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哦?”林大夫一聽,趕緊就跟着進去了。
林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的陳正,摸摸額頭,又問了問情況,一皺眉頭,“孩子疼成這樣怎麽還在這耽誤着,這病得到大醫院去查,趕緊的!”
☆、回家
陳先生一聽林大夫都這麽說了,也不敢耽誤,“我去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找輛車。”說着就跑出去了,這縣裏經濟十分不好,整個縣城了能找到電話的地方了也就縣政府和隔了一條街的招待所了,想必陳先生也就去招待所一條路了,這個點縣政府也沒人啊!
陳先生一陣風似的出去了,小醫生可傻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自己大伯也就是林大夫,“林大夫,這孩子還別的病?”
林大夫搖搖頭,“現在說不好,要到醫院檢查才行,畢竟咱們這兒沒什麽設備,也檢查不出來。”
“哦,呼”她松了一口氣,大伯都診不出,自己看不出也不希奇。
“你松什麽氣,發燒什麽症狀,你不知道,這症狀你看了也能像發燒嗎?不像,不像你怎麽不提醒人家去醫院,在這個瞎耽誤什麽功夫,你呀!總以為沒什麽沒什麽?等到真有什麽時候就晚了......”然後林大夫又巴拉巴拉一堆。
那小醫生一句也不敢吭,乖乖聽訓。
肖燕事不關已,只是陪着弟弟。
陳先生果然本事,不一會兒就回來,抱着兒子就走,肖燕看到門外停着一輛運貨的小貨車。
一夜無話,那林大夫本來出診回來就是要替侄女班,可是侄女挨了罵,反而說什麽也不肯回去,非要留下來跟林大夫好好學習,要擺正學醫的态度,林大夫自然高興。
第二天天還沒亮,肖輝小盆友就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姐姐在不在自己身邊,看到姐姐趴在自己床邊的一張小彈簧床上睡着,他又心滿意足的打算閉上眼睛再睡會兒。
“醒啦!”肖燕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弟弟,大腦記憶還沒有回籠,只有看到自己弟弟的喜悅,“餓不餓,姐姐去給你買點早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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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輝小盆友不由自主的點了點他的小腦袋,但是又馬上搖頭,因為他知道姐姐沒有錢。
肖燕看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頗為好笑,點了點他的小鼻子,“想吃什麽?”她邊說邊摸向自己衣服口袋。
她現在穿着的是件深色的對襟褂子,一條深藍色的直筒褲子,要多沒型有多沒型,可是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身怎麽這麽熟悉,而且她一摸口袋,底朝天也沒半毛錢。
她正在對着自己發愣,那小醫生,哦,應該叫林巧的,就上前說道,“一共兩塊二毛八,把診費交下。”她拿個小本本在上面寫寫畫畫,撕下一張給她,紙上寫的什麽肖燕完全看不懂,上面的字與所有醫生的狂草一般無二,看來林巧醫術不如何,這手術應該是深得真傳。
但她現在沒心情理這些,她擡起對上林巧的臉,“請問今天幾號?哦,不是,現在哪年?”
一夜亂糟糟,她來不及細想,本以為是做夢,結果一覺醒來居然還身在“夢中”,這個夢也太長了吧?
“什麽幾號,裝傻呢?還是想賴賬?別岔開話題,趕緊把診金付了。”林巧跟她大伯輪流吃飯,她趁大伯回家吃飯,來接班大夫還沒有來,所以想趁機為難這鄉下丫頭,她剛才看到對方沒帶錢。
肖燕再次無視對方,她仔細打量這間不大的診室,終于在對面牆上發現一本日歷本,上面大字赫然印着8號。
她走過去近看,阿拉伯數字8旁邊,印着十一月小的字樣,最上邊印着1984年。
她不可思議的回過頭,指着上面的字,“1-9-8-4?”
林巧翻翻白眼,“你家沒日歷?連哪年都不知道啊?趕緊別岔開話題,是不是沒錢啊?窮丫頭!”
