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3)

夜當賊的愛好。”

陸摯腿長,雖然窗戶并不大,但是他的動作卻并不狼狽,頃刻間便站在了趙九宮的閨房,目光四下巡視,似乎想要找出自己熟悉的東西,可是很快他便發現沒有一樣是自己熟悉的,收回目光,對上趙九宮略帶詢問的眼睛:“我來看看你。”

趙九宮穿一身可愛的hello kity睡衣,整個人粉嫩嫩的讓人想要掐一把:“哦,其實你是想來偷情的吧?”

此話其中的含義太過明顯,趙九宮是故意的,因為她實在有些不喜歡半夜有男人來敲自己的窗子。

“這幾天我出國了。”陸摯解釋。

趙九宮望天,不明白陸摯為什麽要和自己解釋這種事情,于是便“哦”了一聲,結束這個話題。

“那天之後我拜訪了趙叔叔許多次,表明我願意負責,本來我是想用誠意打動你父母的。”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聲音清冷中帶着失落。

趙九宮扭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回頭蹬蹬蹬小跑着拉開每一個抽屜,最後在最下方的抽屜裏翻出一個小本子,然後遞給陸摯:“諾,我的結婚證。”

陸摯沒有接,也沒有說話,只是緊抿着唇,死死看着那結婚證上面的大字,臉上帶了莫名的類似失落的情緒,趙九宮有些心虛:“陸先生,不管以前我們怎麽樣,現在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覺得你半夜翻窗進我屋這種事情非常不禮貌,如果您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話,就此放過我,您看如何?”

陸摯猛然擡頭看她:“放過你?”

那誰來放過他?

趙九宮點頭:“對,放過我。”在她看來這的确是糾纏,而且作為一個已婚婦女,暫時她還沒打算出軌,而且陸摯對她顯然沒有放手的意思。

☆、蘇蘇作品

就在趙九宮以為陸摯會拿出霸道總裁範兒威逼脅迫她一番的時候,陸摯只是轉過身去迅速走到窗前,趙九宮奇怪,難道他就這樣走了?顯然她想多了,陸摯只是站在窗前許久都沒有動一下,久到趙九宮忍不住想喊他一下的時候,陸摯轉過身來,依舊是之前的表情,只是眸色似乎深了許多:“你喜歡白時嗎?想和他一起生活嗎?如果不是你自願的話,我可以幫你解決。”

趙九宮有些發懵,看來他還是不死心啊:“我喜歡他。”

陸摯握住她的手腕,想說讓她問問自己的心,卻又不願意聽她再重複一遍确定的答案,猶如困獸一般,他不知該如何對待她,再開口,聲音沙啞:“小九,我們不該是這樣的。”

趙九宮看着他這樣,眼眶都紅了,她鼻子有些酸:“陸摯,我們不可能的,我想起你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有和白時在一起更讓我感到舒服,即便我想起來,也不會選擇你的,陸摯,你聽清了嗎?我不會選擇你。”那些他帶給她的感覺,家人對他的評價,她的朋友勸阻的話,都讓她退卻。

特別是他回的短信給她帶來的尖銳的痛楚,都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趙九宮準備好迎接陸摯的怒火的時候,房門被敲響:“小九!小九!你在跟誰說話呢?”

趙九宮吓了一跳,老太太怎麽這會兒還不睡?她沖着門口喊道:“沒事!我自言自語呢,跟您孫子說話呢。”

說完才覺得自己失口,下意識的看向陸摯,陸摯表情不變,沒有生氣。

“你開下門,我找了幾本育兒書給你。”趙媽媽在門外不依不饒。

趙九宮推了推陸摯:“你快走啊!”

