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

負人!”

路明非愣了很久,想象一滴碩大的汗珠從自己腦門後慢慢地湧出來,而後“啪”地一聲打落在地。

夏彌對他比了個鬼臉,随手把剝好的橙子切了一半給他,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正在上演的是《辛普森一家》,看着看着夏彌手指着屏幕咯咯地笑了起來。

路明非吃着橙子,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切都那麽自然而然,沒有初見面的生澀,夏彌好像跟他認識了很久似的。這笑話也太白爛了吧?這臉皮也太厚了吧?這底線也算平地下沉三米了吧?這真的是個漂亮女生麽?這根本就是個女版路明非吧?是早年失散的親妹妹麽?不是親生妹妹如何能有同樣的白爛之魂啊?

就像賈寶玉同學初見林黛玉同學那句經典的泡妞宣言……

“這妹妹我曾見過的!”

路明非仿佛醍醐灌頂,整個人都搖曳起來。

“‘太一’到底是指精神世界還是指‘世界最根本的真理’,學術上是個有争議的事情,你那樣翻譯雖然可以解釋很多問題,但是存在最大的問題,如果上界和下界指的是龍類和人類不同的精神世界,那麽《翠玉錄》的前面說上界和下界本質上沒有區別,上界和下界誕生于同一個本源,龍類會承認他們和人類有同樣的本源麽?”不解風情的強絕師兄埋頭沉思許久之後擡起頭來,以非常學術的口氣介入了路明非心目中寶黛初見的場景。

于是爛笑話女王“黛玉”同學便沒有含情脈脈地把秋波投給路明非,而是撓了撓還沒幹透的栗色長發,翻眼摟着脖頸想了想,“但是《翠玉錄》的作者也未必是一個龍類,而可能是個混血種,只是他生存的年代很早,更容易接觸到龍族的文明而已。如果這樣,《翠玉錄》就可以被理解為一個為混血種試圖通過精神煉金法則獲得龍族力量的研究。”

“就像一本瑜珈教程?”楚子航問。

“一本用密語寫的瑜珈教程。”夏彌說,“中世紀《翠玉錄》的研究者中曾經有人認為,這是本假托神名的作品,但是作者‘無限逼近于神’,是‘竊取神的法則’,因為畏懼這種法則被普通人洞悉,所以使用了密語。它的真實解釋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英文譯文,因為古埃及文分為不同的種類,精深的祭祀體只被僧侶掌握。公元七世紀阿拉伯文就取代埃及文成為埃及的通用語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祭祀體事實上是被僧侶壟斷的,很難流傳,這種文字本身就充滿着向自然的神明致敬的意味,就好像中世紀的時候能解拉丁文的往往都是教會的神職人員,從而不令普通人得以接觸秘密。《翠玉錄》這種寫在玉石板上的文字,它的原版必然是祭祀體的,但是即便在當時能理解祭祀體的人也很少,所以譯本可能錯誤百出。”

“是,破解古埃及文則是從拿破侖時代的法國人商博良開始。”楚子航點了點頭。

“是啊,你想象一下,一份祭祀體的文書中,神名‘赫爾墨斯’會用什麽記號來表示呢?”

楚子航沉思了一會兒,“動物,埃及神多半都有動物象征,他們在壁畫中以人身動物頭的形象出現,譬如守墓神阿努比斯是狼,豐饒之神則是牛,此外還有大量的動物神,他們又特別地崇拜鳥類,譬如鷹,以赫爾墨斯作為信使之神的身份。他的象征很可能是某種鳥類。”

“對啊,象形文字的翻譯中,一旦出現了某個難以解釋的标記,往往都被翻譯為神名或者某種圖騰……”