肖燕表情似乎被吓到一樣,她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一副被吓到的樣子。
“你這副表情幹什麽,想吓唬我,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你擺出一副吓人樣子就想把賬賴掉,你再不給錢我就報警啦!到時拘留你啊!”林巧邊往後退邊說着。
“有錢有錢,我給你啊!我給你...”這時門外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然後就真的進來一名小少年,他個子不高,身體清瘦,理着板寸頭,眼睛不大,卻很有神,穿着合體的白襯衣,帶着暖人的笑容。
“東東???”肖燕看到了老熟人,三步并做兩步,走到他的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來人叫馮東,與她家算是鄰居,就住在她家前院,她與這位打小一起玩到大的兒時玩伴,也有很多年沒見了。
“小燕,你沒事吧?”馮東被肖燕突如其來的動作了一跳。
“你怎麽這麽瘦了?”肖燕摸着對方只有兩臂骨頭驚道,她記得東東小時候很瘦的,只是後來念了大學談起了戀愛,後來失了戀,暴飲暴食,結果就一胖不可收拾,之後就再也沒有減下來。
馮東疑惑道,“我一直這麽瘦啊,也沒胖過啊!”
兩人就這樣僵在衛生所的門口,此時天已經大亮,街上行人卻很少,道路兩旁也沒什麽店鋪,感覺光禿禿,灰蒙蒙的。
“鈴鈴鈴,老張,來一張油餅,一碗老豆腐。”一中年男人騎着輛二八自行車,穿着過時的灰布褂子,戴着一頂寬檐的深灰色男帽。停在對面唯數不多的早點鋪子前。
“好嘞!馬上就炸。”老板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頭上燙着複古的波浪頭,可能是為了方便幹活,後面紮成了個大馬尾。
她家似乎生意很好,女人在炸油條油餅,男人則盛豆漿豆腐腦,客人也裏外都坐滿了,裏面有背着斜挎式帆布包的學生,也有夾着皮質公文包的上班族。
一口大油鍋放在女人面前,不時放進面皮,撈出油餅,伴着冬日的低氣溫,油鍋上面飄散着濃香的霧氣。
肖燕看着這一切,震驚的無以複加,這一切都那麽真實,她實在不能說服自己是在做夢,如果真的是夢,那就讓她再也不要醒過來。
為了證實,她還是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換來的是難忍的疼痛,但這疼卻讓她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
“小燕你怎麽了,你咬自己幹什麽?”馮東看着她吃驚的問道,“你怎麽還笑,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沒事的,我把我壓歲錢全帶來了,你看...”說着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打開後掏出一沓鈔票,在肖燕眼裏這些紙幣早已經更新換代掉的紙幣現在卻十分可愛,它們承載着她的童年與少年時,雖然有苦有難,但好歹還有甜。
紙幣面值各異,十元的五元的甚至還有後世幾乎絕跡的綠色兩元錢,肖燕抽了一張兩元鈔票,舉到眼前,透着陽光左看右看,沐浴在陽光下傻笑。
身後的林巧醫生可看她不順眼了,心裏嘀咕着,見過錢沒有!兩塊錢笑成這樣,真是鄉下土包子,“喂,趕緊交錢,看病積極,交錢不積極,都照你們這樣,我們這衛生所也就別開了,都為人民服務去了。”
馮東趕緊道,“行行,我們交,我們這就交。”
肖燕轉頭,“多少?”
林巧翻着白眼說,“兩塊二毛八,說多少遍了都?”
肖燕從馮東手裏又抽出一元,舉着三張票子對馮東說,“回頭還你,”然後轉向林巧,“找錢!”