陸摯站在那裏紋絲不動,也并不說話,趙九宮又推了一把,還沒開口,便被陸摯拉進了懷裏,陸摯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懷裏,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在黑夜裏壓抑且好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麽我成全你,但是如果你過得不幸福,我再也不會放過你,小九,記得我這句話。”

他有很多手段可以用在她身上,也可以用在趙家人身上,可是看到趙九宮,他的千謀萬算似乎都失去了作用。趙九宮忘了他,他的喜怒哀樂再也影響不到她,他的所有努力在她看來是搞笑的,他幾天幾夜不睡覺想要快些處理完回來向她再次求婚,她根本不稀罕,連見到他,她都不滿意,只想讓他快些離開。

他對她來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無關緊要。

真是一個令人厭惡的詞語。

陸摯這兩個字,對趙家來說只意味着災難,所以一片白紙的趙九宮在這樣環境的宣揚下,将他永遠規劃在了陌生人,甚至是讨厭人的行列。

趙九宮聽不進他說什麽,只聽得到門外老媽的大呼小叫,怒瞪着陸摯:“你還不走!你想幹什麽?”

陸摯面上不慌不忙,只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我走。”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難過,只是某人再也不會關心他。

待到趙九宮打開房門的時候,趙媽媽已經一臉的不耐:“你在幹什麽呢?”

陸摯手腳利索的跳出窗外,隐約聽到趙九宮回答:“暖氣該換了,房間好冷,躺在被窩裏不想動。”

趙媽媽看了眼開着的窗子:“現在已經四月了,空氣雖然涼卻不冷,你現在懷孕通下風會好一些,但是半夜就不要開了。”一邊說着一邊把窗戶關緊,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一眼,花園裏靜悄悄的,所有的事物都已經在月下安眠。

陸摯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坐車,手插在口袋裏緩緩往前走,司機在後面跟着,他仿佛全然不知,他想起趙九宮出車禍的前一晚,他說要第二天去領證,其實是害怕發生其他的變故,在趙九宮答應嫁給他之後,他的人生似乎已經開始慢慢改變,墨守成規的習慣和規矩都毀于一旦,曾經規劃好的一生也不複存在,但是他是欣喜的,想到她就住在自己家裏,他會想要快些回家,怕見到她,又怕見不到她,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生活重新變得有意義起來。

上學的時候他從未說過對趙九宮的感受,但是他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給了她,把所有的心意和關注的目光也給了她,不讓她受委屈,不讓她難過,無論任何事,他都為她頂起一片天,他以為這是兩個人的心意相通,所有人都說他們是一對,他從未否認過,他一直以為趙九宮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她有了第一個男朋友,他從震驚到憤怒,再接受用了足足一個月,沒有人知道那一個月他是怎麽度過的,甚至有一次他跟蹤趙九宮去約會,看到她拉起對方的手,面上語笑嫣嫣,回家的路上他甚至走岔了兩個路口,他從未想過趙九宮可能真的只是把他當哥哥。

為了不失去她,他真的開始扮演一個哥哥的角色,看着她身邊走馬觀花的走過許多人,可是無論來來去去多少年,他知道那裏從未有過自己的位置。

而現在,他們也不過是回到了原點。

她現在沒有了尾巴的困擾,可以很容易找到喜歡的對象,再也沒人會因為尾巴嫌棄她,她也不會因此不開心,這樣很好。

而那天夜裏,趙九宮那時候必定恨極了他,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對他說說笑笑,他有許多時間許多精力去求得她的原諒,可是她已經再也不願意給他機會了。

他看到了她的眼神,那是要驅離他的眼神,不是欲擒故縱,而是認認真真的眼神。

那種眼神讓他害怕。

在酒吧裏,陸摯難得的喝的痛快,趙承坐在他身邊,有些不理解他的沉淪,上學的時候陸摯便是一個內斂沉穩的人,他或許和一些女性朋友保持不遠不近的關系,但是卻從來不讓他們這些朋友認識趙九宮,那是他一個人藏起來的寶貝,連書裏都夾着她的照片,他印象中他唯一一次生氣是因為有人不經他的同意把照片拿出來給全宿舍的人都看了一遍,當時他的反應是冷冷的将照片拿回去,然後給了他們每個人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而他的教訓便是獨自面對一群醫學用的福爾馬林泡屍池子一整夜,他至今還記得陸摯鎖上科研室大門時候沉默的表情,和此刻非常相似。

“真喜歡就搶過來嘛,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趙承話還沒說完便被陸摯的冷眼逼了回去。

