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驸馬爺還有臉出門
百裏名揚氣的額頭青筋暴跳,整個人險些站立不穩。
絕命假惺惺的去扶了他一下,“哎呦喂,驸馬爺,您這身子骨有點虛啊。”
百裏名揚瞪了絕命一眼,拂袖而去。
絕命在後面大喊了一聲,“驸馬爺,您都不等公主殿下出來了嗎?”
喊過之後,絕命一臉的壞笑,随即又看了一眼百裏名揚此剩的早膳,幹嘔的一聲,轉身走了。
待到楚驚鴻準備回府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對着玉露小聲問道:“看來這百裏名揚,果然沒有堅持到我離開。”
玉露微怔,随即偷笑了一聲,趴在楚驚鴻耳邊道:“其實驸馬爺等了您一晚上呢,只不過一大早的被絕命給氣走了,聽說,還吃了絕命吐過唾沫的早膳。”
楚驚鴻一驚,“那百裏名揚可知道這事?”
玉露搖了搖頭,偷笑道:“現在怕是不知,不過絕命那個大嘴巴,驸馬剛出府他就瞎嚷嚷起來,想必過不了多久,驸馬便知道了吧。”
楚驚鴻嗤笑了一聲,難得唏噓道:“真是痛快,想必日後,百裏名揚若是再想去攝政王府,也得掂量掂量。有絕命這點惡心事在前面擺着,他心裏豈不膈應。”
玉露一頓,随後笑道:“奴婢只管看笑話,沒想到這一層。堂堂驸馬,在攝政王親衛的手裏受到奇恥大辱,他定然面上挂不住,又不敢随意得罪絕命。”
然而,讓百裏名揚臉面挂不住的,可不止這一件事。
他心中煩悶,剛回到百裏府,便聽了百裏若白好一頓教訓,說成大事者,要忍常人不能忍之痛。
百裏名揚一怒之下,第一次頂撞家兄,“忍忍忍,有本事你去忍一個。”
離了百裏府,他跑去醉紅樓喝悶酒,可是他剛剛進醉紅樓,便發現大家看他的臉色都不一樣了。
周圍,皆傳來竊竊私語聲。
“他就是驚鴻公主的驸馬啊?”
“是啊,怎麽還有臉出門?聽說還吃了攝政王手下親衛的口水,身為男兒,真是奇恥大辱啊。”
“噓噓,別吵吵,他不來喝花酒,難不成還去長公主府拿條白绫勒死自己啊。”
“自作孽不可活,當年長公主是何等姿色,偏偏對他癡情,如今倒好,跟長公主的貼身丫頭搞上了,長公主,怕是為了報複。”
“噓噓噓,別說了,他看咱們了,許是聽見了。”
百裏名揚将小厮剛拿上來的酒壺一飲而盡,借着酒勁,沖着身邊随便一個說閑話的男人怒吼:“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那個男人一身玄青色遍地金裰衣,腰間一塊玲珑寶玉,看起來非富即貴。
百裏名揚平日裏酒力還算是不錯,可是近日來,煩心事太多,加上這酒也烈的很,心中苦悶無處發洩,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誰,便沖着人亂吠!
那男人一愣,身邊的兄弟皆是拽住他,對着他搖了搖頭。
青衣男子嘆息一聲,坐了下去,冷冷道:“我不與酒鬼争辯,驸馬爺若是心中不滿,去對着長公主發脾氣去,去對着攝政王發脾氣去,沖我作甚?”
說完,那青衣男子坐了下去,剛拿起手中酒杯,便被百裏名揚打了下去。
青色琉璃酒杯落地,粉碎之聲實在刺耳,這一下子,可算是徹底激發了那青衣男子的怒氣。
“你算老幾,不就是一個被戴了綠帽子的驸馬爺嘛,有什麽牛的,本公子偏偏不怕你。”
說完,就上前一步,狠狠的給了百裏名揚一拳。
百裏名揚不服,甚至沒看清男子是誰,便轉身一個回旋踢。
百裏名揚出身将門,這武功雖不如百裏若白,可也比得過這都城內養尊處優的王孫公子。
那青衣男子自己吃了虧,自然是不依,對着身邊手下怒道:“給我打,都給我上,誰把驸馬打殘了,我重重有賞。”
他本就是來青樓,身邊又能帶幾個人,三三兩兩的小厮,沒過幾招,便被百裏名揚打的哭爹喊娘。
百裏名揚直奔着青衣男子的鼻梁打了過去,将他打倒之後,更是騎在青衣男子的身上,一拳一拳,毫不留情。
若不是醉紅樓的老鸨子大喊,“驸馬爺,您可行行好啊,再打下去,您就要把華國候的長子給打死了啊。”
百裏名揚一下子停了手,這一聲吼,似将他的酒勁吼醒了大半。
他這才驚醒,然而面前的男子,卻被他打的血肉模糊,看不清正臉。
百裏名揚突的一下站了起來,晃了晃頭,轉身一溜煙的跑出了醉紅樓。
醉紅樓的老鸨子可是吓得不輕,急忙大喊道:“快去叫太醫啊,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眼看到了午時,這邊華青衣被華府的人帶走,那邊華國候老侯爺,便一身朝服,跑去宮裏告狀了。
秦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驚,“你說什麽?驸馬爺毆打華青衣,如今那華青衣,性命垂危了?”