林巧毫不客氣的一把奪過,沒好氣的從放錢的抽屜裏拿出幾張票子點好,然後拍在桌子上。
肖燕把錢拿起,伸手摸了摸正在瞪着烏溜溜大眼睛的小輝,“嗯,不燒了。”于是二人帶着小輝就要離開,臨走時肖燕對林巧說,“沒事多看看醫書,別把什麽病都當發燒,這以後治壞了或是治死了人,有你哭的。”
林巧臉色漲紅道,“你...。”
二人離開衛生所,肖燕提議一起去對面的早點鋪子吃點東西,畢竟回去還要二十多裏路,沒有公交,這麽早估計也搭不上什麽車,多半要用兩條腿11路回去了,所以要先填飽肚子,馮東自然沒意見。
去了才知道,早點鋪子不光有油條,還有馄饨,面湯等,肖燕問過他們意見,幾人要了幾根油條,一碗馄饨,兩碗豆漿。
馄饨是給小輝的,他還生着病,自然不能吃太油膩的。
肖燕看着弟弟小心翼翼的喝了口湯,然後十分不舍的咬了半個馄饨含在口中也不咽,眯着小眼似乎十分享受的樣子。
她突然心酸的要落淚了,一碗馄饨而已。
吃完一碗,肖輝雖然看着裏面似乎還想吃,但是當肖燕問他飽了沒有,他卻十分堅定的說自己吃飽了,不再吃了。
肖燕看他這麽說,也就沒有張羅着再來一碗,畢竟弟弟現在病未全愈,脾胃肯定弱,吃太飽肯定不好。
吃過早飯,三人就開始往回趕,肖燕回村當然不是回昨天跑出來的二叔二嬸家,而是回自己家。
一路上肖燕才知道自己昨天的壯舉。她昨天打傷肖楠,帶着肖輝跑出來的事周圍的鄰居差不多都知道了,一大早二嬸就開始造謠說她偷了家裏的錢,不聽大人話,打算出去玩,肖楠阻攔還被打之類的話。
肖燕現在已經确定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真實。
1984年,希望一切都還來的及。
☆、家徒四壁
5.家徒四壁
清晨,刮了一晚上的大風終于停了肆虐的步伐,迎來了帶着絲絲暖意的旭日,城南村家家戶戶屋頂上都已飄出縷縷炊煙,時而傳出一兩聲高昂的雞鳴聲,時而樹聲上鳥雀發出清脆的叫聲,靜谧中由來一抹歡鬧。
不過有一家門口卻不那麽安靜了,那就是肖燕昨天跑出來的她二叔二嬸家裏。
肖二嬸叫林素娥,生的皮糙肉厚、虎背雄腰,一雙三角眼總是四處亂轉,頂是那種掐尖搶上,得理不饒人的主兒,這不正在自家門口高談闊論。
“大家看,大家看看,咱家小楠這讓那丫頭給打的,你說我跟她二叔這是做了什麽孽喲!好心好意的收留她們姐弟幾個,結果就換來這樣的報答?”林素娥拉着肖楠把他衣服撩開一角,露出肚子上肖燕昨天的傑作。
圍在她家門口的都是附近愛看熱鬧的鄰居,有人看了就說,“喲,這丫頭勁可不小哇!你看這都青啦!”
“是啊是啊!”
被展示人前,肖楠黑着臉十分不情願,掙脫他媽的‘魔爪’後,就跑進屋去了,獨留林素娥一個人在這裏演大戲。
林素娥氣的罵道,“個死崽子!你們看,小楠被打的都覺得沒臉見人了,他臉皮薄啊!你們說有啥事不能好說好道的,非得打人吶!天天在我家就知道欺負小楠,小楠還是她弟弟呢!”
有那知道點情況的就直接說,“小楠媽,這不太可能吧,一直不都是你家小楠沒事欺負人家小燕嗎?我聽我閨女說過,在學校時候,小楠經常欺負小燕的,不會錯,我閨女不可能撒謊!”
“是啊!小楠媽,你家大伯把孩子放這兒,不是每月都給你們米面,還寄錢回來嗎?怎麽要叫收留啦!你們占便宜啦!”旁邊的另一個人點出了另一點。
林素娥一臉尴尬,一時不知怎麽回應,但很快就恢複正常,“肖錦榮,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啥叫占便宜,俺當家的是看他大伯可憐,三個孩子沒一個争氣的,罰的家裏都窮的都叮當響了,只能出去打工,這沒人給看孩子,我們才幫着看看,那點米面也就是意思意思,你以為天天給月月給啊,也就是個由頭看着好看而已。
還有啊,我家小楠不知道多乖,哪會在學校裏欺負人,你別胡說八道了!”
