那不加掩飾的吃驚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收攏。其餘同事們不着痕跡的相互對視一眼,均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舞臺,想看一看臺上究竟有什麽能讓他們超人娛樂的第一經紀人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們真的只是想看一眼,卻意外被舞臺上的一個人完全奪走了注意力。
……
游藝也在後臺悄悄地看着,他揪着遮擋的帷幕,熾熱的目光毫無保留地跟随着溫誠,看着溫誠舉手投足間都仿佛與學校內的這個簡陋舞臺融為一體。從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到開口說出的每一字臺詞,甚至連仿佛随意的一個眼神、一次挑眉都将劇本上的那個平面的人物一點點展開,塑造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站在舞臺上綻放奪目的光彩。
本就狀态不穩的徐佳珮也慢慢被他代入到了角色中,循着溫誠特意給她鋪就的路,自己都一無所知的表演着。
“教科書般的演技,粉了。”妝還沒來得及卸的柯子軒一條胳膊搭在了游藝的肩膀上,對舞臺這一幕已經是心服口服,“藝寶,你今天能和自己偶像同臺演出,你之前說過的願望也算是實現了,激不激動?”
游藝無意識地握緊手心,柔軟的帷幕布料被他緊緊攥住。
他幾不可聞地小聲說:“不夠。”
“嗯?”
沒能聽清他說了什麽的柯子軒側頭詢問,游藝卻沒有再說什麽。
在這一段節選下來的劇本中,他和溫誠只有一場對手戲,也只有短短的一句臺詞。
不夠。
遠遠不夠。
游藝看着溫誠躲開正在對他示愛的徐佳珮,轉身去找了飾演四鳳的女生,對着她說出那一句句仿佛不要錢一樣的甜蜜臺詞。
他躲在後臺眼睜睜看着,羨慕又嫉妒。
一句臺詞不夠,一場戲也不夠。
溫誠已經把他寵壞了,把他寵得永遠得不到滿足,寵得他曾經那個本就奢侈的願望越來越大,越來越得寸進尺。
……但是當他站在臺上,真的和溫誠站在一起,哪怕兩人身旁還有好多背景板,哪怕此刻被溫誠愛護着的是另一個人。
游藝卻又突然矛盾似的得到了一種滿足。
“不,”他念着那短短的一句臺詞,按照劇本中描寫那樣語氣茫然遲疑着,看向與自己心愛之人在一起的哥哥時,目光也帶着退縮和閃躲,“你把她帶走吧,只要你好好待她……”
本在得到弟弟的支持後應激動上前的溫誠卻不經意地停頓了一瞬,這一瞬短到除了他自己,無人能察覺。
……
幕布再次被拉開時已經看不到溫誠的身影,飾演四鳳的女生謝幕後往回走的時候還和游藝小聲說:“對不起了游藝,我已經移情別戀了。啊!溫誠老師真的超級撩,讓人春心萌動!想追。”
游藝斜睨了她一眼,開玩笑一般的語氣說:“不許。”
“哎呀,”意會錯誤的女生親密地挽着他的手臂,“別吃醋啊,我雖然愛上了溫誠老師,但我們始終都是好姐妹啊!”
“反正不行。”走在最前方的游藝伸手拉開後臺的門,嘟囔着,“我不同意。”
“不同意什麽?”靠在門口偶爾給湊上來的同學簽個名的溫誠又重新戴上了口罩,看向游藝的時候露出的眉眼彎出漂亮的弧度。在游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還詫異地張開嘴的時候,又笑着重複了一遍,“什麽不同意?”
自動忽略掉這個問題的游藝愣愣地問:“……你不是走了嗎?”
明明之前上臺的時候溫誠還和他說怕一會兒會有麻煩,表演結束後他就先離開。游藝怎麽也想不到他說的先離開是先回到後臺……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哪裏都沒有這裏更容易有麻煩吧?