“你的意思是最初的譯者可能因為不懂全部的祭祀體,而把某個标記翻譯為‘赫爾墨斯’,從而認定此本書的作者是赫爾墨斯,其實原文并非這個意思?”楚子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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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翠玉錄》被認為是赫爾墨斯神的作品,因為它在譯文的開頭就說,‘我看到了一塊翠玉,上面寫着字,那是從赫爾墨斯的雙手間被書寫出來。從那裏我發現了以下這些文字……’。但是這個翻譯可能根本就是錯誤的,在那塊玉石板還存于世的時候,‘赫爾墨斯’只是上面的一個鳥形徽記,它可能代表的并非赫爾墨斯。後來的翻譯者們認為那是赫爾墨斯,可能的原因是,赫爾墨斯神作為神而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有惡作劇和信使的象征,所以把一個象征神的鳥形标志解釋為赫爾墨斯,說明這本書的秘密來自一位神界的信使,聽起來很有道理罷了。”

“不,翻譯錯誤的可能性并不大,你說的沒錯,古埃及文是一種死文字,但是記有《翠玉錄》的玉石板發現于公元前13世紀,那時候整個埃及懂得祭祀體的僧侶還很多,在中世紀煉金術極盛的時候,《翠玉錄》有各種文字的譯文,其中勢必有基于早期譯文的。牛頓的譯文出現得很晚,但是他必然參考了各種譯文,最後求得他心目中完美的翻譯。如果赫爾墨斯的神名可能是翻譯中的錯誤,以牛頓的學識辨識不出來的可能性很小。他生活的年代遠比我們早,那時候煉金術的留存遠比現在多。”楚子航說,“作者應該是‘赫爾墨斯’無疑。”

“唔……你說的有道理……師兄你很強诶。”夏彌用手撐着下巴,望着天花板思索。

楚子航拿出他的ipad,開始調取本部圖書館的文獻,客房內一瞬間進入寂靜。

“喂……”路明非舉手,“這裏誘人聽不懂,需要普及……”

“我想到了!”夏彌突然大聲說,“還有一種理解方式!說明《翠玉錄》的作者不是一名純血龍族!”

“我也想到了,”楚子航說,“赫爾墨斯的身份……”

夏彌從沙發裏蹦出來和楚子航擊掌,“對!赫爾墨斯的身份!”

“赫爾墨斯在被稱為神之前是一位埃及法老,只是因為埃及歷史沒有明确紀年而無法确定他在何時何地擔任法老,他以肉體的形式生活了300年之後領悟了真理而成神,那麽另一種解釋是,赫爾墨斯并非一個純血龍族,而是一個混血種。他長久的生命是因為血統的緣故,他在300年裏領會的東西并非什麽真理,而是突破血統差異的辦法,從而他可以純化自己的血統成為純血的龍類。所以《翠玉錄》講述的是……”楚子航難得罕見地激動起來。

“一個混血種如何進化為純血龍族!”夏彌大聲說。

“就是說确實存在某種可能……”楚子航的聲音低了下去。

“喂喂,求普及求普及啊!”路明非說,這怎麽回事兒,一轉眼間那兩人的對話就密得連針都插不進去了……他聽得只有幹瞪眼。

“沒法普及……”夏彌和楚子航不約而同。

路明非耷拉着腦袋去洗手間了,出來的時候看見夏彌和楚子航靠在窗邊的牆壁上侃侃而談,兩個人都是神采飛揚,聊到重要的地方用鉛筆在同一張紙上繪圖。夏彌随手剝着橙子遞了一半給楚子航,楚子航也随手接了過去。

路明非心裏沒來由地嘆了口氣,夏彌大概不是跟他自然而然,夏彌跟每個人都自然而然。

“差點忘了,拜托你再開一間房自己住行不行?非和我們兩個擠一間?”牆上的時鐘顯示已經過了十二點,夏彌和楚子航的學術争論跳過了午飯一直延續下來,路明非百無聊賴地拿着遙控器換臺。美國的電視節目永遠讓他打不起精神來,自從到了美國他就覺得韓劇和還珠格格新番沒那麽無聊了,深夜這種時候總是饒舌的老家夥在哪裏叨叨地說他的脫口秀,縱橫歐亞美洲上下五千年,好像全世界大事兒都在他的掌握中,但是他知道什麽呢?他根本不會知道他身邊就生活着某些爬行類的混血種,每天忙得四腳朝天來拯救世界。

其實為啥要拯救世界呢?要真是龍族統治了世界,還能不給混血種一碗飯吃?混血種……那就是龍族和人類之間的漢奸二鬼子吧?

