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2)
瑰變成了兩束玫瑰,第二束是香槟色的,她喜歡的顏色,第一次,趙九宮把卡片拿出來,上面寫着簡單的一行字:我愛你。署名陸摯。
第二次,依舊是這句話,趙九宮覺得有必要問一下兩個人是不是定的同一家花店,可是根據趙家對她的規定,只能對陸摯采取三不政策:主動搭理陸摯要打死,被動搭理陸摯要打死,連詢問陸摯的消息都要被打死。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趙九宮決定當做沒看到,直到後來有一天,趙九宮确定這些卡片是陸摯每天親手寫下來的,因為內容換了:小九,我很想你。署名依舊是陸摯,不過帶了當日的日期。
趙九宮理解為自己的爛桃花又多了一朵。
高氏已經進駐了資産清算小組,而掌門人的男朋友在追自己這個舊愛,不要太酸爽。
最後,趙九宮當然是當做沒看到卡片。
陸氏。
李助理第五次進入陸摯的辦公室,依舊是搖頭,他其實也挺心疼自己老板的,明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趙九宮,結果最後被安上了渣男的帽子,這兩年他可是在老板身邊看着他是怎麽清心寡欲過和尚生活的,連肉都沒有再碰過,有時間的話甚至會去拜佛,要知道以前陸摯是從來不相信這些的。
而現在兩年的策劃終于到了尾聲,老板想要約見一下趙老爹,結果被五次拒絕。
陸摯合上手中的文件,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淡聲道:“再約。”
李助理說了聲‘是’,卻沒有立刻退出去,踟蹰了半響,才開口:“小九晚上和白時約在星光吃飯。”
陸摯拿筆的手頓了頓,然後點點頭:“知道了。”
原本以為陸摯還會有其他吩咐,結果等了許久,換來陸摯語氣不悅道:“還有事?”
“沒有,沒有。”李助理趕緊合上文件退出去,老板現在越發奇怪了,做事沒有任何章法可循,脾氣也越來越奇怪了,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定一個星光的位置然後去逮人嗎?
事實上陸摯也确實去了,他的位置略微有些隐蔽,卻正好可以看到趙九宮的臉,不知道白時和她說了什麽,她笑的很開心,嗔怒的說了一句什麽,白時哈哈大笑起來,場景刺眼。
沒一會兒白時接了一個電話,面色有些焦急,似乎和趙九宮說要送她先回家,趙九宮拒絕了他:“我吃完自己走,待會兒讓司機來接我。”老爹老媽沒收了她的車,出門有司機跟着,絕對不許她單獨開車。
白時離開之後沒一分鐘,趙九宮便看到了陸摯手插在口袋裏含笑站在她身邊的模樣,她噎了一下,想到趙家的家規,轉過頭幹脆當做沒看到。
陸摯自行在她對面坐下,擡手招呼服務生:“把這些全部撤下。”
趙九宮抱着自己的芝士番薯警惕的看着陸摯:“我正在吃呢!”
陸摯擺擺手,含笑看着趙九宮:“肯理我了?”
趙九宮又抱住冰激淩面包:“不許撤。”
在百般阻撓無效的情況下,趙九宮氣鼓鼓的坐在那裏瞪人,陸摯已經含笑翻開菜單開始點菜,趙九宮從氣憤變成疑惑,從頭到尾竟然全是她喜歡的,對于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把別的女人的愛好記得這麽清楚,除了想泡她,趙九宮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于是她揭傷疤似得問:“你女朋友呢?”
陸摯合上菜單,把菜單遞給侍者,然後轉頭看着趙九宮,如深海一般的眼睛裏竟然有了絲絲亮光:“我正在追求你。”
哦,所以是分手了。
“那我拒絕你。”趙九宮毫不猶豫道。
誰知陸摯看起來這麽傲氣的一個人,竟然是個不講理的痞子:“那是你的事。”
趙九宮氣結,覺得和陸摯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于是,整個吃飯的過程演變成了陸摯一個人自說自話:“你喜歡吃蝦,我幫你剝。”然後真的帶着手套幫她剝了一整盤的蝦子。
自說自話的拿走她之前強行留下來的冰激淩面包:“你不能吃涼的,胃會不舒服。”
趙九宮扁着嘴,一臉的不高興,陸摯盯着她,若是她的尾巴還在的話,大概又要垂下去‘威脅’他了。
“你以前真的是我男朋友?”趙九宮問,語氣不好,恨不得把不開心三個字寫到臉上去。
陸摯輕笑:“不是。”看到趙九宮瞪大眼睛,又開口,“是你未婚夫。”
趙九宮嘴扁得更厲害了。
陸摯無奈,将面包推過去,卻将面包上的冰激淩去掉了,趙九宮恨恨的看着那面包,冰激淩都沒了,有什麽好吃的!