其實他們家的事大家鄰裏鄰居的都多少知道點,但是別人家的事也不好管,最多也就是閑話幾句,或是平時說說讓林素娥對孩子們好點,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已經夠可憐的了。
“什麽胡說八道,我閨女不會撒謊呢!”剛才說話的那人有點生氣,紅着臉說道。
這時剛才說話的另一個人還要再說,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回來了回來了,大力嫂子,你家大力回來啦!”
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巷尾的張大嫂,她平時都會趕大集去擺攤。
“咦,老張,你說什麽,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哦,我今天帶的東西少,賣的快。”
這時,胡同時一家大門打開,出來一圓臉微胖的婦人,她焦急的求證,“大力回來了?”
“是啊!我去縣裏賣東西的時候碰到的,他們一起好幾個人,在後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先回來正好告訴你嘛!”張大嫂喜形于色,平時她與大力嫂關系不錯,她家男人出去打工兩年多了,她自己帶着兩個孩子生活的異常辛苦,此時也替好姐妹高興。
大力嫂激動的說,“真的啊?”
這時就有人說,“張大力不是跟着餘老四他們一起去打工的嗎?他回來啦!那小燕爹媽不是也就一起回來了。”
林素娥一陣心慌,匆匆的關了大門進了屋。
小輝身體還很虛弱,肖燕雖然自己也很瘦弱,但還是堅持背着弟弟不肯放下,就邊馮東說要幫忙她都不肯。
小輝幾次掙紮的想下地自己走,但是姐姐堅持要背着她,他也就順理成章,要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吃的這麽飽,而姐姐天天都很忙也很久沒有抱過他了。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肖家。
肖燕家在馮東家後面,馮東家是做副食生意的,他家以後就做點小買賣,不過都是馮爸走街串巷賣點冰糕零食之類的,都是小本買賣,政策放寬之後,他家就開起了小賣部因為做的早,沒有競争壓力,越做越大,前面了新門臉,也兼做批發,誰家有個紅白喜事,拿酒拿煙之類的都上他家批發。
前面三間房打通用來做門臉,後面又蓋了三間用來住。
而肖燕家就在他家的後面,只隔了一條小土道,但是房子境況卻是天差地遠,人家是青磚瓦房,她家卻只有三間小土坯房。
肖燕背着弟弟跟馮東剛到胡同口,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東東,趕緊給我回來,一大早就跑出去沒影,不用上學啦!”
馮東看着馮媽從小賣部門口探出頭來,手裏還端着盆水拿着一塊抹布,看來是在做清潔。
“哦,”馮東答應一聲,“小燕,你帶着小輝先回去,我回去吃飯,一會兒就要上學了,你收拾收拾也趕緊來上學吧,你都好幾天沒去了,再不去就跟不上課了。”
肖燕點點頭,馮東三兩步跑到自家門口,然後回頭朝肖燕抿嘴一笑,用口型無聲的說,我-一-會兒-找-你。
肖燕笑笑道,“快去吧!我先回去了。”她平複下心情,擡腳進了胡同。
胡同口挺寬闊,右邊一棵老槐樹,已經有些年頭不,她擡頭看看已經樹葉掉盡的老樹,摸摸調皮小孩在上面刻歪七扭八的數字,夏天老樹枝繁葉茂,還會長出很多槐花,路過就是一陣槐花香,是背陰玩耍的好地方,她記得小時候經常帶着弟弟來這裏玩。
進了胡同裏就越來越窄了,地面也因為夏天雨水多,踩的坑坑窪窪,現在雖然冬天了,地面也堅硬,走的多也很被踏平不少,但是也是凹凸不平,走起來要格外小心。
進了胡同左手邊就是馮東家,他家大門正南而設,而對面就是肖燕家。
