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物的地窖

左明啓手中握着的東西是一個看起來已經氧化得很厲害的銅牌，銅牌上面有着古老的紋路，不過腐蝕得厲害，根本就辨認不出來了。

“大師，看出些門道了沒有？”左明啓見之前那個不善言辭的大師拿着那塊銅牌認真研究了半天，因為跟這些大師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所以也不怎麽了解，不過他已經把這個大師看成是最有本事的了。

那個大師擺擺手，頭也不擡地說：“你現在還叫我大師不是故意折煞我嗎？要是看得起老頭子，你就叫我張大哥好了。”

“那怎麽行……”左明啓連連拒絕，眼前這位大師雖談不上老，當他的叔叔還是綽綽有餘的，他剛剛不是還自稱老頭子麽，叫大哥就顯得自己想巴結他一樣。

“你就別跟我這磨磨唧唧的了。”張正端打斷左明啓接下來的拒絕之詞，仔細撫摩着銅牌上面的紋路，沉聲道，“這是魔物地窖的門牌。”

“魔物地窖？”聽到張正端這麽說，另外幾個大師也湊上前來，神情顯得很是激動，“不是百年前就已經消失殆盡了嗎？”

“幾位大師都知道魔物地窖嗎？”反正左明啓一直是雲裏霧裏的。

“你別叫我們大師了，今天這麽狼狽哪裏是大師該有的樣子。”其中一位大師苦笑着糾正他，“之前一直沒來得及介紹，我叫何方清，你可以随張老頭那樣叫我何叔叔。”

“何民業。”

“吳俊海。”

聽到何方清的話後，張正端的嘴角抽了抽。何方清讓左明啓叫他叔叔，那豈不是比自己高了一個輩分？剛才的事他們心裏都明白，一定是左明啓身體的特殊才僥幸得勝，他們的法器有多厲害，他們自己又怎麽會不清楚。所以只是想着左明啓是不是背後有高人相助，或者是故意在裝傻。無論怎樣的結果，現在跟他打好關系是必要的，畢竟現在的世界不同往日，他們這種特殊的存在也要漸漸消失了，能找到能力更不凡的同行，也算此生無憾了。

“魔物地窖的事情，我們也是從老一輩那裏聽說來的。”張正端在自己的描述中陷入了沉思。

相傳百餘年前的世界，還有許多人是相信有鬼神存在的。那時候的陰陽師雖然神棍居多，有大本領的也不少，而邪惡力量也從來沒有退出過人們的生活。

雖然那時候的大能們都在奮力鏟除魔類，卻像是減掉樹梢的枝桠，來年又變得枝繁葉茂。他們開始改變戰術，派人混入魔物內部，終于得知他們層出不窮的秘密——魔物的地窖。

那些魔物除了少部分是由惡念幻化而成，其餘的都是通過把嬰兒放在魔物地窖裏培養出來的。那些剛出生就被魔物擄走的孩子，被浸在充滿惡念的黑色沼澤裏，通過吸食邪惡而長大，他們的身體裏寄養着龐大的黑氣。等到孩子成長到一定階段，就把他們密封在地窖裏專門制作的罐子裏，等到罐子碎掉，就會長成數個魔物。

剛剛出生的人，是沒有思想沒有善惡的，他們的靈魂經過輪回的洗滌已經變得非常純淨，因而是煉制魔物的最佳鼎爐。

魔物的地窖，是魔物的發源地。

當年的大能們為了維護社會的安寧，毅然以自身為媒介，把強大的能力融合在魔物地窖的黑色沼澤內，稀釋它們，吞噬它們。最後他們被染上了魔氣，紛紛選擇了自盡。

魔物地窖，從此也就消失了。剩餘的魔類為了自保，不得不同剩餘的修真者們達成約定：永世不得為亂人間。

“沒想到當年大能們拼死摧毀的魔物地窖，如今又重現人世了。”張正端嘆息道。

“你怎麽會認識他們的門牌？”何民業疑惑道，“難道你以前見過？”

“當年的大戰我祖爺爺也參與了，他給我講訴魔物地窖的時候曾給我畫過門牌的樣子。雖然這塊門牌看上去比他所畫的要破舊一些，可這上面的紋路倒是分毫不差的。”張正端指着門牌上沾着銅綠的紋路，沉聲道，“當年我對這類事情很感興趣，所以不會記錯。”

“有魔物地窖的門牌也不代表着地窖還存在。”左明啓看着門牌說，“你們看這門牌都已經腐蝕成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經常使用的東西。說不定他們只是在當年大戰中遺留下來的魔物，用這個門牌當作警醒。”

吳俊海點點頭：“小兄弟說得沒錯，以我所見，這魔物地窖當年可是用那麽多大能的性命給強行摧毀了，那可是魔物自古以來的根基所在。如果短短百年又建立起來了，先前大能們的犧牲豈不成了笑話？”