陸摯只能将盤子推出去:“吃一口。”
趙九宮心不甘情不願的吃了一口,然後快速下叉又吃了一口才得意的去看陸摯,發現陸摯正盯着自己,緊緊盯着,沒有任何動作,任何言語,任何表情,世界仿佛一瞬間失聲了。
她剛想站起身走人,陸摯便開口了:“吃飽了再走。”
飯菜上的很快,都是趙九宮喜歡吃的,趙九宮納悶,怎麽每個人都知道她喜歡吃什麽?
陸摯并不吃,趙九宮一個吃感覺有些尴尬,便問陸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來找我了?”
陸摯一愣,面色不太好看,很快否定了她的問題:“不能。”
趙九宮有些急:“我全家都不喜歡你,我們不可能的。”
“沒關系,總有一天我可以讓他們重新喜歡我。”陸摯不給趙九宮插話的機會,“關鍵是你,小九,問問你自己的心,即便你忘記了過去,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趙九宮忽然覺得吃不下了。
摸了摸自己的胃,她由衷道:“我是認真的,我也不喜歡你。”
陸摯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擡手越過桌面想要摸她的頭,趙九宮閃了一下,看得出很抗拒,他眼中閃過難過:“不管別人怎麽說,小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好的。”
所以他才一轉身便和高婧在一起了嗎?趙九宮沒有反問。
接下來趙九宮安靜的吃飯,陸摯講了幾件兩個人在一起的小事,趙九宮完全沒有印象,不知為什麽,卻也沒有阻止陸摯,但是他說的那些讓她有些心慌,繼而感覺到不歡喜,在陸摯說完之後,她看着他說:“你看,我真的記不得了,你說的這些我也完全沒有感覺。”
陸摯喉結動了動:“沒關系,以後會想起來的。”
吃過飯,趙九宮執意要走,陸摯一直跟在她身後,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便跟着也慢下來。
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趙九宮走過去便要上車,陸摯從後面捉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去,趙九宮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聽到陸摯大提琴般好聽的聲音:“舍不得讓你走。”
趙九宮心底劃過鈍痛,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便劇烈的掙紮着,語氣也重了起來:“你放開我!”
陸摯依言放開,低頭看着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趙九宮轉身上車,重重關了車門,生門日。
司機認得陸摯,沒敢立刻離開,陸摯繞過去對他說:“回去之後代我向趙叔問聲好。”
這話不像是問好,更像是通過司機向趙老爹宣戰。
當然,對于這個年輕人的宣戰,趙老爹并未放在心上,而是主動給陸摯打了電話:“兩年前你阿姨說的話就是我今天想說的,以後不要再招惹小九,我不想以後連彼此家的葬禮都不去參加。”
而他們現在的交情也只限于對方家死了人去參加葬禮。
不過不知道陸摯說了什麽,趙老爹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臉比黑夜還黑,趙九宮預感到老爹要對她發飙,一溜煙跑回了自己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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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雙十一開心一下多更點~