肖燕看着自己家三間小房,紮着籬笆的院子,連院門也是低矮的一扇破木門,而且還沒有鎖,肖燕推開門,院子很大,但是地上已經長滿了雜草。
屋子很暗,地上鋪着看不出顏色的磚頭,是當初肖爸不知哪裏找來的人家不要的碎磚頭鋪在地上,不過磚縫這間也進的全是泥土。
兩邊屋子,一間有張木床,另一間有張火炕,肖燕把弟弟放在炕上,炕上面連張被子也沒有,她在炕上放的兩個大木櫃子裏翻啊翻,終于翻出了一張薄棉被,還是打了補丁的那種,但是聊勝于無,給弟弟蓋上,讓他好好休息,她就開始打掃房間。
屋子長期沒人住,自然也沒人來打掃,此時y早已布滿蜘蛛網,到處都是灰撲撲的樣子,她摸了摸滿是灰塵的桌子,擦了擦擺飯菜的碗櫃,兒時坐過的板凳,幾十年的家,一切都是那麽陌生又熟悉。
她家本來沒有這麽窮,他爸爸肖震雖然沒上過什麽學,但是卻有一手十分好的木工手藝,平時打個家具用具都不在話下,村裏村外不少人都覺得肖爸手藝好,請他打家具什麽,那時他大哥十幾歲,她也才剛出生不久。
這一切都是的她聽肖媽後來提起的,那時他家家境很好,不過大哥因為一次高燒燒壞了腦子,所以她想着再生個二胎,但是國家管的嚴,不讓生,媽媽躲到娘家還是把她生了下來,但是還是罰了好幾千塊錢,那個時候好幾千塊,足以讓一個富裕點的家庭都傷筋動骨了。
可惜她是一個女孩,肖爸媽雖然不會重男輕女,也很疼她,但是Z國人的老觀念裏還是覺得一個家庭要有一個男孩撐家,将來她如果嫁了人也有娘家人給撐腰,不會在婆家受欺負。
就這樣,隔了8年當肖燕能跑能跳,上了小學後,肖媽就又生了第三胎,這一胎就是肖輝,一個聰明機靈懂事乖巧的男孩,但是這一胎也幾乎罰的他家傾家蕩産。
于是,而這時肖爸的手藝已經落後于世,幾乎被這個時代淘汰,工廠生産的家具又快又好,價格也适中,樣式也多。也就很少有人找肖爸打家具了,沒活可幹的肖爸可愁壞了,這一家幾口都等着吃飯,一天也不得耽誤,肖媽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做飯帶孩子擅長,其他的也就不會了。
正在一愁莫展之際,村裏出去打工的餘老四餘秋誠回來,他帶回一個消息,南方那邊有工廠招人去做工,工資是這邊的兩倍,願意去的可以去他那裏報名,一個村的多幾個人去,也可以互相照應。
而且這些年出去打工的越來越多,回來都賺了不少,雖然發不了財,但是也比在家種地要強,于是報名的不少。
而苦于無生計的肖爸,也就動了出去打工的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親們,今天晚了,改了幾處地方,明天照舊早六點,麽麽噠!
☆、雞肋空間
6.雞肋空間
肖爸肖媽就這樣跟着一起出去打工了。
本來肖爸只想自己去,讓肖媽在帶孩子,但當初生小輝的時候家裏能賣的都賣了湊錢也不夠,沒辦法,最後還借了不少錢。當時肖爸想着努把力好好幹活争取盡快把錢還上,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木活越來越少,他能賺的錢也越來越少,所以直到小輝快四歲了也沒還上。
而糟糕的是以後用錢的地方卻越來越多,女兒馬上要上初中了,小輝也要上小學了,大兒子雖然因為智力問題早早的就不去學校了,但是卻又很快要到結婚的年齡了。
什麽都要錢,肖媽就要求一起去,兩人最後經歷的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終于決定出去拼個兩年,然後孩子們在家的問題就提上了日程,肖媽主張把孩子放到孩子們姥姥家,
肖爸不同意,覺得孩子姥姥還要看大舅子的兩個孩子,家裏活也不少,照顧不過來,而且大舅媽那個人也不好說話,而且兩家離了十幾裏地,上學也是個問題。
而肖家爺爺奶奶歲數都大了,身體也不好,平時自己有時還要人照顧,當然也照顧不了孩子。
于是肖爸就提議把孩子放在自己弟弟那,雖然兩人各自成家之後來往不多,但是弟弟這些年對他這個大哥還算尊敬,見到他家孩子們也算是和顏悅色,為人也就是愛占點小便宜,只要給足他好處,相信還是會對自己孩子好的。