一場漢奸二鬼子沖在最前線的戰争?想起來真是有夠搞笑的。

正聊得天花亂墜的兩人忽然一愣,這确實是個問題了,他們到現在為止還只開了一間房。

夏彌撓了撓額頭,“這間酒店很貴的,自己住一間我的錢就不太夠了,我出國前剛買了餅幹頭,把錢花完了。”

“什麽是餅幹頭?”

“單反相機的微距鏡頭啦,像餅幹那麽薄,我家的貓生小貓了,我用來拍小貓成長日記的。”

“為了拍小貓成長日記就要跟兩個男生合住?代價真大啊,雖然很歡迎……不過我們換去住汽車旅館不就好了?這間房三分之一的房費足夠你在汽車酒店住個單間。”路明非說。

“喂,你們要趕人麽?”夏彌瞪大眼睛,楚楚可憐。

“我無所謂,怎麽都行。”楚子航說,“我可以睡浴缸。”

“不用了吧……會長師兄那麽英俊又那麽有錢,是我們現在的金主,怎麽能睡浴缸呢?”夏彌一臉狡猾的笑容,小步跑到楚子航背後,谄媚地幫他捶背,一付丫鬟的做派,“收留我嘛,不是說機械師兄……”

“是機械系的師兄!”路明非糾正她。

“……的房費記在會長師兄頭上麽?不如把我的房費也記在會長師兄頭上?”夏彌不理路明非。

“房費記在我頭上沒問題,可總不能讓女生睡浴缸。”楚子航說。

“還有別的睡法嘛。”夏彌眯眯眼笑。

“別看我別看我……為什麽要我睡浴缸?”路明非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沒說叫你睡浴缸!一起睡不行啊?”

“一起睡?”路明非腿一軟。

“還怕我吃了你們?”夏彌虎視眈眈地看着路明非。

“你睡着了麽?”路明非看着天花板,輕聲問。

“還沒有,在想事情。”枕邊的人也看着天花板,被子蓋到肩頭,雙手老老實實地放在被子裏面。

“抱歉抱歉,是我翻身聲音太響了?”

“不是,只是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睡,一會困了就好了,沒事的。”

“你用的也是iphone,這裏有無線網,既然都睡不着……不如聯機來打連連看?”沉默了很久,路明非提議。

“我不會打連連看,游戲我只會大富翁,你不是說了麽?我沒有童年的。”

路明非扭過頭,看着枕邊那張英俊的臉和整齊的睫毛,心中百感交集,無一字可以表達。高中時候軍訓,路明非得以隔牆聽到女生宿舍的夜談會,話題是“如果嫁給楚子航,我會怎麽辦?”強硬派表示要堅決推到之,文義派則表示要楚子航每晚講睡前故事,賢妻良母型的則表示要靠一身廚藝把他養得肥頭大耳,正所謂留住男人的胃就留住了男人的心,事業型的則鄙夷說到了楚家少奶奶這種級別還做什麽飯?絕對是先鬥倒婆婆,掌握家政大權,坐穩楚家內廷一把手的位置!最後脫穎而出的是溫情派的,一個聲音細細的女生說,“我要是泡上他我也不想什麽別的,就想他睡覺的時候在旁邊看着,一根根數他的睫毛。”

“你妹啊!”路明非心裏咒罵,“這算是什麽安排?和這少爺同床一周的特權我能拿去跟哪個崇拜他的軟妹子換點啥麽?換個雞蛋也好嘛。。。。。。”

路明非把頭扭向另一側,不遠處的另一張床上,夏彌靜靜地睡熟了,窗簾沒有拉上,月光照在她的柔軟的額發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後腦勺,只露出一張精致的小小的臉兒,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兩痕陰影。