趙承悻悻的喝了一口酒:“要不給你找個妞?”看你一副欲求不滿的表情。

陸摯扭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飲盡了杯中的酒。

陸摯一直都是克制且理智的人,他對于抽煙喝酒從不過多,即便是大學時候在一群老煙槍中間,他也總是清爽幹淨的,喝酒永遠不會超過三杯,可是這樣的陸摯讓他覺得他是在放縱,更像是自我放棄,原來愛情可以拯救一個人,也可以擊垮一個人。

而他從未想到被擊垮的名單裏會有陸摯。

兩個人離開酒吧的時候,趙承勾搭着陸摯的肩膀很想和他說一下女人這種物種也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是陸摯不喜歡他,他幹脆換了一個話題:“你們最近在做的地一街的項目,我妹也有參與,是你們合作公司的其中一個負責人,你給帶一下。”

陸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多想。

不過第二天,林予一臉嬌俏的站在他面前說:“陸摯,我叫林予,你叫我小予就可以。”的時候,他完全想不起她是從哪條線裏走出來的。

陸摯有新女友的消息趙九宮是從報紙上知道的,她想到那晚他說的話,覺得有些可笑,這根本還是那個花心的渣男嘛。

和白時訂婚的宴會定在一周後,阿邦依舊是那個最操心的人,據說她已經定過一次婚,阿邦做起這個事情來也算熟能生巧,按趙九宮的意思,訂婚就算了,直接舉行婚禮,但是所有人都不答應,于是她的想法再次被丢到了豬窩裏,唯一的營養價值便是變成豬糞去澆地。

作為甩手掌櫃,趙九宮是什麽事情都不用做的,她唯一的消遣便是打游戲,而且用白時的錢買裝備一點都不心疼,一次能買小一萬,平均兩天要買一次,白時從來沒有對自己的賬單有任何異議,不過白時似乎很忙,每天只有空打一個電話過來,內容無非是抱怨陸摯又給他的公司造成了什麽困擾,讓他有家不能回,有媳婦不能睡。

雖然趙九宮認為陸摯不至于這麽無賴,但是給白時找點小麻煩還是有可能的,老媽安排她第二天去做産檢,趙九宮早已把思想從無論如何不要孩子轉變成了既然總是要生,就要好好對待上,竟然拿着育兒書看起來,而且津津有味。

高婧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趙九宮剛剛看完其中一本,聽到高婧的自我介紹之後,她下意識的想挂電話,不過高婧說了一句:“不想知道你老公有幾個女朋友嗎?你來,我可以告訴你。”

趙九宮想了想,假如以後自己想要離婚大家又都不願意的話,她有必要留一些證據,于是她問高婧:“你怎麽能證明我老公出軌了?”

高婧輕笑一聲:“我自然有,你來就知道。”

“好吧,那我們見見。”趙九宮對于見高婧可有可無,她對高婧和陸摯的感情是一樣的,所以權當是打發下午時光。

到了約好的咖啡館,趙九宮一眼便認出了高婧,雖然她失憶後并沒有見過她,但是她對高婧已經熟悉到知道她脖子上有三顆痣的地步,坐到高婧對面,趙九宮瞪大眼睛看着高婧:“我老公有沒有出軌和你有什麽關系?”高婧确實很漂亮,即便此刻看起來很疲憊,也掩蓋不住她出塵的氣質和絕世的容貌。

同時,高婧也在打量着趙九宮,雖然也漂亮,但是屬于小家碧玉型的,和大氣并沒有很大的關系,而且性格使然,她給人一種不成熟不沉穩的氣質,若是一定要說出什麽優點的話,那就是她的眼睛,大且靈活,而且黑得發亮,讓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沉溺進去,她輕輕開口:“你是怎麽憑着自己這張臉這麽有恃無恐的對待陸摯的?”

趙九宮覺得她的表情有些熟悉,隐隐覺得她曾經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一樣輕柔的語氣,自持身份自覺體面的姿态,即便和她平視,也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仿佛不屑同你講話一般,趙九宮心口緊緊縮了一下,呼吸有些不平穩,眼前甚至有些恍惚,不過窗外的景色很快讓她平複了下來,她轉頭看高婧:“你又是怎麽憑着這張臉留不住他的?”