說一下陸摯為什麽和高婧在一起,我個人現在比較偏愛那種比較迂回個性的男主,就是不直接打垮一個人,而是通過各個方面去擊垮一個人,拿走對方重視的一切,愛情、親情、健康等,讓對方生不如死那種,而高婧喜歡他,愛他,所以他要拿走她的愛情,可能大家不喜歡這種,以後我會試着改進~
另:
昨天自己看了一下寫的後半部分,忽然覺得到處都不滿意。
這不是一個實際意義上的暖文,本意後半部分是虐男主,可是隔得久了自己看一遍,覺得兩個人都虐了……而且沒有虐出滿意度,自己感覺很失敗。
最重要的是,文裏有一個超級大BUG,出版書裏竟然沒有發現。可能是心境變了,當時不覺得是BUG。
BUG是,後面又出來一個女配,而我沒有在書裏交代為什麽要出現一個女配,我自己看到這個女配也是各種不開心,所以我準備在網絡版本裏把她改成一個有必要出現的路人……
所以大家看到的實體和網絡可能會有點不一樣。
為了補償實體書部分,我決定網絡連載加1000000(請自動忽略最後兩個零)字番外……至于什麽時候寫……看時間呀,會盡快的……
假如有一天我沒有更新的話,證明我在改文……(一直到現在都好想知道為什麽沒有人提醒我這個BUG)
☆、蘇蘇作品
陸摯自從那天吃飯出現之後,連續三天都沒有再出現,也是因為她三天沒出門,潛意識的還是想避開陸摯。
不過趙九宮經常能收到一些莫名的短信和彩信,大多是給她道早安晚安,彩信是一些随手拍的圖片,大約是在講述發信息的人在做什麽。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更何況有一張照片的反光鏡中她看到了陸摯的輪廓,她一次也沒回,希望陸摯能夠知難而退。又希望陸摯只是一時興起,她可不想每天面對自己老爹的大黑臉。
不過面對白時不比面對自己老爹輕松許多,白時整就是一個二百五,時時刻刻想占便宜,可該死的是老爹老媽還非常贊成她和白時在一起。
這不,這天又要她陪白時去參加宴會,老媽是這麽說的:“男女朋友不都是那樣?人家只是想親你,還沒想睡你呢。”
難道要等人家睡了你女兒才不算占便宜?趙九宮不懂自己老媽的理論,不過還是要穿着清涼的禮服去參加那該死的宴會。
更該死的是,到了宴會上,白時在看到一堆美女的第一時間便丢開了她自己逍遙去了,留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生悶氣,然後生着生着竟然睡着了。
一件西裝外套落在趙九宮肩膀上,趙九宮幾乎是立刻睜開眼,擡頭便看到陸摯一只手端着草莓蛋糕站在那裏,聲音完全像是合格的男朋友:“無聊了?”
趙九宮黑着臉猶豫着要不要接這草莓蛋糕,她可沒忘記老爹這三天的黑臉,“你怎麽也在?”老爸特意打聽好陸摯不來才讓她來的。
陸摯卻像是和趙老爹作對:“聽說你來了,我便來了。”
趙九宮雖然想讓他走遠點,卻還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他:“你到底跟我爸說了什麽?”讓她老爸那麽生氣。
“說我想娶你。”陸摯很誠實。
趙九宮接過蛋糕的手僵了僵,連表情都像是剛打過肉毒杆菌,霸道總裁霸道愛,能先征求女主的意見嗎?“
環顧了一下四周,趙九宮發現周圍竟然沒人了,該死的白時,竟然把她一個人丢下了:“宴會結束了?”
“沒有,他們在花園玩整理草坪的游戲。”
所謂整理草坪,就是先把一坨草挖出來,然後再讓人用腳把這坨草踢回去踩平,所謂上流社會慣玩的無聊游戲。
不過,趙九宮站起來:“那我也去玩。”無聊也比和陸摯呆在一起好。
陸摯摁住趙九宮的肩膀制止她起身,趙九宮正要發怒,便聽到陸摯說:“吃點東西再去,你一整晚都沒吃東西了。”
……他知道的真多,派了多少人監視她。
趙九宮幾乎是鼓着臉吃了第一口蛋糕,才到嘴裏整個人忍不住惡心起來,推開陸摯便往外跑,因為她是呆在角落裏,離衛生間并不遠,片刻功夫便跑到衛生間吐了個一幹二淨,本來這幾天胃口便不好,這會兒更是整個人發虛。
陸摯拍了拍趙九宮的背,趙九宮漱口完畢扭頭瞪人:“你怎麽進女衛生間?”
陸摯面不紅心不跳,心理素質良好:“這裏沒人。”
“沒人你就能進了?你這是變态!”
顯然陸某人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還有沒有不舒服?”