絕命點頭道:“是啊,華老侯爺頂着烈日進宮,如今已經跪在禦書房門前了。”
說完,絕命突然笑了,“這還好沒打死華青衣,若是打死了,可有驸馬爺受的。”
秦天擺了擺手,正色道:“華侯爺九代單傳,就這麽一個命根子,當年,他還對本王有恩,你速去通知咱們府上的空大夫,去華府給華青衣看看,務必留住他一命。”
說罷,秦天穿上朝服,急匆匆入宮。
楚驚鴻得到消息也是一驚,也急忙換上了宮裝,趕去禦書房。
這華侯爺的夫人,是楚驚鴻的表姑母輕靈郡主。
輕靈郡主據說當年深受孝成帝的喜愛,這孝成帝就是楚驚鴻的皇爺爺。
因為孝成帝的驕縱,養成了輕靈郡主嚣張跋扈的性格,如今即便是年邁,這全都城上下,也是沒人敢開罪的。
就是楚驚河,也要給她老人家點面子,莫說旁的了。
再說這華侯爺,曾經也是先帝的摯友,輔佐先帝幾十年,忠心耿耿。
如今,這百裏名揚,好歹不歹的給得罪了,怕是要從裏到外扒層皮。
楚驚鴻進宮之後,便看見秦天和皇兄都在安撫着華侯爺,而華侯爺更是老淚縱橫。
聽起來,似乎是華公子,下半生要落個殘廢了。
楚驚鴻想起那華公子似乎還未娶妻,府上雖然有幾位妾室,可是皆無所出,如今華公子又成了這個樣子。
楚驚鴻先行對老侯爺行叩拜之禮,“這等大錯,乃是驚鴻夫君所為,若是老侯爺要降罪驸馬,本宮絕無怨言。”
剛好百裏若白也提着百裏名揚進宮,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驚鴻長公主這番大義凜然之語。
百裏名揚氣的不行,沖進來沖着楚驚鴻怒吼:“是,你沒有怨言,你如今巴不得我被華老侯爺殺了吧,正好成全了你和······”
“放肆。”
楚驚鴻未等他話說完,便将手邊的硯臺砸向了百裏名揚,裏面墨水未幹,洋洋灑灑的髒了百裏名揚滿臉,看起來十分狼狽。
百裏若白反應也快,揪着百裏名揚便深深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華老侯爺自然也聽到了一些瘋言瘋語,他急忙去扶長公主,“哎呦,公主殿下,您是何等身份,老臣可受不起您這一跪啊,公主殿下如此明事理,老臣實在是感激不盡啊。”
楚驚鴻緩緩起身,斜睨了百裏名揚一眼,嚴肅的開口:“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驸馬?請皇兄不必念及臣妹,盡管處置。”
楚驚河斜睨了一眼秦天,見他沒有發話的意思,楚驚河便輕哼了一聲,沖着百裏名揚大怒道:“百裏名揚,毆打皇室宗親,你可知罪?”
百裏若白拽了拽百裏名揚,想要讓他說句服軟的話,誰知,百裏名揚卻義正言辭的開口:“若不是華公子出言侮辱,我又借着酒勁,沒看清他面容,我怎麽會打他?”
“毆打宗親,的确是微臣的錯。難道華公子,出言挑釁當朝驸馬,便沒有錯了嗎?”
百裏名揚慷慨激昂,一臉不忿,把華老侯爺氣的不行。
華老侯爺自然聽到小厮說了當時的情況,可是人都是護短的,就算是華青衣說了他幾句,這百裏名揚也不該把華青衣打個半殘。
“那你且說說,犬子到底說了什麽,至于讓驸馬爺下此重手?”華老侯爺氣息不穩,怒吼一聲之後,便差點站立不穩,還好楚驚鴻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百裏名揚聞言,憤懑的望了楚驚鴻一眼,随後咬牙道:“他說,他說······”
百裏若白也是不明真相,拽着他道:“他說了什麽,你倒是說啊?”
百裏名揚想起在青樓裏聽到的那些話,若是在禦前說了出來,怕是他可就真的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了。
況且,這話若是說了,等于得罪了皇帝。
百裏名揚如今是啞巴吃黃連,只能認栽。
他以手捶地,跪泣當場,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開口:“他什麽都沒說。”
百裏若白氣的閉上了眼睛,跪爬到華老侯爺的面前,“舍弟喝了點酒,并非有意為之,請華老侯爺息怒。”
華老侯爺可不吃這一套,冷哼了一聲,道:“犬子雖得空大夫醫治,救回一條命,可是這下半生······”
華老侯爺想到這裏,又是一番老淚縱橫,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皇上啊,犬子如今尚未娶妻,若是被打的出了問題,老夫如何對祖宗交代,如何對夫人交代啊。”
楚驚鴻聽聞此言,忙拱手道:“華公子如今已有十七歲,該是到了賜婚的年紀,百裏将軍家中倒是有位小姐,驚鴻愚見,不妨讓那孩子嫁入華府,聊以寬慰。”
百裏若白膝下唯有這一女,自然是百般疼愛,聽到楚驚鴻如此說,更是大吃一驚,猛然磕頭道:“皇上,微臣小女才不過十四歲,請皇上念在其年幼,另尋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