高婧微微眯眼,兀自笑了:“趙九宮,我什麽樣的女人都見過,卻沒見過你這麽蠢的,兩年前,被關在籠子裏好不好玩?”

趙九宮瞪大眼,關于自己失蹤這件事的原委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是萬萬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她呼吸急促,站起身:“你什麽意思?”

高婧輕輕一笑,依舊是帶了面具一般的體面表情:“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我失去陸摯又怎麽樣?你不也一樣沒得到。”

趙九宮抿着唇後退一步:“陸摯我根本不稀罕,而且我覺得我們的談話沒必要繼續下去。”說完便往外走。

高婧站起身跟上去,和她保持平行:“我既然說了就不怕別人知道,即便你知道了又怎樣,你沒有證據,趙九宮,你永遠贏不了我,你的孩子只能是野種,将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會為你感覺到丢人,你……”高婧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陸摯警告過她不要招惹趙九宮,她也的确這麽做了,但是現在趙九宮嫁人了,陸摯據說也有了新的女朋友,陸摯只是讓高氏破産,卻沒有深究的意思,她并不認為這便是結束,她失敗了,也要看看趙九宮的失敗,同樣是loser,憑什麽趙九宮可以過得這麽好?

趙九宮并沒有讓高婧說完,而是伸手給了她一巴掌,似乎不解氣,第二巴掌随即便下來了,只是高婧又豈是願意吃虧的人,擡手便推開了趙九宮,兩人剛剛走到咖啡館上庭下庭相連的臺階,趙九宮後退一步直接踩空,整個人往下摔去。

高婧只是看着,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手微微撫了撫自己的臉頰,她向來是喜怒不外露的人,自認高人一等,矜持且把身份體面看得比生命還重要,趙九宮在她面前倒下去就像是一個發洩口,即便她能抓住她,她也不可能去幫她,擡擡腳,她從趙九宮身邊走了過去,身份讓她不能再去向趙九宮惡言相向。

趙九宮此刻沒心情再和高婧計較,她只覺得疼,渾身都疼,想要站起來,可是連動彈一下都不能,手下意識的捂住肚子,看清服務生的臉,她抓住對方的手:“送我去醫院。”

服務生看着臉上額上全是汗水的女孩子,尖叫一聲:“快來人!”

有血在她腳下蔓延開來,她下意識的後退,手腕卻被倒在地上的人緊緊抓住,疼痛至極限的聲音淹沒了一切:“送我去醫院,我懷孕了。”

趙承本來是來市醫院參加一個醫學研讨會的,才剛走到大廳,便看到救護車上擡下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他的熟人,他自認為的熟人,下意識的跟上去,看到趙九宮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有護士出來大喊:“家屬呢?家屬在不在?”

趙承走上去:“我是家屬。”大家都姓趙,五百年前一家人,這麽說應該沒錯。

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之後,趙承直接給陸摯打了電話,描述的可能有些誇張:“你老婆一身血被擡進醫院,還是一個人,你能不能上心點啊?”

陸摯是在二十分鐘之後趕到的,一身西裝革履,依舊是挺拔英俊,只是淩亂的腳步出賣了他的內心,趙承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闖了幾個紅燈……”

陸摯打斷他:“小九怎麽了?”

趙家面色有些為難,怕陸摯不能接受:“說是摔了一跤,血流了一身呢,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陸摯皺着眉頭沒說話,趙承安慰他道:“孩子沒了不是正好嗎?她為了孩子結……好好好,我不說了。”

孩子有,陸摯或許不開心,但是失去孩子,陸摯絕對不會因此而高興:“你那邊安排一下,她出了手術室便轉院。”

趙承點點頭:“我這就去。”說着擡腳便要走,又回頭看看陸摯:“你一個人沒問題吧?”只要和趙九宮扯上關系,陸摯便失去了自己的沉穩,他還真怕陸摯一個人搞不定,結果陸摯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趙承立刻擡腳離開,一刻也不敢多逗留。