“有。”趙九宮斬釘截鐵的回答:“看到你就不舒服。”
陸摯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來:“還能罵人,看來是好一點了。”
趙九宮推開他往外走,不過整個人發虛,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倒,最後還是陸摯扶住她:“去看醫生。”
趙九宮想甩開他的手:“不去。”
不過顯然她的反抗是沒用的,陸摯直接帶着她從後門離開,半個小時之後她已經身處一所私人醫院了。
年輕醫生似乎和陸摯是朋友,目光在兩人身上穿梭了許久,然後問了幾個問題,再然後低聲吩咐護士一句話,沒一會兒護士便拿了一個小東西進來請趙九宮一起去衛生間。
一直到兩個人的身影不見,陸摯才冷着臉問:“什麽意思?”聲音就像是從西伯利亞的冷風裏穿過,整個成了冰,只要對方回答錯一句話,就會毫不猶豫的戳向對方胸口。
趙承挑着眉含笑看着自己這個不善表達自己的好友,翹着二郎腿痞子般的笑起來:“什麽意思?女人這種表現你問我什麽意思?十成十是有了。”說着看陸摯越來越黑的臉,罵一聲:“卧槽,你不會告訴我不是你的吧?”
還想說什麽,被陸摯的冷眼逼了回去,像是被印證了一般,趙承整個人都爽快起來,從來沒想過順風順水想什麽有什麽的陸摯竟然有這麽一天!必須宴請所有人去酒店狂歡三天啊!
趙九宮回來的時候便看到辦公室裏兩個人一站一座,表情都相當不自然,趙承低咳一聲,走上前要去接護士手中的驗孕棒,誰知陸摯更快一步,直接抽走了驗孕棒低頭仔細的看起來。
趙九宮臉色有些紅,她并不知道驗尿的程序,但總感覺有些奇怪,特別是看到陸摯手中的東西,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陸摯看了許久,久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直到趙承走上前小心翼翼道:“會看不?還是讓我來……”
他的話還未說完,陸摯已經收了手,依舊沒有表情,如果可以把他的表情分為三個等級的話,那麽就是沒有表情一級,更沒有表情二級,最沒有表情三級,不幸的是,他現在屬于第三種。
趙九宮用眼神詢問趙承發生什麽事,趙承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下一刻便見陸摯往前走兩步直接将驗孕棒丢進垃圾簍,然後沉着臉上前捉住趙九宮的手便往外走。
大約是陸摯的表情實在有些吓人,趙九宮愣是沒敢反抗,一直到上了車,陸摯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裏翻手機,趙九宮左看看右看看,陸摯不理人,司機也不敢擅動,三個人就僵持了下來。
趙九宮等得耐心全無,看陸摯一眼,他在翻手機,再看一眼,依舊在翻手機,等她終于忍不住想要開口的時候,陸摯先開口了:“去樊雲路。”
為了避免陸摯的臭臉,趙九宮聰明的選擇了不吭聲,因為吭聲也沒用。
到了樊雲路,陸摯一直走在趙九宮身邊,似乎時刻等着扶她一般,趙九宮覺得陸摯很奇怪,又不知道哪裏奇怪,待到他将自己領進一個小飯店,趙九宮終于明白原來陸摯是想請她吃飯。
不過,請人吃飯有這樣的嗎?只見陸摯一個人在那裏點菜,似乎每點一個菜都要琢磨半天,到了最後,趙九宮連菜單都沒摸到。
待到飯菜上來,趙九宮發現全部不是自己喜歡的,清淡的能淡出鳥來,不是幹巴巴的瘦肉,便是豆制品,再不然就是玉米,而且,有三份飯後水果。
看着這樣一桌子菜,趙九宮直接無語了,而陸摯像是沒看到她的不甘願似得,幫她擺好筷子:“吃吧。”
雖然這些菜看起來很沒有胃口,但是為了自己可憐的胃,趙九宮還是勉強拿起了筷子,味道除了寡淡之外都還好,飯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從頭到尾陸摯都只是坐在那裏支着頭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根本什麽都沒看,只是在沉思而已,雖然趙九宮不知道他是不是餓了,但是她也不想問。
吃過飯,趙九宮客氣的對陸摯說:“我可以回家了嗎?”