不過雖然心底在悄悄的說着,游藝臉上的笑容卻是不受控制地慢慢擴大着。
“來之前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沒能成功,”溫誠用筆帽親昵地點了下游藝的額頭,“我就想怎麽也要把這個驚喜補上啊?”
游藝用掌心揉着額頭小聲地說:“你來就已經是個超級大的驚喜了。”
結果他那微弱的小聲音完全淹沒在了身邊同學細細碎碎地聲音中——
“銀河影業待遇這麽好嗎?還要溫誠老師親自來給新人撐場子!”
“有生之年我如果有收到這樣一個驚喜那簡直死而無憾了!”
“溫誠老師!現在如果想簽約銀河影業的話需要什麽手續?”
“能三百六十天吹彩虹屁的那種您要嗎?”
表演全都結束的同學們抱着玩笑或者是真的在認真思考自己未來的态度一擁而上,本來就站在溫誠面前的游藝更是不知道被身旁哪個同學擠了一下,踉跄兩步險些摔出人群。
“安靜一下吧,吵得頭疼。”抓着游藝的手将他拽到自己身邊,溫誠聲音雖不大,卻讓之前還鬧哄哄的同學們第一反應閉上了嘴。
“想簽約銀河影業的同學們向官方藝人經紀部投簡歷,對我吹彩虹屁也沒用,吹一個拉黑一個。”溫誠眼角的弧度抹平後,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三分,惹得明明害怕得都閉上嘴的同學們又下意識地悄悄向後退了一步,“我脾氣不是很好,落魄影帝也還有些偶像包袱的,不是吉祥物更不是問答機。”
原本湊很近的人群更是悄咪咪地向後挪了挪。
現在溫誠面前已經空出來了一片空地,但溫誠不松手,游藝也乖巧地任由他握着,兩只腳還在衆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往溫誠身邊蹭了蹭。
剛耍着小動作蹭了那麽幾毫米,慫裏慫氣的游藝擔心被人發現,視線飄忽地擡頭瞅了一眼,這一眼沒看到同學們的眼神——他們一行人進來之後因為正好在門口看到了溫誠,所以後臺的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倒是方便了游藝越過同學們的頭頂看到了正在往這邊走來的小波人群。
為首那人西裝革履,正在和鐘老師說着什麽。
眼看着溫誠口中的麻煩們就要來了,游藝慌忙中反客為主捏了下溫誠的掌心。
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但當溫誠扭頭看向他的時候游藝不知道怎麽‘轟’一下臉上的溫度直接就燒了起來!他掌心還握着‘證據’,張口都不知道從何處為自己辯解。
本來看到游藝被擠出去的時候溫誠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一股火氣,又因為游藝此刻的面紅耳赤匆匆消失。
溫誠隐晦地輕笑一聲,剛想開口再逗逗這孩子,卻又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看到容導的名字後他還猶豫了一秒,才想起那個被送去醫院的男生。
“檢查結果出來了,”容導嚴肅的聲音将溫誠那些起伏的小心思都壓在了心底角落,“不是咖啡過敏,是巴比妥類藥物中毒。”
這個答案讓溫誠的神色一瞬間沉下去,連帶着握住游藝的手都下意識收緊。
容導在那邊繼續解釋道:“巴比妥類藥物,多用于安眠藥。”
“我知道。”從前總和這些東西接觸的溫誠自然了解,“人現在情況怎麽樣?清醒了嗎?”
“嗯……”容導沉默了兩秒,“洗完胃之後睡着了,沒什麽大礙。”
“只要沒事就好。”溫誠沒和容導多說什麽,“我一會兒讓祝若過去看看,之前麻煩容導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容導從溫誠的語氣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說完就識相的先一步結束通話。
游藝也從這段簡單的對話中感覺到一絲風雨欲來,小聲問道:“怎麽了?”
“一會兒說。”溫誠揉了下他的頭發,他的動作很溫柔,口罩下的表情卻是冷硬的,他好似随口問,“對了,你之前是不是說那個男生喝了你的咖啡之後才過敏的?”