手術室門口還有另外一家人在等,足足來了十幾口人,和陸摯這邊形成了鮮明對比,不時有人看過來,一眼兩眼三眼,竊竊私語,讨論他的容貌,陸摯全無反應,只是死死的盯着手術室門口的大門,直到裏面的人推出來。

看着趙九宮蒼白如紙的面色,陸摯有一刻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她不會失蹤兩年,不會懷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回來,更不會遭受這樣的罪。

如果一切都只是罪過的話,那麽他才是最初的原罪。

趙九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她睜開眼看看自己手上的挂針,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很舒适,就像是普通的卧房,甚至連床單被罩都是自己喜歡的粉色,只是角落裏的各種醫用機器讓她不得不想起之前的事情,特別是此刻她床邊的單人沙發上還坐着一個人,她也不可能忽略。

趙九宮的動作很輕,只是想拿起陸摯放在小幾上的手機看時間,結果把陸摯驚醒了,趙九宮看到他的眼睛,有那麽一刻他看到她有些迷惑,不過很快便站起身将手機遞給她:“現在是晚上。”

看,有些人就是有這種本事,你一個動作他便知道你在想什麽,趙九宮不喜歡這種感覺。

趙九宮沒吭聲,依舊打開手機看時間,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半,看完之後她将手機還回去,陸摯接過手機之後連帶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輕柔:“孩子還在。”

趙九宮愣了愣,沒想到孩子會還在,流了那麽多血,她沒有奢望能留住孩子,陸摯繼續說:“但是以後要靜養才可以,不能有劇烈運動,最好卧床休息。”

點點頭:“我爸媽呢?”發出聲音趙九宮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嘶啞,像個男人的聲音,她有片刻的忐忑不安,但是看到陸摯的表情之後立刻安心。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被換掉了,追蹤器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沒有通知他們你受傷的事情。”陸摯起身去給趙九宮倒水,有冷好的涼水,加了一點點鹽,遞給趙九宮,趙九宮接過去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又低咳兩聲才開口,聲音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粗粝:“那我老公呢?”

陸摯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如果你需要的話,明天我通知他。”

“哦,為什麽不是現在?”趙九宮不明白。

陸摯眉間閃過浮躁,語氣卻依舊低柔:“明天不好嗎?現在已經半夜了,打擾別人不好。”

趙九宮沒有繼續趁勝追擊,假如她堅持的話陸摯也會答應的,而且白時在夜裏兩點之前從不睡覺,不過她說話也并不很中聽:“我覺得打擾陸先生更不好。”

陸摯緊緊抿着唇,似乎在盡力克制,最終敗下陣來:“小九,和我之間不必客氣。”

趙九宮示意他将床頭擡起來一些,陸摯照做,然後便聽到趙九宮含笑說道:“那就謝謝你了,陸先生。”最後三個字她咬得很清楚,一定要和他劃清界限。

陸摯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發短信,趙九宮看不到他發的什麽,微微探頭看了一眼,陸摯擡頭對她說:“我讓助理給你送點粥過來,你剛醒,喝點粥對胃好。”

果然,沒一會兒李助理便來了,見到趙九宮立刻想上前去親熱一番,結果被陸摯用眼神逼退,才想起來趙九宮不記得他了,悻悻道:“小米粥,加了紅糖和紅棗,還有一點清淡的包子。”

趙九宮客氣道:“謝謝你。”

李助理擺手:“真稀奇,幫了你這麽多次都沒聽你說過謝謝。”見陸摯沒有反應,他繼續道:“你生病,我們都很擔心,特別是……”

陸摯打斷他:“你先回去。”

李助理點點頭:“好。”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用眼神給趙九宮做了個加油的鼓勵。

幫趙九宮把碗筷放好,然後将小幾推到她面前:“慢點吃。”

趙九宮不甚在意的用自己沒有紮針的右手拿起筷子,陸摯對于生活習慣的講究就像是他平日的穿戴,絕對不用一次性的碗,粥要放在保溫鍋裏時刻放着,連筷子都是特質的,而趙九宮的情況明顯是吃一頓便仍的,可惜某人不在意,乖乖的喝完粥,趙九宮摸摸自己的肚子,果然舒服一些,心情好了,話也多起來:“陸先生,其實我們是有緣無分。”

作者有話要說: 愛與恨總是各執溝壑

背與德無非一方天各

你我之間糾葛

從相遇那一刻

難以取舍

你的溫柔如黃蜂尾蜇

我卻如奉獻奉上唇舌

宿命不堪負荷

瑟瑟顫抖 相互撕扯

——失衡

☆、蘇蘇作品

陸摯收碗,他并不會洗,只是放在一個大提籃裏,聞到此言,轉頭看趙九宮:“什麽意思?”