陸摯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桌上幾乎沒有動過的水果,招來服務生換了幾份飯後水果,趙九宮多嘴道:“我想吃草莓。”
陸摯擡眼看了她一眼:“反季節的不能吃。”
……就知道陸先生沒這麽好說話,簡直比她爹還事兒爹。
這還不算完,等到她被迫解決完飯後水果,事兒爹的秘書來了,遞過來一雙平底鞋恭敬道:“陸總,你要的鞋子。”
陸摯點點頭:“去財務那裏貼雙倍□□。”
趙九宮對此的感覺只有四個字:財大氣粗,心裏恨恨道早知道能翻倍讓她去幫他買不是更好,何必舍近求遠。
不過很快她便不這麽想了,秘書走了之後,陸摯打開盒子将鞋子取出來,是一雙枚紅色的平底鞋,正是她喜歡的顏色,預感應驗,陸摯拿了鞋子竟然單膝跪在她面前替她脫了高跟鞋換上了他手中的平底鞋。
趙九宮咳咳兩聲,想要收回腳,卻被陸摯握住了,她盡量聲音平靜,和他拉開關系:“陸先生,我可以自己穿。”說完又客套一句:“謝謝你的鞋子,我很喜歡。”
對待前任就應該像狂風暴雨那般無情,不過陸摯聽完之後似乎愣了片刻,然後問她:“你叫我什麽?”
“陸先生。”趙九宮重複了一遍。
陸摯沒說話,低頭替她穿好鞋子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陸摯一直很沉默,這和他以前的風格不一樣,趙九宮覺得他有心事,不過想到他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便沒有開口,除了車廂裏的氣氛有些尴尬之外,陸摯不說話正中她的下懷。
“誰的?”就在趙九宮昏昏欲睡的時候,陸摯的聲音猛然将她叫醒,略微迷茫的往外看了看,才發現竟然到自己家門口了。
清了清嗓子:“謝謝陸先生送我回來,我先回家了。”說着便伸手去拉車門。
另外一只手被陸摯拉住,趙九宮扯了扯,沒扯出來,于是轉頭看陸摯:“陸先生,還有事?”
陸摯沒說話,倒是司機非常知情識趣的走了下去。
陸摯坐在那裏,氣質儒雅清貴,若非氣質太過于拒人千裏之外,趙九宮覺得自己可能也會心動,陸摯重複一遍:“誰的?”
他很少生氣,從小到大能夠讓他動怒的人并不多,趙九宮是其中一個,也是讓他動怒次數最多的一個。
趙九宮迷茫:“什麽?”
“孩子。”
陸摯的話就像是一個炸彈一般在趙九宮腦子裏炸開了,她想到驗尿時候拿的那個東西,即便沒見過,現在也能夠猜到那是什麽了,難怪陸摯這麽反常,不讓她吃辛辣的,還買了平底鞋給她,不過:“管你什麽事?”
陸摯捏着她手腕的力道緊了緊:“不知道是誰的?沒關心,我不介意當孩子的父親。”
趙九宮無心聽他說這些,怒瞪着他大叫一聲:“疼!”
陸摯下意識的松開,下一刻便見趙九宮推開車門兔子一般跑了出去,仿佛身後有惡狼一般。
回到房間之後趙九宮将自己丢到床上,沒一會兒下床偷偷往外看看,果然看到陸摯的車子還在那裏,想到他那句話,她整個人心都亂了,孩子?她并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可也絕對不可能是陸摯的。
不過,她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接下來半個月,趙九宮不再去上班,也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邀約,事實上她很惶恐,假如說孩子是在她失憶之前有的話,那證明至少有兩個多月了,這樣下去肚子遲早會大起來,她有想過去做人流,但是現在每走一步都有人跟着,只要她進了醫院,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懷孕這件事,她不敢想象每個人知道之後的反應。
家裏每天都很吵,似乎陸摯也上門過幾次,只是趙媽媽不準她下樓,也不許陸摯進門,兩個人并沒有見到面,偶爾她能聽到老爸和老媽說結婚之類的詞語,明白大約是陸摯上門求婚,被兩人拒絕。
陸摯的短信依舊很勤快,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候打來電話,只是趙九宮沒有接過,不知道要怎麽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解釋?她心跳空了一拍,憑什麽要對陸摯解釋?他又不是她什麽人。
陸摯說要她等,兩個人一定會結婚,她并不想,也沒有回答。
糾結半個月之後,趙九宮把阿邦叫回家,跟他東扯西扯半天之後,阿邦終于忍不住問:“到底什麽事?”