于是肖爸賣了當季收的玉米和西瓜,買了夠自己弟弟家吃一年的米面,然後又準備了兩百塊錢,送到弟弟家,而自己和妻子只留了少許的錢做路費。
可惜,爸爸萬萬算不到,肖達不只是個好吃懶作貪小便宜的人,一個人的本性只有在他認為安全的時候才會暴露出來,肖燕如是想。
肖燕嘆了口氣,邊擦着桌子邊思索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辦。
她收拾屋子時已經把家裏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只有一些分票毛票,邊整塊錢都不見,加起來只有一塊二角三分錢,還真是個不錯的數字,簡單易記,就是不夠還馮東那兩塊八角錢的,肖燕對着這些帶着濃濃童錢回憶的分毛票,不由的有些嘆氣。
“還想着盡快把大哥接回來,就靠你們,回來吃土呀!”肖燕對着毛票說道。
肖燕有個大哥叫肖剛,比肖燕大兩歲,因為小時候有一次貪玩掉到水裏,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因此心智不全。
肖爸愁的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帶着大兒子跑了好多家醫院,省內省外京城,凡是聽說過的好一點的醫院都去過了,要不是當時實在沒錢了,他還要到海外看一看,可見肖爸對大兒子寄與厚望,可惜他實在沒有能力,而也正因為這樣,才讓肖家的經濟水平直線下降。
而大哥因為智力問題,讀書肯定不行,小學讀了四年也沒升上二年級,老師只得勸退,肖燕還記得肖爸那天領着大兒子回家時的背影有多麽落寞。
讀書不成,肖爸就想着把手藝教給兒子,讓兒子以後也有個活命的手藝。雖然讀書不行,但是肖剛木活學的還算不錯,肖爸教給兒子的都能掌握,雖然學的很慢。
但是肖剛可能有點死心眼,也或許是他因為心智并不受外界影響,也更有耐心,他做的木活越來越好,但是也越做越慢,往往打一個小櫃子都要花上好幾天甚至一個月,這麽低的産量就是做好的逆了天了又能開多高的價,又不是大師級的藝術品。所以他用此來謀生恐怕是不能了。
就在肖爸出去打工前還在說,多賺點,也能給小剛說個媳婦,以後我就踏心了。
而他們一開始住在二叔家,本來還好好的,大哥幫着幹點地裏的活,也不算重,她白天去學校上學,晚上回來也幫着做飯打掃。
可是她沒想到就在爸媽出去第二年,一幫出去打工的人回來過年,獨獨沒有肖家爸媽,一問才知道工廠沒活幹了,肖爸媽沒回來繼續留在那邊找活幹。
本來肖二叔還盼着大哥回來能給他點錢,以慰他這一年來幫關照顧三個孩子的功勞,可惜到了年底卻空歡喜一聲,而大哥卻再也沒有寄錢回來過。
沒有好的事肖二叔怎麽會做,自此對他們三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先是托人在縣裏給肖剛找了個活,把大哥趕了出去,再就是放任二嬸天天給肖燕找活幹,以前也就是做點煮飯洗碗的活,後來就是洗衣服,喂雞鴨,打掃院子都得做,她每天做的很晚才睡,而學習的時間也被壓縮的幾乎沒有了,本來在學校成績不錯的肖燕,更是一落千丈。
老師一看這情況,要請家長,肖二嬸去了之後還說了一堆她不好好學習之類的壞話,害得本來對她不錯的老師也不怎麽喜歡她了,本來在學校裏肖楠就經常欺負她,一下子讓她在學校處境更加艱難。
除了這些就是盡可能的苛扣她們的夥食,每天她與弟弟都吃不飽。
而昨天就是因為肖燕長期營養不良,氣溫又驟降,沒吃飽,又幹活到很晚,直撐不住就直接暈倒在床上。
肖燕想,或是昨天的自己去了天國,而自己帶着二十多年後的記憶回到了這裏,抑或是上天給她機會,讓她能夠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誰知道呢!