“你們有所不知。”張正端解釋說，“祖爺爺曾說，魔物地窖雖然被摧毀了，可還是難免有漏網之魚。所謂的漏網之魚，就是指的這個門牌。它并不只是單純的門牌而已，同時也是重建地窖的關鍵所在。當年他們摧毀了許多門牌，門牌內蘊含了不可估量的邪惡力量。把門牌按照一定的規律放在不同的地方，就能重建黑色沼澤。現在我們所見到的這個門牌，應該就是當年殘留下來的，看樣子內裏的力量已經所剩不多。他們應該是想把門牌彙集起來，重建魔物地窖。”

“你的意思是，魔物地窖現在還不存在，一旦他們湊齊了足夠的門牌，就能重建了。”何方清驚訝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恐怕對付不了他們了。”

“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摧毀這些門牌，或者是找到他們重建地窖的地方。”左明啓皺眉道，“按張……大哥說的，就算不幸被他們建成了魔物地窖，門牌的數量遠不及當年，力量也消散了不少，比起當年的地窖來，肯定是差了百倍不止，所以我們沒必要這麽頹喪。”

吳俊海耷拉着眼皮：“我怎麽就攪進這麽一淌渾水，在我的熙寧鎮當我的大仙多好……”

何方清一臉鄙夷地看着他：“虧你當了大半輩子的‘大仙’，沒來這裏之前恐怕連真正的魔物都沒見着一個。空有一身半吊子的本事，卻生得一顆貪生怕死的心。”

吳俊海一顆符雷扔過去，在何方清的腳旁炸開一朵小小的蘑菇花：“你一刻不奚落我是不是覺得嘴賤得慌啊，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麽幼稚。”

“說誰幼稚呢？”

“就說你呢！”

何民業轉頭對左明啓兩人說：“我們還是先找找周圍有什麽異常吧，之前那些個魔物一直拼死保護這裏，恐怕有什麽門道在裏頭。”

張正端點頭表示同意。

左明啓在這方面真是一竅不通，他心裏糾結着要不要告訴這幾個人子桑家族的存在，轉念一想萬一這個家族不想被外人所探知，他這一多嘴說不定會給他們帶去打擾，再一想到黎微幽幽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當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張正端憑着他祖爺爺當年的描述，嘗試着往地底下輸送靈力。他的靈力比起當年祖爺爺的靈力來說，實在太過單薄，不過相比而言，現在的魔物力量也好不到哪裏去，不然不會連維持門牌的能力都不夠。所以他們的地窖應該沒有從前那樣難以探及到，只要他的靈力遇到抵抗或者被吞噬，應該就是地窖選址所在無疑了。

吵夠了的何方清和吳俊海也加入到勘探的行列。

“那些魔物的屍體要怎麽處理？”左明啓看着那邊橫七豎八倒地的魔物問道。

吳俊海聞言擺擺手：“小兄弟你管那些做什麽，反正普通人又看不見他們。也就我們這些開了第三只眼的能看見，哦，還有你不知道怎麽也能看見。魔物見不得陽光，等到正午的太陽一曬，就灰飛煙滅了，何必費力。”

“噓……”何民業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指尖亮起藍色的直線型光芒，緩緩探進地下，他低聲說，“我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突兀的女聲響起，讓在場幾人的表情瞬間緊張了起來。

左明啓尴尬地掏出手機：“抱歉，是我手機響了。”

“總監，有人找你。”秘書在那頭很盡職地彙報。

左明啓揉了揉額頭，之前的一番纏鬥讓他的語氣顯得十分疲憊：“我不是說這幾天我在這邊考察不要給我安排見面的嗎？”

“很抱歉打擾您。”秘書的聲音不卑不亢，“他們說他們是來找你讨要家族信物的。”

“家族信物”左明啓想了一會兒後眼睛瞬間放亮，“他們有沒有說他們叫什麽？”

秘書回答說：“他們說他們姓子桑。”

“我馬上回去，讓他們稍等片刻。”挂掉電話後左明啓同張正端他們道，“我現在要去見幾個人，有他們的幫助，肯定能更好地解決這件事。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他們來了再好好商量，以免打草驚蛇。”

看左明啓的神色不像開玩笑，張正端他們的心裏第一想法就是他背後的勢力出動了，也沒有多問，就跟着他上了車，走之前何民業把剛剛探知到的位置打上了标記。

未免還有其他魔物聞着味兒過來，他們把那些魔物的屍體都給拖到了離案發現場比較遠的地方 ，幸好普通人都看不見他們，不然看見車頂上那些個死屍，左明啓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左明啓讓張正端他們現在車上等着，自己則回到公司去請那幾個子桑家族的人。他把他們一起接到了自己的公寓裏，相比外面那些地方，他覺得自己的公寓還是比較安全的，至少黎微是這麽告訴他的。

子桑家族一共來了三個人，個個都是穿着時尚，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出頭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一進左明啓家裏，他們就十分不客氣地問：“黎微師姐在哪裏？”