“哦,我懷孕了。”趙九宮相當平靜的說道。
阿邦的反應果然不出她的意料,幾乎是整個人呆在了原地,足足過了兩分鐘才問道:“誰的?”
趙九宮搖搖頭,她也想知道:“不如你替我查查?”
阿邦一巴掌打在她頭上:“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趙九宮曾幾何時受過這種待遇,拿了枕頭便朝着阿邦臉上丢去:“你想打壞你大侄子然後侵吞你大侄子的遺産是不是?”
趙某人曾多次惡意揣測過阿邦,畢竟一個外人把控着她的錢她還是很不放心的,但是阿邦幾乎是一周一彙賬,想讓人懷疑都不知道從哪裏懷疑起比較合适。
阿邦像是沒聽到她的話,抱着手臂來回踱步,像是在考慮到底要怎麽解決這件事,趙九宮眼睛看來看去,都要酸了,才見阿邦停下來,她嘴快道:“你要是敢罵我,我就嫁給你。”
……
“你怎麽想的?”
趙某人滿意的點點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我想做人流,你幫我聯系醫院,得瞞着我爸媽。”
阿邦答應的相當爽快,趙九宮至今還記得他說的:“好,我幫你辦。”時候的情景,可是現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爹老媽,趙九宮看阿邦的眼神能噴出火來,不過不得不讨好的笑笑:“咱們家人丁單薄,這第一胎只是我暫時的計劃,其實我打算生一足球隊,到時候就起名叫趙氏足球,你們看怎麽樣?”
趙爸趙媽的表情極力隐忍着,十分想把這個女兒罵個狗血淋頭,但是又怕刺激到她,最終說道:“我們已經給白時打過電話,他同意負責。”
“哦,孩子又不是他的,他負什麽責?”就算他願意負責,趙九宮也是不願意的,她對白時很難出生除了閨蜜之外的其他感覺。
趙爸怒瞪着大眼:“怎麽不是?他都承認了!”
“真不是。”
“我說是就是!”
……趙九宮無語,十分懷疑自己和白時生孩子那一晚被大家圍觀了,竟然所有人都知道孩子是白時的,只有她不知道。
趙九宮覺得憑借自己的口才還是能夠辯一辯的,她想要的無非是打掉孩子恢複單身,不過顯然大家都不這麽想,白時更不這麽想。
白時來的很是時候,他一進屋,其他人便都退了出去,只見他含情脈脈的半跪在趙九宮的床邊:“小九,我願意娶你,哪怕山崩地裂哪怕海枯石爛……”
趙九宮打斷他:“哪怕孩子不是你的?”
白時噎了噎,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不管怎樣,我對你的愛已經到了可以忽略你的忠貞的地步。”陸摯手裏有的他的把柄他已經弄幹淨了,陸摯頂多找找他公司的麻煩,關于和他争一争這個念頭在聽到趙九宮懷孕那一刻便再次冒了出來。
“說人話。”趙九宮聽的肉麻,恨不得把他踢出去。
白時咳了咳:“是這樣,你嫁給我,有三個好處,第一……”
“你的好處還是我的好處?”