“想那麽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想辦法填飽肚子,然後多賺點錢,帶着在大哥和弟弟一起去找爸媽!”肖燕緊了緊手裏的毛票,自言自語的說道。
前世直到她回到這裏的最後一晚,也沒有父母的消息。
經過半天的大掃除,這幢破舊的房了,終于像點樣子了,此時日照正中,好摸摸肚子,“哎,該吃飯了。”
小輝此時正躺在床上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姐姐。
“小調皮,是不是餓了?”肖燕走到炕邊,點了點弟弟小鼻子,笑着說道。
“姐,我們以後一直住在家裏嗎?”小輝答非所問。
肖燕點點頭,“對,不過家裏太破了,等姐姐賺了錢修個漂亮的大房子給小輝住。”
小輝搖搖頭,“姐,再破是咱家,不過等我以後長大了,賺大錢給姐姐蓋大房子吧!”他認真的點着小腦袋,滿臉堅定的說道。
“好好,不過咱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吃飯,我想吃大蘋果了,你想不想吃?”肖燕想着自家房後好像種着棵蘋果樹,現在應該有果子吧!
小輝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歪着頭說,“姐,你不會是想吃咱家房後的蘋果樹吧?”
“對呀!我家小輝真聰明?”肖燕笑道。
“姐,你忘記了,咱們前兩天餓的受不了,還來摘過,果子又酸又小,難吃死了,你還說以後再也不吃了,吃了胃直泛酸水。”肖輝疑惑道。
那麽久遠的小事,肖燕怎麽可能記得,但他不想讓弟弟多思,自己重生的事太玄妙,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時這切又回到現實,“對哦!”肖燕摸摸弟弟的頭,“我想想嘛,大蘋果肯定沒房後的樹什麽事!唉,要是有大蘋果就好了。”她對着弟弟,誇張的說道。
然後下一秒,她就憑空消失了,剩下小輝一臉呆滞。
“咦,又是這裏?”肖燕再次出現在昨晚曾經去過的地方,只是這次不是身處草地上,而是身在不樹林裏,對面便是一棵蘋果樹,又大又紅的蘋果挂在枝頭,看着就有食欲。
她試探着去摘果子,“不會是真的吧,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然後,她摘下一顆最大的,一咔一口下去,香脆可口。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被自己咬過一口的蘋果,此時也顧不得這裏到底是哪裏,只顧得摘蘋果,她把身上的褂子脫下來,鋪在地上,把摘好的蘋果放滿褂子,然後吃力的抱了起來,不要怪她貪心,好不容易有的吃,要是不多拿點,萬一來不了這裏怎麽辦?
她嘗試抱着蘋果,聚精會神的想着出去,雖然她沒看過啥靈異文重生文,但是好賴跟着視友看過幾部電視,類似異能或是神奇地方之類的,不都是要精神集中才可以到達。
果然,下一秒她出現在她家,弟弟正趴在床邊找鞋子準備下去。
“輝輝,你還沒好呢!不準下地。”肖燕嚴令道。
“姐姐,哇...,你去哪啦!”肖輝剛看到自己姐姐憑空消失,吓壞了,他好怕姐姐不回來了,看來那天肖燕突然暈倒把他吓壞了。
“別怕別怕,姐姐在這呢!看姐姐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了,大蘋果!”肖燕展開抱着的外衣,“嗯?”
蘋果呢?她抖着這件樸素的褂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怪不得感覺輕了好多,原本占滿整件外套的大紅蘋果,此時一顆也沒有。
肖輝也一臉懵然,“姐姐,你說啥?”他不明白姐姐,為啥什麽也沒有愣說成有。
肖燕苦思一會,再次嘗試幾次,終于可以确定,她所去的地方,心念一轉就可以到達,裏面各種果樹都有,吃可以就是一顆也拿不出來。
她估且叫它随身空間,但是這空間也太雞肋了點。
☆、如何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