“應該是吧……”游藝不太确定的回答,“是有什麽問題嗎?”
之前沒有問題。
哪怕是咖啡過敏也沒關系,畢竟游藝對此也不知情,如果那個男生真的因為這件事情糾纏不休的話銀河影業也可以許他一些好處。
但是假若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之——
溫誠眯起眼,看着擔心望着他的游藝,笑着捏了下他的鼻尖說:“放心,沒事。”
只是那個藏在暗處的人有沒有事就不一定了。
……
“問過醫生了,”祝若的細高跟鞋踩在醫院的冰冷瓷磚上,隔着手機都能聽到那清脆的響聲,像是一聲聲的敲在屋內所有人的心口上,“劑量其實不小,但因為送來的及時沒有大礙。可惜沒有證據,現在無法證明安眠藥是投入在游藝的咖啡中。”
聽完原委之後鐘老師也去找過那杯咖啡,但後臺人來人往,這麽一個已經被人喝完的空杯子可能早就不知道被誰給随手扔掉了。
游藝坐在了溫誠身側,他的大腦到現在都是一片空白,甚至有些聽不清溫誠與鐘老師的對話。
在鐘老師一臉微笑帶領娛樂圈內的行內人士來到後臺的時候,完全想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她會表情嚴肅地坐在會議室內和息影六年的溫誠影帝讨論起自己的學生——還是關于一起可能為惡性的巴比妥類藥物中毒事件。
“其實在張書醒來之前,這一切也都是我們大家的猜測。”身為一位風評很好的教師,鐘老師不願意也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随意冤枉自己的學生,“而且游藝在表演系內的人緣很好,我想象不到會有誰用這種方式傷害他。”
“我也無法想象,如果游藝的那杯咖啡裏真的含有過量的安眠藥……”溫誠停頓,将腦中那些不好的想象清空,“我還是希望學校能夠配合,盡快調查出原因,為了更多更好的學生。”
“那是自然,”鐘老師點頭,語氣嚴厲,“如果校園內真的存在這種人,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絕不徇私!”
溫誠敷衍地點頭,看向緊閉的門口,皺眉道:“徐佳珮同學還沒來到嗎?”
聽到徐佳珮的名字,游藝才仿佛突然驚醒一般擡起頭。
大眼睛好像濕漉漉的,如同一只可憐巴巴的受驚雛鳥,下意識尋找着始終站在他背後給予他保護的人。
被這樣毫無保留的依賴眼神看着,溫誠卻只覺得心底發澀。他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着游藝的背。天知道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一輩子都不會看到游藝現在這樣的眼神。
游藝的眼神是帶着燦爛陽光的,而不會是含着茫然的恐懼與脆弱。
讓人心疼。
“沒事的,”溫誠掌心搭在他的背上,小聲地說,“有我在呢。”
“……嗯。”游藝動作幅度很小地點頭,他看了眼溫誠随意搭在腿上的另一只手,遲疑着,仿佛害怕被拒絕一樣輕聲問,“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嗎?”
他還在猶豫,溫誠卻已經直接把手覆蓋在了游藝的手背上。
“你又不是沒有握過,”溫誠為了活躍氣氛,故意說,“人那麽多的時候你都敢耍流氓,怎麽這時候卻突然腼腆起來了?”