白時嘿嘿一笑:“咱倆的,你看,你嫁給我,可以把孩子生下來,你們家人丁單薄,而且你以前一直是不孕體質,所以你爸媽是不會允許你去流産的,再說以後有個跟你長得一樣的小狗娃子多可愛不是……诶,你別踢人,第二,第二,你嫁給我,我的錢你随便花,結了婚我們各過各的,這和沒結婚是一樣的,将來有一天你遇到你的真愛,我們立刻離婚,誰也不耽擱誰,第三,我們結了婚你就可以徹底擺脫陸摯了,你覺得怎麽樣”
趙九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我覺得不怎麽樣。”
“那是怎麽樣?”白時焦急的追問。
“可以考慮。”前面兩條都很好,第三條,擺脫陸摯,這讓趙九宮心裏生出一些異樣的感覺,但是她還未細細思索那是什麽樣的感覺,便被白時打斷了:“為了防止你後悔,我覺得我們應該先領證。”
……
當晚趙九宮想了許久,孩子确實需要一個父親,爸媽肯定不會允許她把孩子打掉,他們家本來就人丁單薄,哪怕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孩子爸媽也是想要的。
可是白時?想到自己可能會嫁給他,她心裏沒有一丁點的喜悅。
陸摯在前一天發來短信說要出差,等他回來一定可以說服她爸媽,應該是準備了足夠的誠意,她不知道是什麽,但是也知道這個誠意的分量不會輕。
阿邦說以前他們是要結婚的,她也想過這件事,并非完全無感,只有悶痛,當時他們一定不像是陸摯說的那麽好,至少陸摯并沒有帶給她很多的幸福感
第二天趙媽媽來趙九宮的房間和她談了許久,并沒有避諱她和陸摯之間的事情,甚至連高婧和不能生孩子的事情都和她說了。
趙九宮不太記得,但是趙媽媽說的時候,她第一次有了和陸摯有關的強烈感覺。
心如刀割。
趙媽媽拉着她的手:“小九,不管陸摯是不是還喜歡你,是不是有苦衷,我和你爸爸都不希望你們在一起,他不是能給你帶來幸福的人。”
趙九宮看着媽媽,輕聲問:“那白時是嗎?”白時花心,不肯認真,最重要的是喜歡抖腿。
她不喜歡。
趙媽媽仿佛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拍了拍她的手背:“白時是個好孩子,在那樣的家庭裏他僞裝的太過,我和你爸爸查過他,他從來沒有過正經交往的女朋友,他的私生活很幹淨,而且他待你多少是有些不同的,若是你能夠走到他心裏去,以後肯定是好的。”
趙九宮愣了愣,沒想到白時私下是這樣的。
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不喜歡。
說不出的不喜歡,可是想到陸摯,她又心裏堵。
趙媽媽離開之後,她第一次給陸摯回了短信:我媽媽說你們家要別的女人給你生孩子,還不許我生孩子,有沒有這回事?
陸摯很快回了電話過來,趙九宮沒接,直接挂斷了。
又發信息問他:有沒有?
打下這行字的時候,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竟然哭了。
陸摯回的很快:有,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小九,你接電話。
趙九宮捂着胸口,疼痛難忍。
她沒有接電話,直接選擇了關機。
趙九宮和白時是在第二天去領證的,在拍完照之後,白時難得認真了一次:“決定好了就不許後悔了,小九,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趙九宮沒吭聲,只是低着頭,似乎并不想和他講話。
簽字的時候她也沒有說話,反倒是白時,停頓了許久,直到趙九宮看過來,他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領完證回到家,趙九宮在廊外聽到老爹中氣十足的話:“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家小九已經嫁出去了,就算你全部身家都轉給小九我們也不稀罕!你這輩子再也別想肖想我們小九!”說這大話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年是怎麽求對方娶了自家閨女的,不過有了這一出,也是真解氣,挂了電話,趙老爹直接去喝着功夫茶唱小曲去了。
趙九宮站在廊下許久,這得多大的仇恨啊,不過老爹愉快的語氣,讓她心裏的不痛快瞬間釋放掉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覺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選擇。
此刻領了結婚證的趙九宮再想到陸摯,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過總體來說,陸摯也就是一個願意給自己戴綠帽子給她孩子當爹的男人,而且比起白時,他顯然沒有白時那麽好說話忽略掉心中想起他時候異樣的感覺,思來想去,趙九宮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是對的。
不過趙九宮沒想到的是,陸摯竟然這麽執着,竟然在當天晚上半夜翻牆進了她家!這就算了,竟然翻上二樓窗臺敲她的窗子。
當時趙九宮正在敷面膜,聽到敲窗的聲音自行判斷為一只傻鳥半夜閑着沒事啄窗戶,敲窗聲音持續兩分鐘之後,趙九宮終于有些好奇這只鳥到底是個什麽鳥了,于是拉開窗簾,一看不打緊,整個人吓得差點沒跌倒,然後便看到了窗外陸摯略帶焦急的眼神。
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窗戶,諷刺道:“沒想到陸先生還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