“其實我剛回來的時候去陸氏找過你,那時候我找不到自己家在哪裏,也不認識人,便天天呆在煎餅店,聽說有人為了保住煎餅店特意免了阿爺阿奶的房租,我猜想可能是我認識的人,又打聽到那一條街都屬于陸氏,便去你公司找你,”說到這裏,她看看陸摯越來越晦暗的臉色,有些可惜又帶着一些追憶道:“可惜你們的保安不讓我進去,還推我呢,真厲害,吓得我後來再也不敢去了。”

陸摯帶着一些不可置信,慢慢重複着:“你去找過我?”時光總是這樣讓人一次次錯過,他無數次想過假如是自己先找到她,現在會不會不一樣,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假如。

他覺得心上像是被潑了硫酸,疼痛難忍,又喊着潑天的怒氣。

趙九宮看着他的表情,擡了擡紮針的手,順一下導管:“對啊,我去找過你。”語氣并無任何遺憾,可見對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說到這裏她忽然想到什麽,拍了拍額頭:“對了,有件事你得替我做主,你女朋友找我,不,前女友,說要給我一些我老公出軌的證據,結果卻告訴我兩年前她把我裝在籠子裏要殺了我,這也就罷了,還推我,我這孩子要是沒了,我找誰負責啊?陸先生?”

陸摯坐下來握住她的手,很涼,就像是他此刻的心,開口保證道:“這件事我會處理。”

趙九宮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手:“我這邊會請律師提告,你可以事先和她說一聲。”

陸摯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聲音溫和:“我和她已經沒有聯系了,我會讓律師告訴她。”

趙九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陸先生對前任可真絕情,幸好我沒答應你的追求,不然現在豈不是要像高小姐這麽悲劇?”因為對高婧的不滿和憤怒,她将所有的怒火都發在了陸摯身上,下意識的覺得陸摯會毫無條件的承受她的無理取鬧,她更生氣的是當時自己為什麽要讓跟着自己的人打發的遠遠的,讓她以後都不得不躺在床上生毛。

陸摯解釋:“小九,不要拿自己和那種人比。”

趙九宮終結這個話題,不過下一個話題也并沒有讓陸摯很好受:“我在報紙上看到你的新女朋友了,還挺好看,不過沒高婧好看。”

房間的粉色牆面上挂着一個工藝鐘表,靜谧的氣氛中,秒針跳動的聲音就像是扣在心弦上,陸摯沒有開口,用沉默回答了趙九宮。

“你喜歡她什麽?”不給陸摯回答的時間,趙九宮又問,似乎沒看出陸摯不喜歡這個話題。

陸摯看向她,正要開口,趙九宮再次笑着打斷他:“我老公說喜歡我傻白甜,我覺得傻白可能有點,甜我是沒有的,陸先生的女朋友甜不甜?”

老公,老公,原本她的老公不應該是他嗎?

陸摯握緊了手掌,一時間竟然忘記否認她的問題,只是看着趙九宮的表情,似乎想要從她細微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麽,趙九宮撇撇嘴,眼神有些不耐煩:“問到陸先生不喜歡的問題了?被人問不喜歡的問題或者做不喜歡的事情陸先生是什麽心情?如果陸先生也覺得不好受的話,下次能不能不要對我的事情這麽自作主張?”