“我沒有。”游藝紅着耳朵無力辯解着,“我才沒有。”
眼看着游藝之前的蒼白臉色又沾染上漂亮的紅暈,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中也含着半腔羞赧,溫誠這才松了口氣。
——總算把那個容易害羞的大可愛還給他了。
他拍着游藝背的手向上揉了下那紮手的寸頭,自從接到容導的電話之後溫誠臉上也難得露出了兩分真心實意的笑容:“乖。”
……
因為心裏惦記着事情,鐘老師并沒有察覺到會議室內另外兩人之間的親昵氣氛,她看了眼時間,不知怎麽心底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我再聯系一下徐佳珮。”
咖啡是徐佳珮遞給游藝的道歉禮,因為在之前排練的過程中,徐佳珮曾經專門因為私人恩怨針對過游藝,這件事二組的所有同學都可以作證,甚至咖啡都是他們眼睜睜看着徐佳珮遞過來。
況且之前本應該和游藝他們在謝幕後一起回到後臺的徐佳珮卻并不在,因為她當時在表演的過程中情緒就有些不對,加上她向來不合群,哪怕突然離開,也沒有人覺得奇怪會去特別關注。
可是這種種本來并不讓人意外的事情在這個時刻重新細想的話,偏偏每一個點都讓人感覺過分巧合,巧合到甚至顯出幾分詭異。
不過當鐘老師聯系到這個在溫誠眼中懷疑指數直線飙升的人之後,徐佳珮在得知讓她來會議室的時候答應得很痛快,反而又不像是心虛逃跑。
——當然,這都是剛才了。
過去了這麽久都沒來,護短到毫無原則的溫誠基本上自己就給徐佳珮定下了罪。
會議室的敲門聲正巧在這時響起,屋內三人的視線一瞬間都盯緊了這扇門。
以為是徐佳珮來了,原本應該松下一口氣的鐘老師不知道怎麽也緊張起來,清了清幹緊的嗓子才開口:“請進!”
門被推開一個小縫隙,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在她的身後隐約還能看到更多密密麻麻的腦袋。
但這并不是徐佳珮。
“鐘老師,溫誠老師,”只把腦袋湊進來的買包包女孩問候過屋內兩位老師後,将視線對上了游藝,擔心地說,“游藝,你沒事吧?”
游藝對這個關心他的同學——或者可以說這位是代表着門外關心他的所有同學們——勉強笑笑,點了點頭:“我沒事。”
“游藝現在沒有什麽事,”溫誠自作主張地擔任了游藝的代言人,“對了,你們碰到徐佳珮了嗎?”
“沒有吧,”小腦袋伸出去好像和其他人互相問過,最後又冒出來搖一搖,“沒人看到她,是她做什麽事了嗎?”
疲憊的鐘老師現在沒精力應對這些孩子,擺擺手道:“這樣你們就先……”
“啊!我是把這個給游藝!”女生忽然想起,忙邁着小碎步走進來把一個空咖啡杯放在會議桌上,面對着大家詫異的目光有些不太好意思,擡起手揉了下鼻尖,手背上不知怎麽還帶着一抹污痕,“我是之前聽溫誠老師和游藝聊天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張書可能是咖啡過敏,然後就想着真如果這樣的話這個咖啡杯就是證據,我就悄悄從後臺把它拿回來了……就是排練完我又忘記了,這個咖啡杯就被扔在了我們之前排練在的候場室裏。”
“加上鐘老師突然要找徐佳珮,我就想到可能是咖啡的原因,就和同學們去候場室那邊找了找……”說着女生看着游藝,小心翼翼地補充,“這個可能會有用吧?”
咖啡杯是硬殼的紙杯,也不知道這些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孩子是去哪裏找到的,紙杯一側癟了,外面也滿是髒污。但裏面還有殘留的咖啡漬,拿去鑒定是否含有安眠藥成分就可以确定這是意外還是預謀。
甚至可以說,如果真的鑒定出安眠藥成分,有這個杯子完全就可以報警了。
“你真的可以去當偵探的主角了,”游藝看着這個杯子,又看着面前眼神關心的女孩,玩笑話後就是真誠的道謝,“謝謝你們。”
“都是同學嘛,”女生滿不在意地笑着說,“你要是真的想感謝,大不了你就陪我逛街買口紅買包包好了。”
這個過不去的梗讓游藝失笑,笑容還沒來得及徹底綻放就卡頓在半路上。
——覆在他手背上的溫熱手掌在剛剛突然大力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