路明非的一生裏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觀察一個女孩睡熟的樣子,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那個女生說要看着楚子航數數他的睫毛。因為在最熟悉最親近的人面前,你想的可能不是去觸摸他的臉或者非要他講個故事鬧出點兒動靜,你想的只是看着他睡着的臉,默默地計數時間。

沒錯,夏彌身上有種氣息,是路明非很熟悉的,并不是一個女孩的自來熟,而是那種烙印在味覺中的記憶,就像孩子很小的時候用栀子花的氣味來标記春天。

7 危險血統

山頂校園本部,鉛制的密封箱放在中央控制室的桌上,上面貼着來自中國的快遞标簽

奪回資料之後楚子航立刻以快遞方式發出,比他早了一班飛機起飛,得以趕上罷丅工前最後一班CC1000次快車送達學院本部。

施耐德教授拿着放大鏡沿着密封箱的邊緣檢查了一遍,點了點頭,“一共十二道隐藏的密封标簽都沒破損,箱子在路上沒有被人打開過,裏面的東西是安全的。”

“只是些紙片,沒什麽人會關心它。”曼斯坦因說,“混在每天從美國發往中國的幾十萬件快遞裏,上面也沒有卡塞爾學院的标志,沒人能發現。你的學生用了很聰明的辦法。”

“是的,确保一件東西安全的最好辦法,不是給它加上各種保護,而是把它混在無數其他東西裏。”施耐德說着,從工具箱裏取出手提液壓鉗,輕易地把鎖剪掉。施耐德沒有鑰匙,楚子航讓快遞公司驗過裏面的東西并且上了鎖之後,出門就把鑰匙扔掉了。即時有鑰匙也打不開鎖,因為楚子航在鎖孔裏塞了一根牙簽,把鎖孔給毀了。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老師會怎麽開鎖,執行部的風格一句話概括就是“簡單粗暴”。

密封箱裏是一只被雨水打濕的“班尼路”紙袋,裏面是幾只塞得滿滿的牛皮紙文件袋,每只袋子裏都是細筆抄錄的A4紙。

“以這麽細的筆抄上百萬字,難怪這家夥患了髓鞘炎。”古德裏安贊嘆。

“可見過去幾年中被中國警方歸入‘超自然’性質的案件不少。”施耐德小心翼翼地把文件取了出來,放在紅外燈下,一邊翻檢一邊烤幹。

“這些案件中多少會跟龍族有關?”曼施坦因問。

“99%都沒有關系,有時是精神病人作案,有時是球狀閃電導致房屋***,有時幹脆就是UFO目擊報告,重點在于剩下的1%。”施耐德說,“但問題是我們很難知道哪些是那1%,有些真正值得被關注的事件看起來和UFO目擊報告一樣胡扯。”

“具體怎麽甄別?”古德裏安問。

“我們不甄別,負責甄別的是校董會。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所學院裏只有執行部但是沒有情報部,雖然和龍族的戰争裏,情報遠比執行跟重要,找到他們才能解決他們。負責情報的是校董會,包括我們在三峽水庫殺死‘青銅與火之王’,都是校董會的命令。如果沒有校董會,我們根本不會把摩尼亞赫號派到長江上去。”施耐德說,“很快這些資料就要轉給校董會,我只是想在此之前翻翻看,看我能不能從中看出一些東西。”

“聽說校董會在各地安排的人手不少,他們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信息,簡直就是擁有一張情報網。他們中還有一些人掌控着幾家跨國機構,所以基本上人類能到的地方,學院都能獲得支持。”曼施坦因說,“只是我們不知道這些人手和機構的分布。”

“是秘黨幾千年的積累,其實長老會可不是幾個有智慧的老頭子,他們有權有錢。”施耐德說,“在匈奴王阿提拉的時代,他們甚至掌握了整個羅馬教廷,如果沒有這樣的實力,阿提拉那條龍大概已經把世界恢複為龍類統治了。”