聽着趙九宮堅決且帶着絲絲厭惡的話,陸摯眼睛裏的光亮一點點褪去,直到深黑如海:“你休息一下,明天我通知你家人。”

趙九宮态度堅決:“現在,我要見我老公。”

“好。”陸摯閉了閉眼睛,最後說了一句:“我沒有女朋友。”

半個小時候白時來的時候,陸摯已經離開,一進入病房,白時便啧啧兩聲:“陸摯這還挺上心的,連牆面都是你喜歡的顏色呢。”

趙九宮靠在靠背上有些疲憊的皺着眉頭:“如果你是來恭維你的對手的,那你現在可以滾了。”現在趙九宮對白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矜持。

白時坐下來自己剝桔子吃,一臉的不在意:“別啊,老婆,我對你可是真愛,只是陸摯把你藏的太嚴了,我們都找不到。”

趙九宮冷笑一聲:“其實是随便找了一下,知道我在陸摯這裏之後就沒有再找吧?”

被拆穿的白時一點不覺得尴尬,兀自吃一個桔子:“話不能這麽說,只是找的力度小了一些而已。”

“你老婆被別的男人藏起來,你就一點不在意?”

白時放下桔子,上下看着趙九宮,良久才開口:“小九,你今天是找我來吵架的?我沒惹你啊。”

趙九宮這才晃神,自己把對陸摯的怒氣轉移到白時身上了,沒好氣道:“桔子給我!”

“是!老婆大人!”白時恭敬的遞上桔子。

趙九宮一直到吃完最後一瓣,才開口:“我要出院。”

“不行!”白時幹脆的拒絕:“你身體還沒好呢,醫生的意思是你到生産之前可以一直住醫院。”

“滾。”趙九宮懶懶給了白時一個回複。

“那至少也得再住兩周穩定一下,雖然不是我親兒子,但是真比我親兒子還親,你不為孩子着想,也得為我着想一下不是?”白時這麽說着,竟然趴下身子貼到趙九宮的肚子裏,一臉興奮道:“老婆,孩子動了诶!”

……趙九宮忍無可忍的評價道:“傻×。”

接下來的兩周,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又多了一些,因為國民老公的前女友高婧公開和一直追求自己的天成太子爺任啓鵬在一起了,而且在被調查期間還這麽高調的,也只有她了,趙九宮并不知道高婧路子這麽野是為了什麽,但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不過她和任啓鵬在一起的新聞旁邊便是陸摯和新女友的舊聞,形成鮮明對比,雖然有網民對陸摯對待舊愛的态度有些不滿意,但是更多的人都抱着男神做什麽都是對的态度在看戲。

阿邦來看她的時候握着她的手對她說:“我一定會讓高婧付出代價的。”

老爹老媽在一旁狂點頭,這個高婧絕對是趙家的死對頭,三番兩次要置趙九宮于死地,趙家所有人已經不能再忍。

趙九宮聽着這句話感慨良多,當時她對陸摯說的時候,陸摯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可見不是真愛,只有阿邦才是真哥,老爹老媽才是親人。

白時?呵呵。

不過白時也算是當了一次好丈夫,在趙九宮住院期間每天晚上都會來報到,雖然每次來了除了睡覺就是貧嘴,但是至少來說态度是好的,因為兩個人延遲訂婚典禮的事情,外界對兩個人的狀态有了諸多猜測,最後大家商定,既然領了證,現在身體又不好,不如生了孩子直接舉行婚禮算了,趙九宮表示同意。

一個月之後,趙九宮出院的時候,新聞的風向已經又變了,任啓鵬在陸氏的支持下混的如魚得水,在天乘的地位水漲船高,每次有什麽活動都攜女友一起出行,對于女友身上的官司從來不是他們在一起的阻礙。

趙九宮将報紙丢在一旁,就知道陸摯不是什麽好人,以至于到了後來直接不再關心娛樂新聞,連微博都不再登陸。

回到家裏之後,趙爸爸趙媽媽便不準她再出門了,還請了家庭醫生來,唯恐她有個閃失,在醫生的建議下又卧床了将近兩個月,轉眼間,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有六個月,她偶爾會在窗邊站一站,經常會看到路燈下陸摯修長的影子,他便是這樣風雨無阻的每天晚上站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有一次她甚至和老爸說把人趕走,可是隔日,他依舊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有時候看到他,他會下意識的往前走,仿佛能走到她身邊似得,趙九宮非常、非常讨厭這種感覺。

不受控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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