“這是一份‘SS’級的資料,你有權查閱麽?”曼施坦因忽然問。

“無權,但是我想你不會出去說的對麽?”施耐德随手把十二條密封簽和一把鎖放在桌上。

“為什麽我不會說出去?不要忘記我是風紀委員會的主席,我的責任就是維護校規,我直接對校長和校董會負責!”曼施坦因瞪大了眼睛,光頭因為憤怒而發亮,“不要把我說得好像和你是一夥的,你甚至沒告訴我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知道尼伯龍根計劃麽?”施耐德問。

“尼伯龍根計劃?”曼施坦因搖了搖頭。

施耐德把早已準備好的信封遞給曼施坦因,“自己看,看完了就知道。”

曼施坦因不明所以地打開信封袋,裏面是一份份的學生簡歷,每份簡歷都加蓋着特殊紅色漆章,随着簡歷一份份被翻過去,曼施坦因的臉色越來越古怪,最終他停下了,停在“陳墨瞳”的簡歷上。

“你翻得那麽快幹什麽?我看到有路明非……”古德裏安也伸長脖子湊在一旁看。

“這些簡歷是什麽意思?”曼施坦因聲音低沉。

“那個紅色漆章的文字你總該能看清楚,‘危險血統’,這些學生都是被校董會認為血統存疑的,包括你的學生陳墨瞳。”施耐德又指了指古德裏安,“還有你的學生路明非。在過去,校董會是不對學生事務發言的,因為學院本部被校長和守夜人控制得很好,每個學生都被長期觀察,危險人物混入校園的案列從未有過。但是就在上個月,校董會聲稱他們為了新的重點培養計劃‘尼伯龍根計劃’,需要重新審核學生們的血統,而這些簡歷被發到執行部,這些學生被認為可能有‘危險血統’。”

“不可能!要說危險血統,最危險的難道不是你的學生楚子航?可是這裏面沒有楚子航?”古德裏安說。

“我是楚子航的導師,楚子航即使被認為有‘危險血統’,他的簡歷也不會被送到我手上,你仔細想想就該明白。但是你們兩人的學生都在其中。”

“這……這幾乎是學院的全部‘A’級以上學生。”古德裏安深吸了一口涼氣,“懷疑的範圍那麽大?”

“這事情太愚蠢了!”曼施坦因把簡歷扔在桌上。“對于教育者來說,我們只考核一個學生是優秀的學生或者不夠優秀的學生,并不以他的血統純度決定他的價值!難道其他大學要考核一名學生是否舉杯入學資格是要分析他到底是日耳曼血統還是蒙古血統麽?”

“我不知道,但是來自校董會的命令必須被執行,所以我已經把一份完整的調查報告發給了校董會。”施耐德說,“這其中最特殊的兩個個體就是路明非和陳墨瞳,有靈視反應,對龍文共鳴,但是沒有言靈。尤其是路明非,”施耐德盯着古德裏安的眼睛,“他在三峽的行動中,有十分鐘的時間在水下失去聯系,他上浮的區域恰好是龍王諾頓被恺撒擊殺的水域,但是他說他完全沒有見到龍王。而和他同組的陳墨瞳受到不明身份的龍類傷害,之後又表現出罕見的肉體恢複能力。這件事引起了校董會的關注。”

“怎麽核查他們的血統?區一滴血樣在實驗室裏分析麽?我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手段!我們測試血統純度的方法只是估算他們和龍文的共鳴。但是如果在這個學院裏他們被懷疑為血統有問題,他們就會成為這個學院裏的異族,他們會始終位于監視之下,被懷疑甚至被隔離,該死!這個學院裏本來就是由異類組成的,我們一直所謂的‘血之哀’,無非是作為異類我們難以在正常的人類社會裏得到認同,于是聚集到了一起。可這是什麽意思?在異類中劃分出新的一群異類?”曼施坦因刻意壓低的聲音裏透着怒氣。

“純粹的血統論近代史上就有過,”古德裏安神情嚴肅。“那群區分血統的家夥,被稱作‘納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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